“好,大龍頭,我不靠近。”郎格爾停下腳步,並舉起雙手,表明自己沒有攜帶兵器。


    “除了哨子外,你還有什麽?”石六冷冷道。


    “這個,大龍頭,有一句問話。”


    “說!”


    “村口的歪脖子樹……”


    石六心頭一震,立刻道:“有錦書。”


    “大龍頭,對上了,這裏還有一份書信。”


    郎格爾從懷裏掏出一份信來。


    這份信,其其格在她母親交給她以後,也打開看過,但她看到的是一張空白的紙。


    不過,她一直保留著,她覺得,母親是不會欺騙她的,那麽這張紙肯定有著某種很特別的意義,是她不能理解的,遇到特定的人,看到可能就能理解了。


    母親還教了她一句切口,隻要有人能對上,就將書信以及哨子交給這個人。


    其其格在安排郎格爾過來之前,已經提前將這些都交給了郎格爾。


    一方麵,郎格爾能得她的信任,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看到石六脖子上懸掛著的哨子的緣故。


    石六有很大可能就是她母親告訴她的那個人!


    “放地上,你退後。”石六麵容緩和了一些,沒有先前的冷峻了,但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而是讓郎格爾退後,保持一定的距離。


    “是。”


    郎格爾緩緩的伏下身子,將手中的書信放在麵前的一塊石頭上,隨即就倒著往後走。


    郎格爾退一步,石六就前進一步,如此一來,兩人依舊保持著原本的距離。


    “好了,就到這裏。”


    石六已經來到了書信旁邊,他用手中的刀,挑動書信,確認書信上沒有問題,這才伏下身子,伸手撿起書信。


    他捏著書信的信封,從裏麵抽出信紙。


    信紙看起來很厚,手指摸在上麵略有一些粗糙。


    他從懷裏掏出一隻火折子,拔掉上麵的罩子,火折子就點燃起來。


    隨後,他舉著火折子,將信紙放在火上。


    郎格爾吃了一驚,這是幹嗎?


    難道見麵就要燒掉嗎?


    不過,讓郎格爾意外的是,信紙並沒有被燒掉,在火焰的炙烤下,信紙居然完好無損,隻是表麵開始泛黃。


    原本空白的紙麵上,出現了很多黑色的小字,字體娟秀。


    石六熄滅火折子,開始細細的看信。


    而此時,用千裏鏡看到了全過程的其其格愣住了,她想過很多辦法,就是沒想到用火燒。


    主要是,這封信極為隱秘,不能拿給別人看,隻能她自己琢磨,一絲口風都不能透露出去,她一個人自然很難破解這封信隱藏著的秘密了。


    要不是這次的特殊情況,她還是不會將信遞給別人的。


    而石六第一眼看見,就知道了這個秘密,看來,他就是母親所說的那個可以托付的人。


    而由此,其其格就在內心好奇。


    石六跟自己母親究竟什麽關係?


    在她有記憶以來,這麽多年,沒見母親離開鐵牙城,也就不可能跟石六見過麵。


    而她記得,自己母親跟父親感情一直都不錯,也不太可能跟石六有什麽感情上的特別關係。


    隻是,從那封信的情況來看,可能石六跟母親之間,真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其格屏住了呼吸,接著看石六的舉動。


    而接下來,看完信的石六,對著郎格爾背過了身子,隻能看見他的肩膀在微微顫抖,顯現出他的心緒很不平穩。


    過了一陣,石六轉過身,他已經恢複了平靜,信也被他收起來了。


    “郎格爾,你去喊你的主子來吧。”石六淡淡道。


    郎格爾點頭道:“好,我這就回去稟報。”


    郎格爾說的是稟報,至於見不見麵,他不能決定。


    郎格爾離開的很順利,他一開始擔心石六會派人追蹤他,但最後這件事沒有發生。


    等到郎格爾離去,消失在眼角,石六方才吐出一口氣,他的臉上瞬間現出了一抹憂傷,牽動著臉上的疤痕,蜿蜒崎嶇,連疤痕都似乎更加難看了幾分。


    他有的疤痕,不僅是身體上的,他的心裏,也有一道疤痕,比臉上的更深。


    ……


    長坪村。


    繡繡跟李偉的親事過了明路,正式定下來之後,楊永進心情大好的回了縣城酒樓。


    而老楊家,上上下下都是喜氣洋洋的。


    尤其是快到下冬天了,田地裏,菜園子裏的活計基本都處於收尾環節,很多時候開始飄雨。


    於是,香香,綿綿,繡繡這三個待嫁的女孩子便經常湊在一塊兒做繡活,這些繡活,很多都是為將來出嫁做準備的。


    香香跟劉雪雲的婚期已經定在臘月,具體日子還在商量中。


    綿綿要晚一些,得到明年下半年,繡繡自然更是排在綿綿後麵,最早也得到後年,因為曹八妹給出話了,得留到十六歲才讓她出門子。


    譚氏住在三房,於是譚氏的屋子裏成了這三個女孩子做繡活的好地方。


    譚氏喜歡三丫頭香香,綿綿也是嫡親的孫女,繡繡更是曾孫輩裏的長女,雖然譚氏嘴上說繡繡長得醜,可擱在外麵聽到別人也這樣說,譚氏那可是要撲上去撕了對方的嘴的。


    所以譚氏破天荒的大開方便之門,把自個的屋子讓出來,讓她們仨湊在一塊兒做針線。


    駱寶寶還沒動身去揚州,於是每天練完功寫完字,也會過來玩一會兒,幾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湊在一塊兒做著針線活,說著悄悄話,彼此開著玩笑,不一會兒幾個人就都臉紅了,笑聲不斷。


    譚氏盤著腿坐在床上,手裏也在打鞋底子,她極少參與她們的話題,但耳朵輕輕抖動著,嘴角還時不時抿了抿,不時輕輕搖頭,帶著淡淡得笑意和唏噓。


    有時候興致來了,譚氏也會搭兩句腔。


    “你們這些女孩子啊,還是年紀小不懂事,就想著那些情情愛愛纏纏綿綿的東西,哎,那些東西能當飯吃不?還是能當茶喝?”


    譚氏這邊一開口,幾個女孩子們都不吭聲,個個停下手裏的活計擠眉弄眼偷偷的笑。


    駱寶寶膽子最大,沿襲了楊若晴的風格,那是一點兒都不慫譚氏。


    不僅不慫,還敢搭訕調侃。


    “太婆婆,你為啥這麽說呀?嫁人不好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哦!”


    “哼,你懂個屁。”譚氏沒好氣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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