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想要形成自己的氣場是件不容易的事,這說明你不是一般人,而他們呢,其實也不是怕你,他們都明白你是啥樣的人,他們是被你的這種氣場感染到了,潛意識中明白了你們之間的差距,這才產生出的一種敬畏,佩服,而敬畏和佩服,本身就能形成一種距離感。”


    駱風棠低頭看著懷裏的楊若晴,屋裏朦朧的燭光包裹著二人,他的冰山臉也柔和了幾分。


    “聽你這麽一說,倒讓我有些飄飄然了。”他打趣道。


    楊若晴卻是一臉認真:“那必須的,我的眼光就是好,挑男人的目光萬裏挑一。”


    駱風棠笑了聲。


    楊若晴道:“時候不早了,咱先歇了吧。”


    駱風棠點頭,伸手過來揭被子,被楊若晴按住手臂。


    “還是我來吧,要是被你看到那女人喂養的樣子……我吃醋。”她道。


    駱風棠哭笑不得,都什麽時候了,媳婦還有心思調侃。


    “好,你來。”他讓到一旁。


    楊若晴如孫氏那般揭開了被子,被子裏除了床單和枕頭,啥都沒有。


    “這些東西欺軟怕硬。”駱風棠道。


    楊若晴聳了聳肩,“沒法子,或許是磁場不合拍吧,不管了,睡覺。”


    兩人躺到床上,其實都睡不著,駱風棠雙臂枕在腦後仰望著屋頂,楊若晴側身躺著,看著他,兩人壓低了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商量著接下來的對策。


    一夜相安無事,啥風浪都沒有。


    隔天早上出屋,發現項家仨個爺們都等在屋門口。


    “晴兒,棠伢子,你們夜裏睡得……還好吧?”


    看到他們出來,牛販子趕緊過來問,神色間還有點緊張。


    楊若晴微微一笑:“睡的很好。”


    牛販子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們兩個要是能在這屋子裏躲住幾天,指不定就壓住了……”


    楊若晴抬手打斷了牛販子後麵的話:“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我和棠伢子商量了一番,打算把那床底下挖開。”


    “啥?挖床底?晴兒你的意思是床底下有東西?”牛販子剛鬆的一口氣再次提起來,緊張的問。


    邊上,項勝男和勝男爹也是滿臉惶恐的看著楊若晴和駱風棠。


    楊若晴淡淡一笑:“大家夥兒先別緊張,床底下有沒有東西我暫時也不清楚,但鑒於之前我娘的經曆,我想挖開看個究竟。”


    牛販子不吭聲,陷入了思怵。


    項勝男猶豫了下,道:“姐,姐夫,這事兒你們安排就好,需要我做啥吩咐一聲!”


    勝男爹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驚恐,卻又遏製不住的興奮:“挖開好挖開好,指不定底下藏著一口大棺材,棺材裏有陪葬的金銀珠寶呢,那咱可就發啦……”


    牛販子一拄拐敲在勝男爹的腿上,啐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勝男爹訕訕閉嘴,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對挖床底這事兒的期待和興奮。


    牛販子收拾完勝男爹,轉身跟楊若晴和駱風棠這為難的笑了笑,用商量的語氣道:“晴兒,棠伢子,你們想要尋探個究竟,這我懂,可挖床底這事兒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挖出個啥名堂來的,這需要人手,還耽誤工夫,如今這四月天草場長勢好,牛犢子們吃得歡……”


    楊若晴抬手,微笑著用刻不容緩且無庸置疑的語氣道:“項大伯放心,我們有我們的人手,不占用你們的工夫,你們照顧好牛犢子就行。”


    牛販子看了眼身後這綠意盎然的草場,賠著笑又道:“晴兒,我曉得你們有本事有門道,我的意思是,要是沒挖出來個啥,那就是耽誤工夫,倘若挖出來啥,那就引起恐慌了,對咱這草場也不大好……”


    楊若晴打量著牛販子:“項大伯,這對草場有啥不好的影響了?這裏是養牛的地方,又不是開客棧酒樓吸引顧客的場所,你們把牛養好了,膘肥體壯價格公道,自然能賣出去,這跟我挖床底不衝突。”


    “再者,我娘在這裏受了驚嚇,這個謎團我必須解開,誰都甭想攔!”


    牛販子張了張嘴,跟楊家結親之前,他自然是聽說過楊若晴的厲害。


    牛販子也曉得一個十二歲就出來做生意,挑大梁的女孩子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跟楊家結親之後,每回見到楊若晴,她都是很有禮數,謙和,乖巧,跟外麵人說的那種種強勢一點兒都沾不上邊的樣子,所以時日久了,牛販子自然也就把楊若晴歸攏到小花小朵這個行列裏來了。


    這趟她從京城回來去項家莊探望小朵的時候,還是很親和的,可這會子牛販子明顯感覺到楊若晴對他的態度變了,雖然昨夜見了麵寒暄了幾句,可今早起來幾句話不對付,立馬就有要翻臉的架勢。


    尤其此時此刻,她說的話,她的態度,強勢得很啊。


    牛販子都有些不認識楊若晴,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啥時候得罪了她,隻能狐疑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楊若晴也同樣冷冷看著牛販子,目光中沒有半點要讓步的意思。


    她對自己身邊的親戚朋友,一直都是秉承初心,並不因為自己事業做大做強,權勢地位的攀升而有半點改變。


    傲慢,目中無人,嫌貧愛富這些東西在她這兒統統都沒有。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則。


    讓她用初心去對待的,那必須是她認定值得去那樣對待的人。


    牛販子從前是她敬重的長輩之一,直到上回嬌嬌生病,楊若晴和小花去項家莊看嬌嬌,又聽聞牛販子摔傷了腿,於是去看望牛販子的時候順口多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讓牛販子少喝點酒……


    當是勸阻喝酒,真的是出於善意,沒有要管這管那的意思。


    但這份善意卻在勝男爹的煽風點火下被惡意扭曲,以至於勝男爹以此為借口跟小朵那鬧了一場,打碎了嬌嬌的藥,這些事兒都是牛販子在背後默許。


    從那件事以後,楊若晴在心裏對牛販子的觀感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


    尤其這當口,他以草場的聲譽為理由試圖勸阻楊若晴挖床底,就更讓楊若晴不爽了。


    說到底,草場這幾十畝的田地是誰的?


    是小朵的陪嫁田地換來的!


    這十來頭牛犢子得本錢是哪來的?


    同樣是小朵的陪嫁銀子買來的。


    草場這三間屋子是哪個幫忙蓋的?


    不好意思,那當口牛販子自個躺在床上養腿,勝男爹不曉得縮哪去了,是老嶽父楊華忠帶著駱鐵匠,小潔爹這些人一寸寸搭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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