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鎮。
李管家他們離去後，當天夜裏，聽到風聲的李員外竟然在王保長的陪同下，一塊兒來了陳家。
剛好楊華忠和楊華明兄弟都在，李員外又親自給這兄弟二人賠了不是，當麵安撫了康小子，留下了一堆禮品方才離去。
至此，楊華明和劉氏他們的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麵前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禮品，曾經的兩口子都笑歪了嘴。
“娘，咱這頓打，挨得好，這麽多好東西，把我眼睛都給看花了！”
康小子也湊了過來，一臉的興奮。
楊華明抬手拍了下康小子的腦袋：“你個混小子，咋說這麽沒出息的話？咱就是餓死，也不能做沒骨氣的人，曉得不？”
康小子似懂非懂的點頭。
劉氏卻一把將康小子拉到自己身後徐，目光有些冷的看著楊華明：“他的腦袋今個已經挨了一頓砸了，你就別再拍了。”
楊華明看著劉氏，想數落幾句，可看到劉氏鼻青臉腫的樣子，楊華明隻能皺著眉，咕噥道：“都一把年紀的老婦人了，還學人家小年輕出去拋頭露麵，自個討虧吃！”
他的聲音很小，原本以為劉氏聽不到，沒想到劉氏的耳朵尖，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被休了，娘家要把我賣給一個比你爹年紀還大的糟老頭子做續弦，我又不想拖累閨女們，隻能硬著頭皮出去自謀出路，我不偷不搶，我礙著誰了？”
劉氏沒有像曾經那樣跳起來吵鬧，隻是冷冷望著楊華明，一字一句問。
楊華明還真被問住了，愣在那裏沒說話。
邊上，楊華忠勸道：“四弟妹，四弟也是好意，心疼你們受傷……”
劉氏抹去眼角的淚，轉過身來，語氣溫和的對楊華忠道：“三哥，今個的事兒，多謝你們幫我，還有五弟，永進永智永仙你們，多謝你們過來幫我們助威。”
她又朝楊華洲幾個擠出一絲感激的笑來，“還有，往後請大家夥兒喚我菊兒娘就行了，別再喊我四弟妹，四嬸了，我跟楊華明早已不是夫妻。”
楊華忠幾個麵麵相覷，都啞口無言。
楊華明卻有些煩躁了，嗓門再次大了起來：“你這婆娘還越發嘚瑟了，大家夥兒今個過來你真當是衝著你的麵子嗎？是衝著荷兒和康小子來的，你早就不是我們老楊家的人了，跟我也不是夫妻，誰管你死活啊？”
“老四，你給我閉嘴！”楊華忠怒吼。
楊華洲也道：“四哥，你就少說幾句吧！”
楊永進楊永智兄弟麵麵相覷，四叔原來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啊？
楊永青直接就把兩個哥哥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四叔，先前在來的馬車上，你不是一直催趕麽，還說四嬸從前跟你打架都是你讓著她，這才叫她贏了，你還說她跟別的男人打架別的男人八成是不會讓，這下四嬸要被打死了，這些話不都是你說的麽？”
楊華明漲紅了臉，看了眼一臉狐疑的劉氏，又扭頭瞪著楊永青：“你瞎說個啥？我哪有說過哪種話？我是說她那樣的脾氣，外麵男人肯定不會收下留情，會照死裏打的!”
“那四叔是盼著我四嬸被外麵男人給打死呢，還是不打死呢？”楊永青笑嘻嘻問。
楊華明想也不想的道：“當然是不打死啊！”
楊永青雙手一攤：“喏，這不就說明四叔你心裏還是關心我四嬸的嘛，又何必辯解？”
楊永進和楊永智都會心一笑。
楊華明急得抓耳撓腮：“我也不能盼著她被人打死啊，打死了對我也沒啥好處不是？這跟關心不關心扯不上半點幹係！”
楊永青還是笑。
楊華明便更急了。
劉氏這時也開了口：“青小子，你就別逗你四叔了，你不了解他。他不想我被人打死，是覺著我曾經好歹也是他妻子，被人打死了丟了他的臉麵，這跟關心是在扯不上啥關係。”
楊華明朝劉氏那咬牙切齒：“對，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麽想的！”
劉氏不再看楊華明一眼，接著跟楊華忠那道：“三哥，我這邊沒事兒了，這把你們大家夥兒給連累的這麽晚了還沒回去，三嫂她們在家也擔心。”
楊華忠明白劉氏的意思，“你和孩子們沒事兒就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有啥情況隨時打發陳彪回村來說，即便你跟老四和離了，可你終究是孩子們的娘，你的事兒，咱老楊家不會袖手旁觀的。”
劉氏感動得眼眶都紅了，連連點頭。
然後，看了眼身後的菊兒和三丫頭。
菊兒和三丫頭會意，拿出兩隻竹籃子來，籃子裏滿滿當當裝的都是水果。
“我這也沒啥好東西，這些果子還算新鮮水靈，三哥你們帶回去，幾家的孩子分了吃。”劉氏道。
楊華忠看了眼籃子裏的果子，顯然都是精挑細選之後的好果子，拿出去賣，少說得買兩三百文錢。
“四弟妹，你留著自個賣吧，都給了我們，你還做啥生意？”楊華忠自然是不忍接的。
“三哥，你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劉氏堅持著，“再說了，這幾日我不打算出攤了，在家裏好好養養傷，這果子你們不拿去，也要壞掉，那就太可惜了。”
既然劉氏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楊華忠扭頭看了眼其他幾人。
楊華明趕緊道：“三哥，叫你收下就收下吧，咱大老遠來一趟，興師動眾的，她有點表示也算她懂點人情世故啊，收下收下。”
這話說的，讓楊華忠忍不住又瞪了楊華明幾眼。
劉氏則直接轉過身去，不想看楊華明。
楊華明撇撇嘴，哼哼了聲，以此宣泄自己對她不看一眼的不屑。
菊兒，陳彪，三丫頭幾個送楊華忠他們去巷子口上了馬車，臨走之際，楊華明把菊兒拉到一旁，“你大姐和小弟太倔強了，都受傷了也不跟我們回去，還要跟你娘待在一塊兒，我也沒法子。那這段時日就要多辛苦你些了。”
菊兒笑著搖搖頭：“爹說的哪裏話，那是我的大姐和弟弟啊，我招呼他們是應該的，爹不用擔心。”
楊華明點點頭，又從口兜裏拿出一兩銀子來塞到菊兒手裏：“拿著，多幾張嘴吃飯，可不能都讓陳彪掏腰包，你們日子也緊吧！”
菊兒拒絕不得，隻得收下了，目送馬車離開，幾人方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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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管家他們離去後，當天夜裏，聽到風聲的李員外竟然在王保長的陪同下，一塊兒來了陳家。
剛好楊華忠和楊華明兄弟都在，李員外又親自給這兄弟二人賠了不是，當麵安撫了康小子，留下了一堆禮品方才離去。
至此，楊華明和劉氏他們的火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看著麵前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禮品，曾經的兩口子都笑歪了嘴。
“娘，咱這頓打，挨得好，這麽多好東西，把我眼睛都給看花了！”
康小子也湊了過來，一臉的興奮。
楊華明抬手拍了下康小子的腦袋：“你個混小子，咋說這麽沒出息的話？咱就是餓死，也不能做沒骨氣的人，曉得不？”
康小子似懂非懂的點頭。
劉氏卻一把將康小子拉到自己身後徐，目光有些冷的看著楊華明：“他的腦袋今個已經挨了一頓砸了，你就別再拍了。”
楊華明看著劉氏，想數落幾句，可看到劉氏鼻青臉腫的樣子，楊華明隻能皺著眉，咕噥道：“都一把年紀的老婦人了，還學人家小年輕出去拋頭露麵，自個討虧吃！”
他的聲音很小，原本以為劉氏聽不到，沒想到劉氏的耳朵尖，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被休了，娘家要把我賣給一個比你爹年紀還大的糟老頭子做續弦，我又不想拖累閨女們，隻能硬著頭皮出去自謀出路，我不偷不搶，我礙著誰了？”
劉氏沒有像曾經那樣跳起來吵鬧，隻是冷冷望著楊華明，一字一句問。
楊華明還真被問住了，愣在那裏沒說話。
邊上，楊華忠勸道：“四弟妹，四弟也是好意，心疼你們受傷……”
劉氏抹去眼角的淚，轉過身來，語氣溫和的對楊華忠道：“三哥，今個的事兒，多謝你們幫我，還有五弟，永進永智永仙你們，多謝你們過來幫我們助威。”
她又朝楊華洲幾個擠出一絲感激的笑來，“還有，往後請大家夥兒喚我菊兒娘就行了，別再喊我四弟妹，四嬸了，我跟楊華明早已不是夫妻。”
楊華忠幾個麵麵相覷，都啞口無言。
楊華明卻有些煩躁了，嗓門再次大了起來：“你這婆娘還越發嘚瑟了，大家夥兒今個過來你真當是衝著你的麵子嗎？是衝著荷兒和康小子來的，你早就不是我們老楊家的人了，跟我也不是夫妻，誰管你死活啊？”
“老四，你給我閉嘴！”楊華忠怒吼。
楊華洲也道：“四哥，你就少說幾句吧！”
楊永進楊永智兄弟麵麵相覷，四叔原來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啊？
楊永青直接就把兩個哥哥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四叔，先前在來的馬車上，你不是一直催趕麽，還說四嬸從前跟你打架都是你讓著她，這才叫她贏了，你還說她跟別的男人打架別的男人八成是不會讓，這下四嬸要被打死了，這些話不都是你說的麽？”
楊華明漲紅了臉，看了眼一臉狐疑的劉氏，又扭頭瞪著楊永青：“你瞎說個啥？我哪有說過哪種話？我是說她那樣的脾氣，外麵男人肯定不會收下留情，會照死裏打的!”
“那四叔是盼著我四嬸被外麵男人給打死呢，還是不打死呢？”楊永青笑嘻嘻問。
楊華明想也不想的道：“當然是不打死啊！”
楊永青雙手一攤：“喏，這不就說明四叔你心裏還是關心我四嬸的嘛，又何必辯解？”
楊永進和楊永智都會心一笑。
楊華明急得抓耳撓腮：“我也不能盼著她被人打死啊，打死了對我也沒啥好處不是？這跟關心不關心扯不上半點幹係！”
楊永青還是笑。
楊華明便更急了。
劉氏這時也開了口：“青小子，你就別逗你四叔了，你不了解他。他不想我被人打死，是覺著我曾經好歹也是他妻子，被人打死了丟了他的臉麵，這跟關心是在扯不上啥關係。”
楊華明朝劉氏那咬牙切齒：“對，你說的對，我就是這麽想的！”
劉氏不再看楊華明一眼，接著跟楊華忠那道：“三哥，我這邊沒事兒了，這把你們大家夥兒給連累的這麽晚了還沒回去，三嫂她們在家也擔心。”
楊華忠明白劉氏的意思，“你和孩子們沒事兒就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有啥情況隨時打發陳彪回村來說，即便你跟老四和離了，可你終究是孩子們的娘，你的事兒，咱老楊家不會袖手旁觀的。”
劉氏感動得眼眶都紅了，連連點頭。
然後，看了眼身後的菊兒和三丫頭。
菊兒和三丫頭會意，拿出兩隻竹籃子來，籃子裏滿滿當當裝的都是水果。
“我這也沒啥好東西，這些果子還算新鮮水靈，三哥你們帶回去，幾家的孩子分了吃。”劉氏道。
楊華忠看了眼籃子裏的果子，顯然都是精挑細選之後的好果子，拿出去賣，少說得買兩三百文錢。
“四弟妹，你留著自個賣吧，都給了我們，你還做啥生意？”楊華忠自然是不忍接的。
“三哥，你收下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劉氏堅持著，“再說了，這幾日我不打算出攤了，在家裏好好養養傷，這果子你們不拿去，也要壞掉，那就太可惜了。”
既然劉氏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楊華忠扭頭看了眼其他幾人。
楊華明趕緊道：“三哥，叫你收下就收下吧，咱大老遠來一趟，興師動眾的，她有點表示也算她懂點人情世故啊，收下收下。”
這話說的，讓楊華忠忍不住又瞪了楊華明幾眼。
劉氏則直接轉過身去，不想看楊華明。
楊華明撇撇嘴，哼哼了聲，以此宣泄自己對她不看一眼的不屑。
菊兒，陳彪，三丫頭幾個送楊華忠他們去巷子口上了馬車，臨走之際，楊華明把菊兒拉到一旁，“你大姐和小弟太倔強了，都受傷了也不跟我們回去，還要跟你娘待在一塊兒，我也沒法子。那這段時日就要多辛苦你些了。”
菊兒笑著搖搖頭：“爹說的哪裏話，那是我的大姐和弟弟啊，我招呼他們是應該的，爹不用擔心。”
楊華明點點頭，又從口兜裏拿出一兩銀子來塞到菊兒手裏：“拿著，多幾張嘴吃飯，可不能都讓陳彪掏腰包，你們日子也緊吧！”
菊兒拒絕不得，隻得收下了，目送馬車離開，幾人方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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