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這也沒啥不放心的，”老漢再次出了聲。
“今個回來這一路上，我也琢磨過了，跟著你們過，我們終究不如待在自個的東屋裏自在，你們得空就過來給我們送點吃喝的，我們回東屋更好。”
“永仙和永智永青幾個都在我們那前院後院的住著，夜裏要是有啥情況我喊一嗓子，他們也能聽到，互相有個照應的，就這麽定了，收拾東西吧，回老宅去住！”
楊華忠兄弟再次勸留，但老楊頭和譚氏態度堅決，而且統一了意見，不管楊華忠他們如何勸，如何分析利弊，老兩口都不為所動。
沒轍，楊華忠兄弟隻能妥協了，讓孫氏和鮑素雲幾個媳婦先去老宅收拾下東屋，這邊再送人和東西過去。
孫氏和鮑素雲趕緊去了老宅的東屋收拾屋子，聞訊趕來的曹八妹和趙柳兒還有廖梅英也都趕緊加入進來，一塊兒收拾屋子，通風透氣。
孫氏跟廖梅英和趙柳兒這道：“你們爺奶堅持要住回來，往後白日裏我們自然是要過來轉的，但夜裏就得你們多費神了。”
廖梅英道：“三嬸你放心吧，照顧爺奶也是我們孫媳婦應盡的責任啊。”
趙柳兒也點頭。
媳婦們拾掇好了東屋，孫氏和鮑素雲又趕回去燒了晌午飯，讓老楊頭和譚氏吃飽喝足，然後，趕在日頭落山前，一行人將老兩口送到了東屋。
臨走前，楊華忠兄弟們又弄了藥讓譚氏喝下，這藥是用來治她臉上的那些傷的。
至於腦子裏的病，怡和春的幾個大夫都明確說了，沒得治……
這就是命！
盡力了。
楊華忠拖著疲憊的身子，踏著夜色回到家，孫氏趴在桌上打瞌睡。
聽到腳步聲，她立馬驚動了，抬頭看到是他回來了，她的臉上露出欣喜。
“爹娘這會子都還好吧？沒再發脾氣吧？”她起身迎了過來，問道。
楊華忠搖搖頭：“總算是安分下來了，估計他們自個也折騰累了吧！”
孫氏扶著他坐下，又給他倒了一碗溫水放到麵前：“夜裏就不喝茶了，省得睡不著覺。”
楊華忠點點頭，今夜，他隻想好好睡一覺，已記不清多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孫氏看著端起碗喝茶的楊華忠，欲言又止。
“有啥話就說吧，咱倆跟誰跟啊！”楊華忠立馬就察覺到了，於是放下茶碗來和顏悅色的道。
孫氏有些歉疚的道：“這兩日，我說了一些過激的話，也頂撞公公婆婆了，我、我……”
他是個大孝子，她真的很怕他不高興，討厭她。
但是，她也不曉得咋回事就沒忍住！
聽到孫氏這番話，楊華忠沒做聲。
這讓孫氏愈發忐忑不安起來。
其實她想說，她雖然頂撞了公婆，那是因為當時一些想法有衝突，但是，她還是願意跟他一塊兒去孝順公婆，讓他們能安享晚年的。
她並不是真如婆婆罵的那樣，因為兒子閨女女婿有出息了就翅膀硬了腰杆子直了不把公婆放眼裏了，她不是那種女人……
“老三，我……”
孫氏剛剛啟口，放在桌上的手便被楊華忠給握住了。
漢子的手很大，手掌很寬厚，指腹處磨起了一層厚繭子。
婦人的手相對來說比較白淨一些，但是，手背上卻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楊華忠用力握住了孫氏的手，看著她，道：“晴兒娘，你啥都不用說，我懂，我啥都懂。”
孫氏怔了下，目光直直的望著他那張憨厚樸實的笑臉，眼窩子一熱，眼淚差點湧出來。
楊華忠接著道：“你嫁給我將近三十年了，你是啥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今個咱娘氣頭上說的那些話，你甭往心裏去，她一輩子就這樣，一張嘴不饒人。”
“如今得了那樣的病，大夫都不給治了，這往後她自個是誰估計都不記得了，咱也犯不著再跟她計較，養老送終，日子該咋過還咋過。”他又道。
孫氏用力點頭：“你放心吧，該我做的分內事兒，我一樣不會少的。”
楊華忠笑了笑：“我自然信你。”
孫氏心裏的忐忑散去，不由跟楊華忠這費解道：“咱娘今個在醫館鬧得那麽凶，為啥這回到家不哭也不鬧了？還自個要搬回老宅去？這又是為啥啊？”
楊華忠道：“我也不曉得為啥，或許，是在馬車上的時候梅兒勸了她啥吧。”
除了這種猜測，楊華忠再想不出其他的猜測來了。
而孫氏也對這個猜測表示接受，因為上馬車之前的譚氏還在罵罵咧咧呢，下車就安靜了，或許當真是小姑子勸的。
孫氏打心眼裏感激這個小姑子啊！
“這事兒先就這麽定了，就讓爹娘先在東屋住著吧，那屋他們住了一輩子了，用他們自個的話來說也住習慣了。”楊華忠又道。
“明日你去一趟項家莊，把花兒和峰兒接回家來吧，咱接下來都在家裏呢，讓孩子們回來。”
孫氏點頭：“好，我也想峰兒了，覺著都好長時日沒見著我的乖孫孫了。”
“還有花兒，大著肚子老是住在朵兒那也不太方便，回家來好，明日一早我燒熟早飯就去一趟項家莊。”
……
隔天，孫氏不僅把懷了身孕的花兒和孫子峰兒接回來了，朵兒也跟著一並回了娘家。
“奶奶，峰兒有個小秘密要跟奶說，娘和朵兒姑姑都不讓說，峰兒跟奶奶好，峰兒要偷偷說。”
堂屋裏，峰兒摟著孫氏的脖子，貼著她的耳朵悄聲道。
“啥小秘密啊？快些跟奶說說看啊。”孫氏笑眯眯道。
峰兒道：“峰兒很快就要再多一個妹妹啦！”
再多一個妹妹？
孫氏愣了下。
說起自個這孫子，可有意思了，自打花兒懷孕，旁邊人就逗他，問他是喜歡妹妹還是弟弟。
結果問一百回都說喜歡妹妹，天天說花兒肚子裏的是妹妹。
“咋又多一個妹妹了呢？從哪裏冒出來的啊？”孫氏好笑的問，隻當這是童言。
峰兒道：“朵兒姑姑肚子裏的也是妹妹。”
“啥？”
孫氏這回是真的驚訝到了。
當五個多月身孕，已經開始顯懷的小花跟依舊身姿纖細，腰間還束著腰帶的小朵一塊兒從後院過來的時候，孫氏立馬衝到小朵跟前，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她，驚喜的問：“朵兒，你有身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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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回來這一路上，我也琢磨過了，跟著你們過，我們終究不如待在自個的東屋裏自在，你們得空就過來給我們送點吃喝的，我們回東屋更好。”
“永仙和永智永青幾個都在我們那前院後院的住著，夜裏要是有啥情況我喊一嗓子，他們也能聽到，互相有個照應的，就這麽定了，收拾東西吧，回老宅去住！”
楊華忠兄弟再次勸留，但老楊頭和譚氏態度堅決，而且統一了意見，不管楊華忠他們如何勸，如何分析利弊，老兩口都不為所動。
沒轍，楊華忠兄弟隻能妥協了，讓孫氏和鮑素雲幾個媳婦先去老宅收拾下東屋，這邊再送人和東西過去。
孫氏和鮑素雲趕緊去了老宅的東屋收拾屋子，聞訊趕來的曹八妹和趙柳兒還有廖梅英也都趕緊加入進來，一塊兒收拾屋子，通風透氣。
孫氏跟廖梅英和趙柳兒這道：“你們爺奶堅持要住回來，往後白日裏我們自然是要過來轉的，但夜裏就得你們多費神了。”
廖梅英道：“三嬸你放心吧，照顧爺奶也是我們孫媳婦應盡的責任啊。”
趙柳兒也點頭。
媳婦們拾掇好了東屋，孫氏和鮑素雲又趕回去燒了晌午飯，讓老楊頭和譚氏吃飽喝足，然後，趕在日頭落山前，一行人將老兩口送到了東屋。
臨走前，楊華忠兄弟們又弄了藥讓譚氏喝下，這藥是用來治她臉上的那些傷的。
至於腦子裏的病，怡和春的幾個大夫都明確說了，沒得治……
這就是命！
盡力了。
楊華忠拖著疲憊的身子，踏著夜色回到家，孫氏趴在桌上打瞌睡。
聽到腳步聲，她立馬驚動了，抬頭看到是他回來了，她的臉上露出欣喜。
“爹娘這會子都還好吧？沒再發脾氣吧？”她起身迎了過來，問道。
楊華忠搖搖頭：“總算是安分下來了，估計他們自個也折騰累了吧！”
孫氏扶著他坐下，又給他倒了一碗溫水放到麵前：“夜裏就不喝茶了，省得睡不著覺。”
楊華忠點點頭，今夜，他隻想好好睡一覺，已記不清多久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了。
孫氏看著端起碗喝茶的楊華忠，欲言又止。
“有啥話就說吧，咱倆跟誰跟啊！”楊華忠立馬就察覺到了，於是放下茶碗來和顏悅色的道。
孫氏有些歉疚的道：“這兩日，我說了一些過激的話，也頂撞公公婆婆了，我、我……”
他是個大孝子，她真的很怕他不高興，討厭她。
但是，她也不曉得咋回事就沒忍住！
聽到孫氏這番話，楊華忠沒做聲。
這讓孫氏愈發忐忑不安起來。
其實她想說，她雖然頂撞了公婆，那是因為當時一些想法有衝突，但是，她還是願意跟他一塊兒去孝順公婆，讓他們能安享晚年的。
她並不是真如婆婆罵的那樣，因為兒子閨女女婿有出息了就翅膀硬了腰杆子直了不把公婆放眼裏了，她不是那種女人……
“老三，我……”
孫氏剛剛啟口，放在桌上的手便被楊華忠給握住了。
漢子的手很大，手掌很寬厚，指腹處磨起了一層厚繭子。
婦人的手相對來說比較白淨一些，但是，手背上卻也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楊華忠用力握住了孫氏的手，看著她，道：“晴兒娘，你啥都不用說，我懂，我啥都懂。”
孫氏怔了下，目光直直的望著他那張憨厚樸實的笑臉，眼窩子一熱，眼淚差點湧出來。
楊華忠接著道：“你嫁給我將近三十年了，你是啥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
“今個咱娘氣頭上說的那些話，你甭往心裏去，她一輩子就這樣，一張嘴不饒人。”
“如今得了那樣的病，大夫都不給治了，這往後她自個是誰估計都不記得了，咱也犯不著再跟她計較，養老送終，日子該咋過還咋過。”他又道。
孫氏用力點頭：“你放心吧，該我做的分內事兒，我一樣不會少的。”
楊華忠笑了笑：“我自然信你。”
孫氏心裏的忐忑散去，不由跟楊華忠這費解道：“咱娘今個在醫館鬧得那麽凶，為啥這回到家不哭也不鬧了？還自個要搬回老宅去？這又是為啥啊？”
楊華忠道：“我也不曉得為啥，或許，是在馬車上的時候梅兒勸了她啥吧。”
除了這種猜測，楊華忠再想不出其他的猜測來了。
而孫氏也對這個猜測表示接受，因為上馬車之前的譚氏還在罵罵咧咧呢，下車就安靜了，或許當真是小姑子勸的。
孫氏打心眼裏感激這個小姑子啊！
“這事兒先就這麽定了，就讓爹娘先在東屋住著吧，那屋他們住了一輩子了，用他們自個的話來說也住習慣了。”楊華忠又道。
“明日你去一趟項家莊，把花兒和峰兒接回家來吧，咱接下來都在家裏呢，讓孩子們回來。”
孫氏點頭：“好，我也想峰兒了，覺著都好長時日沒見著我的乖孫孫了。”
“還有花兒，大著肚子老是住在朵兒那也不太方便，回家來好，明日一早我燒熟早飯就去一趟項家莊。”
……
隔天，孫氏不僅把懷了身孕的花兒和孫子峰兒接回來了，朵兒也跟著一並回了娘家。
“奶奶，峰兒有個小秘密要跟奶說，娘和朵兒姑姑都不讓說，峰兒跟奶奶好，峰兒要偷偷說。”
堂屋裏，峰兒摟著孫氏的脖子，貼著她的耳朵悄聲道。
“啥小秘密啊？快些跟奶說說看啊。”孫氏笑眯眯道。
峰兒道：“峰兒很快就要再多一個妹妹啦！”
再多一個妹妹？
孫氏愣了下。
說起自個這孫子，可有意思了，自打花兒懷孕，旁邊人就逗他，問他是喜歡妹妹還是弟弟。
結果問一百回都說喜歡妹妹，天天說花兒肚子裏的是妹妹。
“咋又多一個妹妹了呢？從哪裏冒出來的啊？”孫氏好笑的問，隻當這是童言。
峰兒道：“朵兒姑姑肚子裏的也是妹妹。”
“啥？”
孫氏這回是真的驚訝到了。
當五個多月身孕，已經開始顯懷的小花跟依舊身姿纖細，腰間還束著腰帶的小朵一塊兒從後院過來的時候，孫氏立馬衝到小朵跟前，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她，驚喜的問：“朵兒，你有身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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