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舅舅,倘若我的話讓你不開心了,我跟你道歉,但是景陵那邊,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對他那麽凶。”


    駱寶寶仰起頭,清麗的小臉上寫滿了真摯和懇求。


    左君墨的眉頭皺在一起,發現自己竟然有一天竟然被這兩個孩子給弄得束手無策了。


    “今天的事,到底怎麽回事?”他問道。


    駱寶寶道:“今天的事情,說到底,怪我。”


    “啥?”邊上,剛還沉浸在對自家孫女驕傲自豪的喜悅感中的駱鐵匠睜大了眼。


    “你咋啦?快些跟咱這些長輩們說說,咱幫你評判下。”駱鐵匠趕緊道。


    駱寶寶點點頭,接著道:“我帶景陵去我屋裏玩我的玩具,發現景陵對此並不是很感興趣,我便想到他從前是在揚州那邊的船上生活的,便想帶他去大爺爺的魚塘那塊劃船。”


    駱鐵匠的魚塘裏有一條小漁船,是他平時用來給魚兒們投食劃的,不用的時候便擱淺在邊上,船槳啥的都是現成的。


    此刻聽到這話,駱鐵匠一陣後怕,想著回頭一定要把漁船給扛上來,這幫熊孩子……


    駱寶寶沒有留意駱鐵匠的後怕,繼續道:“我們兩個到了魚塘邊上,還沒來得及解開栓漁船的繩索呢,兵兵他們就過來了。”


    “兵兵不認得景陵,我都跟他說了這是我左舅舅家的表弟,可是兵兵一點都不懂得禮貌,他見我和景陵要上船,他也嚷嚷著要上,還不讓景陵上,甚至還拿話擠兌景陵。”


    “我跟他講道理,他不聽,我見景陵很想劃船的樣子,我一時沒忍住踹了兵兵一腳,就把他給踹魚塘裏去了……”


    眾人:“……”


    孫氏回過神來,一把將駱寶寶拉到自己跟前細細打量。


    “不可能吧,那兵兵長得那麽壯實,比你還高一個頭,咋這麽弱不禁風一腳就掉水裏去了呢?八成是他沒站穩,跟你沒關係……”


    這犢子護的……駱寶寶自己都不忍聽了。


    “嘎婆,你不用為我辯解,是我踹的就是我踹的,我自己做的事我會承擔,即便周生大伯過來質問,我也會承認的。”


    “但是兵兵,他真的很過分,他仗著自己比我們都高都大,欺負景陵是外村來的,就欺負景陵,還推了景陵一把,我看不過去才踹他的!”她又道。


    “天哪,你再惱怒再要幫景陵出氣也不能把兵兵踹到水裏啊,那魚塘裏的水好深的,會淹死人的啊!哎,你這孩子……”駱鐵匠臉都白了,越想越怕,又不忍責怪駱寶寶,隻能歎氣。


    駱寶寶一臉的無辜,有些委屈的道:“夏天的時候在村口大池塘裏,兵兵劃水劃得可好了,我曉得他懂水性淹不死才踹的嘛,哪裏曉得這會子他掉水裏去卻跟隻旱鴨子似的那麽笨重……”


    “這會子是正月,兵兵穿著棉衣棉鞋,能不笨重麽?”拓跋嫻也很無奈。


    自家這孫女,終究還是個十一歲的孩子,做事總有不周之處啊。


    “那景陵身上濕漉漉的又是為何?”左君墨又問。


    駱寶寶道:“是景陵跳下水把兵兵救上來的。”


    左君墨:“……”


    孫氏忍不住道:“天哪,景陵這孩子可真是善良啊,我們還以為他不懂事,沒想到這小小年紀竟然這麽善良,換做別的孩子,兵兵先前還擠兌他,肯定是不會去救的。”


    王翠蓮也是連連點頭:“是啊,景陵這孩子看著不肯說話,可這孩子的心裏啥都清楚,真是個好孩子!”


    就連拓跋嫻都忍不住露出幾分讚賞之色,“小小年紀如此有情有義,不錯不錯!”


    駱鐵匠更是豎起了大拇指:“這小子好樣的,三歲看到老,君墨啊,你生了個好兒子啊!”


    駱寶寶仰起頭跟左君墨這道:“左舅舅,所以我才說你誤會景陵了,你應該多相信他。”


    而不是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他,懷疑他,責罵他。


    左君墨苦笑著,扶著身旁的椅子扶手緩緩坐了下來。


    他想起自己剛到時,麵對著周生陰沉的臉和兵兵的哭訴指責,景陵那偷偷望過來時的目光。


    那時候孩子的目光還是亮的。


    可是後來當自己開口質問他為何要打架,孩子眼中的光亮在一瞬間熄滅了下去。


    後麵便是無聲的對抗,一點點讓他激怒,暴躁……


    左君墨無法用語言來描繪此時此刻心中的感覺,他隻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就像被人給扇了一巴掌似的。


    他想起了這兩個月的相處中發生的點點滴滴,想起了娘無奈的話語:“君墨啊,從前娘覺得你很成熟穩重,處事不驚,可景陵來到咱家後娘才發現,你自己也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做爹這種事兒,不給你時間準備的,有了孩子,你便要在一瞬間逼迫自己成熟。”


    “不管你承認也好,抗拒也罷,設計你的是那個船家女,景陵是無辜的,你不該把你的怨憤遷怒在一個孩子身上,也不能急於教導他而手段過急,他隻是一個孩子!”


    ……


    “咱真的不用進去麽?待會倘若君墨又訓斥景陵,咱好歹也在邊上幫著勸幾句啊!”


    客房門口,孫氏望著左君墨走進門,並把屋門輕輕掩上,忍不住問身邊的其他人。


    王翠蓮也是一臉擔憂,顯然跟孫氏想到一塊兒去了。


    駱寶寶則道:“嘎婆,大奶奶,我們現在誰也不要進去,讓左舅舅和景陵兩個單獨相處一會兒吧。”


    經過方才大家的輪番‘狂轟濫炸’,左舅舅應該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指不定這會子正在裏麵跟景陵道歉呢?


    要是大家夥兒嘩啦啦衝進去,左舅舅拉不下麵子來道歉,那景陵的委屈不就白受了麽?


    所以,駱寶寶打定主意堅決不讓其他人進去打攪他們父子。


    周生家。


    周生把落水的兵兵馱回來得時候,萍兒正帶著花花在院子裏晾曬衣物,她和周生四歲的小閨女在邊上玩耍。


    看到父子兩個這副樣子進門,娘仨都嚇了一跳。


    萍兒趕緊湊過來詢問,周生隻說了落水並沒說其他。


    萍兒和花花趕緊行動起來,又是找幹淨的衣物又是燒熱水給兵兵泡澡,連隔壁院子兵兵的大伯大媽都被驚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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