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小心點。”楊華忠叮囑，讓到一旁。
楊若晴和駱風棠兩個來到金山挖過土的地方，土也不是很深，大概到楊若晴的膝蓋這麽深吧。
這土壤底下很嚴實，從挖開的截麵能看到很多碎石頭，草根，樹根……
當楊若晴俯下身來打探的時候，土腥味兒撲麵而來。
她擼起袖子，伸出手去，想去摸一下底下的一個大概有成人手掌大的一個凹陷處時，手腕卻被駱風棠給握住。
“別用手去動，我來！”他道。
兩人隨即起身，駱風棠看了眼四下，然後跟楊華忠道：“嶽父，你手裏的鐵鍬借我用下。”
楊華忠趕緊把鐵鍬遞了過來。
駱風棠看了眼四下，其他人都看不懂他到底在尋啥，然後就看到他朝這窟窿的東北方位走了三步，停下來，一鐵鍬下去，直接帶出了一隻黑色的東西，被掀翻在地。
黑色的東西上麵布滿了泥土，被駱風棠摔到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
顯然不是泥土，是泥土早就被摔碎了。
也不是石頭，因為石頭不會動，而那東西卻能動。
“這是啥？”眾人都驚訝不已，把那玩意兒圍了一圈，卻沒人敢上前。
這地兒可是亂葬崗，從亂葬崗裏挖出來的活物，誰敢輕易動？
楊華忠拿了一根樹枝，蹲下身伸長手臂去輕輕撥拉了幾下那東西。
“周身都裹滿了泥土，壓根就瞅不出來是啥。”楊華忠道。
“我來！”
楊若晴的聲音突然傳來，手裏拎著一隻桶，桶裏裝了水。
這是長工們從河裏打上來隨時準備洗手的水呢，楊若晴呼啦啦一下子倒在那東西的身上。
等到她把空桶放下的時候，人群中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認出來並叫了出來：“是隻王八！”
“啥？王八？”
“你扯淡吧，王八那玩意兒可是長在水裏和泥潭裏的，這可是山裏，還是藏在土裏！”
“扯沒扯淡你自個不會瞧啊？你瞧把王八頭，跟我上回養的那隻一模一樣，這要不是王八我把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
大家夥兒興奮的爭論起來，駱風棠蹲下身來，拎起地上的東西打量了一番：“這是龜，用咱的土話喊它王八也行，不過龜跟王八在背殼的紋路上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最早喊出‘王八’的那個長工更加興奮起來。
“聽到了沒？將軍都說是這個是王八呢，你們誰還敢質疑我？”
“可將軍也說了，這龜跟王八終究不是同一個，所以你還是說錯了。”
“啥錯呀，反正都是親戚，對吧？”
大家夥兒沒功夫去爭辯，一雙雙新奇的目光落在駱風棠手裏拎著的龜上。
“這王八犢子是真心的個兒大啊，這少說都得有十來斤吧？”有人問。
駱風棠掂量了下：“有點沉，怕是得有十三四斤！”
眾人一陣咋舌。
楊若晴也是頭一回見到山裏的地底下藏著這麽大的烏龜，先前看那個遁走的窟窿，她還以為是個成人手掌大的東西呢，沒想到這抓出來，竟然這麽大。
就跟……就跟一隻平鋪在鍋底的好大醬香餅似的！隻不過這烏龜的體型是呈橢圓形，後背有一塊一塊的花紋，好像鐫刻著歲月和年輪似的，有種說不出的滄桑的感覺。
“這王八一看年紀恐怕比三叔都大，你們瞧那背殼，硬的跟石頭似的，都黑了呢！”人群中又有人道。
“千年王八萬年龜，這話沒聽過嗎？咱這一夥人的年紀疊加起來，怕是也不見得比這玩意兒大哦！”又有人道。
雖是亂葬崗，但將軍夫婦在，而且將軍還親手將這大烏龜拎在手裏，於是，大家夥兒的膽氣也漸漸壯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楊華忠忍不住問駱風棠和楊若晴：“從地底下挖出這麽大的一隻鬼，太稀奇了，這接下來可咋處理啊？”
駱風棠還未來得及出聲，人群中有人起哄道：“這麽大的烏龜要是拿去瓦市上賣，鐵定能賣很多錢，倘若宰殺了燉來吃，聽說也是大補……”
“你閉嘴！”楊若晴突然出聲喝斷了那個長工的話，而且眼神淩厲，臉色陰沉，一點不像開玩笑。
當下就把那個長工給嚇到了，他訕訕笑了笑，趕緊閉嘴躲到了人群後麵。
對於楊若晴這突然變臉的舉動，長工們都嚇得不敢再繼續開玩笑了。
而楊華忠和駱風棠則都有點詫異的看著她。
楊若晴跟他們兩個道：“爹，棠伢子，你們仔細看這烏龜。”
“它不僅體型易於其他的烏龜，而且它的爪子上，已經生出了細細的鱗片。”
順著楊若晴的指引，不僅楊華忠和駱風棠，就連邊上的其他人都發現了這個。
“不僅有鱗片，而且爪子還很尖很鋒利。”駱風棠補充道。
楊若晴點點頭，“《淮南子》中提到過天宮五獸，是最令妖邪膽戰且法力無邊，即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黃龍！”
“玄武又稱玄冥，乃鬼蛇合體，為水神，居北海，龜長壽，玄冥亦成了長生不老的象征。”
“玄武又可通冥問卜，通陰陽之用。不管是李家村的神婆，還是鮑家村的鮑半仙，他們手裏用來占卜的法器都是用龜殼打造而成的。”
“玄武又被稱為玄天上帝，真武大帝，是道教所奉之神。”
“所以，我的建議是放生，然後在發現它的地方淋雞血，焚香，爹，棠伢子，你們覺得呢？”楊若晴問。
不管是從生命的角度考慮，還是從迷信的說法去權衡，楊若晴都不想傷害這隻大烏龜的性命。
此時，駱風棠已經完完全全被楊若晴說的這些給吸引了，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楊華忠則是一臉得後怕，再看駱風棠手裏的大烏龜時，眼底眉梢全都是恭敬。
其他長工們也是如此，先前調侃的幾個人更是一陣心虛，差點就跪下去了，生怕這大烏龜突然顯靈，化身為真武大帝要來治他們的罪。
楊華忠道：“剛好咱要蓋的也是道觀，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那還愣著做啥，趕緊的放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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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若晴和駱風棠兩個來到金山挖過土的地方，土也不是很深，大概到楊若晴的膝蓋這麽深吧。
這土壤底下很嚴實，從挖開的截麵能看到很多碎石頭，草根，樹根……
當楊若晴俯下身來打探的時候，土腥味兒撲麵而來。
她擼起袖子，伸出手去，想去摸一下底下的一個大概有成人手掌大的一個凹陷處時，手腕卻被駱風棠給握住。
“別用手去動，我來！”他道。
兩人隨即起身，駱風棠看了眼四下，然後跟楊華忠道：“嶽父，你手裏的鐵鍬借我用下。”
楊華忠趕緊把鐵鍬遞了過來。
駱風棠看了眼四下，其他人都看不懂他到底在尋啥，然後就看到他朝這窟窿的東北方位走了三步，停下來，一鐵鍬下去，直接帶出了一隻黑色的東西，被掀翻在地。
黑色的東西上麵布滿了泥土，被駱風棠摔到地上的時候，發出一聲悶響。
顯然不是泥土，是泥土早就被摔碎了。
也不是石頭，因為石頭不會動，而那東西卻能動。
“這是啥？”眾人都驚訝不已，把那玩意兒圍了一圈，卻沒人敢上前。
這地兒可是亂葬崗，從亂葬崗裏挖出來的活物，誰敢輕易動？
楊華忠拿了一根樹枝，蹲下身伸長手臂去輕輕撥拉了幾下那東西。
“周身都裹滿了泥土，壓根就瞅不出來是啥。”楊華忠道。
“我來！”
楊若晴的聲音突然傳來，手裏拎著一隻桶，桶裏裝了水。
這是長工們從河裏打上來隨時準備洗手的水呢，楊若晴呼啦啦一下子倒在那東西的身上。
等到她把空桶放下的時候，人群中有眼尖的一下子就認出來並叫了出來：“是隻王八！”
“啥？王八？”
“你扯淡吧，王八那玩意兒可是長在水裏和泥潭裏的，這可是山裏，還是藏在土裏！”
“扯沒扯淡你自個不會瞧啊？你瞧把王八頭，跟我上回養的那隻一模一樣，這要不是王八我把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
大家夥兒興奮的爭論起來，駱風棠蹲下身來，拎起地上的東西打量了一番：“這是龜，用咱的土話喊它王八也行，不過龜跟王八在背殼的紋路上還是有一些區別的。”
最早喊出‘王八’的那個長工更加興奮起來。
“聽到了沒？將軍都說是這個是王八呢，你們誰還敢質疑我？”
“可將軍也說了，這龜跟王八終究不是同一個，所以你還是說錯了。”
“啥錯呀，反正都是親戚，對吧？”
大家夥兒沒功夫去爭辯，一雙雙新奇的目光落在駱風棠手裏拎著的龜上。
“這王八犢子是真心的個兒大啊，這少說都得有十來斤吧？”有人問。
駱風棠掂量了下：“有點沉，怕是得有十三四斤！”
眾人一陣咋舌。
楊若晴也是頭一回見到山裏的地底下藏著這麽大的烏龜，先前看那個遁走的窟窿，她還以為是個成人手掌大的東西呢，沒想到這抓出來，竟然這麽大。
就跟……就跟一隻平鋪在鍋底的好大醬香餅似的！隻不過這烏龜的體型是呈橢圓形，後背有一塊一塊的花紋，好像鐫刻著歲月和年輪似的，有種說不出的滄桑的感覺。
“這王八一看年紀恐怕比三叔都大，你們瞧那背殼，硬的跟石頭似的，都黑了呢！”人群中又有人道。
“千年王八萬年龜，這話沒聽過嗎？咱這一夥人的年紀疊加起來，怕是也不見得比這玩意兒大哦！”又有人道。
雖是亂葬崗，但將軍夫婦在，而且將軍還親手將這大烏龜拎在手裏，於是，大家夥兒的膽氣也漸漸壯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楊華忠忍不住問駱風棠和楊若晴：“從地底下挖出這麽大的一隻鬼，太稀奇了，這接下來可咋處理啊？”
駱風棠還未來得及出聲，人群中有人起哄道：“這麽大的烏龜要是拿去瓦市上賣，鐵定能賣很多錢，倘若宰殺了燉來吃，聽說也是大補……”
“你閉嘴！”楊若晴突然出聲喝斷了那個長工的話，而且眼神淩厲，臉色陰沉，一點不像開玩笑。
當下就把那個長工給嚇到了，他訕訕笑了笑，趕緊閉嘴躲到了人群後麵。
對於楊若晴這突然變臉的舉動，長工們都嚇得不敢再繼續開玩笑了。
而楊華忠和駱風棠則都有點詫異的看著她。
楊若晴跟他們兩個道：“爹，棠伢子，你們仔細看這烏龜。”
“它不僅體型易於其他的烏龜，而且它的爪子上，已經生出了細細的鱗片。”
順著楊若晴的指引，不僅楊華忠和駱風棠，就連邊上的其他人都發現了這個。
“不僅有鱗片，而且爪子還很尖很鋒利。”駱風棠補充道。
楊若晴點點頭，“《淮南子》中提到過天宮五獸，是最令妖邪膽戰且法力無邊，即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黃龍！”
“玄武又稱玄冥，乃鬼蛇合體，為水神，居北海，龜長壽，玄冥亦成了長生不老的象征。”
“玄武又可通冥問卜，通陰陽之用。不管是李家村的神婆，還是鮑家村的鮑半仙，他們手裏用來占卜的法器都是用龜殼打造而成的。”
“玄武又被稱為玄天上帝，真武大帝，是道教所奉之神。”
“所以，我的建議是放生，然後在發現它的地方淋雞血，焚香，爹，棠伢子，你們覺得呢？”楊若晴問。
不管是從生命的角度考慮，還是從迷信的說法去權衡，楊若晴都不想傷害這隻大烏龜的性命。
此時，駱風棠已經完完全全被楊若晴說的這些給吸引了，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楊華忠則是一臉得後怕，再看駱風棠手裏的大烏龜時，眼底眉梢全都是恭敬。
其他長工們也是如此，先前調侃的幾個人更是一陣心虛，差點就跪下去了，生怕這大烏龜突然顯靈，化身為真武大帝要來治他們的罪。
楊華忠道：“剛好咱要蓋的也是道觀，當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那還愣著做啥，趕緊的放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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