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帶她下來,那幫人見到我了,就不讓我走,說要我過去陪他們喝幾盅酒。”


    “我從不喝酒的,而且也不會去招呼男賓客,除非是來了婦人,我才會去招呼,畢竟男女有別。晴兒你說是不?”鮑素雲問。


    楊若晴點頭,“是的,不管是你還是八妹,其實我都沒有讓你們去招呼女賓,我讓你們跟著五叔和二哥住酒樓,是讓你們好好照顧我五叔和二哥的。”


    鮑素雲道:“晴兒你的好意,我清楚。可你五叔是掌櫃,我是掌櫃的妻子,”


    “有時候來了一群女性貴賓,出於禮貌我也會去招呼幾聲的,禮多人不怪,這樣也能拉住她們做回頭客。”她道。


    楊若晴‘嗯’了聲,五嬸和八妹也一直在為酒樓做奉獻。


    “五嬸你接著說。”她又道。


    鮑素雲道:“那夥人要我留下來陪酒,我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那些公子哥們一看就不太正經,看人的眼神,色眯眯的。”


    “你五叔就替我打圓場,說我是她媳婦,不能喝酒,得回去帶孩子。”


    “你五叔說他來陪他們喝,還免費贈送一壇子酒樓自己釀製的桂花酒,可是那幫人卻不領情,死活攔著我不讓我走。”


    “有個人還過來拽我的手,我當時也不曉得哪來的膽子,就給了那個人一巴掌。”


    “這下他們就炸窩了,說我打了他們三少,他們當時就鬧了起來。”


    “你五叔到了這個份上也惱了,喊了酒樓的護院過來,那幫人似乎要亮身份,被那個什麽三少給攔住了。”


    “當時他們人少,我們還有一幫的護院,他們就趕緊走了,臨走的時候那個三少放了狠話,說要砸了我們酒樓,還要抓我賣去窯子裏。”


    “他們走後,我跟你五叔說,我說咱要不行就回村去避避分頭吧,”


    “你三叔說,這種仗著家裏有幾個錢就出來找茬的公子哥,他以前在荔城見多了。”


    “你三叔讓我別擔心,說套是一般的公子哥,咱酒樓的這些護院就足夠應付。”


    “要是在郡裏有點來頭的,等天亮他去一趟寧家,說下這個情況,讓寧家人幫忙照拂下。”鮑素雲說到這兒,頓了下。


    楊若晴見縫插針的問:“那我五叔去寧家了嗎?”


    寧家就是寧肅家,因為駱風棠和寧肅的生死兄弟的交情,還有楊若晴跟小雨的閨蜜情分,


    天香樓開在慶安郡,寧家照拂不少啊。


    而且寧家老爺子,也就是寧肅的爹,在慶安郡的兵部舉重輕重。


    所以這兩年酒樓在郡裏,黑白兩道都相處得還不錯,一切照著規矩來,大家和氣生財。


    聽到楊若晴的問,鮑素雲搖搖頭,“還沒等到天亮你五叔去寧家說這個事兒,後半夜的時候,趁著護院們都睡下了,外麵突然來了一波人,”


    “那幫人好凶,手裏拿著棍棒啥的,把咱酒樓砸了個七七八八,”


    “晴兒你上回用來做裝飾的那些青花瓷的瓶瓶罐罐和布藝假花啥的,全都被毀掉了。”


    “你五叔一看情況不對,就把我和兩個孩子給藏到了屋子的暗壁裏麵。”


    “你五叔被他們抓住,他們要你五叔把我交出來,你五叔不交,那幫人就把你五叔往死裏打!”


    “他們打完了,跟你五叔說,限他在兩天內把我交出去,送給那個三少賠罪。”


    “不然,就要讓官府封掉咱這酒樓,還要以偷稅漏稅的名頭抓你五叔坐牢……”


    “等到他們走,你五叔就帶著我和兩個孩子,衣裳都來不及收拾趕緊從後門跑。”


    “我們都來不及去寧家尋求庇護,坐上馬車就拚了命的往家裏趕,生怕被他們追上。”


    “你五叔的手指頭被砍掉了一根,身上也是傷得不行,勉強支撐到了望海縣城附近就再也扛不住,暈過去了。”


    “我沒轍,隻得將他先送到醫館救治,剛好遇到了一個熟人,我認得,他是棠伢子的結拜兄弟徐莽。”


    “徐莽真的是個好人啊,我把孩子托付給他,讓他幫我們回家跟你們報信,你們就立馬趕來了……”


    楊若晴點頭:“徐大哥的人品,沒得說,他是真正可以為了兄弟兩肋插刀的那種。”


    駱風棠也‘嗯’了一聲。


    “我和三叔二哥三哥昨夜正是因為遇到了徐大哥,才知道五叔的事,不然,黑燈瞎火的當真不曉得該往哪裏去尋。”他道。


    鮑素雲又道:“這世道,壞人多,可好人也是有的。”


    “徐大哥如此,王會長也是如此啊!”


    “原本咱昨夜到這裏,是沒有多餘的病房的,王會長認出了棠伢子,直接就把他自個的休息屋子改成了病房讓你五叔來住呢!”


    聽到鮑素雲這話,楊若晴環視過屋內。


    怪不得這屋裏的床比別的病床要大,還有軟塌,那邊還有一張桌子和幾把凳子。


    “徐大哥和王會長那裏,我和棠伢子都心中有數了。”楊若晴道。


    徐大哥跟駱風棠的交情,那自然不用多說。


    王會長肯定是為了報答上回藥材的事,上回他斷貨了,是楊若晴幫了他。


    “五嬸,五叔,言歸真傳,你們可知道那夥人什麽來頭?尤其是那個三少,口氣不小,做的事更是囂張,他什麽來頭?”楊若晴問。


    駱風棠的臉色也嚴肅下來,目不轉睛的看著鮑素雲和楊華洲。


    鮑素雲茫然搖頭,楊華洲這時終於艱難的開了口。


    “三少,是、是潁川曹家的三公子!”他道。


    又是潁川曹家?


    楊若晴愕了下,看向駱風棠,他眼底有著同樣的錯愕。


    “怎麽哪哪都有潁川曹家?這個家族的人,最近是跟咱有仇嗎?到處都陰魂不散!”楊若晴嘟囔道。


    暫且不說拓拔淩的真正身份是潁川擦曹家的一個分支血脈,前兩天在鎮上打的那個囂張的曹家少奶奶,以及這回五叔的事……


    尼瑪啊,真的是糾纏上了!


    “晴兒,那個三少說,要封了咱在郡裏的酒樓,咋辦啊?”病床上的楊華洲憂心忡忡得問。


    “那個三少,是真的狠,剁我手指頭的時候說,這隻是利息。”


    “兩天內部把你五嬸交出去,到時候……”


    楊華洲又氣又怕,氣到渾身都顫抖,加上失血過多,這會子這臉色,這嘴唇,是半點血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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