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淩王的爹娘是他的義父殺的?”楊若晴驚訝得睜大了眼。


    這種狗血的東西,在很多電影橋段裏看過啊,沒想到現實中,還真的會上演。


    拓跋嫻點點頭:“拓跋淩原本姓曹,是潁川曹家的一條分支。”


    潁川曹家?


    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楊若晴心想,這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


    拓跋嫻似乎看出了楊若晴的困惑,微微一笑道:“在你們大齊,有幾個聲名顯赫的大家族,潁川曹家就是其中之一。”


    楊若晴明白了。


    這潁川,是個地名。


    潁川那邊地方有姓曹的,祖上出了很有名望和作為的先祖,然後家族裏的同姓子弟也爭氣,一代代一輩輩的致仕或者從軍或者經商。


    總之,在每一輩裏都出了當時很有名的人物,所以才能撐起一個大家族來。


    就好像老楊頭以前經常掛在嘴邊,說自己是弘農楊家的後人。


    隻不過弘農楊家是前朝的望族,到了大齊,改朝換代之後早就沒落了。


    “娘,你接著說。”楊若晴道。


    拓跋嫻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接著道:“拓跋淩本名曹淩,其父是潁川曹家的一條旁係分支。”


    “原本的舊宅在大齊南邊的濉溪郡,濉溪郡的規模應該跟慶安郡差不多大。”


    “他親爹叫曹寬,是當地出名的富商,可謂富甲一方。”


    “他娘親,是當地鄉紳的女兒,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據說是濉溪郡的第一才女加美女。”


    “在曹淩六歲那年,拓跋裕喬裝南下,途徑濉溪郡。”


    “我派去的人,沒有調查到拓跋裕到底有沒有跟曹寬接觸,但拓跋裕在濉溪郡逗留了十日。”


    “也就是在那十日內,曹家突然遭遇了一場大火,大火燒了三天三夜,”


    “所有的家產付之一炬,曹家上下幾十口人,除了後來存活下來的拓跋淩,其餘人等全部葬身火海。”拓跋嫻道。


    楊若晴蹙眉,“世上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那把火,是拓跋裕放的?”


    拓跋嫻沉聲道:“我派去的人,在大火之後的廢墟裏找到了兩具沒有完全燒焦的屍體,都被抹了脖子!”


    “啊?”楊若晴倒吸了口涼氣。


    “這麽說,拓跋裕先派人把曹家的人全殺了,最後再放火,毀屍滅跡,製造成火災的假象?”她問。


    拓跋嫻道:“雖然我的推測跟晴兒你一樣,可這事兒,都過去了快二十年了,死無對證!”


    楊若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幾分。


    拓跋裕,還真是一個陰狠毒辣的人啊,既然能做出滅門的事情,


    那麽,滅門之前,曹家的那些女眷們,包括那位濉溪郡第一才女加美女的淩王的娘,保不齊都經受了一番淩辱。


    娘希匹的!


    雖然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強大,你掠奪別人的性命,但請讓人有尊嚴的死去。


    別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挑戰做人最底最底的底線啊!


    “雖然沒有證據,但那些屍體不會撒謊的,”楊若晴道,


    “事情的真相,應該就是我們推測的那樣,先殺,再毀屍滅跡。”


    “如果真這樣,那麽拓跋淩的存活下來,並非幸運,而是從一開始這就是拓跋裕布下的一個局,拓跋淩不過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兒,任由擺布罷了。”楊若晴又道。


    拓跋嫻輕輕點頭。


    楊若晴又問她:“娘,那之前你跟拓跋淩聊天,你有沒有把這些都告訴他?”


    拓跋嫻淡淡一笑,道:“此番我專門約他過來,目的就是要告訴他這些,自然不會隱瞞。”


    “那他信嗎?”楊若晴又問。


    拓跋嫻搖頭:“半信半疑吧。”


    “看他的樣子,確實是震撼到了。”


    “但比起撫育了他十幾年的義父拓跋裕,我這個長公主不過是他眼中的一個政敵。”


    “我的話,他可能會覺得是在故意挑撥他們父子的關係,甚至策反他。”


    “沒錯,我確實是要策反他,這是人之常情,而且我還是光明正大的策反。”拓跋嫻道。


    楊若晴表示讚同拓跋嫻的話。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她道。


    “一個人,最起碼要清楚自己從何而來,又該往哪裏去。”


    “更要明白自己在做什麽,為什麽人兒效力。如果你拿性命去效力的那個人是你的殺父仇人,還願意被利用一輩子嗎?”楊若晴道。


    “即便拓跋淩現在對娘你提供的情報存疑,但是,這顆疑惑的種子我們已在拓跋淩的心底種了下去。”


    “他如果半點不為所動,就不會喬裝成商人大老遠過來找娘你了。”


    “咱不急,咱的目的就是播種,等待這顆種子在他的心裏生根發芽,他自己,會沿著娘你提供的線索去查的!”


    “我們說的不算,隻有當他自己去查出了真相,他自然就會有動作,除非,他不是人,是一個為了功名利祿能拋棄一切的狗!”


    不對,狗還不嫌家貧呢,有的人不如狗!


    “拓跋淩應該不是那樣的人!”拓跋嫻喃喃道。


    “我感覺得出,他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罷了,這事兒到此,我該做的也都做了,接下來不多說,等待變數吧!”她又道。


    楊若晴連連點頭。


    “那他有說啥時候離開長坪村嗎?”楊若晴又問。


    拓跋嫻道:“沒說。”


    楊若晴道:“那回頭我去探下他口風,我可不想招待那麽多人,浪費糧食事小,總覺得不踏實。”


    拓跋嫻想起一事,問楊若晴:“上回你去送信給他,豈不是打過照麵了?他這回過來認出你了嗎?”


    提到這個,楊若晴臉上露出自豪得神色來。


    “娘,你絕對放心,你媳婦我的易容術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


    “再說了,我上回混進他們軍營,可是小兵打扮,男兒身呢!他拓跋淩再火眼精金也認不出我來!”


    拓跋嫻鬆了口氣,“那就好!”


    “對了,風棠幾時到家?”拓跋嫻又問。


    楊若晴掰著手指頭算了下日子,眼底露出一抹激動:“應該也就這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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