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大誌顯然也被外麵那一陣接著一陣的雷聲嚇到了,小小的身子往楊若晴這邊靠。


    楊若晴抬手摟住他的小肩膀,這時,外麵猛地一個炸雷,就好像一隻巨大的雞蛋殼懸掛在屋頂,突然就裂開似的那種聲音。


    聽得人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大誌的身體猛地一抖,而坐在對麵楊若蘭懷裏的丫丫則直接嚇哭了。


    楊若晴一邊摟住大誌,另一手趕緊將身旁的駱寶寶也一並摟住。


    沒想到,這丫頭直接從她臂彎裏給鑽了出來。


    “娘不用摟我,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打雷嘛,我沒做壞事心不慌!”


    駱寶寶脆聲聲道。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樂了。


    “你咋曉得這些啊?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呀?”她問。


    駱寶寶道:“沒人教,我自個學的。”


    拓跋嫻在一旁捂著嘴笑。


    “十有八九是平時聽我跟她大奶奶和嘎婆一起說話聽到的。”她道。


    楊若晴了然一笑,小孩子就是留聲機,看似在一旁玩耍,但大人說了啥,他們搞不好都聽了大半。


    在某個合適的時間點,就很應景的說出來了。


    嗯,以後等棠伢子回來了,是要跟他商量下,盡量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說親昵的話了。


    就連那些略帶親昵的舉動都不能做,不然被學了出去,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大家對駱寶寶的這番話笑了一番後,丫丫也哄乖了,話題又轉移到了剛才的那個雷上。


    王翠蓮一臉擔憂的望著灶房門口那大雨,喃喃道:“方才那個雷,打得讓人心驚肉跳啊,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楊若晴微笑著安撫道:“大媽你莫要太擔心,應該沒事的。”


    這年頭,又沒有電網信號啥的,隻要這種天氣躲在家裏,基本不會有啥危險。


    王翠蓮輕輕搖頭,“我做小孩子的時候,雷雨天最喜歡像現在這樣窩在大人們一起,聽他們說那些蹊蹺的事兒。”


    “他們說,但凡像這樣的大雨,雷電天,要麽是山裏的精怪修煉到要飛升了,要麽,就是人間有誰做多了罪事,老天爺要收了他。”


    “說是有三個人下雨天趕著牛過橋,一雷轟下來,前後的人和牛都沒事兒,偏生就夾在中間的人被雷給打焦了……”


    拓跋嫻吸了口涼氣,楊若蘭也是臉色微微發白。


    楊若晴則是表情淡淡的,不緊不慢的剝著板栗給身邊的兩個小孩子。


    心道肯定是那個人倒黴,剛好猜在了雷擊區。


    有時候,就是那麽一個格子的問題。


    “大媽,是真的嗎?要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吧!”楊若蘭聲音微微有點發顫。


    王翠蓮道:“我也是聽大人說的呢,不敢打包票。”


    拓跋嫻道:“說到這雷雨天氣,我也想起了兒時聽身邊人說過的一個事情,恰好這會子大家也都有空,我也來說說助助興……”


    拓跋嫻說完了故事,王翠蓮又接著說,兩個年長些的婦人跟接力賽似的,你一個我一個,似乎要在這個雷雨交加的下晝,將所有聽來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故事一股腦兒全說了似的。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直到外麵的雷電聲停歇了,雨也轉成了雨絲兒,楊若晴伸了個懶腰,端起麵前的茶水喝了一口。


    得,這開了一下午的茶話會,三個小孩子全聽睡著了。


    而她自己,邊吃邊喝,老早就憋了一泡尿。


    “咦,雨停了?我去趟茅廁!”楊若晴道。


    “孩子們睡了,我和你大媽先把孩子們送回屋去。”拓跋嫻抱著駱寶寶站起了身。


    王翠蓮也抱起了大誌,大家分頭行動。


    等到楊若晴從茅廁回來,準備接著做糖炒板栗的時候,楊若蘭去而複返。


    “晴兒,板栗先別炒了,咱村出大事了,死了人!”


    “啊?誰啊?咋死的?”


    “旺福家的大平哥,被雷給劈死啦!”


    ……


    發現屍體的地方在村南邊的一條高壩底下的稻田邊,距離村南邊的土地廟不是很遠。


    楊若晴和楊若蘭姐們趕到的時候,前來看熱鬧的村民把高壩都快要站滿了,孫氏和桂花大雲她們都在其中。


    哭聲,從高壩底下的稻田裏傳來,是大平娘和大平媳婦小琴。


    婆媳兩個被幾個本家大娘嬸子們攙著,哭成了淚人。


    旺福耷拉著腦袋,蹲在田埂上,也在那甕聲甕氣的哭。


    田埂裏,一個人麵朝下背朝上躺在稻田裏,邊上還放著一把鋤頭。


    幾個本家的男人抬了副門板過去,正在那合計著咋樣把屍體給抬到門板上。


    “到底是啥情況啊?咋就劈死了呢?”楊若晴自言自語道。


    “我曉得我曉得。”


    一個人擠到了楊若晴身旁,一看,是劉氏。


    這個時候,楊若晴是需要劉氏這樣的‘人才’。


    劉氏也不需要楊若晴問,直接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嘰裏呱啦一股腦兒給說了出來。


    “今個這不是七月十五中元節嘛,家家戶戶都要去山上燒香,還得做好吃的。”


    “小琴婆媳殺了雞,旺福要紅燒下酒,大平想要燉,這不,小琴生了二胎,正在喂奶呢,奶水不足大平想要給小琴催奶。”


    “旺福不答應,父子兩個就圍著這個事兒鬧了口角。大平娘也覺著是該燉湯給媳婦催奶好,雞本來就不大。”


    “旺福見一家人都不聽他的,一惱之下,就躺在床上不起來,下晝去山上燒香也是大平自己去的。”


    “大平從山上燒香回來,旺福還沒起床,晌午飯一家人也都沒吃。”


    “大平就讓小琴又殺了一隻雞紅燒了給旺福下酒,趁著小琴在家裏拔雞毛,大平就抽空來稻田裏伺弄下。”


    “趕上這場雨來得急,大平扛著鋤頭剛走到這,眼瞅著就要上高壩了呢。”


    “一個雷就劈了下來,直接就把他給撂倒了,倒在三旺家的這個田裏。”


    聽完劉氏得這番話,楊若晴又看了眼前麵的情況,“四嬸,這些是別人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個看到的啊?咋曉得這麽清楚?”


    劉氏道:“別人也說了,我自個也腦補了一下唄,死在別人家田裏,這顯然是玩家趕沒來得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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