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目光又移到了楊若晴的身上:“我要走了,他日有緣我們再會。”


    楊若晴點頭:“嗯,夫人走好!”


    ……


    婦人在她手下人的護送下先走了。


    駱風棠和楊若晴還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


    楊若晴接過那玉佩細細端詳了一番。


    “這質地真好,比寧肅送給小雨的那根簪子上的紅寶石還要好。”


    她像個玉石專家似的,在那一邊打量邊評價。


    “這塊玉佩,送去玉器行裏,少說得幾百兩銀子。”


    “這位夫人,肯定是大遼的貴族!”她道。


    駱風棠沒吭聲,他此刻的關注點不在這裏。


    “咋啦,咋不說話?”


    楊若晴發現了他的異樣,問。


    他回過神來,神情間,有些沮喪。


    “原本打算來這峽穀,指望能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是,一點發現都沒有。”他道。


    楊若晴看了眼四下,道:“都過去十九年了,就算有啥蛛絲馬跡也早被磨滅了。”


    “這事兒,不能急。這裏找不到,指不定還有別處呢?”


    “閻老伯會幫我們的,再耐心等等,橫豎咱都不遠千裏來了這。”


    在她的一番安撫下,駱風棠的情緒總算好了一些。


    兩個人打算退出峽穀。


    ……


    回到了閻槐安的家中。


    夜裏,吃過了夜飯,楊若晴和駱風棠打算回屋歇息去。


    被閻槐安留了下來。


    “等一會會有一位客人過來,你們不要走,留下來一起見見。”他道。


    楊若晴訝了下。


    看了眼這屋外的天色。


    都吃過夜飯,家家戶戶要閉門睡覺了。


    誰閑得蛋疼這麽晚還來串門?


    難道是……?


    她求證的目光投向閻槐安。


    閻槐安撫著胡須,會心一笑:“沒錯,正是你曾祖母所在部落,那個托付我找尋信物的長老。”


    一炷香的功夫後,在閻槐安家的一間隱蔽的會客室內。


    楊若晴懷著一絲期待的心情,終於見到了這位族裏的長老。


    身板高大,背有一點馱。


    滿頭白發,眉毛,胡須,甚至連眼睫毛都白了。


    不過臉膛卻泛出一種健康的紅潤。


    穿著北方少數名族的狐裘衣服,精神矍鑠。


    目測六十出頭,坐在閻槐安上首,看起來比閻槐安還要年輕。


    可是一聽年紀,竟然都八十了。


    嚇了楊若晴一跳。


    怪不得方才閻槐安給雙方做引介的時候,說老者是長老團裏的首席大長老。


    這高齡,德高望重啊。


    “大長老您的身子骨果真健朗,保養有方,小輩真心佩服。”她忍不住讚道。


    白發大長老微笑著打量著楊若晴:“小姑娘不怯生,很好,很好。”


    楊若晴笑。


    心裏卻忍不住腹誹。


    姑奶奶我怕的人,還沒來到這世上呢。


    對麵,大長老細細端詳著楊若晴:“我比你曾祖母年長幾歲,她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


    “孩子,你這五官眉眼,雖不怎麽像當年的大小姐。”


    “可你這氣質,卻與她有七成相似啊!”


    “方才第一眼看到你,讓我不由想起了當年的她,也是你這個光景……”他歎道。


    楊若晴知道他口中的大小姐,就是自己的曾祖母。


    這老兒什麽眼神啊?


    曾祖母當年可是給人做小妾的性格。


    被正房太太虐得不要不要的,鐵定是個性格懦弱的女人。


    自己怎麽可能跟曾祖母氣質相似?


    這老頭眼睛八成是花了。


    對麵,大長老問楊若晴:“東西帶過來了嗎?”


    楊若晴點頭,“帶過來了。”


    隨即,她將那隻包袱卷拿了出來,揭開來,把裏麵裝著的盒子雙手遞了過去。


    大長老一眼看到那隻熟悉的盒子,臉上的皮肉就忍不住輕輕抽搐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幾乎是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那隻盒子。


    然後又慎重而虔誠的打開……


    當消失了六十多年的象牙魚再次重出天日。


    大長老激動得渾身都在顫抖。


    當他拿起上一任族長留下的那封血書,細細拜讀完後。


    大長老仰起頭來,望著屋頂。


    他一手緊拽著手裏的血書,另一手握緊成拳地主自己的心口。


    唇角囁嚅著,兩行老淚從眼角滾落。


    “族長,屬下無能,六十多年才重新找回我族信物……”


    “族長,您在天有靈,可以長眠了。”


    “屬下會拚盡餘生,振興我族!”


    ……


    半響後,大長老的情緒才漸漸平息下來。


    妥善收好了信物,視線重新落在楊若晴的身上。


    “孩子,你能尋回本族的信物,許是老族長在天之靈的指示。”他道。


    “你的身上,流淌著一部分我族的血液,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那達慕大會在即,等那達慕大會結束後,我來安排。”


    “你隨我去一趟我族先祖的墳塚,祭拜一下吧,也算是告慰先靈,認祖歸終。”


    大長老一臉慈祥的道。


    言語間,透出誠懇和期待。


    楊若晴想了下。


    人嘛,不管走多遠,站多高,都不能忘本。


    大老遠來了一趟,這是曾祖母的故鄉,也是他們老楊家一眾人的根。


    大長老八十多歲的高齡,發出這樣誠摯的邀請。


    拒絕,說不過去。


    她爽快的點了頭:“好,一切全憑大長老安排就是了。”


    大長老顯得很是高興。


    話題談到那達慕大會,他的視線這才正式落到一旁沉默凝聽著的駱風棠的身上。


    “方才聽槐安說,駱兄弟也打算參加這回的那達慕大會?”大長老問。


    駱風棠抬起頭來,一臉恭敬的望向大長老。


    “是的,我有這個打算。”他道。


    大長老笑眯眯問:“怎麽突然想要參加那達慕大會呢?”


    每隔三年舉行一次的那達慕大會,是用來慶祝豐收和祈願的一次娛樂和競技的活動。


    可是今年得那達慕大會,意義卻不同啊。


    長老團決計從那達慕大會上,挑選出族裏年輕有為的後生,來當做下一任族長來培養。


    聽到大長老的問,駱風棠站起身來,他看了眼在座的楊若晴。


    然後,如實對大長老道出了自己接受那日鬆的挑戰的事。


    “我不會將自己的媳婦當作賭注去跟人爭勝負。”


    “可是,身為一個男人,我也不能退縮。”


    “所以,我決計接受那日鬆的挑戰,參加這次的那達慕大會!”駱風棠錚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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