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侍收拾完東西,其中一個女侍大約看到吉魯經常有來看長歌,所以有些討好地長歌道:“郡主,您要是能為王子生下個小世子,王子一定能封你做大王妃。”


    長歌愣了一下,不知道幾時自己肚裏的孩子居然成了吉魯的,難不成是吉魯在府中散布了什麽謠言,好在傅離不在,如果在這裏,聽了這話,不知道怎麽跟這幾人翻臉,轉瞬又一想,人家傅離分明不想要這小傢夥,還能跟人翻臉,自己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了人家,到時候無依無靠可就慘了,於是沒敢反駁有幾分酸酸地道:“為什麽這麽講?”


    那女侍一聽長歌的語氣以為是說到了心事,一定是什麽事惹吉魯生了氣,忙又道:“王子有二十七個姬侍,兩個王妃,那兩個娘娘就為王子生下兩個小郡主才做了妃子的,如果郡主可以為吉魯生個世子,王子還能不封郡主做大王妃?”


    長歌一聽人家吉魯沒有傅離講過的幾百個侍姬,有幾分猶豫地問:“隻有不到三十個呀?”


    那女侍有些沒聽明白,長歌覺得吉魯有沒有那麽多跟自己有什麽關係,於是立刻又改口道:“沒想到王子隻有兩個小郡主。”


    那女侍點點頭道:“說來也奇怪,本來前陣子,王子府有好幾個寵姬也懷了孕,王子出去這段時日,有一個侍姬不知怎麽突然就流掉了,王子極生氣,下令徹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然後接二連三的懷了孕的姬侍流產了,王子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查清此事,還把現在唯一有身孕,又備受寵愛的莎莎妃子接到他的寢宮,生怕出了差錯,並且想查出來到底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接二連三地下毒手。”


    長歌跟傅離時間長了,知道大戶人家為著爭寵爭嫡,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多了,一定是什麽人嫉恨那些懷了身孕的姬侍,暗暗下了手腳,長歌卻聽那女侍道:“王子一直在查,都沒查出來,有人講王子被人下咒了,哎也不知道什麽人這麽狠,專拿王子的孩子下咒。”


    長歌愣愣地聽著,跟傅離久了,她也不太信這種說法,那女侍見沒有人便小聲道:“聽人講那個莎莎王妃嫉妒心特別強,所以你要注意她!”


    女侍講完就去收拾榻鋪了,長歌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到這遙遠的北方居然還涉及到與人爭寵這樣的事情,不過一想到吉魯的侍姬接二連三沒了孩子,而大家又把自己肚裏的孩子當成吉魯的,會不會…,一想到這裏長歌不由打了個寒顫,自己到了吉魯的王府,有吃的就吃,有喝的就喝,從沒防備過,長歌不由得伸手摸著自己的肚子,隻求千萬別誤中了這些爭寵侍姬的手段。


    長歌經那侍女一提醒,每日自是小心些,但又不能不吃不喝,隻得求神念佛求老天讓自己順利生下孩子後,然後再偷偷帶著孩子走掉,回到大昭隨便找個地方隱姓埋名,把傅離給她買的胭脂水粉上的黃金寶石弄下來賣掉,自己應該可以把小傢夥養大**吧,等小傢夥長大了,自己就得讓他或她給自己養老送終了,想到這裏長歌隻覺得自己想得最多的居然是自己與孩子如何過,似乎傅離真的已經不是她日子中的一員了。


    小孩子的衣服鞋帽也不用長歌操心了,剛來時的幹燥、不適又略微適應一點,長歌在屋裏待不住了,沒見過雪時盼下雪,這會卻是好不容易才盼到雪停了,長歌便準備到花園裏走走,雖沒生過孩子,江嬸可給她傳授過不少生孩子的東西,別的有點記不清楚了,但江嬸讓她在生之前多走走多動動才好這樁是記了下來,於是便帶著那個愛說話的好心女侍到花園裏散步。


    剛下過雪,所以地上的雪還比較鬆軟,王子府的下人都忙著掃雪,長歌慢慢地走著,還沒走多遠,就見那些下人聚攏在一起不停地嘆氣搖頭,長歌好奇心起,那個好心的女侍於是去打聽,沒一會回來道:“唉,莎莎王妃又流產了!”


    長歌愣了一下,沒想到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象這樣接二連三地下毒手,那吉魯偏就查不出來,真是也太笨了。


    走著走著,長歌發現自己竟然快走到吉魯住的院子,忙止了步轉身往回去,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從院子裏走了出來,長歌好一會才發現那個穿著蒼邪服飾的人竟然是傅玨的那個護衛趙越,吃驚得嘴都合不攏,生怕趙越看到自己連忙躲到一邊;等趙越走了,又看到一個更熟悉的人走了進去,這下長歌不僅吃驚還嚇了一大跳,那個人竟是蘇梨白,蘇梨白怎麽會在這裏?想想蘇梨白的手段,長歌難免想到吉魯那些姬侍流產是不是都跟這蘇梨白有關?


    不過長歌又覺得不對,蘇梨白是傅瑤的女人,為什麽要冒這麽大的險來害吉魯的後代,難道是傅瑤指使蘇梨白什麽差事,比如讓吉魯這個人絕後之類的事情,那傅瑤有這個必要嗎?當然長歌並不知道自己走了後那建郢發生了許多變速,傅瑤被刺後,已經臥床不起,哪可能再指使蘇梨白什麽差事。


    長歌站在那裏胡思亂想一會,想到不能讓趙越看到,更不能讓蘇梨白看到,趕緊帶著那個好心的女侍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到了房間心還撲撲地跳個不停。


    鬆山鶴帶著自己的人比傅離的人早半個時辰到蒼邪的,那日從風鏜鎮逃走的時候,還逮住了鳳丫,鳳丫不認識鬆山鶴,但鬆山鶴卻認識鳳丫,在邛國沙漠的時候,鬆山鶴差點就用刀劈了鳳丫。


    鬆山鶴是個節儉慣的人,進了德州自然不會象傅離那樣住“雲來客棧”,隻選了個不入流的小客棧,鬆山鶴北上進德州也不似傅離那般輕鬆,一路上可以說得上是歷盡千辛萬苦,因為缺少厚衣,好幾個人都凍壞了手腳,而且還帶著鳳丫這麽個隨時準備逃走的丫頭。


    安排好住處,半仙、大仙立刻聚攏了過來,鬆山鶴忍不住把叛徒朱六又罵了一通,是最近這段時間大夥碰頭鬆山鶴首先必發的牢騷。


    半仙、大仙等鬆山鶴髮完牢騷,私下裏卻都有些支持朱六的做法,以前認傅離做主子,大家似乎還有個前程,如果傅離一不小心做了皇帝,大家就大有前程;現在鬆山鶴背叛了傅離,選什麽秦長歌做主子,大家都有一種想法就是:鬆老頭大約覺得那秦長歌好控製,分明是他想取傅離而代之,卻弄得這麽冠冕唐皇的。


    半仙與大仙想到跟著鬆山鶴的出路,莫不就是這樣連蒙帶騙地替人算一輩子的命,想著算了已經快半輩子了,還將繼續算下去,心裏就堵得荒;做為邛國遺老的幹將,就這麽算一輩子的命,讓他們覺得也沒有什麽光彩。


    一時之間大家聽著鬆山鶴罵著朱六,卻又都各自想著自己的出路。


    鬆山鶴費盡唇舌講了半天如何進府,如何找人,眾人似乎也沒聽進去多少,鬆山鶴就有些生氣地道:“今日大傢夥都怎麽這麽沒有精力勁?”


    半仙忍不住問:“鶴老,為什麽你認定郡主做主子會比大世子做主子要強?”


    大仙本來與長歌不和,就怕真把長歌扶正做了主子,也附合半仙道:“是呀,鶴老,我咋也瞧不出郡主比大世子能耐多少,最多會賭個錢鬥個蛐蛐,難不成她還有什麽我們沒看見過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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