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天下紛紛揚揚地下起了大雪,傅離的眉頭一下緊了起來,這麽冷的天,如果真把長歌弄了出來,肯定得用最快的速度回建郢,否則吉魯動用軍隊追趕,那肯定是不利於自己人數不多的鬼影子的,自己一行人甩掉吉魯的軍隊,是小菜一碟,隻是長歌受不受得了?這個時候可是北方最冷的季節,要不等這個時候過來再將長歌弄出來,但一想到長歌在吉魯手裏,傅離又一刻也忍受不了。


    因為臘八的紙條和傅離沒有交待出來的下文,齊征一直沒動手,隻想拖時間長一點,傅離不想要那孩子也沒辦法了,一路跟到了風鏜鎮的客棧,如果在這客棧再放水,齊征知道如傅離那麽聰明的人,肯定會懷疑自己的。


    齊征不得不做不組織一次進攻,至少得給傅離一個交待,他的一個下屬卻走了過來道:“大護法,那天在水裏破壞咱們的那個人又出現了。”


    這個人本來就是齊征將來準備對付傅離盤問的一個藉口,沒想到這個人又來了,下屬同樣很分氣恨這個人破壞他們水裏的行動,齊征便問:“在哪裏出現的?”


    下屬便道:“她不知道怎麽得知吉魯住的那家客棧,但先將裏麵的小二幹掉了一個,現在化妝成了那個小二在客棧裏跑堂。”


    齊征嘿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查清楚到底是什麽人?”


    下屬對一路上齊征拖泥帶水做法有些不解,在他們看來這個任務應該是個小任務,怎麽也不明白這個大護法不如平常那麽淩厲,但鬼影子的紀律極嚴,就是對首領的絕對服從,讓大家養成了前麵就是刀山火海,首領讓沖,明知是送死,也會毫不猶豫地往裏沖,何況這會首領不是讓大家送死,所以大家執行著,想會不會在玩障眼法,弄不好又有一次大突襲之類的。


    齊征想著如何利那個人再拖一次,又有人來報:大護法,鬆山鶴的人也到了風鏜鎮!


    齊征是認識鬆山鶴的,而且還比較熟悉,隻是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麽這麽大膽子敢背叛傅離,當然鬆山鶴並不知道傅離是夜無邊,所以並不知道他背叛的人夜無邊,齊征便道:“注意盯著這幾個遺老,他們有什麽舉動立即來報!”


    下屬忙應著走了,齊征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難不成這鬆山鶴生的異心就是想把長歌控製著,現在到處都傳聞,長歌有邛國血統,是真正的邛國皇室的後裔,而這群遺老是想拋棄傅離這個主子改擁長歌做主子。


    想到這裏,齊征忍不住笑了,在他眼裏秦長歌生成了個女子,如果生成了男子,多半就是個尋花問柳、整日流漣在賭場青樓的敗家子,如果他們有膽量擁長歌做主子,那這些個邛國遺老們氣數怕也盡了,等著他們的新主子帶他們鬥蛐蛐,進賭場吧。


    長歌見兩個女侍忙忙碌碌將車上的行禮往客棧搬,感覺吉魯要在這個鎮上住一宿,整日都坐在馬車上的顛簸,讓有快六個月身孕的長歌非常辛苦,今天夜裏可以不睡在馬車上,長歌鬆了口氣,懷著身孕這樣折騰,心裏特別煩悶、委曲,可以到榻上休息,到底讓長歌的心境稍微寬一些。


    吉魯的檔次自然不差,要了兩間上房,房間幹淨整潔,長歌略洗漱就躺在榻上了,想想今年這個年不是在馬車而是在客棧裏過,好象馬車、客棧都沒什麽區別,嘆了口氣,正在嘆氣,忽聽到敲門聲,長歌連忙坐了起來,說了聲:“請進!”然後就見到吉魯走了進來。


    出於禮貌,長歌出於禮貌,隻得懶懶地站了起來,吉魯忙道:“長歌姑娘這麽就太見外了,坐著吧,有著身子,要多休息。”


    長歌自從被休後,好些人都稱她為長歌姑娘,這種稱呼讓挺著大肚子的長歌特別難為情,不過如此,方曉得吉魯知道她有身孕了,也不客氣地坐了回去,畢竟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坐著都累,別說站著了,吉魯也坐了下來問:“長歌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悶?”


    吉魯終於把“姑娘”兩字省了,長歌心裏舒服點,輕輕點點頭,吉魯又道:“也是我疏忽了,以後都會讓那兩個女侍講大昭話!”


    對於兩個女侍講不講大昭話,長歌倒不為意,隻是象這樣的趕路,她實在是累得慌,吉魯見了便道:“是不是趕路趕得太快了?”


    長歌忙扔搖頭,再點頭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了,吉魯與自己隻限於說過話喝過茶贖過妖妖、艷艷,自己實在沒必要在他麵前裝出一副嬌氣的模樣,裝了難不成讓人家象傅離一樣地對待自己,傅離是應該,他是自己的夫君,又是未出世孩子的爹。


    吉魯見長歌不講話,於是有幾分不安地問:“你恨我把你帶回蒼邪?”


    長歌趕緊又搖著頭,吉魯便問:“你喜歡傅離嗎?”


    長歌不知道吉魯問這句話算什麽意思,愣愣地看著,沒有回答。


    吉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長歌沒辦法再裝聽不明白了,隻得搖搖頭,這種非常時候就是喜歡也得裝不喜歡,是傻瓜都明白的道理。


    吉魯見長歌搖頭鬆了口氣道:“那不如就留在蒼邪好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長歌沒想到吉魯知道自己懷孕,還講出這樣一番話,留在蒼邪對她來講是沒有問題的,反正傅離都娶了兩個,自己正好不想回去,有問題的是自己懷著身孕,你吉魯照顧個什麽,而為什麽你又要照顧呢?


    吉魯見長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道:“今日是大昭的風俗過年,走,我帶你去過年。”說完吉魯伸手來扶長歌。


    長歌猶豫了一下把手收了回來,知道這樣有點得罪了吉魯,但她還是選擇這樣做了,就算是要一個人帶孩子過日子,就算是曾經給人當妾,被休了,自己的手也不應該是什麽男人想摸就可以摸的。


    吉魯果然有幾分不悅,在他的心目中兩人的地位相差何止千萬裏,長歌那個郡主隻不過是有個虛銜罷了,而且還是被一個不成氣侯王爺休掉的妾,能讓自己喜歡是長歌幾世修來的福氣,自己因為她是大昭人,還想帶她去感受一下大昭的風俗過年,沒想到…,秦長歌這樣做分明是喬張,於是便改了口道:“看樣子長歌姑娘一路辛苦了,本王就不唐突打擾了,長歌姑娘請好好休息一下吧。”


    長歌沒想到這一收手,居然把出去玩的機會也收掉了,有點點遺憾,男人的小心眼也算見識足了,以前隻覺得傅離心胸狹窄,現在一看還不僅僅是傅離有這毛病,吉魯的這個毛病顯然也不輕,不過見吉魯生氣地走了,長歌反而輕鬆地鬆了口氣安慰自己:不出去就不出去吧,跟著傅離也沒少出去,再說這日寒地凍的,出去又能幹什麽呢?


    心一寬,長歌決定補覺,把在馬車上沒睡好的覺統統補回來,屋裏有一個火盆,雖燃得很旺,但這裏冷,那旺旺的火也顯得沒了生氣,被窩冰冷,長歌將外麵的棉袍子脫了,抖抖索索地往被裏縮,到底想念傅離,有傅離在至少不會讓自己的被窩這般冰冷,傅離在家就會以身暖被窩,不在家一定會讓江嬸用燙壺把被窩弄暖和。


    一夜的胡思亂想,被窩又冰涼,自然睡得很晚,被兩個侍女叫醒,看著兩個女侍冷冰冰的臉,長歌知道又要起程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今天做什麽,一年到頭都做什麽,那今天起一大早,今年一年到頭都得起一大早,長歌的心情很不爽快,懶洋洋地穿上衣服,其中一個女侍又遞過來一件大氅道:“是殿下賜給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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