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征忙點點頭,立刻安排人去找船,傅離又道:“如果要是跟掉了,仔細著點!”說完便吩咐道,“臘八,回府!”


    傅離回到王府,胡亂套了一件衣服,就直奔皇宮,現在大家都知道傅離是傅寧坤唯一一個站著能走路,活著會講話的兒子,那皇位不出什麽意外,肯定就是這個懦弱王爺的了,雖平日沒誰不嘆:打得好不如命好,你傅瑤能耐會打仗,可沒那當皇帝的命!


    宮裏的人都是查顏觀色、見風使舵的主,個個知曉這其中的厲害,所以傅離難得這麽暢通無阻地走進“昭和宮”見了宛蘭風,禮節地行了一下禮,宛蘭風賜他坐下,傅離先開口道:“皇後姨娘,離已經娶了你安排的兩個人,現在皇後姨娘也該依著離了吧!”傅離來宛蘭風這裏,一是試探宛蘭風的口風;二是找宛蘭風個不是,然後順理成章地提出休養身體。


    宛蘭風正斯條慢理地餵著缸裏的魚,聽了這話,嘆了口氣道:“離兒,不是本宮不想長歌進你的門,但據本宮所查,長歌是當年邛國君王的遺腹女,論輩份你是至親的表叔,這事不傳出去則罷,如果傳出去了,這還了得,現在朝裏有多少人在反對立你為太子,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本宮的難處嗎,你與秦長歌的事,隻要被朝裏反對你的大臣拿了把柄,那你父皇還敢立你為太子嗎?”


    傅離一聽宛蘭風的語氣,分明就不想兌現當初的承諾,還有宛蘭風一直就不喜歡長歌,雖然不太明白這宛蘭風為什麽一直不喜歡長歌,但現如今宛蘭風拿了一個很有力理由阻止自己納長歌為妾,那就是他是長歌的親表叔,這種關係,無論古今都是大忌,說得不好聽,兩人這種關係就是**,這一層關係算是自己的軟肋,長歌小沒人教導過,不太明白這中的厲害,自己可就非常明白了,但還揪著長歌不放,其實於情於理都是在害長歌,對他的影響隻是名譽上的,隻要自己改邪歸正,重新娶妻納妾,人們的攻擊就會停止;但對於長歌來講,這種關係就是毀了她,永遠都可能因為這個名不正言不順,跟著自己連孩子都不能要。


    宛蘭風見傅離沒開口,以為攻到了他的弱處,連忙道:“離兒,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本宮會為你安排好一切,眼下最最緊要的,不是納什麽秦長歌,當務之急是要除掉銳王妃與平東王妃懷著的孩子,那樣你登上帝位就是萬無一失的事了,這是最大的事,男子漢不能一門心思就陷在這兒女情長之中,如果你得了天下,還有什麽事得不到!”


    傅離笑了一下才道:“皇後姨娘,有一件事離一直不清楚。”


    宛蘭風見傅離終於不提長歌的事了,總算沒費她講得口幹舌燥這番功夫,鬆了口氣放下裝魚食的小罐,洗了手端起茶杯問:“有什麽不清楚的地方,你隻管問來。”


    傅離便道:“離想問姨娘,為什麽是離而不是瑤?”


    宛蘭風手抖了一下,那茶水一下撒了出來,好在冬天穿得多,沒燙著她,卻聽她極是生氣地將那茶杯摔到地上,將宮女內侍厲聲訓斥了一通,還讓人拉出去責打了。


    傅離靜靜地看著宛蘭風做完這一切,終於宛蘭風心情平靜下來才道:“離兒,謹記住本宮對你講的每一句話,你來的時辰也不短了,回去休息吧。”


    傅離見宛蘭風避而不答於是弱弱地道:“姨娘,離想來想去,如果沒有了長歌,離就算登上皇位也沒什麽意思,這皇位還是留給平東王和銳王的後裔吧,離身體不適,告辭!”


    傅離還沒走出大殿就聽到茶杯又一次摔到地上的聲音,他哼了一聲,快步走出了“昭和宮”。


    傅離剛晃到長歌的院子,江嬸就走過來稟道:“主子,王妃娘娘與側妃娘娘過來給王爺請安。”


    傅離極不耐煩地道:“告訴她們本王身體不舒服,這些日子都不用過來!”


    江嬸就怕傅離聽到這事舒服了,口氣耐煩了,一聽這語氣、這話,滿心歡喜地走了,傅離走進長歌的臥房,帶著長歌氣息的房間已經空了好久,他把長歌留下來的東西一一翻看了一會,才叫江嬸收拾自己的行裝,江嬸有些不解剛剛大婚的傅離要去哪裏,但江嬸跟了傅離十多年了,自然清楚傅離的性格,趕緊收拾去了。


    傅離吩咐完就坐在案邊給傅寧坤寫了個摺子,摺子的內容就是自己心疾犯了,立刻要回崑山休養。


    剛放下筆,臘八就走了過來道:“主子,那個丹若公主突然出現在‘落玉塢’,要找夜門主。”


    傅離聽了撫撫額頭,那時圖個樂子,現在成了個麻煩,本來依他的性格,決不許這種事發生的,但不管怎麽說丹若愛戀他,因為他連名節也被毀了,說是與蘇南和離,實則是讓蘇南給休了,還冒著險給他偷解藥,他於心還是有兩分做不出來的,略想了一會便道:“現在到處都是她與傅成霄的通緝令,找個地方,先把她安頓下來,別讓她到處惹事。”


    臘八退下後,傅離便讓人將摺子送去了傅寧坤那裏。


    宛蘭風聽到傅離這摺子的消息,差一點讓傅離活活氣死,在這節骨眼上,傅離養什麽病,自己一番心血全讓傅離這個不成氣侯的東西給糟蹋了。


    傅寧坤氣得拍著龍案山響,把傅離痛罵了一通,立刻下旨立躺在榻上的傅瑤為太子,然後到處尋找太子妃蘇梨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蘇梨白肚子裏還未出世的孫子身上。


    黃子麟、陳簡之等人聽這個時候傅離請求回崑山養病,莫不嚇得失了顏色,隻怕將前程與希望放到他身上怕是要全給耽誤了。


    如果不是懷疑傅離的真實身份,蘇南一定認為這又是傅離的一出荒唐之舉,但眼下,蘇總覺得傅離不知道又在玩什麽樣的花招。


    傅離剛要出門,臘八卻進來了道:“王爺,皇後娘娘來了。”


    傅離隻得將腰間的皮袋子解了下來,隻得往正殿走,還未到,就遇到了已經走過來的宛蘭風,傅離隻是略略欠了一下身道:“什麽風把皇後姨娘吹到離這寒府來了。”


    宛蘭風看了傅離一眼問:“你根本就沒有生病?”


    傅離笑了一下道:“姨娘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離在這當兒沒病裝病不成?”


    宮女在迴廊上放下錦墩,宛蘭風才坐下道:“離兒,本宮想跟你聊聊。”


    傅離在這個時候還真沒什麽心情跟宛蘭風扯閑皮聊天,本想兩句話打發走,但他不免對宛蘭風一門心思要與自己結盟還真有幾分好奇,於是把到了嘴邊的刻薄話都咽了回去,在宛蘭風旁邊坐了下來提起袍角,蹺起腿再不緊不慢地放下袍子才道:“姨娘有什麽話隻管吩咐,離都聽著。”


    宛蘭風看著院子中靜靜開放的梅花道:“很多年前,有一個對生活充滿憧憬的少女,因為家裏有權有勢,她本人也生得極是周正,才情也極高,所以達官貴族的那些青年俊才想娶她的多如過江之鯽,但她卻有了心儀的男子。”


    傅離一聽這宛蘭風大約是抒發與傅寧坤曾經的種種情懷,便不耐煩地道:“皇後姨娘,離這會兒真的很不舒服,姨娘有什麽故事,能不能等離休養後回來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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