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離知道長歌並不是衝著蘇南逃的,心裏稍微舒服一點,也更加確定長歌是為了肚裏孩子逃的,蘇南分明是被她利用了,氣去了許多地吩咐:“讓齊征查仔細了,別中了蘇南這個王八蛋的計。”


    臘八應著退了下去,傅離又納悶:長歌是自己親眼看著被蘇南帶走的,不在蘇南的別苑,難不成長歌趁他們兩人忙著打架的時候,乘機溜了,那長歌到底會去哪裏呢?


    傅離想了幾個地方:崑山,長歌肯定不會去,她本來就避著自己,而且那地方太遠了;大竺,長歌的身子隻會越來越重,大竺也遙遠了;離國,長歌的母親沒了,她應該不太願意回那裏;蒼邪,過了大灣渡口,快車約要二十多日,最適合,但這天氣明顯越來越冷,那個怕冷的東西會選擇去那裏嗎;


    傅離想了一上午,也沒想出長歌會去哪裏,這會的長歌不是逃跑,隻是為了躲著自己把孩子生下來,她哪都可以去,帶著身子,似乎又哪都去不了。


    正在傅離想得頭疼的時候,臘八又進來道:“主子,躲到安月王別苑的鳳丫也失蹤了。”


    傅離愣了一下,鳳丫失蹤又意味著什麽,難不成長歌是受到了鳳丫的挾持,那鳳丫挾持長歌做什麽,她不是蘇南的人嗎?


    當初留著鳳丫,傅離隻為了利用她傳遞一些假情報給蘇南,一直讓人嚴密地盯著,沒想到鳳丫趁洗衣的時候撿被河水沖走的衣服,遁走了,按理她是蘇南花了力氣隱下來的人,不應該這麽輕易地棄之而去,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鳳丫逃走是在長歌嚷著見麵後逃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長歌讓她去通知蘇南,然後在“玲瓏茶館”設好了局,由長歌把自己迷得頭暈腦脹的,然後再引自己到那個已經布好的局裏。


    雖知道長歌是為著肚裏的孩子逃的,一想到她與蘇南聯手對付自己,那股子火氣又上來了。


    出了“鱷魚穀”,傅離立即讓齊征查了鳳丫,鳳丫是前安月王培養的那批人中最為刻苦、隱忍的一個,從四歲開始受訓,資歷比徐小如等人都長,隻是相貌差強人意,人也不夠聰明,一直沒有被委過重任,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當初鳳丫在長歌門前討錢,齊征沒細查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與蘇南在邛國鬥法時,傅離很快就發現鳳丫是蘇南的線人,故意利用鳳丫給蘇南傳了一次正確兩次錯誤的情報,說實在話,到現在傅離還是認為鳳丫並不適合做這一類事情!


    傅離用手揉揉額頭,生氣還得繼續想,鳳丫既然願意為長歌送信通知蘇南,從某種程度上兩人是互相信任的,會不會鳳丫在蘇南那兒又倒戈了?如果鳳丫不是挾持長歌,而是倒戈跟著長歌一起跑呢,長歌一個人肯定跑不遠,但加上個鳳丫,她就可以跑很遠了。


    生過氣後的傅離這會開始後悔幹嘛不要那個孩子,弄成眼下這種被動的局麵,當然如果長歌在他麵前,他一定又是另一種心思。


    傅離仔細想想,看是沒主見又柔弱的長歌真還沒有一次真心實意地被自己擺布過,倒是自己處處在屈服,不由得又生起氣來,心裏暗暗發誓這次把長歌捉回來,非把她收拾得心服口服不可,臘八又進來小聲道:“主子,那個廢皇傅成霄前來拜見您。”


    臘八這句話算是一枚重磅炸彈,總算把傅離從長歌去哪裏的事上扯了回來,心裏暗暗罵道:奶奶的傅成霄,爺把你帶出來,給你一條活路,你該到哪兒過你的**日子,就過你的**日子去好了,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招惹人,還真他娘的臉皮夠黑的了,居然找上門來了,正好爺心情不好,看爺怎麽收拾你!


    臘八見傅離沒什麽反應又問:“主子,見不見呢?”


    傅離一下坐直道:“見!見!好歹人家也做了兩天新皇嘛。”


    臘八一看有個不怕死的傅成霄給傅離打打岔,真是由衷地輕鬆,趕緊退下去安排。


    傅離走進正殿的時候,等了快一個時辰的傅成霄正背著雙手看著牆上不太入流的字畫,聽到傅離出來的聲音,轉過身,與傅離對視了一會,傅離才出了聲問:“你不趕緊逃得遠遠地,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傅成霄大大咧咧在椅子中一坐道:“想你了,來看看你不成嗎?”


    傅離哼了一聲,也坐下來道:“講,找我幹什麽?”


    傅成霄便拍拍椅子扶手道:“傅離你**真能裝,把我蒙了這麽多年,講講,這筆帳怎麽算?”


    傅離不屑地道:“那是你自己笨,該被我蒙,蒙了你又怎麽樣,你想怎麽算?”


    傅成霄便伸出五個軟綿綿的手指頭壞笑著道:“管吃管住管拉撒管我五年!”


    傅離一拍案幾道:“你還當你是我親爹呀,管你五年,誰管我五年呀,管你送死倒沒問題!”


    傅成霄在榻上半躺著道:“反正我是不準備走了,你管不管都得管。”


    “那就自己在這躺著吧,我去報官,想那大昭皇帝一定會非常高興見到你的。”傅離不受威脅地哼道,傅成霄把兩條腿擱到幾上道,“你要會報官,當初早就弄死我了,也不用等現在了,報吧,反正逃哪都一樣。”


    “傅成霄,這江山是你他娘自己不要的,現在知道沒了是個啥滋味了吧,到我這兒來裝什麽熊,滾,別到我這兒來賴著!”傅離吼了一聲,傅成霄卻可憐巴巴地道,“我做皇帝的時候,你幾時這樣對過我,咋,現在不做皇帝,你就對我這麽凶,好久沒睡個好覺了,讓我睡一覺行不?”


    傅離在心裏把傅成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但想想罵他那些老祖宗,自己也占不了什麽便宜,隻得叫:“要睡滾到房裏去睡,待會有人看見了,我項上的人頭不夠砍的!”


    “傅離,我就知道,隻有你能容我,隻有你敢容我,天下之大,逃到哪兒都不如逃到你這兒安全,朕就多謝,對了,還有幾個隨從,也麻煩你一併安排一下。”傅成霄講完便樂滋滋地往裏麵走,傅離氣得沖傅成霄揮揮拳頭,傅成霄一下回過頭道,“常跟你講,這是粗人做的動作,你總不聽,都封王了,還這麽上不了台麵。”


    傅離看了自己的拳頭一眼,哼了一聲放下道:“你又不是我親爹,要你管!”


    傅成霄目的達到,喜滋滋地去了睡房,夜無邊這裏除了安全、舒服,他還有目的的。


    吃飽喝足睡好的傅成霄一聽秦長歌沒在儒王府,立刻後悔得要命,他之所以要到傅離這裏來,目的就是為著來勾搭走秦長歌的,沒想到這下可算白入了虎穴,傅離怎麽可能那麽好心地收留他呢。


    失望中的傅成霄望著傅離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怎麽都覺得傅離那不緊不慢中帶著吃定自己的味道,終於傅離走到他麵前道:“堂兄,可吃好?”


    傅成霄有氣無力地道:“和宮裏的飯菜比起來,也就將就吧。”


    傅離又花枝招展地一笑道:“堂兄,可睡好?”


    傅成霄更沒力氣了道:“榻太硬,也不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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