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那個纏綿之夜,傅離就帶長歌從那個神秘的山穀回到崑山住的那個不太大的木房子,長歌有些不明白傅離為什麽不待在他那個奢華而舒服的宮殿,反喜歡待在這個不大又不太舒服的連個庭院都小小的木頭屋子裏。


    回到木屋中,長歌吃東西開始提心弔膽,擔心著肚裏的小傢夥不定什麽時候就沒了,心裏雖對傅離不想要這個孩子難過,但跟著傅離久了,知道他定的事,十有**是沒什麽商量的餘地的,隻能默默地接受。


    第一日,傅離擁著長歌坐在窗台上看雲綣雲舒、賞庭前花開花落,看累了,賞夠了,傅離握著長歌那隻有點不太靈活的右手教長歌畫畫,傅離揚言要做足離歌十八式,弄得長歌看雲賞花之閑暇都是紅著臉的;第二日,傅離帶長歌到深山裏打獵,打了一堆野雞野兔,傅離讓臘八收拾幹淨了一隻雞一隻兔,自己架在火上烤給長歌吃,長歌雖有點可惜沒看見那個叫做狻猊的東西,但吃著雞腿與兔子腿還是非常開心。


    回崑山木屋的第三日,長歌太忙之餘終於想到從“鱷魚穀”出來,一直沒看到鳳丫了,難免有些奇怪,隻準備什麽時候問問臘八,一想到問臘八,就想起煙兒與臘八的事,也不知道小梳子知道不知道臘八喜歡煙兒的事,自己抽個空也得關心關心,這時候長歌才知道自己是個大忙人,要關心的事太多了,但傅離把她睜著眼睛的時間都占得滿滿的,長歌隻能在腦袋裏閃過這些牽人肚腸的事,又實在抽不出空餘來關心他們。


    傅離說不要那孩子,連著三日都遲遲沒有動靜,長歌略為寬心一些,才真正快樂起來。


    僅管傅離時時刻刻都陪著長歌、愛戀著長歌,看著忙進忙出的齊征與臘八,長歌還是能感到傅離在忙著安排一堆堆的事情,應該是蠻重要的大事,長歌當然知道傅離是夜無邊,就不會是那種閑居山野的人,自己與傅離的這種餘閑舒服的日子終有盡頭的時候。


    長歌喜歡那個山穀裏的一切,巴心不得傅離經常帶自己去那個溫泉,一想到那個溫泉又臉紅,想去又不好意思提出來,怕讓傅離捉到話柄又調侃她一通,隻能心底想想,長歌做夢也沒想到,隻因為自己不好意思講出來,這個遺憾陪了她許久。


    宛蘭風是什麽意思,傅離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既然有想法,就不能待在山上。


    傅離看著那副打胎藥,想著長歌的眼淚,怎麽都拿不定主意給長歌服下,孩子都有三個多月了,再晚了服用打胎藥,怕對長歌的身體非常不好,傅離的猶豫,讓長歌肚裏的孩子再待幾天。


    就在傅離準備充足要下山的時候,傅寧坤卻派了兩個參將來宣旨,催促保護他立即下山受封,擺明了你下不下都得下,傅離不知道是宛蘭風使了手段還是傅寧坤又想到了他,按理這兩人與宛蘭風的時辰相差不多,應該不是宛蘭風使什麽手段,就是傅寧坤也逼他下山,他本來就要下山,這樣更樂於順水推舟地就上路了。


    臘八、煙兒、小梳子很快收拾了傅離與長歌並不多的東西,一行數人分乘了兩輛馬車,傅離、長歌一輛,江嬸、煙兒、小梳子、鳳丫同乘一輛,終於看到了鳳丫,長歌見著忍不住問鳳丫去了哪裏,才知道讓傅離打發去做一些雜事,做完才回來,長歌有點納悶,傅離怎麽想著讓鳳丫去做雜事?


    大家上了車,在宣旨的兩位參將的護送下開始下山,兩個參將一位姓宋一位姓朱,帶著十來個騎兵,齊白衣、臘八帶著五六個侍衛,雖說不上浩浩蕩蕩,倒也有三分聲勢,比當初逃到原平的時候有氣勢得多。


    長歌掀著簾子看著兩邊的風景,想著一路來崑山的情景,與鳳丫是何等地苦,現在比起那時候真的是天上的日子,所以長歌就忍不住問傅離:“大世子,為什麽讓鳳丫去做雜事?”


    傅離拍拍長歌的手道:“正好白衣那裏缺人手,所以就讓鳳丫幫了一下忙!”


    長歌有點不相信齊白衣那裏會缺什麽人手,她現在知道齊白衣就是齊征了,象這樣的狠主,能缺什麽人手,要缺也隻會缺殺手,見傅離打哈哈將一塊已經剝好的柚子遞了過來,立刻被分了神,便對著那柚子下了手腳,長歌最初的反應過了,就變得嘴饞起來,傅離極矛盾一邊餵著長歌,一邊叮囑道:“歌兒,這次回建郢,你暫不能露麵,所以這一路上萬不要被那兩個參將看到。”


    長歌點了點頭,傅離又道:“不管回去發生什麽事,都不許跟我使小心眼,不許跟我嘔氣。”


    長歌又點了點頭,傅離又道:“還有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大家都知道你跟了夜無邊,所以…”傅離說著停頓下來,長歌先沒明白,隨後是明白了,自己現在跟著傅離隻能沒名沒分的,心裏覺得有點委屈,但一想到以前自己有個妾的名份,有等於無,遠不如現在得傅離寵愛,便又點點頭。


    傅離笑了,一伸手把長歌摟到懷裏,伸手摸著長歌依舊還平坦的小腹道:“為夫呀最喜歡你這本分的樣子,放心,為夫會為你專門置個地方,出入自由。”


    長歌一聽出入自由樂得眉開眼笑,傅離又道:“而且為夫還保證夜夜待在你房裏。”


    長歌臉一下紅了,傅離見了挑挑眉道:“我待在你房裏睡覺,你紅什麽臉,不會是有什麽想法吧?那為夫隻能勉為其難,夜夜將歌兒侍候得舒舒服服、快快樂樂的。”


    長歌臉更紅了,傅離得意極了,拍拍長歌道:“又想什麽齷齪的事去了,為夫隻是想每日講些讓歌兒開心的笑話、故事,讓歌兒過得快快樂樂的,紅什麽臉?”


    長歌終是繃不住臉,伸手打起傅離,傅離一把抓住長歌的手道:“不用緊張,不出半年,為夫就會讓你光明正大地拋頭露麵的,為夫的手段你信不信得過?”


    傅離這句話,長歌倒是一點也不懷疑,從認識傅離到現在,他的手段實在是不一般,忽有幾分擔心地問:“大世子,你真準備把那個皇上就扔在這深山老林裏呀?”


    傅離伸手點了一下長歌的額頭道:“肚裏揣著我的種子,心裏還想著別的男人?”


    長歌噘了一下嘴道:“其實皇上也挺可憐的,自幼就被狠心的爹娘送進宮裏。”


    傅離笑了一下道:“逗你的,他早就不在林子裏了,鄭化與君久山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尹久山,聽說以前是個隱者,很有幾分本事,為夫不止一次認為象君久山這樣的人才跟著傅成霄,真是浪費了,甚至很懷疑這君久山對這傅成霄是真誠的,但眼下看來,確實是真誠的,所以這才讓為夫納悶。”


    “其實皇上聰明起來也還是挺聰明的,隻是那個人看著好兇,還冷冷的。”長歌點點頭道,傅離便笑道,“一般有本事的人都喜歡擺出一副冷冰冰的麵孔,那種嘻皮笑臉的,多半是沒本事的。”


    長歌一聽轉向傅離道:“那你不就是嘻皮笑臉的嘛?”


    傅離本來抬手準備拍腿,手緩了一下才拍了下來道:“倒真是,要不為夫怎麽能被你這個沒什麽道行的小狐狸精迷得團團轉呢。”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胭脂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陽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陽白並收藏胭脂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