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霄從車裏龍行虎步地跳了下來道:“湯子和,你講這話真不嫌寒磣,為什麽你們在西猊鎮待了這麽多天,到今天十一月初五才上山,原因就是長歌姑娘不出那上上房,你連屁法子都沒有,這會子叫什麽叫!”


    長歌聽著傅成霄這番話心裏如三伏天喝了冰水般舒爽,但又聽得清楚明白,傅成霄那麽大聲罵湯子各,實際上也在告訴她今天正是十一月初五,與她曾經商議好到邛國廢都一起逃往大竺的日子。


    那湯子和一聽被人揭了短,立刻把茅頭轉向傅成霄叫囂道:“傅成霄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麽人,是將要被淩遲處死的囚犯,別還當自己是那個昏君!”


    傅成霄冷笑著看著湯子和道:“湯子和,當初你跪在我麵前涕淚交加,跟個龜孫子一樣揭發你主子種種罪行時,你就不知道我是個昏君了!”


    湯子和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沒蓋得了原先那疤,又被傅成霄揭了個更大的傷疤,氣得揮著皮鞭向傅成霄抽了過來道:“傅成霄你死到臨頭,還想汙人清白。”


    蘇南卻用扇子擋住湯子和的鞭子道:“現在是忙正事的時候,別添亂了。”


    顯然蘇南挺中意傅成霄對湯子和的揭短行為,湯子和畢竟是傅寧坤的大管家,不服蘇南,傅瑤又喝了一聲,他才收了鞭子垂手站到一邊,傅瑤便道:“秦長歌快點講出來,別再玩什麽花招了?”


    長歌有些納悶,本是傅成霄帶著這一群人殺到西猊鎮,怎麽這些人會在西猊鎮等她這麽多天,而且到了這群雕像麵前,似乎她成了主角,而傅成霄還成了配角,有些不解地看向傅成霄,傅成霄卻沖她一頷首道:“長歌,把你告訴朕的和沒告訴朕的那些事,統統講出來,否則他們是不會讓我們死個痛快的。”


    長歌才知道大約這傅成霄怕這群人不帶上自己,不能一起逃走,不知道在這群人麵前如何編排了自己,一邊看著傅成霄的眼神,一邊用腦子飛快地想自己要如何把傅成霄沒跟自己講過的、天馬行空的傳奇故事繼續編下去,然後給傅成霄以機會。


    長歌剛一清嗓子,準備再編一段騙過蘇梨白、申初初的傳奇故事,卻從周圍的石雕群後麵噴出了白煙,長歌聽傅成霄低聲道:“快把嘴蒙上!”


    長歌忙蒙了嘴,然後聽到鳳丫猛烈咳嗽,周圍立刻也響起了一片咳嗽聲,長歌忙拿那隻不太方便的右手去捂鳳丫的嘴,蘇南、傅瑤等人一看傅成霄、長歌捂嘴也都紛紛效仿。


    蘇南一邊捂著嘴一邊向傅成霄與長歌飛撲過來了,那湯易一見也飛撲過來,傅成霄把長歌推到一邊,從腰間撥出了那把邛國鎮國之寶,長歌才知道傅成霄那雙軟得跟棉花一樣的手原來也是會握劍的,心裏又納悶,為什麽他當了這麽久的囚犯,這把劍還會留在他身上,不過從一同逃命那一程,知道傅成霄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留把劍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


    長歌想得半清楚明白,又聽到周圍一片吶喊聲,她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方哪一派的人馬,略鬆開手便被嗆得直咳嗽,復伸手捂嘴又忍不住要咳嗽,胃腸一番又想吐,她痛苦地靠在石雕上,抬頭一看自己正站在那幅“狻猊沉睡圖”下,那隻憨態可鞠的小狻猊就在自己身邊,因為是側麵圖,所以睜著一隻沒有眼仁的眼睛,空洞而茫然。


    長歌一邊咳一邊看著那眼睛,伸手摸摸那眼仁,再看看自己戴的那條項鍊,感覺與那黑色鐵哨子大小差不多,一伸手解下來,將那前端伸了進去,大小居然正正好,長歌一想這會不會就是這個寶藏的大門,原來自己戴的那條項鍊就是鑰匙,一想到真有寶藏,她也一陣激動,連咳嗽也沒那麽難受了,想打開,隻是右手痛沒使得上勁。


    長歌的舉動,自然被這些都有些絕技的人看見了,傅瑤忽衝上來一把推開長歌,忍著咳嗽拚命地擰著,卻沒擰開,就被嗆得蹲到上去了;長歌正想伸左手,忽又有一個人搶到她前麵去擰,長歌抬眼一看是居然是蘇梨白,不知道蘇梨白怎麽突然冒了出來,嚇得一鬆捂嘴的手又被嗆得猛咳起來,那蘇梨白也沒擰得開;蘇南見到蘇梨白也十分驚奇,一邊咳一邊問:“梨白,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蘇梨白看向傅瑤有幾分眼紅地道:“夫君此次出門太久,梨白擔心,所以…”


    長歌想在自己在昌平“懦王府”被蘇梨白扣下來的事,蘇梨白肯定沒有告訴過傅瑤,應該還順便把原本是傅瑤的人葉老頭給收買了,而眼下這關心傅瑤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感動,傅瑤弄不好除了感動還心疼。


    長歌睜大眼看著蘇梨白那梨花帶水的模樣,由心底地佩服蘇梨白,她如果在傅離麵前有蘇梨白這一分半分本事,怕也不會淪落到這裏與這群狼為伍了。


    傅瑤有些慚愧,忙上前道:“本王多謝王妃眷念!”卻又不甘心地用手擰了一下那鑰匙,但鑰匙紋絲未動;蘇南也伸手試了一下,也未擰動,傅瑤與蘇南都有些失望,分別擰了幾次都沒擰開。


    那傅成霄手中的寶劍占著上風,擋開了湯易,就伸過手來想抓長歌逃命,蘇南與傅瑤一見立刻撥出劍來阻止,兩人便與傅成霄鬥到一處了。


    長歌站起來想這黑玉是傅離送的,怎麽也得收好還他才是,趁幾人打得難分難解,沒人有精力管她時,抬手拿了那鑰匙正準備撥下來,被蘇南與傅瑤兩人逼過來的傅成霄壓了一下,長歌的手一下往裏按了一下,那眼睛居然動了,鐵哨子原來真的是開寶藏洞的鑰匙,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大家用鑰匙的方法是不是不對,都沒打開。


    想著寶藏洞裏成堆的金銀、各式的珠寶,長歌激動起來,手有些打抖,隻聽一陣“紮紮”的聲音,眼前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那幅“狻猊沉睡圖”分成兩大片,“軋軋”地沉重地往兩邊移動著。


    所有的人都震驚了,手裏腳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沒一會露出一個黑黑的洞口來。


    那洞口陰沉沉的,說不出的詭異,長歌感覺不妙地後退一大步,蘇梨白已經就地一滾躲到一邊,蘇南忙一伸手拉著長歌也滾到一邊,於是長歌見到一排排的箭從洞**出,傅成霄、傅瑤、池小城等有功夫的人都忙著跳開,一陣慘叫聲後,很多沒被射死的人躺在地上掙紮起來,顯然那箭是塗了毒藥的。


    大約盞茶的功夫,那箭終於射完了,有此險惡的情景,大家更相信傳聞中的寶藏是真的,於是沒躺地上的人都有些激動起來了,隻是看那毒箭,知道就是有寶藏,想取出來怕又沒那麽容易。


    於是蘇南、傅瑤將自己剩下的人聚攏到自己的周圍,長歌咳完又吐了一會酸水,才抬頭見傅成霄身邊多了鄭化帶著不少人。


    長歌掙開蘇南的手,終於認出那個正向蘇南的靠攏的頭領,盡然是王學究的兒子王重,一種遭人戲弄的感覺一下從腳湧上了頭。


    王重見長歌看著他,想拱手行禮,長歌卻把頭別向了一邊,王重隻好忍著沒上前打招呼了。


    大家劍撥駑張,蘇南眼見鬥下去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魚死網破,於上跳到長歌與傅離飲酒的那張台上道:“既然有寶藏,南認為所有到這裏的人都有份,洞口不是很大,容不下大家全都進去,所以南建議三方各選二十人進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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