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長歌沒有那麽思念傅離了,她小心地把自己的那點財產放好,裝衣服的包袱扔在客棧,拿著把扇子出了客棧。


    這鳳城的客棧似乎到了這個時候才熱鬧了一些,兩邊那些色彩比較鮮艷的樓房原來都是舞樓,這會也有不少舞娘在上麵練功,長歌打聽才知道這些個舞娘都是舞樓從鄉下收購來的女奴,加以嚴格的訓練後就賣到大竺、大昭、蒼邪這些大國,一般一名舞娘至少需要培養五年以上,所以選到一名好的舞娘也可以賣出極好的價錢,於是在鳳城臨街舞娘練功也成為吸引客源的一個主要的方式,很多來遊歷、辦事、路過的客人因為看了那些小舞娘練功,如果對上了眼就會到這個舞樓裏麵去看舞娘表演,看到中意的也許就買下來,運氣好的舞娘會讓王公貴族有錢人家買回去做侍姬,運氣不好的,就會大竺、大昭國的奴隸販子買回去賣到各地的青樓,而絕大多數的舞娘都是被賣到青樓。


    離國國庫收入基本就來源於這些舞樓,所以不管舞娘們的遭遇如何,那離國的國君隻管收銀子,早些年這些舞樓老闆還隻買賣離國的女奴,後來發展到梁、渚等南方小國家那些養不起孩子的人家自己送家裏的閨女來,一是可以換些錢,二是認為是為閨女找條出路,一旦在做舞娘時遇上好人家就可以脫窮了,但遇上好人家是萬裏挑一,遇上好人家又有好結局的就是萬萬裏挑一了,所以從這鳳城出去的舞娘無論舞跳到多好,人長到多美,最後都有個悲慘的結局在等著她。


    長歌看到那些長得稍差點的小舞娘正在忙著搭建台子、準備道具…,長得有些姿色的,正在欄杆邊壓腿、抬手、舞袖、彎腰…,一派忙碌的氛圍。


    長歌吃完午飯出來,就已經比較晚了,所以沒一會天就黑下來了,兩邊的彩樓都開始張燈結彩,各家的小舞娘攢足了勁地忙了起來,長歌才發現街上突然冒出了很多人來,基本都是男人,這些男人帶著各種目的來這裏的,有達官貴人、有各地的人口販子、有做生意的…,而真正買賣成交是在那些王公貴族、有錢人及人販子,但這些的笙歌艷舞並不影響各國的男人們順道、專程或路過前來觀賞,買不買那是論荷包的實力,看不看那就是男人眼睛願不願意了,而絕大多數男人的眼睛都是願意停留的。


    於是鳳城一到了晚上就熙熙攘攘的,非常熱鬧,舞樓的生意順帶活了客棧、酒樓的生意,一般到了晚上都是客滿,這也是人家一大清早不願意理會長歌的緣故,客棧根本不愁象長歌這類客人。


    男人們買不買那些小舞娘都可以照常過日子,但男人們不可能不住店不吃飯,來到這裏的男人基本都是家中富有,最差的也得是解決了溫飽的,否則誰家窮得揭不開鍋了,還花著銀子大老遠來看美女,那純粹愛美女到了不要命了,所以這裏的客棧生意及酒店生意反比那舞樓裏麵的生意好。


    長歌本人比較愛熱鬧,喜歡看這些鶯歌艷舞,但看著鳳城此生意似乎為主體,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太舒服,打聽一下最差的一家舞樓進門都要收費一兩銀子,長歌就忘而卻步了,隻能象很多男人一樣臨街飽飽那些水平還一般、身段也沒發育好的小舞娘稚嫩舞姿的眼福。


    喜歡玩的長歌在街上逛著,並沒有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但王宮是王上住的地方,一般的人也不是說進就進得去的。


    長歌邊看邊逛邊想著怎麽進宮,直到那條街走完了,也沒想出個什麽好辦法,又忙著往回趕,心裏不想錯過了那餐晚飯,想著用了晚飯再出來逛,碰碰運氣。


    本準備速戰速決的長歌,打算隻住個幾日,沒想到住到第五日,她還沒想到進宮的方法,長歌反下定決心非進王宮去見母親不可,但又怕手裏的銀兩不夠,忽想到傅離與自己恩斷義絕,會不會那張銀票也不能用了,想到這裏長歌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這樣,那自己還是住個下房或再找個便宜點的客棧住。


    想到這裏長歌一刻也不能停了,拿著那張銀票直奔宋氏錢莊,好在宋氏錢莊非常有名,而且在哪個國家的皇城或王城都有他的錢莊,長歌一打聽到,就立刻趕到那去了。


    來到宋氏錢莊門前,長歌才知道什麽叫有錢人,首先人家的地方在全城最繁華的地方;其次最繁華的地方沒有一家的地麵比它還開闊;再則人家們前那小廝都穿著的綢緞做的衣裳。


    長歌看著那小廝身上的衣裳和自己身上的衣裳,真想問他們還要不要招小廝,長歌主動做一月小廝,不要月俸,給身衣服就成。


    在心裏寒磣自己一會,長歌想想手裏的銀票,還是鼓足勇氣往裏走,那前麵的兩個小廝略看了長歌一眼,還非常和善地問:“請問公子有何貴幹?”


    “我…我兌銀子!”長歌猶豫了一下為著這五百兩銀子,她也豁出去了,好歹這五百兩銀子還是能買這小廝身上的衣服不少件的。


    那小廝一聽是客人,忙道:“公子請隨小的來!”


    門前那塊匾有點俗氣“萬鬥金”,長歌雖不算文化人,但也覺得那篇太俗氣,而且還不合門匾的規則,一般掛門匾,要麽是什麽府什麽堂什麽廟什麽庵,唯獨沒見過什麽金的,除了顯示它會掙錢,但在長歌心目中“日進千金”已經是非常大的一個數字了,那個“萬鬥金”是不是一日要進一萬鬥黃金,那是多少黃金呀,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除了這個長歌看不出別的意義所在。


    正堂寬大,雕梁畫柱,極顯貴氣,確實有點象進千鬥金的闊主。


    辦事的地方被黑酸樹木屏風分成了一個一個的單間,長歌沒進過錢莊,不知別家的錢莊如何,但這個實在是闊氣了,黑酸樹木做的榻,上麵鋪著銀白宣陽錦的坐墊,一張梨木的幾,壁角放著一尊高大的花瓶,裏麵插了幾枝串串紅,長歌見那串串紅有些誇張,比平常大了些,走上前一摸居然不知是什麽做成的,卻不是真花,但擺在那裏即喜氣又貴氣。


    長歌坐了下來,沒一會一個帳房邁著鴨步進來了,一見長歌便道:“這位小公子,請問有何貴幹?”


    長歌便道:“我要來兌銀子!”


    帳房一聽“哦”了一聲道:“小公子要兌多少銀子,可有銀票?”


    長歌便道:“我要兌五百兩。”說完小心地掏出自己的小油包遞給帳房,帳房忙接到手裏打開看了一下道:“是我宋氏的票子,小公子請稍等,小的這就讓人辦手續。”


    沒一會手續辦完了,兩個小廝費力地抬進一個不大的箱子,那帳房便道:“公子,需不需要點一下?”


    長歌裝做深沉地點點頭,兩個小廝忙打開箱子,長歌被那箱子裏金晃晃的東西晃得眼睛都睜不開,沒見過這麽多銀子的長歌頭有點暈:不對銀子怎麽會是金黃色?


    長歌重新睜開眼睛一看,那箱子居然裝的全是金子,想是人家為了方便自己攜帶,全折成金子了,於是伸手去點,怎麽看也不對,雖沒數完,那十兩一錠的金子數量遠遠超過五錠,長歌有點吃驚:這帳房不要弄錯了吧,弄錯了自己不就發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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