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看在眼裏就納悶了,從她到這府上,長歌小主子與大世子應該算是恩愛的,難不成長歌這個小主子在生大世子的氣,但在煙兒眼裏,大世子除了身體差點,性格懦弱點,實在算對小主子好的那種了,有時還十分羨慕小主子得夫如此,又替小主子放心得夫如此,現在看情形,分明長歌小主子在生大世子的氣,到底是哪一樁事讓足不出戶的長歌小主子生氣到這種地步呢?忽然想到那個玻璃瓶,在長歌臥房的那張矮桌上又沒見著了。


    長歌與傅離這種不鹹不淡、無風無浪的日子不知不覺地就滑到了端午節,長歌一心想離開傅離,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那傅離自從發生這事後,便少有出府,又如以前那樣待在府裏,長歌心裏更加煩悶。


    安月國的援兵、蒼邪的戰馬都如數在抵達了戰場,傅寧坤在蒼邪與安月國的幫助下,總算把黃子麒從沂安逼回了原平,而且在黃子麒身上使的反間計又略有進展,傅寧坤心情大好,便賜昌平的王公貴族、鄰國邦友、有功之將士及其家眷同過端午,觀龍舟、品粽子,大有的馬皇都設在昌平之勢。


    傅離做為青帝僅有的兩個兒子之一,雖被降為世子,但也屬被賜之列。


    傅寧坤的任何賞賜,無論是實物還是封號,傅離都嗤之以鼻,從不放在心上,也沒當回事,唯獨對這次的賞賜感覺心裏不舒服,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但又說不出來,於是安排白衣、臘八等人多加防備。


    傅離知道戰事上占據了主動地位的傅寧坤心情應該是不錯的,這次聚會真屬於慶祝性質的,想到長歌愛熱鬧,換換環境,接觸多一些的人,也許自己可以發現她到到為著哪樁,這些日子弄得自己象她敵人一般實在太不舒服了,於是也帶著長歌一起去參加聚會。


    長歌平日並不喜歡搽脂抹粉,這次卻讓煙兒與小梳子把她好好打扮了一番,還畫了一個時下最流行的煙薰妝,主動選了一件非常艷麗的銀紅色的衣裳,這件衣裳把本來就漂亮的長歌襯得更加婀娜多姿、光彩照人。


    傅離眼前一亮,長歌穿紅的好看,他喜也喜歡長歌穿紅的,但卻感到這身衣服不是為自己穿的,心裏有幾分失落,略有點後悔帶上了長歌,不過,長歌終日落落寡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幾絲笑容,讓傅離覺得帶愛湊熱鬧的長歌去也許是正確的。


    傅離本來也想此行能弄清楚長歌到底哪裏出了狀況,於是笑著說了一句:“好看!”便伸手扶長歌出了門,上了馬車。


    兩人走進傅寧坤在昌平的大行宮,傅離就聽到有人議論:“這個秦長歌真是美艷。”


    “隻是可惜插這坨牛糞上了!”


    “別說那秦長歌倒不象她母親,居然能守住這個貓病子。”


    “這話說早了吧,她才多大,哪裏知道男人與男人是有區別的,嘿嘿…”


    ……


    以前傅離對於這些議論從來當耳邊風,人家議論得越多,他越覺得光彩,越覺得自己是焦點,一個人能夠成功到被人議論或失敗到被人議論,他認為自己都能做到,很有成就感,但今日他沒由得討厭這些議論,隻覺得這群蒼蠅怎麽這麽討厭,他就忘了他力爭做得失敗也被人議論,那蒼蠅最喜歡的就是牛糞,他的出現,才讓這群蒼蠅有了落腳之處。


    傅離帶著長歌走過這群蒼蠅,長歌名義上傅離的奴婢,所以就按奴婢給傅寧坤、宛蘭風行了禮,長歌的打扮讓傅寧坤也有幾分訝異,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宛蘭見惡狠狠地看了長歌一眼,更加厭煩,長歌一門心思都在自己的心事裏,哪裏還會注意宛蘭風的眼神。


    行完禮後,傅寧坤便問:“離兒,現在這仗也打完了,你托為父保管的那些人,為父總算可以物歸原主了。”


    傅寧坤有此番玩笑話,大家都知道他心情好,於是都笑了起來,傅離便道:“離多謝皇上眷顧。”


    傅寧坤便吩咐內侍道:“這小別勝新婚,還不快給去給離兒把人領出來。”


    內侍得了吩咐趕緊就跑到後麵去了,那宛蘭風卻道:“皇上,離兒也老大不小了,他性子溫和些,身邊應該放些好的人照顧,他的婚事,您應該放在心上才是。”


    聽了這番話,傅離就有些納悶了,宛蘭風被傅寧坤立為皇後後,舉動很奇怪,一直讓他挺不解的,隻是一時找不到哪裏有問題。


    傅寧坤便道:“皇後所言極是,這些日子,朕會讓人把那合適人家的閨女畫像交給皇後,皇後親自處理如何?”


    宛蘭風便笑道:“皇上如此放心本宮,本宮定不負皇上重望。”


    傅離有點毛骨悚然,宛蘭風這表情分明是認真的,傅離和長歌被內侍引到了位置上,還有猜不出其中的奧妙,倒是長歌難得如蘇梨白般優雅地坐下來,隻是現在的蘇梨白是與傅瑤平起平坐,她隻能坐在傅離身後。


    傅離看著長歌那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就是蘇南、吉魯見了如此的長歌也眼睛一跳,長歌如此的舉動實在與平常有些不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長歌與傅離的位置略為偏後,看龍舟賽並不十分理想,長歌愛熱鬧,不時抬頭看去,傅離倒無所罰位置地好壞,長歌伸了頸項酸痛嘆了口氣有幾分譏笑道:“大世子,怪說不得人家大夫人和小如姐姐都不待見你,連看個龍舟的位置也這麽別扭。”


    長歌的聲音並不低,坐在前麵幾排的包括傅寧坤與宛蘭風都聽到了,傅離本人是不戒意這種事的,但長歌分明是故意的,這讓他心裏略微有幾分不悅。


    有幾人發出了訕笑聲,傅離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了長歌一眼,長歌講完,沒心沒肺地抓了幾粒瓜子放在嘴裏慢慢地嚼,看到高興的地方還拍手,非常張揚,宛蘭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本來傅離是一個焦點,長歌的張揚,很快就代替了傅離成為另一個焦點,傅離終於知道來之前有幾分不安,原來這個不安在長歌身上,雖想知道長歌到底為什麽跟自己別扭,現在看長歌的架式,傅離有點怕知道為什麽別扭了,連忙起身向傅寧坤稱自己不舒服要回府。


    傅瑤忙道:“傅離難得父皇心情愉快,不舒服就找個地方躺躺。”


    於是別人也附和,傅離隻想帶著明顯不對勁的長歌離開這裏便道:“也好,那就去休息一下。”


    於是傅離便讓長歌與自己到偏廳休息,長歌卻哼了一聲道:“要休息你自己去休息就好,我還要看龍舟比賽。”


    大家的目光立刻從龍舟比賽上轉到兩人身上,傅離看了長歌一眼道:“為夫的話你也不聽嗎?”


    長歌嘿嘿一笑道:“聽你的話有什麽好,住著個破宅子、喝粥吃野菜,連看個劃舟還坐在這個角落,都是人家不願意坐的地方。”說完又笑嘻嘻的,長歌故意把聲音說得不大不小,遠近都聽得比較清楚,於是大家都笑了起來,有討厭的又不把傅離當回事的竟開口調笑起來,“小美人別要傅離了,到哪兒混不到好的吃好的穿好的。”


    長歌聽了連連點頭道:“那是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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