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聽了傅離這麽坦白的告白,推開傅離伏在案上哭了起來,傅離卻壓根不受影響又貼回來摟著長歌的肩道:“你以為你哭就能把他的心哭回來呀,小丫頭,哭是最沒用的,要不要為夫教你如何把他搶回來,或者為夫幫你把他搶回來!”


    長歌哭聲更大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才不要把他搶回來!”


    傅離還想說兩句讓長歌更傷心的話,臘八敲敲門走進來恭敬地稟道:“大世子,車修好了,大世子是休息一下還是…?”


    “回了,現在立即就回。”傅離說完一伸手就把長歌抱了起來,也不管她樂不樂意,高不高興,一徑抱著走出茶館扔到馬車上,傅離從來就是隻要認定了,絕不會畏縮,長歌有點什麽念頭,他就能很快地把那念頭生生給她掐死在萌芽中。


    臘八忙坐到前麵,駕著一匹馬拉的車了“懦王府”。


    從那次撞蘇南回來後,傅離便規定了,他不在府上,長歌就不許出門,而且叮囑臘八看緊點,長歌鬧了幾次,傅離都不理她。


    不管長歌如何跟傅離鬧,覺得怎麽鬧對那一副病弱樣子的傅離沒有一點威脅感,反被傅離吃得死死的,長歌見占不著便宜也打動不了傅離的鐵石心腸,見好就收地不再鬧了。


    長歌出不了門,就得在家裏圈著,除了與小梳子繡繡那被傅離稱為鴨子的鴛鴦,實在是閑來無事,煙兒雖也一起做做女工,但極少說話,長歌也不敢提她的傷心事,怕一不小心在她的傷口上撒上了鹽,連開玩笑也非常地注意,所以長歌就把眼光轉到同樣無所是事的丹若身上。


    想到丹若不久就要被傅離送走,對於丹若喜歡的人是夜無邊,讓長歌覺得丹若在這一點上,是辱沒了身份,心裏有幾分輕視丹若,她才知道自己也會輕視人。


    丹若見傅離總是忙碌,知道應該在忙送自己走的事,心裏悲切,更是茶飯無心,人更瘦了,長歌看在眼裏,真怕她就被這麽給折磨死了,又覺得那個夜無邊對丹若的殺傷力未免太大了,不過有這麽個丹若去糾纏他最好不過,至少在“落玉塢”後花園遇到過一次,那夜無邊從沒來找自己的麻煩。


    四月的天氣已經暖和了,長歌也隻穿了一件袷衣,這幾日身子和心裏都不舒服,天氣好就窩在榻上看傅離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一堆四書五經,遇到不認識的字,也沒人可問,一抬頭見人比花瘦的丹若坐在她那門檻上不知在想什麽,基於王學究曾教導過她要不恥下問,丹若也同樣可以下問一下,長歌忙捧了那本書向丹若走去。


    丹若聽到聲音,抬頭見是長歌,見長歌手裏捧了一本《世書》,不以為然地撇了一下嘴,長歌見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書藏到身後,見丹若手裏有一隻五彩的玻璃瓶,現在長歌知道那瓶子是非常貴重的,便問:“若公子,你手裏拿的是什麽呀?”


    丹若哼了一聲道:“解藥,為了個那個沒良心的,我冒著被我哥殺頭,偷來的解藥,他卻連見都不肯見我。”


    長歌聽了便裝糊塗地道:“若公子的心上人中毒了?”


    丹若看著秦長歌那張臉,覺得這張臉長得極象一個人,一時沒想起象誰,但想到夜無邊就是被秦長歌刺傷的,秦長歌還在這裏裝,就哼了一聲道:“關你什麽事?”


    長歌對丹若的外交示好,在丹若寒著的那張漂亮的小臉下宣布失敗,便悻悻抱著書和不恥下問的小心肝回了傅離的房間,心裏還有些不甘地道:“你凶什麽凶,你住的那房間還是我的呢。”


    回傅離房間的路上,看見小梳子悄悄往後院子走,長歌本就無聊,玩心又重,也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卻見小梳子蹲在地上,小心地量著那半幹地上的一個腳印,長歌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名堂,隻知道那是個男人的腳印,小梳子想給哪個男人做鞋子,長歌對於情竇初開的小梳子翻翻白眼,合上書回了房間。


    長歌怎麽也沒想到和丹若這次的示好沒成功,沒多久丹若就被傅離強行送走了,送走的時候,丹若自是哭鬧著不肯走,傅離很生氣地說丹若是自己要求他送她走,到頭來又這副模樣,幹脆讓人給丹若下了**,弄暈了才抬出去了。


    長歌看著沒找著心上人的丹若被人抬了出去,有幾分同情,有幾分可憐,然後就想到傅離常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心下便釋然了,誰叫丹若連蘇南那麽好的人都不喜歡,偏偏喜歡那種壞事做絕的夜無邊,確實不值得人同情。


    不過長歌有些擔心,丹若被送去了,那個壞事做絕的夜無邊沒人糾纏,又來騷撓自己怎麽辦,一想到這事,長歌的心又七上八下的,猶豫著要不要把這段事告訴傅離,傅離對自己不錯,會不會為自己出出頭,去對付夜無邊,不過夜無邊挺可怕的,如果傅離不是夜無邊的對手,那…


    丹若被送走了,院子裏更安靜了,長歌連吵嘴、掐架、示好的人也沒有了,每日除了胡思亂想,便是極為無聊。


    丹若被送走沒有多久,長歌百無聊籟的時候,府上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算來這個不速之客與長歌也是非常熟悉的一個人,敲門,外麵一回話,侍衛也沒加以阻攔就開了院門。


    所以穿著灰色的、帶鬥篷披風的宛蘭風徑直走進來的。長歌見著是先是一愣,然後是頭皮發麻…


    宛蘭風摘下鬥篷慢慢地打量著院子,長歌剛到青王府時,宛蘭風隻是個側妃,現在的身份已經是正兒八經的皇後了,她也喜歡素色,但絕不象蘇梨白那樣招搖。


    頭皮發麻、驚恐之後的長歌自然規規矩矩地行了大禮,心裏卻一個勁地盼著傅離從天而降,挽救她這麽個任人魚肉的小可憐,宛蘭風見了冷冷地走到花架下的榻上坐了下來,才道:“你且起來回話。”


    長歌難得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規規矩矩從地上爬了起來,恭順地垂手站在宛蘭風旁邊,宛蘭風指著一旁的錦墩淡淡道:“坐吧。”


    若不是當初宛蘭風害過長歌幾次,長歌當真會受寵若驚,但宛蘭風當初做的事,傅離又沒不在身邊,長歌自然是十二分地提緊了小心肝,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她的陷阱裏去了,在一旁的錦墩上緊張地坐了下來,而且非常安分地隻坐了半個**,臘八在遠處瞧著,忍不住偷偷地發笑。


    宛蘭風隻帶了幾個貼身的老嫫嫫和侍女,一抬手就她打發到外麵去,煙兒與小梳子送上來茶後,也連忙退下後,宛蘭風端著茶喝了一口才問:“這裏是誰管事?”


    長歌愣了一下,在這裏住了不短的日子,她還真不知道是誰管事,眼睛轉了轉隻得硬著頭皮道:“是臘八。”


    宛蘭風哼了一聲道:“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廝而已,能管什麽事?”


    長歌心裏想:臘八是年紀不大,在“笑風園”的時候,傅離身邊還有些歲數大的老僕婦,從建郢到昌平就沒有了。


    宛蘭風說完用眼睛打量了一下院子,輕輕嘆了口氣才把眼光轉向長歌道:“長歌,有些日子沒見了,模樣倒生得越發齊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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