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坤眼光淩利地看向長歌,好象不是他兒子傅離帶長歌去的“落玉塢”,而是長歌引誘他兒子去的一般,長歌緊張得汗水一下就冒了出來,好一會,傅寧坤一伸手指著長歌道:“讓她退下,朕有話單獨於你講。”


    傅離點了一下頭,長歌趕緊擺脫傅離的手,立刻溜之大吉了,傅離見長歌溜了,也鬆了口氣,才想起這小丫頭禮也沒行,大略是嚇壞了。


    等長歌一走,傅離便文縐縐道:“不知皇上找離,所謂何事?”


    傅寧坤抬腳往屋裏走,傅離隻得聳聳肩跟了上去,進了屋,那跟隨的公公忙把門關上,傅寧坤在居中的榻上坐下道:“朕要問你幾樁事?”


    傅離很呆氣、很斬釘截鐵地道:“皇上隻管問,離定不會知而不言,言而不詳的!”


    傅寧坤哼了一聲道:“朕問你,原平被攻破,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傅離便將湯易保護他出來的過程一一詳盡地講了,當然省略了他與長歌的種種親昵舉動,傅寧坤聽了皺了一下眉道:“你是在沂安遇著玨兒的!”


    傅離忙點點頭挑自己比較好奇的地方回道:“是呀,當時她正和一個又黑又高的男子打架。”


    “就是她身邊那個護衛趙越。”傅寧坤又問,傅離見自己果然挑對了,前兩天看見傅玨跟那個打過架的人又在一起,心裏就覺得有點不那麽對勁,果然傅寧坤對這個趙越有幾分懷疑,於是又假裝愣了一下道,“趙越是誰?”


    傅寧坤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於是轉到別的事上,傅離聽了傅寧坤問的話,基本都是問關於在原平的,湯易的一些舉動,心裏有些納悶,傅寧坤就算對湯易有所懷疑,他可以問傅瑤呀,就算怕傅瑤也有所隱瞞,也可以把自己招到潯城去問,大老遠的,他一個萬人之上大皇帝,深更半夜親自跑到自己這寒府來,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呀,關愛重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那就是宛蘭風為著傅瑤的皇儲之位有什麽過分舉動,這傅寧坤有可能對宛蘭風也有不滿,要不就是傅寧坤也知道在那宮裏,盯梢的人太多,反是出來還隱蔽一些,天下人都知道傅寧坤討厭自己,來興師問罪是最合情合理不過的事了。


    但“知而不言、言而不詳”的傅離還是隱瞞了湯易讓他吃糠噎菜的事,覺得如果自己為這事訴苦,說不準湯易的做法還正中傅寧坤下懷,將來有什麽變速是不知道的,至少眼下傅寧坤賞自己這宅子,和湯易有同工異曲的舉動。


    問完這一切,已經到了下半夜,傅離的傷口開始隱隱做痛,傅寧坤又詢問了些別的事項,再大聲訓斥他不要整天沉迷於**之中,花街柳巷少去一些,然後才走了。


    傅離看著傅寧坤的背影有些好笑,不讓自己去花街柳巷,那你傅寧坤把“懦王府”放在花街柳巷是為什麽,寒磣我,那我偏不如你意。


    傅離捂著腹部,心裏想傅寧坤應該也放心不下昌平的防守,如果昌平再失守了,傅寧坤的前景可就非常不妙了,傅寧坤名為訓斥自己的荒唐,實際上是要掌握傅瑤與湯易的動向,另外就是考察昌平的防守情況。


    對於傅寧坤那些家國大業的想法,傅離不以為然,隻是他自己還想與長歌在昌平多滾幾日床單,也不希望昌平這麽快就失守,倒希望越牢固越好,自己和長歌可以天天溺在一起。


    不過那守城的事,傅離認為應該傅寧坤與傅瑤的事,與自己可沒任何相幹。


    傅離進了臥房,已經沐浴過的長歌沒一點睡意,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進來的門口,一見傅離進來了,立即撲了上去問:“那個皇帝沒為難你吧。”


    “那個皇帝?”傅離忍著想抽筋的嘴颳了長歌的鼻子一下道:“什麽叫‘那個皇帝’?”


    長歌忙道:“就是你的父皇!”


    “這裏的皇帝多了,傅成霄是皇帝,蒼邪有皇帝,大竺有皇帝,所以為了準確,不是告訴你了,沒人的時候,就用人名稱呼,否則為夫…”


    長歌見傅離捂著腹部,立刻關心地問:“大世子,怎麽了,不舒服了嗎?”


    傅離點點頭,長歌見了忙道:“那快躺下,長歌幫你揉揉。”


    傅離立刻心花怒放,依言躺下了,對於長歌的按摩水平,他個人並不看好,但長歌卻自做多情地伸出小手幫他揉著,他在心裏也舒服。


    傅寧坤這一折騰,那天色也見放亮了,長歌揉著揉著,那小腦袋瓜越發沉重,最後終於是倒在傅離懷裏睡了,傅離搖搖頭,自己和長歌看樣子非常適合白天睡覺晚上出去遊蕩的日子。


    傅離輕輕拍著長歌的背,覺得這樣挺好,天長地久,天荒地老。


    長歌倒不知道傅離正多愁善感,打了個盹,忽想到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又忙伸手揉了起來,然後再迷迷糊糊地打個盹,再揉,傅離看著非常有責任心長歌,忍不住就想笑,然後也有了睡意,終於感到長歌的小手沒再動了。


    長歌醒來,難得傅離還在身邊,不,應該是在身下,兩人就靠著榻睡到了第二天的傍夜,所以長歌睜開眼,除了覺得光線有點黯淡,就感到了那又深邃又迷人的眼睛在光線極弱的情況下,也那麽有神,長歌忍不住問:“今日可奇怪了,你怎麽沒早起?”


    傅離伸手撫摸著長歌的臉道:“給你講個笑話。”


    長歌還處於半清醒狀態,一邊在傅離懷裏蹭著頭一邊點頭,傅離便道:“從前有個畫家,最喜歡畫豬。”


    長歌有些清醒了,傅離繼續道:“有一天有一個愛睡懶覺的人請他畫像。”


    長歌點點頭問:“怎麽樣?”


    傅離便道:“結果他把那個愛睡懶覺的人的臉畫成了豬臉,愛睡懶覺的人很生氣,要求畫家重畫,要求畫人臉,於是畫家就重新畫了一幅,結果愛睡懶覺的人一看要了那張豬臉,你知道為什麽嗎?”


    長歌忍不住問:“為什麽?”


    “因為畫家畫的人臉還沒豬臉好看。”傅離一講完,長歌就笑,傅離又道:“知道為什麽畫家畫的人臉沒豬臉好看嗎?”


    長歌搖搖頭,傅離便又道:“因為愛睡懶覺的人長得沒豬好看。”


    長歌笑暈在傅離懷裏,傅離這樣的冷笑話特別多,每次都能把長歌笑到肚痛,忽長歌又覺得不對,傅離分明是在諷刺自己愛睡懶覺,大怒一下站了起來,傅離已經乘機下了榻,長歌還待發火,卻又聽傅離非常迷人的聲音道:“歌兒,天又黑了,我們是不是又該出動了?”


    長歌一邊哼哼著,一邊從榻上跳了下來,其實跟著這個長相較差的傅離,日子還是蠻逍遙的,長歌套上靴子時想著,但內心的某處又有些不甘,不甘什麽,不甘蘇南嗎?


    為著省錢,長歌堅決要在府裏用晚飯,臘八隻能急急忙忙地做了一些簡單的飯菜,以前隻需要聽一個主子的,現在兩個主子可比以前折騰人多了,臘八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要求增加一次月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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