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聽了不緊不慢地道:“夜門主,以南現在的財力隻能付出這樣的價碼,做不做這樁生意,全憑夜門主一句話。”


    夜無邊倒覺得自己以前有些小瞧蘇南了,於是淡淡一笑道:“好,三世子,現在你隻有這個財力,但一旦你登基後,就不止這個財力了。”


    蘇南看向夜無邊道:“夜門主,登基之事現在說尚早,若南能順利登基,南將免夜門主在安月國‘落玉塢’的花捐銀子三十年。”


    夜無邊聽了笑了一下道:“蘇南世子倒是爽快之人,好,除了免花捐銀子三十年,夜還希望安月國不再出現不姓夜的妓院,無論官辦還是民辦!”


    蘇南聽了心裏直罵夜無邊貪婪無恥,夜無邊擺明了就是要一個人獨占了安月國的妓院行業,自己一旦登基,夜無邊可以在安月國開十家百家“落玉塢”,而三十年不用向國庫交一分銀子的稅。


    對於夜無邊這種無恥的要求,依昭蘇南以往的性子非拍案而起痛罵夜無邊一通,但經歷了這麽多事,處處受掣、處處被動的蘇南到底磨礪出了另一種性子。


    蘇南當然知道現在兩人所談的話是無憑無據的,自己完全可以隨口應承下來,到時候真的登了基後來反悔,夜無邊也拿他沒辦法,但與夜無邊打過兩次交道的蘇南,沒占著夜無邊一點便宜,知道自己一口應承下來,反讓夜無邊不相信,臉上不動聲色地道:“夜門主覺得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吧!”


    夜無邊便問:“如何稱之為過?”


    蘇南不緊不慢道:“這花樓的花捐銀子無訟在哪國都是朝廷的重要收入,夜門主一個人就占了安月國所有花樓生意,還不交納一分花捐,就算蘇南有幸坐上了王位,也經不起滿朝文武的彈劾,到時候反怕對夜門主不利。”


    夜無邊看了蘇南一眼,略略撇了一下嘴,蘇南也看向夜無邊,夜無邊才淡淡一笑道:“那就眼下蘇南世子出的這個價格不值得夜去花費心思呀。”


    蘇南聽了又道:“南認為,無論從哪方麵來講,至少官家的妓院不可沒有,夜門主請考慮。”


    夜無邊笑了起來:“些須個蠅頭小利,本門主也不是非要不可的,為了使蘇南世子好做,夜也退一步好了,除了官家妓院,安月國隻有本門主的‘落玉塢’,三十年不交花捐。”


    蘇南心裏把夜無邊明明貪得無厭還那麽堂而遑之的行為罵得狗血噴頭,但麵上卻道:“夜門主到底是大家風範,這都叫蠅頭小利,實在讓南慚愧。”


    夜無邊不予理會,吐掉口裏的果子,伸手又從水晶盞中取了一枚果子放在口裏,然後不緊不慢地取笑道:“大家風範,本門主自認為比不過蘇南世子,要不,蘇南做你的女人怎麽就那麽命苦,要不沒有想頭,要不隨便送給別人做人質,想那大竺國的女人想必前世是欠了本門主的,看在大竺國那幾個可憐女人的麵上,成交,訂金給足,郡主人到,本門主自會安排安月國大世子,二世子出三世子您想的事故。”


    前麵的話,讓蘇南差一點就拉下了臉,他覺得夜無邊似乎在影射長歌之事,但蘇南極力忍著要變寒的臉,自尊心受辱的他更加不喜歡與夜無邊這樣的人打交道,除了無禮、貪婪還刻薄,自己該說的話該辦的事都完了,便起身道:“即已講妥,南請辭。”


    夜無邊沒開口留人,連身也未欠一下說了一聲:“請便!”


    蘇南忍著夜無邊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裏的那股子氣,抬腳走了出去,直到門口才狠狠地甩下衣袍。


    看蘇南竭力忍著氣走了,夜無邊滿意笑了,齊征立刻走了進來,夜無邊收了笑容用手撐著下巴問:“怎麽樣?”


    齊征便道:“蘇南現在在安月國的地位還算穩固的,那安月國的大世子、二世子雖有作為,但對他的威脅並不太大。”


    夜無邊嗯了一聲道:“這種威脅是無時不存在的,都是世子,隻要活著,就都有機會,蘇南這個人也算是顧慮頗多的人,隻是他花這麽大的代價還搭進個攬月郡主,有點耐人尋味。”


    齊征沉吟一下道:“難不成這個三世子花這麽大代價就是要甩掉這個攬月郡主?”


    夜無邊聽陰陰笑了一下道:“為著長歌用這種方式甩這公主,就蘇南…”說完了嚼嚼口裏還沒嚼盡的果子又道,“不過,這一招對付他母親來說倒是高招,他可以用國家利益至上來回復他的母親,光明正大的讓他的母親接受這事:將攬月郡主送到‘暗夜門’做人質是迫不得己,是為‘暗夜門’所逼,是為了家國大業,他隻能忍痛割愛了。”


    齊征忍不住又問:“門主,蘇南登位真的會履行諾言,讓‘暗夜門’獨家占著安月國的花樓生意?”


    夜無邊哼了一下又笑道:“怎麽可能,蘇南曾經就上表他的父王,要求取締安月國的‘落玉塢’,剿滅‘暗夜門’,蘇南是所謂的正人君子,怎麽能容忍這種藏汙納圬的事情。”


    聽了這話,齊征有些不解地問:“那門主為什麽要答應他?”


    夜無邊笑了一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道:“齊征再仔細查查蘇南,不要漏了什麽,萬一是蘇南在玩什麽花招?”


    齊征忙道:“是,門主!”說完又忙道,“門主前陣子讓查的事,齊征已經查清楚了,那黃子麒毀約是因為收留了一個女子。”


    夜無邊聽了略一沉吟眼睛一亮道:“那個女子莫不是黃珍!”


    齊征便道:“那女子的身份還沒查出來,暗人說是個乞丐,見著黃子麒就哭個不停。”


    “一個乞丐能那輕易地見著一軍之帥,太蹊巧了吧?”夜無邊不太相信,齊征便道,“是有人通了曲折,而通曲折的人正是毛福。”


    夜無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心裏卻靈光一現:蘇南與蘇梨白分明不和,為什麽都希望傅寧坤敗呢,是不謀而合,還是明裏不和暗裏卻是緊密聯繫著的。


    但夜無邊對自己的懷疑沒有講出來,用手摸著腮幫子,齊征又道:“門主,花襲月那兩個侍衛,要不要處理掉?”


    夜無邊才想起還答應過傅成霄找花襲月的毛病,兩人翻臉了,這兩侍衛也成了雞肋,夜無邊略想一下才道:“花了代價與精力弄來的人,處理掉太可惜了,關著吧,反正也不差那口飯吃。”


    齊征見夜無邊不想再多說什麽了,忙行禮退了下去,夜無邊還沒嚼完口中的果子,懶得費神去嚼了,張嘴想吐了,卻見流蘇急急福了一下便道:“門主,青帝和新皇都派人來,要求見門主。”


    夜無邊差點讓那顆沒嚼完的果子給噎著了,傅寧坤與他基本沒有交集,在這一點上,夜無邊倒認為傅寧坤比蘇南還象君子一些,如果不是黃鳳祥,傅寧坤真與自己是無仇與無冤,但有了黃鳳祥的事,傅寧坤和自己就很難講清楚,但黃鳳祥畢竟做古一年多了,傅寧坤想與自己合作,倒也有可能;而傅成霄與自己已經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他傅成霄目中無人、臉皮夠厚、不按理出牌慣了,這也太**的不要臉了,殺自己的時候搞得那個天下皆知,生怕不夠狠的,不夠趕盡殺絕的。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胭脂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夏陽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夏陽白並收藏胭脂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