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嘆了口氣,心想怪說不得楊豐祺、徐小如寧可選擇與傅成霄偷情,也不專心做傅離的妻妾,最起碼選了傅成霄不用住這樣的草棚子;那黃珍、蘇梨白鬥得頭破血流的搶傅瑤,自然也是因為不會住這草棚子。自己選了傅離,即是放心又是擔心還要受累,放心是唯一的優點,那也算優點吧!


    天氣不好,草棚比較潮濕,長歌又困又累,隨便收拾一下就躺了上去,隻是頭剛一挨枕頭,傅寧坤的聖旨就來了,一共來了五道,前麵四道都是罵傅離的,罵得那個才叫個暢快淋漓、狗血噴頭的,如果傅離不是他兒子,傅寧坤準保挽著袖子把傅離的祖宗十八代全罵進去,長歌不太明白的是這明明是傅瑤打敗了,為什麽要罵傅離呀,大概還是因為傅離太軟弱的緣故。


    長歌簡單的心思就真應了那句老話:洗碗洗得多,打碎碗的就多;傅離沒洗碗,所以沒打碎碗,為什麽還要挨罵呢?


    但人家傅寧坤是什麽人,為什麽能當上青帝,那就是他有一雙過人的毒眼,你傅離不打就沒錯了嗎,更有錯,連打都不敢打,還能比打敗的那個強嗎,不能,所以更該罵!


    傅離跪在地上乖乖地聽著,比湯易對傅玨還恭順。


    四道聖旨當然也有罵秦長歌禍國殃民的,但罵得少,長歌臉皮不象傅離是身經百戰的,淬過火練過丹的,稍罵兩句,臉就紅得要滴血了。


    前四道聖旨罵完了,那公公才頒了第五道聖旨,居然傅寧坤罵完後又給了傅離塊糖吃,賜了府邸布帛等物什,長歌鬆口氣,心想如果那公公把這聖旨的順序倒過來念,那罵人的效果一定差了許多,對那傅寧坤這罵人的法子真是發自內心地崇拜。


    送公公時,臘八忙摸了塊銀錠塞給了公公,那公公大約沒想到傅離也是懂得起的,才將剛才那馬臉變成了湯園臉,笑咪咪地道:“王爺呀,皇上這都是沒辦法呀,您不知道多少人上書要治您的罪呀?”


    傅離連連點頭應:應該的,應該的!


    長歌不知道傅離的“應該的”到底是指哪一樁,那公公又道:“王爺呀,你不知道,平東王這次也挨罰了,封地上的收成兩年之內全歸國庫,王俸罰了一年呀,王爺這才被罵了幾句,可要寬心呀!”


    傅離嘿嘿一笑道:“公公,如果換作離是那平東王,犯了這樣的大錯,哪還有顏麵要什麽封地,立馬把封地退回給皇上,除了如此還要把昌平這一戰打勝,至少算是將功贖罪吧。”


    公公立刻笑道:“王爺這種大事,雜家就不明白了,不過皇上聽到王爺如此長進的話,估計還不抵多樂。”


    傅離立刻沖臘八一揮手,臘八趕緊把另一錠銀子塞進了公公的手裏,公公的臉更圓了。


    長歌眼巴巴等著那個得好處想透露點消息的公公走了,好去看那些賞賜,偏那公公也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和傅離那個話才叫多得跟那潯江之水一樣滔滔不絕,連綿不斷的,直把大昭國一百多年的國史,三位皇帝的喜怒哀樂如數家珍地講解了一番才戀戀不捨地走了。


    長歌終於撲到那堆賞賜上高興地想到:古話果然是不騙人的,說虎毒不食子,這還真不食子。


    傅離拿著聖旨,立刻帶長歌堂而皇之地找到那老闆,要結客棧的帳,把後半夜沒住客棧的一兩五錢銀子,花了大量的口水追繳回來後,就趾高氣昂地拉著長歌直奔傅寧坤賞賜的昌平的“懦王府”而去。


    手中有了布帛物什賞賜的傅離,腰杆自然粗壯許多,讓臘八租了輛看上去有點氣勢的馬車,說什麽也得把新“懦王府”的下人給鎮住。


    馬車七拐八彎,終於來到了希望中的“懦王府”,長歌一見倒是個比原平城那個“懦王府”的宅子稍大一點,隻是從外表看上去顯得更為破舊,長歌做夢也沒想到傅寧坤一個皇上賞的宅子還沒原平城一個將軍置的宅子上檔次,吃驚之後就是失望。


    傅離見長歌那樣就開心地笑了,小財迷興沖沖地奔到希望中的“懦王府”,受到沉重的打擊後,立刻變得懨懨的。


    原平城那“懦王府”好歹還有七成新,有門匾等物,眼下連門匾都沒有,傅離笑了過後,非常配合地長歌的表情,後悔走得太倉促,可惜了“懦王府”的門匾沒帶著。


    長歌吃驚地看著傅離那懊悔樣,都不知道傅離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要論是裝的,那足可以以假亂真,要不是裝的,之前種種難不成是做給自己看看。


    打發走了馬車,原講好是二錢銀子的,傅離又以路近扣下人家十個銅子,非常配合長歌的財迷性格,那趕車的人用昌平土話把傅離的祖宗十八代狠狠地罵了一通,傅離樂嗬嗬地聽著,等那人悻悻罵完走了,才帶著長歌轉身邁向了門口,長歌忍不住道:“人家在罵你,你還那麽高興?”


    傅離聽了哈哈一笑道:“他罵越狠毒我才高興,我不能罵,別人罵不是更妙。”


    長歌才想起傅離被傅寧坤痛罵過,想剛才那人罵得傅離的祖宗八代,一定用了世上最惡毒的詞語,比傅寧坤罵傅離的話絕對難聽多了,傅離這點小心思,把長歌佩服得,最後狠狠地恨了傅離一眼。


    傅離非常委曲,終於看到有人迎了出來,長歌定睛一看居然就是原平城“懦王府”那葉老頭兒,幾人都是熟人了,也無需客氣,老頭直接道:“王爺可來了,小老兒都等了一會了,這是所有房間的鑰匙,交給王爺就放心,小老兒還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長歌一見這次人家連客套話也沒有,知道也是看不起傅離,抬頭見宅子對麵卻是個好去處,燈紅酒綠,人影麋麋,高高一座樓,上麵掛著“落玉塢”三個大字,長歌愣了一下,總覺得有些熟,但又沒去過,所以有些心癢癢的。


    進了宅子,長歌倒吸一口氣,知道那葉老兒為什麽那麽快就溜了,院子裏雜物橫陳,所有的房間的門窗都已經破敗,凡能入眼的東西都蒙上厚厚一層灰,長歌一下後悔沒有阻止傅離退草棚了,那草棚至少還可以將就一夜,眼下這宅子怕收拾十日還不一定能住人。


    臘八幾人大約此情形經歷多了,沒有任何怨言,沒有任何一個人退縮,解下包袱,挽起袖子就開始搗騰起來。


    傅離見長歌那小嘴噘得比鼻子還高,笑了一下道:“小美人,受不了了,為夫帶你去開開眼界。”


    長歌沒明白過來,看著傅離,傅離牽著長歌便往對麵那個人多的“落玉塢”走去。


    為了行路方便,長歌一直都是男子打扮,經了風雨,多了磨礪,長歌反不如剛穿上男妝那麽女兒氣,還真有兩三分象個男孩子了,隻是粉雕玉琢的長歌被傅離摟在懷裏走進“落玉塢”,還是吸引了不少登徒浪子的眼光。


    傅離還故意摸著長歌的臉,捏著長歌的耳朵,那動作要多親昵有多親昵,大膽的舉動,讓人暢想無限,長歌不太舒服地揮手打開傅離的手,傅離卻如蒼蠅一般,打開了又重新伸了過來。


    “落玉塢”的賭場分為貴族區與平民區,以長歌對傅離荷包的了解,主動地選擇去了平民區,平民區的賭注小,但人氣卻還是很高的,就算是大戰臨城,若大一個賭廳,烏煙瘴氣,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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