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離靠著枕,臉上的臘黃依舊,長歌躡手躡腳地走到傅離身邊,傅離見了道:“歌兒,怎麽這麽久,剛才可吃飽,沒吃飽還要吃點什麽東西,再午睡?”


    長歌聽了大窘,她聽了傅離一句“今晚”就忘記了還是中午,自己剛才找了個非常沒水平的藉口:沐浴。


    怪說不得兩個婢女的笑容曖昧,現在大中午的,沒事沐什麽浴,自己真是暈了頭了,這分明坐實了投懷送抱、迫不及待之嫌,讓傅離沒有想法都不成。


    傅離見長歌的模樣,想笑又怕扯到傷口,隻能弄了個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長歌見傅離那個樣子更窘一下撲到傅離身上道:“都是你,都是你!”


    “好了,歌兒,累了一上午了,不想吃東西就休息一會。”傅離伸出手來扶長歌,長歌便自己爬上榻,在傅離身邊躺下,想了想又爬到傅離對麵,把傅離那張臘黃的臉好好看了一會,忽發覺傅離的眉目生得好看,如果不是這臘黃的臉色,傅離比蘇南、傅成霄、傅瑤生得都好看,長歌忽覺得自己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嫁給傅離這麽久,現在竟覺得他是個美男子。


    傅離看著長歌的臉一會紅一會白,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小丫頭長大了,通情事了,看著自己的臉居然也能生出這麽多表情來,便問:“歌兒,怎麽了,在想什麽?”


    長歌慌忙收回自己的眼睛想:如果傅離長得比他們好看,就算軟弱點也可以彌補,自己以後多看看醫書,看什麽可以治這種臉色的,一般來說是氣血不足導致的,讓他多吃點花生、核桃、紅棗看看能不能治好。


    長歌本來還想告訴傅離一件事,就是楊豐祺想做傅成霄的妃子,但長歌怕傷了傅離的心對他的傷不利,想了想終是沒說出來。


    一肚子心事的長歌,想著想著居然睡著了。


    傅離不知長歌又想什麽去了,不過應付傅瑤這半天,又失了不少血,也確實有些累了,便合上眼休息,傅離還沒睡著卻聽見身邊的長歌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傅離笑了一下,搖搖頭,自己繞那麽多圈子,都沒有這個小東西躺在自己身邊放心!


    長歌醒來已到用晚膳的時候了,感覺連日來的疲勞不適完全緩解了,連那曾經受過傷的手腳也沒那麽痛了,這一覺睡醒是又飢腸轆轆,吃了一上午的蘿蔔白菜,見那幾上帶著香氣的飯菜,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弄不好自己還是被菜香氣給引誘醒的。


    傅離卻不太想吃東西,長歌忍著自己的飢腸轆轆,用蒸雞蛋混著半碗飯,強迫餵傅離吃下,然後自己也迫不及待地用完晚膳,一放下筷子,長歌就著手準務自己的美夫君打造計劃,讓臘八找補血的醫書給她看,臘八有些為難道:“所有的書都扔在‘笑風園’,在這裏還真沒書。”


    長歌便問:“那我到外麵買去。”


    臘八便道:“夫人,臘八這就安排人去買。”


    長歌正要催臘八快點,卻聽到哼的一聲,抬頭一看卻是那個有兩天沒看見的,看自己總是千年不化冰山麵孔的白衣,隻聽白衣道:“臘八,你為這麽個人還真不要命了,原平現在正愁抓不住你,你準備自投羅網呀!”


    長歌一聽有些吃驚道:“臘八,我們還在原平?”


    臘八隻得點點頭道:“大世子的身體不好,沒辦法走遠,所以暫時躲在原平。”


    長歌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傅離這個弱主怎麽有這麽大膽量躲在傅成霄的地盤上,而那傅瑤又是怎麽來的呢,臘八見了便道:“這裏離原平很近,但沒在城裏。”


    長歌才點點頭問:“不能走得遠一點嗎,這樣好危險。”


    臘八卻道:“按大世子的意思在城裏還更安全一些,隻是他身體有傷,退守起來實在不方便,所以才待在這廟裏的。”


    長歌還沒來得急發表自己的見解,白衣卻又哼了一聲,長歌一聽就不滿意,瞪著白衣,白衣卻把他那帶著寒意、高傲、陰涼的眼睛轉向一邊,長歌也噘著嘴把臉朝另一邊,傅離說了讓她來管這王府,長歌暗暗想等白衣給傅離治好了傷,非好好地收拾整治白衣一通不可。


    白衣哪裏知道自己一心護主,卻不經意得罪了這傅離身邊的寵妾,好在傅離是個弱主,如果是個強主,他以後怕都沒得混了。


    臘八見兩人又槓上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卻聽傅離叫人的聲音,臘八忙進去了。


    臘八不在,長歌更不願意看白衣那張臭臉,不過又感到白衣的聲音有兩分熟悉,後來覺得自己是不是因為白衣討厭自己就太過於敏感了,不再去想那麽多,轉身回房間,拿出自己的“黑裏俏”與“大青袍”跑到傅離身邊玩了起來。


    長歌在傅離身邊過了兩天有滋有味的小日子,除了陪傅離聊聊天,就是玩玩自己的小寵物,唯一不太順意的就是不時得和白衣這座冰山鬥鬥法,結果因為傅離偏袒,總是十鬥九勝,越發讓心情好、身心愉悅的長歌出落得象這廟裏的精靈仙子,傅離看她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一大早起來,長歌迫不及待地抱著蟋蟀罐子玩了一會,放下小寵物,唯獨覺得可惜了是小梳子不在身邊,連個湊趣的人都沒有,坐在舊舊的迴廊上看出去,寺廟很舊,人也不多,除了臘八、白衣、四五個婢女、四五個侍衛,若大的廟裏就沒有人了,那日捧衣服的中年婦人們,長歌就沒見到過。


    寺廟在一座大山中,寺廟所處的位置在山腳,所以一抬頭,長歌就能看到山,連綿不斷的大山。


    禪房按一個回字形建的,正對門那最大禪房是傅離住著,旁邊稍小的那間,暫時布置了給長歌住著,左邊住的是白衣、臘八和幾個侍衛,右邊住的是幾個婢女,出了這回字的禪房,外麵還住了十來個粗使丫頭,幾個馬夫、轎夫,還有那妖妖、艷艷也被安排住在外麵的香房裏。


    長歌從個人感情上還有些同情妖妖、艷艷,覺得兩人甚至不如自己,更象無根的浮萍,被人送來送去,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院子收拾得非常幹淨,天井中還有幾株臘梅,這會才剛結花苞,但長歌已經能聞到那淡淡的香味了,因為冷,天空時不時會落些雪粒,因為太過於安靜,所以能聽到那雪粒落到地上的聲音,長歌本性還是比較喜歡熱鬧的,但傅離明顯喜歡安靜,長歌想也許是因為身體的緣故,傅離身體不好自然怕吵。


    坐在舊舊的迴廊上,長歌總覺得這個破廟至少可以容下兩三百人,住這麽不到三十人顯得安靜得讓人有點有害怕。


    長歌正想著心事,卻見臘八從傅離的房間出來了,走到長歌身邊道:“夫人,主子說一個人在屋裏怪冷清的,讓你進去陪他!”


    長歌聽了忙站起來便往傅離的房間跑,卻見那白衣依在那破門框上,正用非常不滿的眼光看著她,好象她就是那禍國殃民的狐狸精,可惜傅離又不是什麽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長歌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得罪了這個瘟神。


    進了禪房,傅離依舊倚在榻上,長歌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剛要伸手蒙傅離的眼睛,卻被傅離一把抓住手,扯到身邊,長歌一下不安起來,傅離見了便問:“歌兒,嫁給我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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