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銀色的鈴鐺


    塗三強忍著麵上的笑意,他看著燕祁妄小心翼翼地捆著爪子將崽崽往肚子底下撥動的模樣,嘴巴動了動,方才顫顫巍巍地說道,“挺……挺標準的!”


    隻見燕祁妄將身子蜷縮起來,圈成了個圓圓的圈,將兩個崽崽圍在中間,一隻短短的爪子時不時地摸摸崽崽蛋上的溫度。


    就很離譜……


    見慣了燕祁妄麵無表情拽的不行的模樣,再見到他這個模樣真的是驚的他下巴都快掉了!!


    塗三憋的一張臉都有些扭曲,他轉過了身子,不敢讓燕祁妄看到他麵上的笑容,身子卻是憋笑憋的顫抖。


    那一刻,他甚至連擼崽崽蛋的心思都淡了下去,“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孵吧……”


    塗三看著這魔幻的一幕,這他娘的簡直像做夢一樣!


    他死死地捏著拳頭,就怕自己克製不住笑出聲來。


    那樣燕祁妄絕對會打死他的!


    塗三死死地咬著嘴唇,身體有些僵硬地克製著走出了房門,直到走到了客棧的樓下,他再也忍不住,當著掌櫃的麵大笑出聲,“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掌櫃的被他笑的一臉茫然,撓了撓頭,有些好奇地問道,“塗先生,您這是?”


    塗三笑的嘴巴差點咧到了耳朵根,他幹咳了兩聲,“沒事沒事,隻是方才想起了一些開心的事!”


    他哼著小曲方心情頗好地打算回房間,然而一看到那樓梯,方才停下了大笑的塗三忍不住再度嘎嘎嘎笑了起來,笑的那掌櫃的是一頭霧水。


    …………


    這幾日,顧言音總覺得燕祁妄有些奇怪,以往,白日裏燕祁妄會將崽崽蛋帶走,給崽崽蛋泡泡藥浴,喂喂靈力,帶他們出去曬曬太陽,晚上再將崽崽蛋給她送回來。


    然而,這幾日,燕祁妄將崽崽蛋留在他那邊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日一將崽崽接走,便立馬房門緊鎖,那神秘兮兮的模樣,連顧言音都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這日,在燕祁妄又來接崽崽的時候,顧言音終是沒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最近你有什麽問題嗎?”


    燕祁妄聞言,身子有些僵硬,他赤色的眸子眯了眯,沉聲道,“你為什麽會這麽問?”


    他的麵上一派鎮靜,拳頭卻是不自覺地收攏。


    他本就生著一張冷臉,平日裏什麽都不做,便極有壓迫感,這般模樣看著更有些危險。


    顧言音指尖動了動,有些緊張起來,連忙擺了擺手,露出了個幹巴巴的笑容,“沒什麽,隻是覺得你最近有些忙!”


    燕祁妄一頓,他停頓了片刻,方才沉聲道,“你若是有事,隨時可以來找我。”


    葵萃山,顧家。


    經過這半個月的修整,顧家被雷劫毀掉的院子已再度修好,總算又恢複了以往氣派規整的模樣。


    顧隨這些時日來,心情頗好,他們那日雖然沒有見到那黑龍,也沒有撿到那黑龍掉落的鱗片,但依舊不時有人因為那黑龍找上門來,顧家的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


    雖然顧言音死於了那場雷劫之中,他心中有些可惜,但日子總是要過的,沒過幾日,他便因為那些登門造訪的各大宗門和各個世家大族將顧言音拋在了腦後。


    甚至還有個宗門邀請他過去做一宗長老,隻需掛個名,每年便送他上萬靈石,名聲與地位靈石皆是紛紛到手。


    連顧家修整院子的靈石,也大多都由那些人送來的禮物給補上了。


    這是除了當時顧言音與傅肆定親時,他最風光的時候!


    程瑤更是滿麵紅光,他們顧家與傅肆有婚約在身,既然現在顧言音死了,那婚事自然便落到了安安的身上,她的女兒便有機會名正言順成為傅肆的妻子,她的眼中釘肉中刺給拔了,顧家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她怎能不開心?


    程瑤一高興,便又給顧言安和顧言霄一人多撥了些靈石,讓他們喜歡什麽買什麽!!


    顧隨與程瑤二人則整日樂嗬嗬地接待客人。


    那些人同他們問起黑龍,他們即不否認也不承認,隻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們還專門給眾人派了請帖,打算過幾日宴請四方,請眾人來參加顧家的大典。


    顧言安與顧言霄看著程瑤滿麵的笑容,也不敢將外麵所傳的事告訴程瑤,他們本以為那事隻會在那酒館中小範圍傳播。


    第二日,顧言安便同顧言霄一起,又去了一遍那酒館,打算去探探情況,卻發現,在那說書先生講完那黑龍之後,又再度將那事給講了一遍,這日,他甚至在先前請人潤色了一下這個故事,講的更為詳細,更加的跌宕起伏聲情並茂。


    酒館中的聽客更是氣得不行,什麽髒話都罵了出來,滿口的汙言穢語,什麽賤人一類不堪入耳的詞匯不要錢的往外冒!


    顧言安兩輩子加起來,也沒聽過這般羞辱人的話,罵的還是他們一家,尤其是她與母親,更是被那身後群言語粗俗的男修給罵的狗血淋頭,什麽親娘給人做小,閨女也有樣學樣上趕著給人做小,真是自甘下賤!


    那話隻多聽一句,都讓她心頭發涼。


    她何曾被人這麽羞辱過?!


    再說了,顧言音已經死了,她怎麽就是給人做小了?她會堂堂正正地成為傅肆的妻子!


    顧言安被氣的眼眶通紅,眼淚要掉不掉地墜在眼眶裏,恨不得走上前去給那幾個男修一人一個嘴巴子!


    然而,她不敢,她隻能坐在那裏,等著那說書先生走後,才連忙追了上去。


    她擦了擦眼眶,勉強自己揚起了笑容,“先生請留步!”


    那說書先生聞言停下了腳步,“何事?”


    顧言安走上前去,露出了個笑容,笑盈盈道,“不好意思耽擱先生一些時辰,我隻是有些好奇,方才那故事是先生自己寫的嗎?”


    “還是別人的故事寫完送來給先生您的呢?”


    說書先生挑了挑眉,看著麵前這個年輕的女修,他翻了翻手中的玉簡,漫不經心道,“自然是我自己寫的,你還有何事?”


    他先前便答應李婆子,不管誰來詢問,都不會將她的消息給泄露出去。


    顧言安聞言,小臉上露出了個有些落寞的神色,她彎了彎眼睛,小聲道,“是嘛?那打擾先生了。”


    那說書先生顛了顛手中的玉簡,轉身施施然離去,顧言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她總覺得這個說書先生在騙她!


    顧言霄從暗處走了過來,他方才也已經聽到了一切,“姐,現在該怎麽辦?”


    “先等等看吧……”


    顧言安想著這些事,隻覺得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疲憊,然而現在隻能隨著顧言霄先回到了家中,在房內待了不過片刻,顧言安便有些坐不住了。


    顧言安站起身,心情有些煩躁,她想要出門散散心,然而走著走著,便不由得走向了傅肆所在的地方。


    這些日子來,傅肆為了尋找顧言音留下的痕跡,一直留在了她先前所住的地方,這幾日來從未離開過一步,他幾乎將這院子給翻了個底朝天,仍是一無所獲。


    然而他越是這般,顧言安心中便越發的難過,她搞不懂,顧言音到底哪裏值得他那麽做?


    顧言音明明已經死了!


    顧言安緩步走向了傅肆的地方,那是顧言音以前住過的院子,院門未關,她腳步輕輕地走進院中,透過窗戶,她看到傅肆正躺在一張小床上,懷裏抱著一把破舊的小紅傘。


    他俊朗的麵容帶上了一絲疲憊,英挺的眉頭緊皺,薄唇緊抿,眸色暗沉的宛若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波瀾,他的頭發有些淩亂,看起來有些狼狽。


    直到他小心翼翼地摸著那把小紅傘,眉眼中中才難得地浮現出一絲溫柔,像是對待著什麽稀世珍寶一般,指尖輕輕劃過那已經褪色的傘葉。


    顧言安怔怔地看著他這模樣,她知曉,那把小紅傘,是顧言音曾經用過的傘。


    看著傅肆那般珍惜地對待那把紅傘,她心裏不禁有些怨恨,為什麽?


    為什麽那顧言音明明已經死了,卻還要像個幽靈一樣,一直纏在她的身邊,揮之不去,令人惡心!


    那股怒意使得她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之中,她卻像是察覺不到一般,直到身後傳來了一道疑惑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你也在這啊?”


    顧言安轉過頭,隻見一身白衣的肖思明大步從遠處走來,肖思明對著她點了點頭,便立刻大步走進了房中,“師弟,我找到了!”


    肖思明將一個銀色的鈴鐺放在了傅肆的麵前,晃了晃鈴鐺,“這就是你要的那個鈴鐺吧?”


    看到那銀色的鈴鐺,顧言安一愣,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袖中的鈴鐺,察覺到自己那個鈴鐺還在時,方才再度看向了房中。


    肖思明手中的那鈴鐺,竟然與她手中的那枚鈴鐺一模一樣……


    她有些好奇這鈴鐺究竟是幹嘛的,卻見傅肆在看到那鈴鐺時,那雙宛若死水般的眸子總算有了其他的顏色,他看著那銀鈴,眼底閃過一絲狂熱。


    傅肆將那銀鈴死死地攥在了掌心,驀得抬起了眼皮,對著肖思明冷聲道,“今晚我便要開壇。”


    “到時候還需師兄助我一臂之力。”


    肖思明聞言聳了聳肩,“咱師兄弟倆那不是應該的!談什麽助不助。”


    顧言安越發的好奇,她在窗外小聲問道,“傅大哥,你要做什麽?”


    傅肆卻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隻是眸色沉沉地看著懷中的小紅傘,緩緩勾了勾嘴角。


    音音別怕,他今晚便會接她回來……


    他以後定然不會再離開她的身邊,定不會再讓這次的事重演


    作者有話要說:  音音:你最近很忙嗎?


    龍:不忙(x)忙著孵蛋()


    今天開獎啦,看到好多寶子都沒中獎,今晚就再來抽50個小紅包吧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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