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魯門刁。”艾森豪說。


    兩個人沉默一會兒,艾森豪傳達口信說:“杜魯門要您替換貝爾納斯,他讓我轉告給您。”他看著對方的反映。


    馬歇爾眉不抬眼不眨嘆口氣說:“我一直渴望退休回到維吉尼亞州利斯堡老家去,幾年來我在卸掉參謀長的職務時就打算這樣做了。可沒想到……”他邊說著邊皺起後來了。


    “將軍,您沒想到調停工作這麽棘手?”


    “艾克,不僅棘手,我同意中國之行隻是因為我以為這個任務是短期的。”


    “要放棄這項工作?”


    “不可能,因為我還沒有表示失敗。”


    “總統請您任國務卿,這是個卸掉調停工作的機會。”


    “艾克,如果是總統提出的,我就不好推辭了。”馬歇爾重複地說,“好的,如果杜魯門要我去幹,我就擔任國務卿。”


    “將軍,杜魯門是誠懇的,他親自對我說的。”


    “我這次中國之行遇到的種種挫折,艾克”你在非洲大沙漠也不會感到這麽為難。”馬歇爾藉機諷刺自己說:“隻要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幹什麽都願意,甚至是報名參軍也可以。”


    艾森豪看著這位老將軍,曾經是他的老上司,感到太可憐了,就在歐洲戰場激烈戰鬥中,勝利、失敗未卜的時候,也未見他發這麽大的愁,在太平洋沖繩島大批美國士兵倒在燃燒的焦土上,馬歇爾站在海軍上將指揮艦上,聽說他也未發這麽大的愁。於是安慰地說;“將軍,您感到是雙腿陷在泥沼裏了?”


    “不,是手。”馬歇爾攤開雙手,自己也睜大眼睛看著,看艾森豪未懂,說:“沒法一手托平兩家。”


    艾森豪帶著幾分冷笑說:“是心!杜魯門製定的美國對華政策。”他心裏話;這個傻老頭子。


    “艾克,你對杜魯門說,我的答覆是‘接受’。”


    “什麽時候回華盛頓?”


    “為了把事情幹得有頭有尾,看情勢,我不能在九月以前離開,我希望到那時候國共雙方或許能達成協議。”


    艾森豪隻是兩眼注視著馬歇爾,他在心裏說:“協議,共產黨未必是傻子,去鑽美國和國民黨扯圓的圈套。”


    “是有一定的難度。”馬歇爾看著艾森豪說,“艾克,中國有句成語‘狡兔有三窟才能免其死’。我看我留給你一個密碼,這樣你可以把總統的回直用無線電傳給我而不致泄露秘密。”


    這時兩個人愉快起來了。馬歇爾好像跋涉出沼澤地,在欣賞著踩過的腳印。他們緊緊地握著手達成了協議,然後兩個人會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馬歇爾一手拍艾森豪肩膀,一手還拉著對方的手不放開,好像在感謝他在困難危機中拉上一把,把他拉上岸去了。


    ●蔣介石耍的花招


    艾森豪離開南京回華盛頓了。


    這時,馬歇爾感到蔣介石的停戰是虛偽的。艾森豪當他說:“將軍,你放棄調解吧!我看蔣介石殺氣騰騰,仗,是要打下去。”他無可奈何地打算放棄調解的努力,這樣沒完沒了的勸解以及心力憔悴地一次又一次的從頭幹起,終於惹火了這位將軍。大使館的一位工作人員注意到:以往有無限耐心的馬歇爾,真的要發脾氣了。從打艾森豪走後,他對接受杜魯門總統給他的光榮職務活了心,再加他看出中國這是個泥潭子。


    周恩來在這個時候對馬歇爾說:“共產黨對將軍仍有信心,願意繼續努力爭取互相理解,看委員長怎麽辦?”這使馬歇爾很高興。他感到蔣介石會理智一些,他認為蔣在東北並沒有占股共產黨。


    馬歇爾找到蔣介石,是在餐桌上進行談話的。他概述了政府方麵現行政策的危險性,他指出明顯的跡象表明國民黨軍事集團企圖掌握局勢。陳立夫最近斷然出麵警告一位美國大使館工作人員,他憤怒地說,他已經跟共產黨鬥了十九年,必要的話可以再鬥十九年。陳還責備馬歇爾,他聲稱若談判的基礎是信譽和公正,則同共產黨談判是白費勁;他不認為會談失敗就會打內戰,因為產黨是虛聲恫嚇。陳拍著桌子說:“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消滅共產黨。”


    馬歇爾知道,陳立夫是認真地、公開地代表蔣介石企圖讓美國改變政策。他指出陳立夫的幹法,就是國民政府已完全不顧任何民主程序而執行了武力獨裁政策。他警告說:“人們將難免把這種政策同戰前日本的軍人獨裁相類比,這種獨裁毀了日本。現在人民可能把委員長當作中國的喬治·華盛頓,但是有一天他們可能改變看法。”他幾乎在指著委員長的鼻子,作翻譯的宋美齡的細嫩的手指都有些發抖了。


    蔣介石仍然拔著腰板聽,沒有說什麽。馬歇爾學會了看委員長的腿以判斷其反應。那條腿在不耐煩地擺動著,他的話對委員長是一劑苦藥。


    蔣介石好像黑了半拉臉,他聲音發啞地說:“馬歇爾將軍,我的將領和官員們的任何言論都與我無關,陳立夫更不例外。”


    馬歇爾說:“那麽,請問委員長,你的威信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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