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道人’這個稱呼可不興亂喊啊!”關山吃著麵,看著石飛哲說道。


    他被石飛哲說的迷糊,不知道如何稱呼石飛哲。看在吃飯的份上,他稱呼石飛哲為“閣下”。


    “咋了,自稱‘道人’還犯法啊?”石飛哲不解的說道。


    畢竟他很少見到自稱道人的,都是滿大街的禿驢。


    “咳~法算什麽?現在哪裏還有法?誰把法當回事?”關山一口鴨腿一口麵,再加上蒜,吃著可美了!


    他繼續說道:“但是規矩很重要!不遵守法,沒有把你當回事。不遵守規矩,就要出事!”


    “哦?”石飛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天下間敢自稱道人的,都是有來曆的。比如真龍道、黃天道、登天道、極仙道、醫蠱道,一般的人自稱道人,碰到他們之後就被盤問,師承何方。”關山是個江老湖,這些事說起來頭頭是道。


    “若盤問的時候,支支吾吾,那就殺了。若盤問的不是同道,那也殺了!”他把一口蒜丟到嘴裏,說道。


    “……這麽狠?”石飛哲還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道門是這個樣子。


    仔細回憶,登天道的那個誰,好像就是殺了真龍道的妖道。


    道人砍道人,好像與關山說的對上了。


    “所以江湖最危險的人,便是單獨行走的道爺!”關山說道:“可惜道爺收門人要求都很高,有的拜入之後還要被人砍,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石飛哲點了點頭。


    這位爺怎麽是個江湖菜鳥啊!


    關山吃著麵,心裏嘀咕著,看著不太靠譜的樣子啊!


    “石院長,以後就稱呼我為石院長吧!”石飛哲對關山說道。


    “好的,石院長!”


    “你吃飽了嗎?”石飛哲看到關山吃完,說道:“沒吃飽,再來兩碗!”


    “唔……再來兩碗,也行!”關山摸了摸肚子說道。


    “話說你這等體格和修為,應該有不少門派和勢力要招募伱吧?”石飛哲繼續說道。


    “石院長該不會看我飯量大,要趕我走!”關山敏銳的說道。


    “那倒不是,幾碗麵而已,比漠北小鎮的東西便宜太多了。”石飛哲搖頭說道。


    那個吊地方,物價是真特麽的離譜!


    “說來不怕石院長見笑。我感覺我的習武道路有點倒黴啊!”關山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道:


    “我年少拜入了翠屏堂,開始習武。沒過多久,翠屏堂就被破浪幫給滅了。我尚且年幼,稀裏糊塗的就成為破浪幫的人。”


    “我加入破浪幫,沒過半旬。破浪幫就被金石盟吞了。金石盟後來被風雷堂滅了。風雷堂又被鬆風門滅了。”


    “鬆風門,鐵掌幫,梅花山莊,幽穀派……最後便是光明聖教。”


    “我這十幾年換了好多個門派,想效忠都找不到找不到效忠的對象!”關山悲憤的說道:“我的名字在洛陽傳遍了,沒有門派和幫派敢收我!”


    “他們甚至想辦法,把我送他們死對頭的幫派裏!”


    “……”


    石飛哲聽到關山好像報菜名一般,連續報了一二十個勢力的名字,聽得想笑。


    關山這個衰人也忒倒黴了吧!


    “石院長,你不會嫌棄我吧?”關山又呼啦呼啦把兩碗麵給吃完了,說道。


    橫豎他已經吃飽了,哪怕石飛哲嫌棄他,他今天也夠本了。


    “不會!怎麽會?”石飛哲不在意的笑道:“我待過的門派,也不在了!咱們半斤八兩!能有大門派罩著,誰願意當散人啊!”


    “也是被人吞並了?”關山問道。


    “不是,是兩位掌門忽然發瘋了之後,門派內鬥打沒了!”石飛哲起身結賬。


    為什麽掌門會發瘋?


    為什麽門派會內鬥?


    還會打的沒了?


    為什麽眼前的人沒有死於門派內鬥?


    短短的一瞬間,敏銳的關山,就想到了這麽些問題。


    他看著起身結賬,跟掌櫃商量能不能抹零的石飛哲。


    這個人是個狠角色?


    看著不像啊!


    吃了飯,石飛哲就與關山去洛陽書市。


    他來洛陽主要是兩個事,一是看看有沒有了其他版本的《真源劍指訣》了。二是把手裏的刀劍賣了,換做啟動資金。


    關山自小在洛陽長大,洛陽的地形他閉著眼都會走,於是他在前麵帶路。


    一路上所見洛陽的建築宏偉壯觀,廟宇、樓台、亭閣,無不精雕細琢,有的廟宇甚至金碧輝煌。


    一條洛河如玉帶般蜿蜒流淌,河上數座橋梁橫跨,倒映在水中,波光粼粼,別有一番風情。


    兩人路過的市場上的貨物琳琅滿目,商旅雲集,絲綢、瓷器、香料等貨物在此交易,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令人目不暇接。


    不愧是九州之腹心,天下有名的城池!


    比怡陽城、丘陽城繁華了數倍,難怪城內有三位真人境高人坐鎮!


    快到書市的時候,石飛哲看到一隊人,他們穿著白色的長袍,上麵繡著華麗十字標誌和花紋。


    他們留著大胡子,頭上戴著尖尖的白帽子,手裏拿著銀色的燭台,嘴裏念叨著經文。燭台上方是燃燒的蠟燭。


    還有一些人跟著他們身後,同樣念叨著經文,邊念還邊說:“主啊,寬恕我吧!”


    石飛哲看到這個,哪裏猜不到是個教派呢。


    若是他剛下山的時候,說不得就是一劍過去,殺了這些忽悠騙錢的東西。


    但是他這一路,遇到太多這種教派了,什麽白蓮教、一合派、玉皇教、彌勒教一大堆,都是紮根於底層的教派。


    人的一生,都會遇到困難,撞得一頭血後,產生困惑。


    為什麽人會受苦?


    為什麽自己的人生是這個樣子?


    為什麽別人都是過得好好的,自己卻飽受折磨?


    江湖中的有錢人,八成都是信佛爺,彌補精神上的空虛。而江湖上的中高武者則是各有祖師和傳承,去理解痛苦與迷茫。


    那麽江湖之中的底層人呢?


    他們既沒有錢,又比有錢有勢的人受到更多的苦難,產生更多的迷茫,需要一種東西來麻痹和緩解自己的精神。


    這便是這些教派生存的土壤!


    這些中下層的人越窮,越被這些教派吸血,過的越難,也更容易被這些教派控製。


    最後什麽都沒有得到,越過越悲慘。


    這正是教派所需要的,教徒越悲慘了,他們越容易控製。


    教徒每天都是開開心心,怎麽控製啊?


    所以解決教派的問題,在於江湖整體環境問題。


    不然這種教派殺了一茬,還有一茬,比較韭菜還多!


    “在這裏!他知道聖女的下落!”那群身著白色長袍的人之中,有一個人看到了關山,忽然說道。


    宗教是精神的麻痹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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