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人魚實驗室31(完)
滿級大佬誤入無限遊戲後 作者：牧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既然如此,那就算我們平手。”金發人魚也不再多糾結，在看到許久未見的族人後他眼中難得的少年意氣收起，重新恢複到了平日裏的冷靜自持。
金發人魚目光落到麵前的老年人魚身上,“長老，這兩年辛苦了，其他被抓的族人稍後就到。”
老年人魚握著魚叉的手微微顫抖，“不辛苦,感謝海神眷戀,讓您能夠平安歸來。”
“感謝海神,”金發人魚銳利的目光看向身邊的青年,“但更要謝謝他,如果沒有他，我不會這麽早就回來。”
在人魚族人的跪拜之中，帝迦簡單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族人，不過報喜不報憂，他說的重點多是如何出逃,至於人魚們在研究所裏遭遇過的折磨略過不談。
族人們聽後你一言我一語。
“原來之前我們族中失蹤的那隻雌性人魚還留了後代。”
“事情居然這麽離奇波折,那隻人魚的後代呢？”
“這個青年和我們的祖先長得如此之像，可我們之前卻從來沒有在海域中見過,難不成是海神大人看到我們有難，特意將祖先召回來幫助我們？”
帝迦耐著性子,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給它們作出了解釋,“那隻人魚的後代就在後麵，一會兒你們就能見到它。”
“至於其他事情以後再說,長老，其他人魚的安頓工作交給你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完成,先走一步。”
得到人魚長老的肯定回答，金發人魚拉上從剛才開始安靜站著的青年，尾巴用力一甩便朝著上空急速遊出。
直到遊出了人魚的巢穴，兩人的步伐才緩慢下來。
百裏辛：“你剛才和人魚族群都說什麽了？”
他聽不懂人魚語言，從剛才開始就隻是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帝迦：“隻是簡單說了說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百裏辛：“好，走吧。”
……
靜謐神秘的海洋深處，一大片閃爍著微光的水母遊蕩著。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這片水母組成的夢幻樂園，正有兩隻人魚一前一後從其中穿行而過。
百裏辛已經跟在帝迦身後遊了很長時間了，這段時間他們橫跨了好幾片不同的區域。
時而看到波瀾壯闊的大型魚群遷徙，時而看到五彩斑斕的海底世界，還有在海底靜靜流淌的熾熱岩漿已經凍結了一大片區域的海洋冰域。
漸漸地，百裏辛忽然覺得周圍的景象透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似乎來過這裏，可又想不起什麽時候來過。
直到看到遠處那座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座建築物時，百裏辛心中才豁然開朗。
他知道這裏是哪裏了，這裏是當時“深海人魚”副本裏帝迦所在的宮殿。
這座曾經金碧輝煌、雄偉壯麗的宮殿因為失去了它的主人而早已麵目全非，入目皆是殘破和荒蕪。
它失去了往日的生機，灰蒙蒙地佇立在這片孤獨的海洋深處。
帝迦來到這座宮殿前停住了腳步，“剛才看到你遊動背影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既然回來了，要故地重遊一番嗎？”
“好，”隻是寥寥幾句，百裏辛已然明白。
故地重遊，周圍的建築帶來了回憶的衝擊，指腹撫摸著是殘破的牆壁，記憶卻曆久彌新。
“你這次是不是也快要走了？”和陷入回憶的百裏辛有些不同，金發人魚的關注點一直放在身邊的青年人魚身上，“還有幾天？”
百裏辛：“四天左右。”
帝迦表情怔愣一瞬，接著喃喃自語道：“隻有四天嗎？”
下一秒他重新抬起頭，“你兩次來到這裏中間間隔了近萬年，我想你下次如果再出現應該是在很久很久以後了，既然你還有四天就要離開了，對這片海洋你還有什麽願望嗎？”
“如果說願望的話，我還真有一個，”百裏辛將視線從這片熟悉又陌生的荒廢建築中抽回落到了金發人魚身上，“時隔萬年，我想看看我曾經拯救的海洋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帝迦：“好！”
“你的願望我來滿足，四天的時候足夠了，我帶你遊遍這片大海，用自己的雙眼去看看你曾經捍衛過的海洋是否如你所願。”
……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裏，帝迦帶著百裏辛遊遍了這座星球的海底世界。
他們曾經到過星球的最北點，欣賞著漫天的綠色極光；也曾經到過溫暖的洋流區，在極致的夕陽下欣賞猶如鋪滿了黃金的粼粼海麵。
他們也曾經到過海底的最深處，在瀕死的缺氧中瘋狂地擁抱著對方；也曾經去過最凶險的鯊魚遍布區，在和鯊魚的鬥智鬥勇中感受著生命的刺激。
直到最後百裏辛離開的時候逐步逼近，他們才停止了遊動的步伐。
百裏辛看著係統欄中提示的時間，距離離開僅僅隻剩下最後幾分鍾而已。
麵前的金發人魚眼眸深邃地望著即將離開的愛人，用最認真的語氣道：“你現在還有遺憾嗎？”
四天的時間，他們將海洋逛了個遍。
就算知道此時短暫的分別是為了以後的重逢，百裏辛心中依舊有些觸動，他搖了搖頭：“沒有了，周四天我看遍了海洋，這裏很美，謝謝。”
金發人魚：“現在的分別隻是暫時的，等我。”
百裏辛認真點了點下巴：“好！”
【叮！恭喜玩家，順利完成[特殊物種實驗室]副本，任務時間即將結束，遊戲開啟傳送通道。玩家將在三秒後傳送至遊戲大廳玩家宿舍中。】
【下麵進行選手狀況介紹。】
【特殊物種實驗室，遊戲參加人數10人，順利通關遊戲玩家人數6人。】
【因本副本任務錨點已被破壞，無法再次重建遊戲環境，所以係統決定永久封停[特殊物種實驗室]副本。】
【通關副本的任務獎勵將在選手返回宿舍後進行單獨發放，副本後續補充劇情已完畢。】
【下麵開始傳送，傳送過程中將伴隨不適，請玩家注意。】
一道漩渦憑空出現在了百裏辛的身後，瞬間就將百裏辛在金發人魚的眼皮子底下拉了進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陣眩暈感過去，等百裏辛再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熟悉的臥室中。
逃生係統的聲音立刻在百裏辛的腦海中響起，【百裏辛大人您好，下麵開始發放任務獎勵。】
【由於您在該副本中的出色表現，本次獲得了大量的獎勵。】
【恭喜玩家獲得40萬點表現分，恭喜玩家的樓層從670層升級至690層！】
【恭喜玩家獲得40萬點商城積分，您已經是玩家中的富豪級別啦！快點動動您的小手購買您心儀的商城物資吧！】
【百裏辛大人，您還厲害呀，還差一點點就能達到700層了！】發放完獎勵，剛剛還是認真營業的逃生係統瞬間恢複了往日的歡樂，【我當時有幸成為您的係統簡直太幸運了，遇上您是我的福分！】
百裏辛打開好友列表看了一眼，夏池的頭像顏色已經從副本狀態的紅色變成了安全狀態的白色。
他剛準備起身收拾一下，私聊窗口彈出了響聲。
本來以為是夏池，可打開後看到跳動的人名時，百裏辛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給他發私聊的居然是林曉。
就是那個頭發永遠一絲不苟全都梳到腦後、西裝永遠沒有任何褶皺，後背上背著九龍抬棺的林曉。
兩個人的好友關係是當時從夏池宿舍離開的時候林曉申請的，申請之後兩人就沒有一句交流，百裏辛也就把這人壓在了好友最下麵。
百裏辛盯著這個名字看了兩秒後點開了對話框。
林曉：【宋雲沒有死。】
【被我們識破計謀之後，他趁我們不注意又偷偷故技重施，在輪船上將自己的詛咒過渡給了其他玩家。】
【原本按照他詛咒的生長速度，在最後一天詛咒是100的臨界值。但因為他將詛咒引到了其他玩家的身上，所以他撐到了最後一天。】
【他還活著，這對你不是一個好消息。】
百裏辛：【他活著還是死了，都不影響神天公會對我的態度。】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提醒我這些。】
林曉：【沒關係，不用謝我，你死了會很麻煩。】
百裏辛：【？什麽意思？】
林曉：【宋雲把詛咒引到其他玩家身上的能力應該是他的特殊技能，我這幾天在船上一直觀察他，那應該是一種可以將身上的負麵buff轉移的能力。】
【不過宋雲雖然將自己身上的詛咒轉移給了其他玩家，但好在詛咒在其他玩家身上的蔓延速度並不快，那為被他當成犧牲品的玩家也僥幸活了下來。】
林曉：【我要提醒你一點，神天公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神天公會背後的那股力量，那股力量中有神的氣息存在。】
百裏辛盯著林曉發出來的最後一句話：【神的氣息？林曉，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之前說你是秩序者，掌管什麽的秩序者？你為什麽會知道神天公會這麽多事情？你和神天公會有什麽關係？還有你剛才說的是“我死了會很麻煩”又是什麽意思？】
林曉：【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的。】
林曉一如既往地自說自話，他沒有回答百裏辛的任何一句，反而留下了這麽一句。
百裏辛還想找林曉說些什麽，可翻找他的聊天對話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林曉”這個名字忽然從自己的好友列表中消失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又認認真真翻找了兩遍，依舊沒有找到林曉的名字。
百裏辛想到什麽，打開夏池的聊天窗口：【夏池，你是不是加過林曉的好友，你看看他還在不在。】
夏池秒回：【林曉？誰啊？】
百裏辛倏然愣住，他思忖兩秒後問道：【我們剛剛通關的特殊物種實驗室副本裏麵一共去了多少名玩家？】
夏池：【9名啊，怎麽了？哥你是在考我嗎？還是發現了什麽？】
九名……
隻有九名。
可在他這裏卻有十名，消失的那一人，就是林曉。
百裏辛：【我們當時第一次去下水道探秘的時候都有誰在？】
夏池：【？有你、我還有宋雲那個小人。當時宋雲說什麽要給我們看門，就我們兩個下去的啊，我們還差點被鯰魚怪給追著吃了呢。你問這些幹什麽哥？出什麽事情了嗎？】
百裏辛：【不，沒什麽，隻是想考考你的記性，看看有沒有退化。你之前不是擔心第二人格嗎？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夏池：【現在沒事了，聽了你的話後我對另一個人格已經沒有那麽排斥了，可以說是坦然接受了。】
百裏辛：【那就好。】
結束了和夏池的私聊，腦海中屬於逃生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百裏辛大人，特殊物種實驗室後續劇情已經解鎖了，您要不要看看？】
百裏辛將“林曉是誰”這個問題先暫時放在了腦後，【好，看一下。】
【叮！下麵開始播放副本後續劇情。】
係統聲音話落，百裏辛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段真實的影像。
在他走後，人魚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臨走前將人臉怪物的屍體交給了小人魚，並和小人魚一塊將人臉怪物葬在了他的妻子雌性人魚身邊。
小人魚剛進入大海的時候出現了短暫的精神恐慌，它從未見過如此寬廣和神秘的大海，習慣了生活在狹窄空間中的它很懼怕這片海洋。
直到百裏辛走的那一天，小人魚依舊沒有從恐懼中緩解過來。
不過在之後的時間裏，隨著周圍人魚們的照顧和同伴的出現，小人魚漸漸從自閉的環境中走了出來。
它接受了這片大海，就如這片大海溫柔地擁抱著他。
它學會了怎麽和同伴交流，也學會了傾聽。
再後來，小人魚知道了父母死亡的真相，也知道了百裏辛並不是他的仇人，恰恰相反，百裏辛是它的救命恩人。
自那之後，小人魚開始每次去神殿跪謝百裏辛的石像，短短幾年時間不見，經過悲慘磨難的小人魚迅速成長，完成了最棒的蛻變。
至於那條紅尾巴人魚，因為當時解開手環的時候沒有通知它，直到最後它手腕上的手環也沒有解開。
不過好在雖然力量受到限製，但捕獵和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有其他人魚的照顧，它的生活倒是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麽挫折。
影像在腦海中不斷變幻著，漸漸地，事情似乎開始朝著不太正常的方向發展了。
他發現人魚之中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新式唱腔。
這種唱腔舍棄了人魚歌聲中所有的優勢，怎麽尖銳難聽怎麽來。
但是奇怪的是這種唱腔雖然難聽，攻擊力卻很強大。
唱腔一起，周圍的海洋生物全部四散逃竄，來不及逃跑的直接被震暈在地。
這種唱腔最開始流傳從研究所逃出來的那些人魚身上，不久後出現了人魚傳人魚的現象。
直到最後，整個人魚種族都變成這種尖銳刺耳的唱腔。
百裏辛幾乎是捂著耳朵看完這段畫麵的。
他對這些人魚的印象是擁有動人的歌聲，現在它們以動人為代價換來了攻擊力，難道這就是未來人魚異能者聲波攻擊的前身？
為什麽會是研究所裏的那批人魚先唱起來？
難道是研究所裏的那群科學怪人對它們做過什麽他不知道的試驗？
百裏辛心中疑竇叢生，將猜想告訴給了腦海中的兩個係統。
逃生係統很快解釋道：【百裏辛大人，這您就高估研究所的那些實驗人員了。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改變人魚的審美，能夠改變人魚審美的隻有一個詞，那就是——時尚！】
【我這裏還有幾段錄像，我還給您增加了字幕，您看完應該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腦海中的畫麵晃動了一下，很快就換成了另一幅景象。
畫麵中許多人魚圍成一團，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字幕立刻同步到了畫麵裏。
“你們聽過美麗之神的歌聲嗎？那才是天籟。那種唱法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我在研究所也聽到了，初聽時嚇了一跳，隻感覺一股力量用力拍打著天靈蓋，耳朵都像有兩個巨大的錐子在拚命地鑽。剛開始聽覺得怪異，可仔細研究下來，才知道其中的玄妙啊。”
“是啊是呀，原來人魚的歌聲居然也可以當成攻擊武器，我們以前怎麽沒有想到？美麗之神特意選用了最高頻的波段，又動用了全身的力量，一瞬間就將我們人魚聲音的優勢全部發揮出來了。”
“這才是我們的聲音進化路上的正確發展，一定是美麗之神聽到我們的歌聲後想要指導我們，才給我們展示了真正的聲音。”
“咳咳咳，我研究了好幾天，已經學會了，我現在就表演給你們聽哈。”
“咿呀！！！！”
遊戲大廳中的百裏辛嚇得一個激靈：“……”
這個“美麗之神”應該就是自己了，剛才那個“咿呀”難道是模仿……他？
畫麵中的人魚一首結束：“咳咳，唱完了，感覺怎樣？”
周圍的人魚紛紛捂住耳朵，臉色難看。
“雖然不及美麗之神的十分之一，但已經很厲害了。”
“我們也要努力了，爭取早日學會神明給我們的寶貴財富！”
畫麵到此為止。
已經坐在沙發中的百裏辛久久不能平靜。
他好像對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咳咳，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百裏辛有些尷尬地在腦海中展開了話題，【我當時在地下試驗室變成人魚唱歌的時候就是剛才那個調調？】
&9m：【不是。】
百裏辛鬆了口氣。
他就說，自己好歹是一屆歌神，怎麽可能唱成這樣？
&9m：【自信點，您唱得可比這個人魚殺傷力大多了。那絕對可以用“殺他個片甲不留”來形容。】
百裏辛：【……】
我不要麵子的嗎？
&9m：【不過造成這樣的原因還是因為您並不熟悉人魚的身體構造。當時您想的是如何將聲音傳到每一隻人魚耳中，身為人魚的您下意識選用了最高頻的波長和音調，才會變成這樣的。雖然給人魚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但可以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因為您的錯誤操作，它們反而學會了聲波攻擊，這對它們而言算一件好事。】
百裏辛：【不得不說，你很好地安慰了我。】
青年懶洋洋嵌入到了沙發中，眼眸微闔，一首動人的歌聲就從他的口中輕輕飄了出來。
歌聲悠長婉轉，絲毫不遜色於人魚天然的歌聲，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些歌詞早已忘記，他隻記得其中的旋律。
沒有觀眾，不為了演奏，青年就這麽輕鬆隨意地哼完了一首歌。
腦海中的逃生係統炸了，【啊啊啊，百裏辛大人，您唱歌好好好好聽啊！為什麽您隻是清唱就能這麽好聽？我好喜歡。】
&9m：【因為我的宿主大人曾經用歌聲征服過全世界，這才是歌神真正的牌麵，隻是有些人恐怕這輩子都聽不到宿主大人真正的歌聲了。】
逃生係統：【這麽看來，唱歌差是玩家對辛神最離譜的誤解了。】
百裏辛打斷了兩個係統的說笑，此時的他已經睜開眼睛，食指指腹在桌麵上無形地描繪著“神天”這兩個字，【我問你們兩個，你們對“林曉”這個人有印象嗎？】
&9m：【沒有，宿主大人。】
逃生係統：【我也不記得有哦，不過我可以查一下玩家裏麵是否有重名的。】
百裏辛手指微頓，【好，麻煩你了，幫我查一下。】
十幾秒後，完成了查詢的逃生係統重新回來：【我已經查完了，百裏辛大人。目前在遊戲中叫做“林曉”玩家一共有三名。】
【其中兩名是女性玩家，一名是男性玩家。】
百裏辛：【男性玩家有照片嗎？他現在在多少層？】
逃生係統：【有照片，這就發給你。】
它話音剛落，一張照片就出現在了百裏辛的腦海裏。
那是一個年輕的身影，看起來隻有二十二三歲，五官端正，但是和自己在副本中遇到的林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逃生係統：【這名玩家是三個月前剛剛進入遊戲大廳的，目前的樓層是65層，從闖關速度來看隻能算是中規中矩。您找的是他嗎？】
百裏辛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落，將閃爍的目光藏在了睫毛陰翳之下，【不，我找的不是他。那從你們開始遊戲到現在的玩家人員名單裏麵，有沒有叫林曉的？】
逃生係統：【這個很難查詢。主腦不會保存太多垃圾文件，一般主腦認為淘汰的或者離開的信息，都屬於垃圾文件，大概率會被扔進回收站裏。如果您確實需要的話，我可以偷偷潛入信息回收站，幫您找找“林曉”的資料，您需要嗎？】
百裏辛思忖兩秒：【對你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逃生係統：【應該不會，回收站是最不受重視的區域，主腦是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回收站區域的。】
百裏辛：【那麻煩你了，統妹。】
逃生係統：【不用客氣，很榮幸能幫到您。不過因為回收站信息量巨大，我找起來會耗費一些時間，短則幾秒，長則幾天，希望您能夠耐心等待。】
百裏辛：【沒關係，多長時間我都可以等。安全第一，一旦發現不對勁及時撤離。】
逃生係統：【好的，那等我回來，百裏辛大人，m哥哥。】
【！叮，下麵是係統托管時間~我是逃生係統的托管服務助理。】
【由於主係統暫時有事外出，接下來的幾天裏將由我來負責日常活動和信息發布。】
【玩家有需要可直接詢問。】
百裏辛：【……】
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帶走了滿身的疲倦。
百裏辛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推開宿舍門按下了450層的電梯。
&層是餐飲商業一條街，此時天色已經黑了，這條街道也模擬出了黑夜的景象，頭頂漆黑如墨的同時還懸掛著逼真的滿月和星辰。
路邊亮著昏黃的路燈，周圍是來來往往的玩家。
百裏辛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家招牌上掛著一朵紅色玫瑰花的酒吧。
他推開門，一股濃醇的香味混合著煙草的味道立刻傳入了百裏辛的鼻尖。
百裏辛並沒有急著找地方坐下，而是環視一圈後將注意力落到了櫃台上的調酒師身上。
調酒師臉上帶著npc特有的白底麵具，這次麵具的形狀是一隻乖巧無害的兔子造型。
這個調酒師是個男性形象，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衣，外麵套著一件黑色馬甲。
因為調酒的動作，挺括的肩膀和手臂揮舞的時候將襯衣和馬甲撐出了幾道性感的線條。
百裏辛目光定格在了那個調酒師身上，腳尖轉了九十度徑直朝著調酒師走去。
他走到調酒師前坐下，目光鎖定在那名調酒師身上：“一杯紅色焰火，謝謝。”
調酒師剛給前一位客人調完酒，聽到百裏辛的聲音手身體頓了頓，接著用一種沒什麽感情的機械音淡淡道：“抱歉，客人，我們這裏沒有紅色焰火，您的頭頂有菜單，您可以從這上麵挑選您想要的飲品。”
“不過我看您似乎不常喝酒，或許我可以為您準備一杯熱牛奶。”
“熱牛奶嘛？”酒吧裏麵燈光昏暗，漆黑的墨影影影綽綽，百裏辛低喃一句，托著下巴懶懶道，“至少給我來一杯雞尾酒或者啤酒吧？這裏可是酒吧。”
可愛無害的兔子頭上沒有任何表情，調酒師靜止的時候讓人猜不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兩人隔著櫃台四目相對，幾秒後可愛兔子才用有些低沉的聲音緩緩道：“那客人請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一下，我做好了給您送過去。”
百裏辛這才滿意地從圓椅上站起：“好，那我等你。”
酒吧的一頭是櫃台，另一頭是燈紅酒綠的放縱場。
百裏辛在喧鬧的dj中找了個無人的雙人沙發坐下，靜靜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飲品送上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的目光被遠處的dj區和舞池區吸引。
漆黑的房間中，頭頂五彩斑斕的燈光打落下來。
舞台上麵無數站著正在激情演繹的樂隊，四人樂隊，有主唱、有架子鼓手、有貝斯手還有專門負責調整伴奏的dj。
他們都沒有戴麵具，百裏辛一時有些分不清這些樂手到底是玩家還是駐場npc。
在他們激揚澎湃的快節奏樂曲中，舞池中的人們搖擺著自己的身體，他們臉上露出愉悅放縱的表情，仿佛要將全身的壓抑全都在這裏釋放出來。
在昏暗的舞池旁邊沙發上坐著三三兩兩的人。
有男有女。
有些人放縱地將身邊的同伴抱在懷裏上下其手，絲毫不在意周圍異樣的目光。
當然，周圍也沒有什麽異樣的目光，因為好多人都在這麽幹。
被上下其手的人有男有女，他們的表情說不上享受，但也並不排斥。
就仿佛是被設定了程序化的機器人，在兢兢業業完成自己的任務。
百裏辛還在環顧四周的時候，他聽到一聲杯子落桌的清脆聲音，接著就是沙發下陷的感覺。
視線從遠處那些人身上抽回來，百裏辛看向麵前，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上多了一杯幽藍色的酒。
自己的身邊坐下了一個男人。
男人身上散發出些微酒味，雙眼癡迷地望著百裏辛，“一個人？”
百裏辛：“……”
好老套的搭訕手法。
“不，我等人。”百裏辛朝著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和男人之間的距離。
“嗬嗬，別騙哥哥了。從你剛進門那一刻我就看到你了，你明明是自己走進來的，形單影隻地去櫃台坐了一會兒，接著孤零零坐到了這裏。”男人臉頰有些酡紅，他推了推麵前的那杯幽藍色雞尾酒，“這杯酒叫‘海洋之心’，它幽深漂亮的藍色和你很搭。可憐的孩子，你一定被這個驚悚的遊戲逼得心力交瘁了吧？剛才看你一直在看那邊，你是不是也很羨慕他們身邊有人在陪伴？”
“哼，”男人臉上忽然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沒什麽好羨慕的，隻是一群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而已。你隻要做出前麵一個動作，就已經可以預測到機器人的下一步反饋，這有什麽趣味？感情是相互的，而感情之所以令人回味無窮和期待，就是因為期待對方未知的反饋。”
“他們這都是low到極點才會抱著個機器人啃。”
百裏辛聽到男人的話後不動聲色地朝著那邊沙發上的人掃了一眼，“你是說他們抱著的人都是機器人？這個酒吧提供的？”
男人：“嘖嘖嘖，看來你真的不常來這裏，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怪不得你一進來我就覺得麵生。我就說嘛，像你這麽好看的男孩子，如果來過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這些機器人一小部分是酒吧提供的公共陪酒師，但大部分都是玩家自己帶過來的。不過雖然玩家們帶來的大部分是機器人，但也有玩家和玩家……看對眼，來一個浪漫激情的nd。”
百裏辛：“一夜/情？”
“啪！”一聲幹脆的杯子落桌聲音忽然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百裏辛抬頭看去，發現那隻乖巧無害的兔子麵具已經舉著調好酒杯來到了他的麵前。
兔子雖然無害，但身形卻十分高大。
那是一杯紅色的酒，紅如玫瑰，杯壁上綴著細細密密的水珠，隱隱約約似乎還能看到在杯子裏麵遊動的玫瑰形狀，“客人，您的酒。”
看到來人是npc，男人不耐煩地揮手道，“真掃興，放下酒就趕緊走，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嗎？真掃興。”
兔子並沒有離開，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那雙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男人，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兔子麵具npc什麽都沒說，男人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惡寒。
仿佛他被恐怖的厲鬼窺探盯上，隻要自己再在這裏停留一秒，惡鬼就要刺穿他的胸口，取出他的心髒。
男人瞬間如芒在背，他生理性抖了抖肩膀，起身就要離開。
“客人，”兔子麵具低沉地叫住了正欲逃跑的男人，“請勿隨手亂放垃圾，您的酒忘了帶。”
男人牙齒打著戰，不敢多說什麽，他趕緊端起那杯幽藍色的雞尾酒，夾著尾巴灰溜溜離開了。
目送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百裏辛仰頭用慵懶的目光看著麵前高大的兔子臉麵具。
五彩斑斕的燈光跳躍在百裏辛的身上，同時也跳躍在他的眼中。
恍惚間，他的眼中似乎充滿了浩瀚星辰。
兔子麵具靜靜盯著麵前媚而不俗的青年，就見青年緩緩張口，“怎麽辦，你把我的聊天話友嚇跑了，你可以賠償我。”
他說著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作為賠償，你頂替他陪我聊天吧。”
麵無表情的兔子麵具靜靜站著，幾秒後，他抬起腳邁著筆挺的步子走過來，穩穩坐到了百裏辛的身邊，“好的，客人，如您所願。”
和其他npc十分不同的磁性嗓音從兔子麵具中發出：“那麽尊敬的客人，讓我們繼續剛才你們沒聊完的話題？”
“就從……您剛才說起的一夜/情開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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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人魚目光落到麵前的老年人魚身上,“長老，這兩年辛苦了，其他被抓的族人稍後就到。”
老年人魚握著魚叉的手微微顫抖，“不辛苦,感謝海神眷戀,讓您能夠平安歸來。”
“感謝海神,”金發人魚銳利的目光看向身邊的青年,“但更要謝謝他,如果沒有他，我不會這麽早就回來。”
在人魚族人的跪拜之中，帝迦簡單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告訴給了族人，不過報喜不報憂，他說的重點多是如何出逃,至於人魚們在研究所裏遭遇過的折磨略過不談。
族人們聽後你一言我一語。
“原來之前我們族中失蹤的那隻雌性人魚還留了後代。”
“事情居然這麽離奇波折,那隻人魚的後代呢？”
“這個青年和我們的祖先長得如此之像，可我們之前卻從來沒有在海域中見過,難不成是海神大人看到我們有難，特意將祖先召回來幫助我們？”
帝迦耐著性子,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給它們作出了解釋,“那隻人魚的後代就在後麵，一會兒你們就能見到它。”
“至於其他事情以後再說,長老，其他人魚的安頓工作交給你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完成,先走一步。”
得到人魚長老的肯定回答，金發人魚拉上從剛才開始安靜站著的青年，尾巴用力一甩便朝著上空急速遊出。
直到遊出了人魚的巢穴，兩人的步伐才緩慢下來。
百裏辛：“你剛才和人魚族群都說什麽了？”
他聽不懂人魚語言，從剛才開始就隻是聽到“咿咿呀呀”的聲音。
帝迦：“隻是簡單說了說這兩年發生的事情，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百裏辛：“好，走吧。”
……
靜謐神秘的海洋深處，一大片閃爍著微光的水母遊蕩著。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在這片水母組成的夢幻樂園，正有兩隻人魚一前一後從其中穿行而過。
百裏辛已經跟在帝迦身後遊了很長時間了，這段時間他們橫跨了好幾片不同的區域。
時而看到波瀾壯闊的大型魚群遷徙，時而看到五彩斑斕的海底世界，還有在海底靜靜流淌的熾熱岩漿已經凍結了一大片區域的海洋冰域。
漸漸地，百裏辛忽然覺得周圍的景象透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似乎來過這裏，可又想不起什麽時候來過。
直到看到遠處那座埋藏在記憶深處的那座建築物時，百裏辛心中才豁然開朗。
他知道這裏是哪裏了，這裏是當時“深海人魚”副本裏帝迦所在的宮殿。
這座曾經金碧輝煌、雄偉壯麗的宮殿因為失去了它的主人而早已麵目全非，入目皆是殘破和荒蕪。
它失去了往日的生機，灰蒙蒙地佇立在這片孤獨的海洋深處。
帝迦來到這座宮殿前停住了腳步，“剛才看到你遊動背影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既然回來了，要故地重遊一番嗎？”
“好，”隻是寥寥幾句，百裏辛已然明白。
故地重遊，周圍的建築帶來了回憶的衝擊，指腹撫摸著是殘破的牆壁，記憶卻曆久彌新。
“你這次是不是也快要走了？”和陷入回憶的百裏辛有些不同，金發人魚的關注點一直放在身邊的青年人魚身上，“還有幾天？”
百裏辛：“四天左右。”
帝迦表情怔愣一瞬，接著喃喃自語道：“隻有四天嗎？”
下一秒他重新抬起頭，“你兩次來到這裏中間間隔了近萬年，我想你下次如果再出現應該是在很久很久以後了，既然你還有四天就要離開了，對這片海洋你還有什麽願望嗎？”
“如果說願望的話，我還真有一個，”百裏辛將視線從這片熟悉又陌生的荒廢建築中抽回落到了金發人魚身上，“時隔萬年，我想看看我曾經拯救的海洋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帝迦：“好！”
“你的願望我來滿足，四天的時候足夠了，我帶你遊遍這片大海，用自己的雙眼去看看你曾經捍衛過的海洋是否如你所願。”
……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裏，帝迦帶著百裏辛遊遍了這座星球的海底世界。
他們曾經到過星球的最北點，欣賞著漫天的綠色極光；也曾經到過溫暖的洋流區，在極致的夕陽下欣賞猶如鋪滿了黃金的粼粼海麵。
他們也曾經到過海底的最深處，在瀕死的缺氧中瘋狂地擁抱著對方；也曾經去過最凶險的鯊魚遍布區，在和鯊魚的鬥智鬥勇中感受著生命的刺激。
直到最後百裏辛離開的時候逐步逼近，他們才停止了遊動的步伐。
百裏辛看著係統欄中提示的時間，距離離開僅僅隻剩下最後幾分鍾而已。
麵前的金發人魚眼眸深邃地望著即將離開的愛人，用最認真的語氣道：“你現在還有遺憾嗎？”
四天的時間，他們將海洋逛了個遍。
就算知道此時短暫的分別是為了以後的重逢，百裏辛心中依舊有些觸動，他搖了搖頭：“沒有了，周四天我看遍了海洋，這裏很美，謝謝。”
金發人魚：“現在的分別隻是暫時的，等我。”
百裏辛認真點了點下巴：“好！”
【叮！恭喜玩家，順利完成[特殊物種實驗室]副本，任務時間即將結束，遊戲開啟傳送通道。玩家將在三秒後傳送至遊戲大廳玩家宿舍中。】
【下麵進行選手狀況介紹。】
【特殊物種實驗室，遊戲參加人數10人，順利通關遊戲玩家人數6人。】
【因本副本任務錨點已被破壞，無法再次重建遊戲環境，所以係統決定永久封停[特殊物種實驗室]副本。】
【通關副本的任務獎勵將在選手返回宿舍後進行單獨發放，副本後續補充劇情已完畢。】
【下麵開始傳送，傳送過程中將伴隨不適，請玩家注意。】
一道漩渦憑空出現在了百裏辛的身後，瞬間就將百裏辛在金發人魚的眼皮子底下拉了進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陣眩暈感過去，等百裏辛再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熟悉的臥室中。
逃生係統的聲音立刻在百裏辛的腦海中響起，【百裏辛大人您好，下麵開始發放任務獎勵。】
【由於您在該副本中的出色表現，本次獲得了大量的獎勵。】
【恭喜玩家獲得40萬點表現分，恭喜玩家的樓層從670層升級至690層！】
【恭喜玩家獲得40萬點商城積分，您已經是玩家中的富豪級別啦！快點動動您的小手購買您心儀的商城物資吧！】
【百裏辛大人，您還厲害呀，還差一點點就能達到700層了！】發放完獎勵，剛剛還是認真營業的逃生係統瞬間恢複了往日的歡樂，【我當時有幸成為您的係統簡直太幸運了，遇上您是我的福分！】
百裏辛打開好友列表看了一眼，夏池的頭像顏色已經從副本狀態的紅色變成了安全狀態的白色。
他剛準備起身收拾一下，私聊窗口彈出了響聲。
本來以為是夏池，可打開後看到跳動的人名時，百裏辛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給他發私聊的居然是林曉。
就是那個頭發永遠一絲不苟全都梳到腦後、西裝永遠沒有任何褶皺，後背上背著九龍抬棺的林曉。
兩個人的好友關係是當時從夏池宿舍離開的時候林曉申請的，申請之後兩人就沒有一句交流，百裏辛也就把這人壓在了好友最下麵。
百裏辛盯著這個名字看了兩秒後點開了對話框。
林曉：【宋雲沒有死。】
【被我們識破計謀之後，他趁我們不注意又偷偷故技重施，在輪船上將自己的詛咒過渡給了其他玩家。】
【原本按照他詛咒的生長速度，在最後一天詛咒是100的臨界值。但因為他將詛咒引到了其他玩家的身上，所以他撐到了最後一天。】
【他還活著，這對你不是一個好消息。】
百裏辛：【他活著還是死了，都不影響神天公會對我的態度。】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提醒我這些。】
林曉：【沒關係，不用謝我，你死了會很麻煩。】
百裏辛：【？什麽意思？】
林曉：【宋雲把詛咒引到其他玩家身上的能力應該是他的特殊技能，我這幾天在船上一直觀察他，那應該是一種可以將身上的負麵buff轉移的能力。】
【不過宋雲雖然將自己身上的詛咒轉移給了其他玩家，但好在詛咒在其他玩家身上的蔓延速度並不快，那為被他當成犧牲品的玩家也僥幸活了下來。】
林曉：【我要提醒你一點，神天公會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神天公會背後的那股力量，那股力量中有神的氣息存在。】
百裏辛盯著林曉發出來的最後一句話：【神的氣息？林曉，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之前說你是秩序者，掌管什麽的秩序者？你為什麽會知道神天公會這麽多事情？你和神天公會有什麽關係？還有你剛才說的是“我死了會很麻煩”又是什麽意思？】
林曉：【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的。】
林曉一如既往地自說自話，他沒有回答百裏辛的任何一句，反而留下了這麽一句。
百裏辛還想找林曉說些什麽，可翻找他的聊天對話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林曉”這個名字忽然從自己的好友列表中消失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從頭到尾從上到下又認認真真翻找了兩遍，依舊沒有找到林曉的名字。
百裏辛想到什麽，打開夏池的聊天窗口：【夏池，你是不是加過林曉的好友，你看看他還在不在。】
夏池秒回：【林曉？誰啊？】
百裏辛倏然愣住，他思忖兩秒後問道：【我們剛剛通關的特殊物種實驗室副本裏麵一共去了多少名玩家？】
夏池：【9名啊，怎麽了？哥你是在考我嗎？還是發現了什麽？】
九名……
隻有九名。
可在他這裏卻有十名，消失的那一人，就是林曉。
百裏辛：【我們當時第一次去下水道探秘的時候都有誰在？】
夏池：【？有你、我還有宋雲那個小人。當時宋雲說什麽要給我們看門，就我們兩個下去的啊，我們還差點被鯰魚怪給追著吃了呢。你問這些幹什麽哥？出什麽事情了嗎？】
百裏辛：【不，沒什麽，隻是想考考你的記性，看看有沒有退化。你之前不是擔心第二人格嗎？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夏池：【現在沒事了，聽了你的話後我對另一個人格已經沒有那麽排斥了，可以說是坦然接受了。】
百裏辛：【那就好。】
結束了和夏池的私聊，腦海中屬於逃生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百裏辛大人，特殊物種實驗室後續劇情已經解鎖了，您要不要看看？】
百裏辛將“林曉是誰”這個問題先暫時放在了腦後，【好，看一下。】
【叮！下麵開始播放副本後續劇情。】
係統聲音話落，百裏辛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段真實的影像。
在他走後，人魚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臨走前將人臉怪物的屍體交給了小人魚，並和小人魚一塊將人臉怪物葬在了他的妻子雌性人魚身邊。
小人魚剛進入大海的時候出現了短暫的精神恐慌，它從未見過如此寬廣和神秘的大海，習慣了生活在狹窄空間中的它很懼怕這片海洋。
直到百裏辛走的那一天，小人魚依舊沒有從恐懼中緩解過來。
不過在之後的時間裏，隨著周圍人魚們的照顧和同伴的出現，小人魚漸漸從自閉的環境中走了出來。
它接受了這片大海，就如這片大海溫柔地擁抱著他。
它學會了怎麽和同伴交流，也學會了傾聽。
再後來，小人魚知道了父母死亡的真相，也知道了百裏辛並不是他的仇人，恰恰相反，百裏辛是它的救命恩人。
自那之後，小人魚開始每次去神殿跪謝百裏辛的石像，短短幾年時間不見，經過悲慘磨難的小人魚迅速成長，完成了最棒的蛻變。
至於那條紅尾巴人魚，因為當時解開手環的時候沒有通知它，直到最後它手腕上的手環也沒有解開。
不過好在雖然力量受到限製，但捕獵和逃跑還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有其他人魚的照顧，它的生活倒是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麽挫折。
影像在腦海中不斷變幻著，漸漸地，事情似乎開始朝著不太正常的方向發展了。
他發現人魚之中出現了一種奇怪的新式唱腔。
這種唱腔舍棄了人魚歌聲中所有的優勢，怎麽尖銳難聽怎麽來。
但是奇怪的是這種唱腔雖然難聽，攻擊力卻很強大。
唱腔一起，周圍的海洋生物全部四散逃竄，來不及逃跑的直接被震暈在地。
這種唱腔最開始流傳從研究所逃出來的那些人魚身上，不久後出現了人魚傳人魚的現象。
直到最後，整個人魚種族都變成這種尖銳刺耳的唱腔。
百裏辛幾乎是捂著耳朵看完這段畫麵的。
他對這些人魚的印象是擁有動人的歌聲，現在它們以動人為代價換來了攻擊力，難道這就是未來人魚異能者聲波攻擊的前身？
為什麽會是研究所裏的那批人魚先唱起來？
難道是研究所裏的那群科學怪人對它們做過什麽他不知道的試驗？
百裏辛心中疑竇叢生，將猜想告訴給了腦海中的兩個係統。
逃生係統很快解釋道：【百裏辛大人，這您就高估研究所的那些實驗人員了。他們可沒有這個本事改變人魚的審美，能夠改變人魚審美的隻有一個詞，那就是——時尚！】
【我這裏還有幾段錄像，我還給您增加了字幕，您看完應該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腦海中的畫麵晃動了一下，很快就換成了另一幅景象。
畫麵中許多人魚圍成一團，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字幕立刻同步到了畫麵裏。
“你們聽過美麗之神的歌聲嗎？那才是天籟。那種唱法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我在研究所也聽到了，初聽時嚇了一跳，隻感覺一股力量用力拍打著天靈蓋，耳朵都像有兩個巨大的錐子在拚命地鑽。剛開始聽覺得怪異，可仔細研究下來，才知道其中的玄妙啊。”
“是啊是呀，原來人魚的歌聲居然也可以當成攻擊武器，我們以前怎麽沒有想到？美麗之神特意選用了最高頻的波段，又動用了全身的力量，一瞬間就將我們人魚聲音的優勢全部發揮出來了。”
“這才是我們的聲音進化路上的正確發展，一定是美麗之神聽到我們的歌聲後想要指導我們，才給我們展示了真正的聲音。”
“咳咳咳，我研究了好幾天，已經學會了，我現在就表演給你們聽哈。”
“咿呀！！！！”
遊戲大廳中的百裏辛嚇得一個激靈：“……”
這個“美麗之神”應該就是自己了，剛才那個“咿呀”難道是模仿……他？
畫麵中的人魚一首結束：“咳咳，唱完了，感覺怎樣？”
周圍的人魚紛紛捂住耳朵，臉色難看。
“雖然不及美麗之神的十分之一，但已經很厲害了。”
“我們也要努力了，爭取早日學會神明給我們的寶貴財富！”
畫麵到此為止。
已經坐在沙發中的百裏辛久久不能平靜。
他好像對自己的認知出現了偏差……
【咳咳，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百裏辛有些尷尬地在腦海中展開了話題，【我當時在地下試驗室變成人魚唱歌的時候就是剛才那個調調？】
&9m：【不是。】
百裏辛鬆了口氣。
他就說，自己好歹是一屆歌神，怎麽可能唱成這樣？
&9m：【自信點，您唱得可比這個人魚殺傷力大多了。那絕對可以用“殺他個片甲不留”來形容。】
百裏辛：【……】
我不要麵子的嗎？
&9m：【不過造成這樣的原因還是因為您並不熟悉人魚的身體構造。當時您想的是如何將聲音傳到每一隻人魚耳中，身為人魚的您下意識選用了最高頻的波長和音調，才會變成這樣的。雖然給人魚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但可以說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因為您的錯誤操作，它們反而學會了聲波攻擊，這對它們而言算一件好事。】
百裏辛：【不得不說，你很好地安慰了我。】
青年懶洋洋嵌入到了沙發中，眼眸微闔，一首動人的歌聲就從他的口中輕輕飄了出來。
歌聲悠長婉轉，絲毫不遜色於人魚天然的歌聲，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些歌詞早已忘記，他隻記得其中的旋律。
沒有觀眾，不為了演奏，青年就這麽輕鬆隨意地哼完了一首歌。
腦海中的逃生係統炸了，【啊啊啊，百裏辛大人，您唱歌好好好好聽啊！為什麽您隻是清唱就能這麽好聽？我好喜歡。】
&9m：【因為我的宿主大人曾經用歌聲征服過全世界，這才是歌神真正的牌麵，隻是有些人恐怕這輩子都聽不到宿主大人真正的歌聲了。】
逃生係統：【這麽看來，唱歌差是玩家對辛神最離譜的誤解了。】
百裏辛打斷了兩個係統的說笑，此時的他已經睜開眼睛，食指指腹在桌麵上無形地描繪著“神天”這兩個字，【我問你們兩個，你們對“林曉”這個人有印象嗎？】
&9m：【沒有，宿主大人。】
逃生係統：【我也不記得有哦，不過我可以查一下玩家裏麵是否有重名的。】
百裏辛手指微頓，【好，麻煩你了，幫我查一下。】
十幾秒後，完成了查詢的逃生係統重新回來：【我已經查完了，百裏辛大人。目前在遊戲中叫做“林曉”玩家一共有三名。】
【其中兩名是女性玩家，一名是男性玩家。】
百裏辛：【男性玩家有照片嗎？他現在在多少層？】
逃生係統：【有照片，這就發給你。】
它話音剛落，一張照片就出現在了百裏辛的腦海裏。
那是一個年輕的身影，看起來隻有二十二三歲，五官端正，但是和自己在副本中遇到的林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逃生係統：【這名玩家是三個月前剛剛進入遊戲大廳的，目前的樓層是65層，從闖關速度來看隻能算是中規中矩。您找的是他嗎？】
百裏辛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落，將閃爍的目光藏在了睫毛陰翳之下，【不，我找的不是他。那從你們開始遊戲到現在的玩家人員名單裏麵，有沒有叫林曉的？】
逃生係統：【這個很難查詢。主腦不會保存太多垃圾文件，一般主腦認為淘汰的或者離開的信息，都屬於垃圾文件，大概率會被扔進回收站裏。如果您確實需要的話，我可以偷偷潛入信息回收站，幫您找找“林曉”的資料，您需要嗎？】
百裏辛思忖兩秒：【對你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逃生係統：【應該不會，回收站是最不受重視的區域，主腦是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回收站區域的。】
百裏辛：【那麻煩你了，統妹。】
逃生係統：【不用客氣，很榮幸能幫到您。不過因為回收站信息量巨大，我找起來會耗費一些時間，短則幾秒，長則幾天，希望您能夠耐心等待。】
百裏辛：【沒關係，多長時間我都可以等。安全第一，一旦發現不對勁及時撤離。】
逃生係統：【好的，那等我回來，百裏辛大人，m哥哥。】
【！叮，下麵是係統托管時間~我是逃生係統的托管服務助理。】
【由於主係統暫時有事外出，接下來的幾天裏將由我來負責日常活動和信息發布。】
【玩家有需要可直接詢問。】
百裏辛：【……】
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帶走了滿身的疲倦。
百裏辛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推開宿舍門按下了450層的電梯。
&層是餐飲商業一條街，此時天色已經黑了，這條街道也模擬出了黑夜的景象，頭頂漆黑如墨的同時還懸掛著逼真的滿月和星辰。
路邊亮著昏黃的路燈，周圍是來來往往的玩家。
百裏辛在街上閑逛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一家招牌上掛著一朵紅色玫瑰花的酒吧。
他推開門，一股濃醇的香味混合著煙草的味道立刻傳入了百裏辛的鼻尖。
百裏辛並沒有急著找地方坐下，而是環視一圈後將注意力落到了櫃台上的調酒師身上。
調酒師臉上帶著npc特有的白底麵具，這次麵具的形狀是一隻乖巧無害的兔子造型。
這個調酒師是個男性形象，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衣，外麵套著一件黑色馬甲。
因為調酒的動作，挺括的肩膀和手臂揮舞的時候將襯衣和馬甲撐出了幾道性感的線條。
百裏辛目光定格在了那個調酒師身上，腳尖轉了九十度徑直朝著調酒師走去。
他走到調酒師前坐下，目光鎖定在那名調酒師身上：“一杯紅色焰火，謝謝。”
調酒師剛給前一位客人調完酒，聽到百裏辛的聲音手身體頓了頓，接著用一種沒什麽感情的機械音淡淡道：“抱歉，客人，我們這裏沒有紅色焰火，您的頭頂有菜單，您可以從這上麵挑選您想要的飲品。”
“不過我看您似乎不常喝酒，或許我可以為您準備一杯熱牛奶。”
“熱牛奶嘛？”酒吧裏麵燈光昏暗，漆黑的墨影影影綽綽，百裏辛低喃一句，托著下巴懶懶道，“至少給我來一杯雞尾酒或者啤酒吧？這裏可是酒吧。”
可愛無害的兔子頭上沒有任何表情，調酒師靜止的時候讓人猜不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兩人隔著櫃台四目相對，幾秒後可愛兔子才用有些低沉的聲音緩緩道：“那客人請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一下，我做好了給您送過去。”
百裏辛這才滿意地從圓椅上站起：“好，那我等你。”
酒吧的一頭是櫃台，另一頭是燈紅酒綠的放縱場。
百裏辛在喧鬧的dj中找了個無人的雙人沙發坐下，靜靜等待著屬於自己的飲品送上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他的目光被遠處的dj區和舞池區吸引。
漆黑的房間中，頭頂五彩斑斕的燈光打落下來。
舞台上麵無數站著正在激情演繹的樂隊，四人樂隊，有主唱、有架子鼓手、有貝斯手還有專門負責調整伴奏的dj。
他們都沒有戴麵具，百裏辛一時有些分不清這些樂手到底是玩家還是駐場npc。
在他們激揚澎湃的快節奏樂曲中，舞池中的人們搖擺著自己的身體，他們臉上露出愉悅放縱的表情，仿佛要將全身的壓抑全都在這裏釋放出來。
在昏暗的舞池旁邊沙發上坐著三三兩兩的人。
有男有女。
有些人放縱地將身邊的同伴抱在懷裏上下其手，絲毫不在意周圍異樣的目光。
當然，周圍也沒有什麽異樣的目光，因為好多人都在這麽幹。
被上下其手的人有男有女，他們的表情說不上享受，但也並不排斥。
就仿佛是被設定了程序化的機器人，在兢兢業業完成自己的任務。
百裏辛還在環顧四周的時候，他聽到一聲杯子落桌的清脆聲音，接著就是沙發下陷的感覺。
視線從遠處那些人身上抽回來，百裏辛看向麵前，原本空蕩蕩的桌子上多了一杯幽藍色的酒。
自己的身邊坐下了一個男人。
男人身上散發出些微酒味，雙眼癡迷地望著百裏辛，“一個人？”
百裏辛：“……”
好老套的搭訕手法。
“不，我等人。”百裏辛朝著旁邊挪了挪，拉開了和男人之間的距離。
“嗬嗬，別騙哥哥了。從你剛進門那一刻我就看到你了，你明明是自己走進來的，形單影隻地去櫃台坐了一會兒，接著孤零零坐到了這裏。”男人臉頰有些酡紅，他推了推麵前的那杯幽藍色雞尾酒，“這杯酒叫‘海洋之心’，它幽深漂亮的藍色和你很搭。可憐的孩子，你一定被這個驚悚的遊戲逼得心力交瘁了吧？剛才看你一直在看那邊，你是不是也很羨慕他們身邊有人在陪伴？”
“哼，”男人臉上忽然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沒什麽好羨慕的，隻是一群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而已。你隻要做出前麵一個動作，就已經可以預測到機器人的下一步反饋，這有什麽趣味？感情是相互的，而感情之所以令人回味無窮和期待，就是因為期待對方未知的反饋。”
“他們這都是low到極點才會抱著個機器人啃。”
百裏辛聽到男人的話後不動聲色地朝著那邊沙發上的人掃了一眼，“你是說他們抱著的人都是機器人？這個酒吧提供的？”
男人：“嘖嘖嘖，看來你真的不常來這裏，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怪不得你一進來我就覺得麵生。我就說嘛，像你這麽好看的男孩子，如果來過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這些機器人一小部分是酒吧提供的公共陪酒師，但大部分都是玩家自己帶過來的。不過雖然玩家們帶來的大部分是機器人，但也有玩家和玩家……看對眼，來一個浪漫激情的nd。”
百裏辛：“一夜/情？”
“啪！”一聲幹脆的杯子落桌聲音忽然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百裏辛抬頭看去，發現那隻乖巧無害的兔子麵具已經舉著調好酒杯來到了他的麵前。
兔子雖然無害，但身形卻十分高大。
那是一杯紅色的酒，紅如玫瑰，杯壁上綴著細細密密的水珠，隱隱約約似乎還能看到在杯子裏麵遊動的玫瑰形狀，“客人，您的酒。”
看到來人是npc，男人不耐煩地揮手道，“真掃興，放下酒就趕緊走，沒看到我們正忙著嗎？真掃興。”
兔子並沒有離開，甚至連動都沒有動。
那雙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男人，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兔子麵具npc什麽都沒說，男人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惡寒。
仿佛他被恐怖的厲鬼窺探盯上，隻要自己再在這裏停留一秒，惡鬼就要刺穿他的胸口，取出他的心髒。
男人瞬間如芒在背，他生理性抖了抖肩膀，起身就要離開。
“客人，”兔子麵具低沉地叫住了正欲逃跑的男人，“請勿隨手亂放垃圾，您的酒忘了帶。”
男人牙齒打著戰，不敢多說什麽，他趕緊端起那杯幽藍色的雞尾酒，夾著尾巴灰溜溜離開了。
目送著男人離開的背影，百裏辛仰頭用慵懶的目光看著麵前高大的兔子臉麵具。
五彩斑斕的燈光跳躍在百裏辛的身上，同時也跳躍在他的眼中。
恍惚間，他的眼中似乎充滿了浩瀚星辰。
兔子麵具靜靜盯著麵前媚而不俗的青年，就見青年緩緩張口，“怎麽辦，你把我的聊天話友嚇跑了，你可以賠償我。”
他說著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作為賠償，你頂替他陪我聊天吧。”
麵無表情的兔子麵具靜靜站著，幾秒後，他抬起腳邁著筆挺的步子走過來，穩穩坐到了百裏辛的身邊，“好的，客人，如您所願。”
和其他npc十分不同的磁性嗓音從兔子麵具中發出：“那麽尊敬的客人，讓我們繼續剛才你們沒聊完的話題？”
“就從……您剛才說起的一夜/情開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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