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邁爾斯喘著氣說。梅休點點頭。


    “你要怎麽樣?”邁爾斯還沒說完就嗆住了,隻好清清喉嚨讓嗓子恢復正常,“下一步你打算幹什麽?你要求什麽?”


    “要求?”梅休說,“下一步?我不——我隻是不想讓食人魔卡爾霍恩毀了我的船。沒有、沒有什麽下一步。”他晃了晃夾在膝蓋裏的裝有撥動開關的盒子,一副痛苦的聖母瑪利亞的神情,“你是傑克遜聯邦的人嗎?‘他突然問。


    “不,我是弗族人。”他說,不確定這樣的回答是否正確。但看起來沒什麽關係,梅休沒理會他,繼續自言自語:“有一次我從某個小蟲洞跳躍到一個叫海斯帕裏二號的地方,躍遷時我就看到了一種純粹的光芒。生活中是體驗不到躍遷時的那種感受的。那是你腦袋裏從沒有見過的光線,難以言說的色彩——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比美夢更美妙,比噩夢更詭異,比女人更來勁兒,比食物、比酒、比睡眠、比呼吸都要好——他們還為此付我們錢!那些被蠱惑的可憐傻瓜們,他們的腦殼裏除了原生質什麽也沒有……”他迷迷糊糊地眯眼看著邁爾斯,“哦,對不起。我不是在說你。反正你也不是飛行員。我也再不會往海斯帕裏運貨了。”他更仔細地端詳了邁爾斯一會兒,“這麽說,你也是一團糟,不是嗎?”


    “並不像你那麽糟。”邁爾斯坦率地回答,但心裏有點惱火。


    “呣。”飛行員說著,把瓶子放到背後。


    奇特的液體,邁爾斯想。不管那裏麵是什麽,看起來似乎正在抵消酒精通常讓他磕睡的影響。他感到血脈膨脹,精力充沛,好像它一直流到了他的手指和腳趾。也許這就是梅休能夠獨自待在這個報廢的鐵罐頭裏三天不睡覺的根源所在。


    “這麽說。”邁爾斯繼續鄙夷地說,“你沒有製定一個戰鬥計劃。你沒有要求一百萬小麵額、沒有標記的貝塔元紙鈔,或威脅用船撞穿航空港的屋頂,或挾持人質,或……或其他有建設性的事。你隻是坐在這兒,消磨時間,灌你的酒,把你的大好良機浪費在等待一個小小的解決方案,浪費在空想上,或浪費在其他什麽事情上。”


    梅休對這個出乎意料的觀點眨巴著眼睛,“老天,範這次倒是說了真話。你不是從精神衛生局來的……我可以拿你當人質。”他安慰似的提議道,朝著邁爾斯舉起了針彈槍。


    “噢。”針彈槍又放下了,“可是,你看不出來嗎?”他輕叩著他的耳機,試圖解釋他的處境,“我想要的,他們不肯給我。我想繼續駕駛躍遷飛船。但我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我猜,你隻想駕駛這艘船。”


    “一旦我不能保持清醒,”他的絕望口氣很平淡,顯得意想不到的理性,“這艘船就會被拆毀。”


    “這種態度對解決問題毫無用處。”邁爾斯嘲笑說,“至少要動用一點點邏輯。我是說,你想做躍遷飛行員,又隻能在rg飛船上當一名躍遷飛行員,而這是最後一艘rg船。因此,你需要的是這船。那麽,得到它。做自己飛船的駕駛員,自己運貨。你瞧,這不是很簡單嗎?我能不能再喝點那東西?”邁爾斯發現人總是很快就能習慣奇怪的口味。


    梅休仍不抱希望地搖搖頭,像孩子抓緊自己喜愛的玩具一樣撐著他的盒子、他的絕望。“我試過。我什麽都試過了。我想過貸款。但失敗了,反正,卡爾霍恩出的價錢比我高。”


    “噢。”邁爾斯把酒瓶還給他,感覺有些泄氣。他飄浮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看著飛行員,“好吧,我隻知道,你不能放棄。不……不能給弗族人的榮譽抹黑。”他開始哼一首短短的記不太清的兒時童謠。《圍攻銀色月亮城》。他記得裏麵有個弗勳爵,還有個漂亮的女巫騎在魔法飛行棒上,他們最後一起擊敗了敵人。“再給我喝一口,我需要思考。‘如果爾等向朕宣誓,本王將……’”


    “嗯?”梅休問。


    邁爾斯這才發覺自己己經唱出聲來了,雖然聲音不高。“沒什麽,對不起。”他又默默地飄浮了好一陣子,“那就是貝塔星係的問題。”過了一會兒他說,“沒人肯為別人擔負起責任。一切都讓那些不露麵的虛構的領導實體影子政府來管轄。你們需要的是個君主,手裏拿著劍斬斷所有官僚作風。就像勇敢者弗·薩利亞的所作所為一樣。


    “我得再喝上一口。”梅休鬱悶地說。


    “呣?哦,抱歉。”邁爾斯把瓶子還給他。他的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一個想法,就像一片星雲開始聚集。再加一點點質量,它就會開始發光,一顆原始的恆星……“有了!”他伸直了身體叫道,結果讓自己不必要地旋轉起來。


    梅休嚇了一跳,差點讓針彈槍走火射穿地板。他懷疑的看了看塑料瓶。“我是說,我有主意了。”邁爾斯更正說。


    邁爾斯控製住了飄浮旋轉的力道。“我們最好從這裏開始著手幹。戰略的第一原則:永不放棄任何優勢。我能借你的控製台用用嗎?”


    “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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