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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出其的冷,剛用完午膳,天空已開始飛起了點點雪花。我蜷坐在窗前,看著那早已褪去朱紅的屋簷,漸漸地被雪花落滿,屋內雖有暖爐,但炭火卻並不旺,此時的我完全感受不到暖意,隻覺得冷的透了骨。


    太後娘娘派人來傳話,讓我末時到永壽殿問話,我披了件長襖,朝永壽殿去,因地麵有些濕滑,走得很慢,讓人覺得通往永壽殿的路很是漫長。


    因下雪的緣故,天色黑的較早,為了掩人耳目,我並未掌燈,因低頭探路,並未發現有旁人,不由地撞上一個人。


    我一驚,抬頭看去,昏暗的燈火下,我看見一張驚慌的臉,心中有些疑惑,我撞到了她,她卻驚慌不已,好像怕見了我一般。


    我快速掃過她的穿著,發現她身上所穿的並不是宮女的服飾。不是宮女,便是皇上的妃嬪或者皇親國戚,忙俯下身歉意的道,“奴婢該死,沒有仔細探路,誤撞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我說完看向她,她依舊一副受驚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她的嘴裏支支吾吾的發出幾個字,“小---,你,你----”。我正詫異的很,她卻一個轉身,扭頭跑開了。


    搖了搖頭,想著這宮裏的人正常的還真沒有幾個。


    繼續朝太後的寢宮走去,到了永壽殿後,雪已經密密麻麻的從天而落,肩頭落滿了雪花,侵濕了我的衣裳。


    待殿門的宮女通傳後,我緩緩進入殿中,一股濃濃的暖意迎麵撲來,剛剛冷著的身子已開始的變得暖和起來。


    殿中並沒有人,我隻好站在一旁靜靜的候著。


    感覺肩上的潮濕都已被暖爐哄幹了,仍不見太後娘娘的身影,莫非是她記錯了時辰,或者是我記錯了?


    正準備到殿外問問守門的宮女,一個熟悉的聲音高高的叫道:“站住,去哪?”


    居然是皇後娘娘的聲音,怎麽不是太後娘娘,而是皇後娘娘,而她居然在永壽殿召見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驚異的回身看去,皇後娘娘正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我忙跪在地上向她行禮道,“奴婢安寒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哼!安寒!”皇後厲聲叫著我的名字。


    我忙躬身答諾。


    “告訴本宮,你到太後娘娘的寢殿來做什麽?是誰傳召你來的?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待罪之身,私自離開永巷可是死罪一條。”皇後冷聲笑道,此時的她一改往日溫良賢淑的風貌,怔怔的看著我,我的心裏一陣發冷,剛剛緩和過來的身子又冰冷不已。


    難道太後娘娘並未傳召我,實際這是皇後娘娘安排的,那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她已經知道太後娘娘讓我查探她的事兒?或者她已經知道我手上有那支簪子?


    我心裏沒底,不敢確定皇後娘娘知道的有多少,隻好穩住心神,鎮定的道,“是太後娘娘傳話讓奴婢過來的。”


    皇後娘娘聽後不禁一笑,道,“太後娘娘此時在驪山祭拜先帝,怎麽會傳召於你,大膽,竟敢蒙騙本宮。”


    我知道此時說什麽已是無用,並未再答話。


    “告訴本宮,太後娘娘究竟給你安排了什麽差事?如果你說實話,本宮或許能饒你一命。”皇後冷聲喝道。


    我知道萬萬不能說,如果說了,我必死無疑,如果不說,待太後回來後,如果我交出那支玉簪,或許太後還能保住一命。


    皇後見我站在那半天不答話,眼神充滿冷厲之色,朝門外厲聲吩咐道,“把她帶上來?”


    是誰?


    我雖心裏疑惑,但依舊趴在地上,沒有回身看去。隻聽幾個重重的步子跨進了殿門,幾聲幹啞的**聲傳了進來。


    “看看她是誰?”皇後的聲音在上空飄蕩著,像一把冰冷的劍。


    我慢慢抬起頭,朝身側看去,竟是張汀蘭。雖很驚恐,但眼中並無一絲變化,看了汀蘭一眼後,又垂下頭等候皇後娘娘的問話。


    “說,那方子在哪?”皇後終於問了出來,而我依舊垂著頭,平靜的道,“奴婢不知皇後娘娘說的是什麽方子?”


    “別在裝糊塗了,你是想要死嗎?”皇後威脅的問道。


    叮鐺一聲,隨著是幾聲脆響,我尋聲看去,竟是那支簪子,可是我已將它藏好,昨夜還看過,昨夜到我離開前,並沒有人來過啊?那簪子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而那藥方我並未放在簪子裏,藏在了別的地方,看來皇後娘娘是還沒發現吧,否則不會將我引至這裏,讓我交出藥方了。


    豁地想起這兩日林貴總是告訴我太子殿下政務繁忙,原來竟是皇後娘娘吩咐的,就是為了阻止劉啟和我相見,等候太後離宮。


    我一日不交出藥方,便會有一日存活的機會,如果能撐到太後娘娘回宮,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皇後娘娘見我不答話,起身朝我走來,“好啊,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來人,把她關到獄牢!”皇後娘娘的聲音剛落,幾個太監便走了進來,拉拽著我,將我帶了下去,經過汀蘭的身旁,見她正跪在地上,身子顫抖不已,臉上掛著幾道淤痕。


    我收回視線,在身後幾個公公的押解下朝殿外而去,皇後娘娘定會趕在太後回宮前找到那張方子,若要靠這張藥方定皇後娘娘的罪,還得找到當年給皇後娘娘開藥的人才行。不過即使不能定罪,但足夠震懾皇後娘娘在皇上和太後心中的地位。


    走到昭獄時,想起幾月前和劉啟來探望周勃的情形,當時還暗歎他的不幸,可轉眼短短數月,而我竟也到了此地,心裏不由地冷冷一笑。


    “快走,還愣在那幹什麽?進了這,就別想著活著出去,自己數日子吧。”一個眉濃鼻寬的獄卒在身後喊道。


    我回了回神,繼續朝那深不見底的獄中走去。


    走過那深長的石階,黑暗漸漸吞噬了細弱的光芒,“進去,到了!”那個獄卒將我一推,摸黑中,腳被什麽絆了一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地,臉重重的貼在一片濕漉漉帶著黴味的稻草上。


    “喂,你!”我本能得發出聲音,想喝斥那獄卒,但話剛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到了這個地方,就別想著別人會把你當作人了,如果當作是人,也是個該死的罪人。


    呼出幾口氣,半天才支起身子,摸索著爬到一處硬的木板上,靠著牆壁,緩緩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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