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去,道路倆邊都有衛士警戒,見到眾人撫胸一一行禮。到了第一道城牆門口,許多少女捧上雪白的哈達,每人都戴了一條。程處默和李業嗣很是不習慣,直到祿東贊解釋這是迎接客人的最高禮節,才不得不戴在脖子上。小昭倒是很喜歡哈達,懷中抱著獒犬,哈達隨風飛舞,眾人都看的一呆。


    進入城牆,裏麵的戒備更嚴,直到進入第三道城牆後,侍衛才逐漸減少。進去後地麵上已經鋪上了波斯地毯,一直延伸到宮殿大門口,殿門處很多人正看著這邊。祿東贊低聲道前邊那個穿紅袍的就是現任吐蕃贊普鬆贊幹布了。這幹布隻是尊號,鬆贊才是名字。


    走近了一看,鬆贊幹布頭戴藏族氈帽,脖子上掛了一串佛珠,臉龐周正,個頭倒是不高,目光炯炯。見到長孫沖走過來,趕緊下了台階,迎了上來。長孫衝上前幾步抱拳道:“大唐左武衛大將軍,宗正少卿,駙馬都尉,西域使節長孫沖參見吐蕃贊普!”


    鬆贊幹布撫胸道:“將軍客氣了,久聞將軍大名,今日得見,十分欣慰啊!”這一口漢話,說得十分流利。


    長孫沖笑道:“贊普客氣了!”祿東贊上前大禮參拜了鬆贊幹布,接著將鬆贊幹布身後等人介紹給了長孫沖。原來這些人不止是吐蕃人,還有黨項首領之弟拓跋赤辭,吐穀渾首領達延芒等人,還有許多吐蕃高層貴族,也都一一見麵。長孫沖見吐穀渾和黨項首領都在這,心裏更是擔憂,吐穀渾王達延芒看著長孫沖,麵色十分不善。隻因吐穀渾被大唐擊敗後分為倆部,達延芒歸順了吐蕃,其兄長慕容順則歸順了大唐。


    長孫沖也將程處默和李業嗣等人一一介紹給對方,達延芒忽然見到小昭容顏美麗,眼光不由得停在了小昭臉上。祿東贊見狀,趕緊上前,擋住了達延芒視線。鬆贊幹布攜了長孫沖的手,一起走了進去。這宮殿裏麵很是高大,進去後長孫沖和祿東贊被安排坐到了鬆贊幹布身邊,達延芒眼中更是不平。


    鬆贊幹布一拍手,奴僕不久就奉上了許多酒菜,緊接著上來十幾名少女,載歌載舞助興。鬆贊幹布端起酒樽笑道:“長孫將軍遠來是客,先敬你一杯!”眾人都端起酒杯喝了,達延芒也不得不喝了,眼光卻總是瞟著小昭。長孫衝起初沒注意,見小昭總是偏頭,這才注意到達延芒的眼色,心中大怒,拉過小昭坐在身後。


    酒過三巡後,鬆贊幹布道:“今日達延芒王子,拓跋首領來了,不想大唐長孫將軍也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拓跋赤辭起身道:“家兄拓跋亦辭派我前來,恭賀贊普壽辰,送上深海珊瑚一支。”一招手,手下人送上了一隻巨大的紅色珊瑚,鬆贊幹布笑著收下了。其他貴族也都有重禮送上,達延芒上前獻出一對玉兔。


    長孫沖笑道:“不知贊普壽辰,來得匆忙啊!”


    達延芒冷哼一聲道:“沒有禮物就直說,卻說這話!”


    長孫沖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焉耆王的那隻小小金佛,放在鬆贊幹布麵前,笑道:“來得匆忙,隻好奉上這尊小小金佛了!還望贊普不嫌棄!”


    鬆贊幹布捧起金佛,仔細端詳,讚嘆道:“將軍送的這件禮物,我十分滿意!來人,給我收回房間去。”奴僕上來,小心地捧起金佛下去。


    鬆贊幹布笑道:“多謝將軍這件禮物了!眾位送的,我都很喜歡,隻是這尊金佛最合我的心意啊!無以為報,就送將軍幾個侍女吧。”一拍手,幾名少女走了過來,跪在長孫沖麵前。


    長孫沖趕緊推辭道:“多謝贊普好意,不過我家中嬌妻美妾,贊普好意,隻有心領了。”鬆贊幹布也不強求,揮手令幾人退下,再次端起酒杯勸酒。


    達延芒見長孫沖拒絕這幾名少女,心中一熱,高聲道:“大唐將軍,你身後那名侍女賣不賣?我出高價買了!”在吐蕃和西域等地,買賣少女那是常事,達延芒自以為出了高價,應該買得到,這才出言相詢。


    長孫沖大怒,起身道:“此女是我娘子,豈可出售!你這人好生無禮!”小昭聞聽,滿臉喜色,看著長孫沖。


    達延芒道:“女人如衣服,如何不能買賣?既然你不賣,你本王子就要向你挑戰,你輸了這女子歸我,我輸了給你黃金百斤!”


    鬆贊幹布斥道:“達延芒,在這胡言亂語什麽,還不退下!”祿東贊上前就要拉達延芒坐下,不料達延芒一把掙脫,高聲道:“我要和他決鬥,贊普也無權反對。”


    長孫沖怒極反笑,喝道:“我答應你!不過不是為了你的錢!”


    程處默和李業嗣齊聲道:“何勞大將軍,末將原意代替!”


    長孫沖笑道:“此等跳樑小醜,本將軍應付得來!贊普,還請做個見證,死傷不論!”


    鬆贊幹布道:“長孫將軍息怒,要是傷到了將軍,如何是好!”


    長孫沖朗聲道:“生死不論!請贊普見證!”這吐蕃一帶,決鬥是受上天保護的,任何人不得反對。鬆贊幹布生怕傷了長孫沖,猶豫不定,不料長孫沖幾步上前,站在了中央。


    達延芒脫去上衣,赤膊走上來道:“你要比什麽?”


    長孫沖大笑道:“就你這種小醜,本將軍隨便你劃下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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