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鷹飛,獵物肥美,正是狩獵的最好時光。


    李唐王朝許多君王都酷愛狩獵,李世民更是佼佼者,早年為秦王時就常常帶人外出遊獵,做了皇帝,更是經常舉辦大型狩獵活動。


    這時的皇家獵場位於蒲城堯山,五龍山一帶,這裏山清水秀,洛水緩緩從獵場附近流過。距離長安城大約二百餘裏。貞觀十三年九月初五,李世民下令尉遲恭率領左武衛,右威衛大軍護衛長安,長孫無忌輔佐長孫皇後鎮守長安,自己帶了太子和一幹皇族文武大臣,浩浩蕩蕩數千人開往蒲城,準備舉行盛大的狩獵,連帶著提拔一些青年才俊。


    到了蒲城,也不進城,都在城外的堯山,五龍山山腳下,各自紮下帳篷。長孫沖深的李世民信任喜愛,帳篷就在李世民禦帳數十步開外,比太子和李泰等人都更接近李世民,自然又引起很多人妒忌羨慕。李世民下令搭起一座十幾丈方圓的台子,大約有一丈高,準備狩獵期間作為青年才俊比武之地。


    晚上長孫沖正在教長孫恩讀兵書,外麵來人通報說有人來訪,長孫沖讓請進來,正是幾個舊日損友,除了上官儀都來了。坐下後長孫沖見程處默臉上有塊烏青,問起原因。


    程處默惱火地道:“還不是因為你!俺家老頭子最近經常在俺麵前表揚你,表揚就表揚唄,還不停的數落俺!昨晚又埋怨俺腦子不好使,俺回了句‘因為父親腦子也不怎麽好使’,捅了馬蜂窩了,追著俺暴打一頓,要不是娘親勸阻,恐怕這會兒躺在床上呢!”長孫沖摸摸臉,有些不好意思。


    柴令武笑道:“嘿嘿,程老爺子沒的說,實在威猛得很……上次在金殿和孔老夫子辯論,說不過,竟然要單挑比武……差點把老夫子氣死!”眾人都大笑,程處默也跟著笑起來。


    羅通笑道:“好了好了,別編排老爺子了!你們都知道,家父去得早,想被人責打還沒有呢!”


    房俊憨憨地冒出句:“羅大哥不是經常被輕舞嫂子追著打嘛…….”羅通一怔,在笑聲中上來就和房俊扭成一團。


    長孫沖忍住笑:“各位今天過來,有什麽正事嗎?”


    柴令武翻翻白眼:“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啊?很久沒在一起聚聚,今天有這個機會,不如喝幾杯?”眾人都轟然答應,長孫沖讓下人去取來鐵鉤鐵釺,去殺隻羊烤了下酒。


    過了一個時辰,烤全羊被端進來,長孫恩抱了幾壇酒過來,給每人倒上,自己坐在長孫沖身邊。


    酒過三巡後,長孫沖道:“父皇這次讓我們都跟來,原因你們都知道了吧?”


    柴令武笑道:“據說是為了提拔幾個青年才俊!本公子有自知之明,不參與!”


    長孫沖笑道:“確實如此!不過兄弟再透露個秘密:這次選拔出來的青年將領,有可能會帶兵!”


    程處默和羅通立刻來了勁:“帶兵打仗?去打哪個?”


    長孫沖笑道:“打哪個是皇上的事!再說了我大唐想打哪個就打哪個!我等隻要在這次秋狩中表現良好就是了!房俊,你有什麽想法嗎?”


    房俊道:“我早想棄文學武,家父那關一直過不去!這次隻好看熱鬧了!”


    長孫沖點點頭:“有機會大哥去勸勸房伯父。這樣說來,就隻有程兄,羅兄弟和我三人有機會了!到時候好好表現吧!”


    幾個舊友告辭後,已經是戌時末(9點)了,長孫沖正準備休息,外麵來報又有人求見,長孫沖嘆口氣,讓請進來。


    長孫沖見到來人,吃了一驚,竟然是魏王李泰。自己小時候在皇家學堂那陣子和他還有些來往,這幾年隻是偶有交集,並沒有深交,怎麽會來找自己?


    心裏疑惑,麵上堆笑:“四哥來了,稀客啊,快快請坐!恩弟,出去看著,不許人進來!”


    李泰身軀肥胖,一臉笑容坐下,長孫沖笑道:“四哥啊,你可是稀客!還是小弟大婚時去過我家,這幾年你我兄弟來往屈指可數啊!”


    李泰笑道:“這事是我不對!改天再賠罪!無事不登三寶殿,此處人多嘴雜,我就長話短說了!”長孫沖示意自己仔細聽著。


    李泰正色道:“上月父皇曾經短暫派兵圍了東宮,妹夫自然知道是什麽原因!後來撤去禦林軍,據說是母後苦苦請求的!不過父皇易儲之心人盡皆知,我這次來,就是想要妹夫回去告訴舅父大人,請他支持下!改日若是……自有厚報!”


    長孫衝心中震驚,李泰性子陰柔,這次竟然沉不住氣來找自己,看來對登上這這太子之位已經迫不及待了。笑道:“這事小弟做不了主,回去告訴家父,再給四哥消息!”


    李泰笑道:“還請妹夫多給舅父大人說說好話!”長孫沖答應了,李泰擔心在這呆久了有是非,急沖沖的告辭。


    李泰走後,長孫沖沒了睡意,很多事情和自己知道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不過自家父親是關隴貴族在朝堂的領袖,勢力強大,不可能扶植一個強勢的天子,削弱自己,那麽隻能是李治了!這點倒是和原來的歷史一樣,隻是後來李治削弱關隴世家,長孫世家覆滅,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思來想去,心煩意亂,忍不住披衣出來,上馬提槊,也不叫長孫恩,單獨向洛河邊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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