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振山和楊香兩人天不亮就出了門,借著下遠地幹活的幌子,去花兒爺那裏看方童。卻沒想到從花兒爺嘴裏,聽到了一個和自己閨女有關的大秘密。


    葉振山幾度忍不住要發脾氣,被楊香攔下後,紅著眼一個勁兒的唉聲歎氣。


    楊香也幾度欲哭,心裏難受。葉楓喬是自己和葉振山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清楚她在葉振山心目中是什麽位置!


    在聽到花兒爺說葉楓喬剛扮上亞哥時,連自己想吃啥都表達不清,隻能忍著在心裏想想時。


    這個一向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在也忍不住的悲鳴一聲“我可憐的兒啊!“掉下了眼淚。


    得知葉楓喬這不見的六年來,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時在街上一天能撞幾回麵,楊香心裏又高興又難受。高興的是閨女一直都好好的,難受的是這幾年來,自己從沒有認出她來。這死妮子還真是能沉得住氣!


    此刻聽到葉振山的話,楊香忍不住笑了,沒好氣的說:“你呀,說你點什麽好!還是心疼你閨女!事情都過去了,再追究難過的隻有咱們。”想到這些年,家中發生的事,心中悵然,“別忘了,還有一個看不到人,揪著咱們不撒手呢。


    孝男現在畢竟是長大了,先前小不懂事,脾氣又執拗。現在既然敢來,你也別計較了,就算再計較,死過的人也活不過來了。


    現在他的家人找來了,我們就勸勸他,讓他回去,這也算全了梅子的心願。”


    “就算我不計較,但是我閨女受的委屈,我也要讓他受受才是。”葉振山滿腹怨氣。


    不經意間看到葉喬銳神情局促不安地站在遠處。忍不住皺眉一臉嫌棄,“看看你兒子!不說其它的,就膽子差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再想到他被亓林打傷了,不是自己看到都不敢給自己說。頓時火氣又漲幾分,沒好氣的說:“我看你們倆就是投錯胎了吧!”說完氣哼哼的站起來走了。


    楊香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是是是,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看著走過來的葉喬銳,“別理你爸,我覺得我兒子是最好的。”


    葉喬銳一頭霧水,“爸這是咋了?又發火,又好像要哭似的!”


    楊香看著輕聲說話的葉喬銳,也有些覺得葉振山說的在理。


    當初方辭的死,自己一味地阻攔她去趟這渾水。王義明和雷梅子出事兒後,她就背著這些阻攔她的人,扮成別人去趟這渾水。隻為能找到背後的凶手!


    這是一個女孩子該做的事嗎?誰家閨女能做出這事?隻是——這幾年苦了她了!


    “別管他,他沒事。你是不是快開學了?自己要用的東西提前準備好,別臨到跟前手忙腳亂。橫豎家裏沒有你什麽事,你還是早點去學校熟悉熟悉。”


    “媽,”葉喬銳有幾分不情願的,“這還沒開學呢,我去也沒啥事。咋會是我一個人呢,不是要和如男一塊嗎?”


    楊香這才記起方家老三,“如男的事你就別管了!你也別問了,到了學校你就啥都知道了。還有要是有別人問起你這事時,你別搭理他腔。可記住嘍?”


    “別人問啥事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說也說不成啊!媽,現在不能透一點給我嗎?”


    雖然明白自己媽的脾氣,葉喬銳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一點點也不行?”


    看著認真點頭的楊香,應了一句,“那我收拾東西盡快去。”


    葉楓喬從和王孝男碰到麵,就沒拿正眼看過他。而是指揮著他,累得像狗一樣團團轉。


    挖坑,挖坑,再挖坑!就連一貫維持形象的白t恤,汗得濕嗒嗒的貼在身上就算了,還有不忍直視數不清的泥點點印子。


    每次與葉楓喬對上視線想問她,這是在幹什麽?都被她無情的做個噤聲動作而閉上嘴。


    挖的坑也就一尺見方,不算大。剛開始是兩鐵鍬就挖一個,可也禁不住挖得多啊!


    看著落著厚厚白楊樹葉的地麵上,分布著被葉楓喬扒開的一片片地皮。


    再由王孝男把空地皮挖成一個個坑,王孝男在心裏特有成就感。還謝了謝今天中午的那場大雨!


    那麽多年沒摸過鐵鍬,也能那麽短的時間,挖出這麽多坑真厲害!可這會胳膊泛酸,手掌通紅隱隱作痛。


    轉身看著葉楓喬在自己挖的坑上麵覆上樹葉,才明白原來是在做陷井啊。


    “你挖這麽多坑抓啥?這林子裏能有啥呀?這天要黑了,回去了吧?”王孝男帶著不滿的情緒,一邊張望著分布無規則的坑,一邊向葉楓喬走去。


    “拿去看看,文件管理的視頻。”葉楓喬拍拍手上的泥,掏出手機扔給他。


    見葉楓喬終於搭理自己,王孝男也顧不得自己的白衣服。滿是泥土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幾下,打開了手機文件管理,隻有一個視頻。


    打開視頻,隨著視頻的播放。王孝男的眉頭越皺越緊,氣息也有幾分不穩。


    視頻裏亂噪噪的,還有一個清晰可辨度的哭聲。


    “這是從哪兒來的?”王孝男神情陰鷙,“為啥不早點給我看?”


    葉楓喬自顧自的做好最後一個陷井。


    “天要黑了,我們的動作要快。把t恤脫掉或者外套給我也行,讓你準備的尼龍繩也拿來。”說著話葉楓喬從王孝男手中奪過手機塞回口袋裏。


    王孝男毫不反駁地把t恤脫給她。


    待葉楓喬像走迷宮似的,快速的在沒有挖坑的樹木中間,繞來繞去,把好大纊尼龍繩繞得還有拳頭大的一團,才在一樹上打了個死結。


    葉楓喬昂首望著從樹葉縫隙裏透過來的最後霞光,深深地出了一口氣,“天真的要黑了,還差最後一步。麻煩讓讓別擋路。”把擋在麵前的王孝男推到一旁,繼續忙自己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王孝男跟著看她忙完天完全暗了下來。


    葉楓喬突然止步,王孝男緊跟在她身後差點撞上。


    “你倒是說句話,說句我想聽的,要麽我能聽明白的也行。”


    葉楓喬不是不想說,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明白,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望著樹蔭下黯淡的光線有些分神,天是黑了,月亮也要升起來了。


    人人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葉楓喬透著樹冠看這十四的月亮也挺圓挺亮的,實在分不清十四與十六月亮有何差別。


    大月亮下,鬱鬱蔥蔥的樹林子裏光線依然昏暗,兩人離得的遠幾步也隻能看出個人形輪廓。


    等!在王孝男逼問數次幹什麽時,葉楓喬回了他一個字。


    夜色的巨幕,把這所有的一切籠罩。兩人等了許久,葉楓喬還是一直對著他重複的一個字——等。


    等啥呀?王孝男先前出了一身的汗,現在不僅是黏膩的難受,還有微微的涼意。


    整個人也表現得有點急躁的在原地轉圈,來抒發自己的不滿。要不是有事沒問清楚,早走人了!


    “找棵樹或者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王孝男離她很近,也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還是能聽得清楚,她輕聲緩慢語氣裏的冷漠,“小心些,他們有槍。”


    王孝男算明白過來,葉楓喬不是對自己冷漠,而是對即將出現的這個“……”冷漠和拿下的決心。


    他們有槍?誰們有槍?他們是誰?


    王孝男想說什麽,就見葉楓喬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指了指自己的了耳朵。


    王孝男屏氣凝神仔細的聽,聽見細微的聲響傳來。


    兩人默契相視一眼快速分開,各找了棵樹,毫無聲息的幾下爬到了樹上找了個隱身的地方。


    細微的說話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哥,你別走那麽快,我看不清路。”這個聲音說得有些弱。


    另一個聲音響起,“別磨蹭,回家換身衣服,吃頓飽飯,好好睡一覺。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死人都不怕你怕黑!”


    “說啥不好,你說啥死人!我本來就怕黑,現在這後背都發毛了。”


    應該是弟弟的聲音,幾乎要顫起來,入了秋的天氣,白天是有些熱,天一入了夜就涼了許多。兩人穿著濕衣服,不說粘在身上難受,就是沒有風吹來都會有陣陣涼意。


    “哥,你慢點兒,”這個膽小的弟弟依偎在哥哥身邊,拉著他的胳膊一個勁兒地搖。“不對,哥,哥,哥,你有沒有聽到?”


    哥哥有些生氣,“聽啥?哪有一啥?”


    確實有聲音,是葉楓喬手機裏的視頻的聲音。聲音開的小,兄弟倆若有似無地聽在耳裏,心裏都升起了緊張。


    弟弟更是害怕地拉著哥哥,一個勁兒地問,“聽到了沒?聽到了沒?”


    “你安靜點!”哥哥嗬斥道,“你冷靜點,說不定是那邊莊裏人電視開得聲大。”


    “這兒離莊上那麽遠,咋會聽的到?”弟弟質疑道。


    “哎呀命苦的嫂子啊!”突然一聲悲切淒厲地嘶吼後戛然而止,別說嚇得地上站的那倆一個哆嗦,就連王孝男也驚得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媽啊!有鬼!”弟弟恐懼得叫一聲撒腳逛奔。


    哥哥才追了幾步,卻見弟弟像撞到了什麽給彈了回來,摔在地上。


    沒等哥哥去扶他,他死死地抱著走過來的哥哥雙腿,“鬼啊!救命啊!哥呀,有鬼啊!”胡亂叫了起來。


    哥哥被弟弟擾得心亂,理智強迫他冷靜下來。不去管抱著自己不鬆的弟弟,而是觀望著四下昏暗的樹林裏。


    月光映得林子裏影影綽綽,好似真的有人躲在哪兒。哥哥大著聲喊道,“誰在那兒?快出來!我看見你了,出來!”


    喊著話拿出了別在腰間的槍:“看到沒,再不出來老子就開槍了!老子告訴你,老子不在乎手上再多你一條人命!”一邊自行壯膽,一邊伸手去拉癱在地上的弟弟,低聲催促:“快起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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