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看著對麵還在頑強支撐的幾人,突然大聲吼道,帶著內力的聲響,頓時在山穀回蕩。


    上官淺雖然看不見他們此時的麵龐,可是,看到那些人突然越發拚命廝殺的士兵,隻是緊緊地捂著自己嘴,不要叫自己的哭聲,玷汙了他們的高潔。


    李逸塵一手緊緊地攀在繩索上,雖然他也猜到上官淺會砍斷繩索的,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快,而他眼看著就要到底對麵了。


    上官淺突然拿起弓箭,隻是冷冷地對著掛在那裏的李逸塵,這一次,看他還有什麽高招。


    索橋之下,是百丈的距離,李逸塵可以選擇摔死,或者是,被她給射死。


    上官淺的箭術不好,所以,這一箭,還是給他躲過了。


    上官淺有些遺憾地搖頭,直接抽出三支箭,全都對準了他,上官淺這一次有把握,全中!


    可是,李逸塵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上官淺原本射出的箭,卻被他一掌給揮下了。


    他深深地看了上官淺一眼,而後便帶著李逸塵,隻是幾個起落,便直接到了懸崖邊。


    而大瀝國的士兵,也早就不留一人。


    李逸塵很快就被人給帶下去了,兩人隔著一條深淵四目相望,他們的距離,恐怕就是這麽遠,他過不來,自己又過不去。


    “這個是……”


    上官淺沒有回答,直接轉身,“我們趕快推到雷嶺。”


    李將軍深深地看了一眼還站在那裏的男子,隻見他突然摘下臉上的麵巾,雖然那麽遠,可還是隱約可見他那一頭肆意的白發。


    原來是大燕國的國師歐陽錦,難怪有這樣的身手。


    “公主,我們要不要派人在這裏守著,這兩百米的距離,雖然一般人都過不來,可是那個歐陽錦……”


    “他不會過來的。”


    上官淺隻是淡淡說道,便加快了步伐,大家都以為她很著急,可是自己有她自己明白,她這是落荒而逃。


    李將軍隱約覺得公主有些奇怪,但也不敢再問什麽,不自主地朝對麵望去,發現那個人還在。


    不動如山,好像在看……公主。


    “錦,你為什麽要……”


    因為李逸塵受傷,而沒有索橋,又根本過不去,大燕國也退兵了,這一站,上官淺依舊幹得精彩漂亮。


    不足一萬人,卻解決了大燕國將近十萬的士兵。


    “我們也回去吧。”


    “你為什麽不……去找她?”


    “找她,能說什麽?”


    生鬼這一次出奇地安靜,因為她也明白,李逸塵這個時候還不能死,雖然她也很李逸塵,卻不想他這個時候死了。


    “錦,你……真的叫人心疼。”


    歐陽錦隻是不在意地笑笑,就連那個人都心疼了,還有誰會心疼他了?


    李逸塵死了,大燕國必亂,突厥虎視眈眈,三國的製衡,會過早被打破,而他,還無法力攬狂瀾。


    隻有等到李逸塵元氣大傷,自己再出場,控製了突厥,這樣哪怕不要攻下大瀝國,也能複國,現在的他,還是有些沒有放下。


    上官淺一到雷嶺,就看到蝶兒正紅著眼看自己,突然笑了一下,“怎麽,我還不叫你放心嗎?”


    “公主,你下次不要再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上官淺從善如流地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不做危險的事情。”


    “公主,陛下請您過去。”


    上官淺點點頭,看了一眼四周環山的雷嶺,突然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否是對的,因為自己一直在退,在逃,根本沒有主動迎敵,這一次,雖然勝了,可是依舊損失很大,一座邊城,就這麽沒了。


    “加強防守,依舊是分成三撥,如果出事了,那一撥人,全都處罰。”


    上官淺沒有絲毫的欣喜,因為歐陽錦已經表明了立場,那麽這場戰役,原本就處於弱勢的他們,將更加艱難了。


    “父皇,您找兒臣。”


    看到屋裏竟然沒有一人,上官淺還是挑了挑眉,直接走到皇帝的麵前,輕聲問道。


    “哼,朕還想問你,到底誰才是大瀝國的皇帝了,你竟然罔顧朕的命令,直接把朕給挾持到這裏。”


    上官淺笑笑,覺得父皇還是挺可愛的嘛。


    “父皇,不是非常時期嘛!”


    雖然對上官淺的撒嬌,老皇帝依舊是沒轍,可這一次,顯然是很氣憤,根本不容易下消氣。


    “父皇,要不這樣,淺兒給您一個唱首歌,您就不要生氣了?”


    皇帝歎了一口氣,拍著她的手說道,“淺兒,下次真的不要這麽做了,父皇已經老了,也沒有多少時日了,這些事情,還是讓父皇來吧,要是你有絲毫的損傷,父皇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母後交代的。”


    “父皇,兒臣怎麽會出事呢?”


    上官淺笑得有些誇張,隻有這樣,才能掩蓋父皇時日不多這個事實,其實上官淺自己都不知道,父皇還能不能看到自己擊退大燕國的軍隊了。


    “淺兒,江山和你,一樣重要,不要父皇傷心。”


    上官淺點頭,而且還是死命地點頭,突然覺得鼻子塞塞的,“父皇,那你也答應淺兒,不要不聲不響地離開好嗎?”


    皇帝怔了怔,隨即慈愛地說道,“好的,父皇答應你。”


    生老病死,無人能例外,可是越到後麵,才會幡然醒悟,或許,以前應該對眼前人要更好一些。


    陪皇帝說了一會兒話,上官淺才離開,若不是雷嶺的事情還很多,上官淺真的想要好好地陪在父皇的身邊,哪怕多一個時辰。


    “公主!”


    上官淺止住了腳步,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淡笑說道,“呂統領辛苦了,淺兒萬分感謝。”


    呂統領的臉上浮現了一些緋紅,卻還是低頭說道,“這是屬下分內之事,公主無需感謝,是屬下謝過公主的良策。”


    上官淺搖頭,有些感慨地說道,“自損八千,殺敵一萬的事情罷了,根本算不上是良策,有那麽多人犧牲,還丟了邊城,我覺得很愧疚。”


    “公主!”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激,呂統領隻是依舊恭敬地垂著頭,“公主,這個戰役,換做誰都沒有辦法做的更好了,一下子消滅大燕國二十萬士兵,我們這些損失,不算是大的。我們沒有可以迎敵的將領,而且,正麵迎敵,損傷更要多,公主真的無需自責。”


    上官淺也覺得自己一直抓著這些事情不放並不是什麽好事,隻能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也會朝前看的,呂統領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以後的事情,可是一樣都少不了統領。”


    呂統領堅定地點頭,“公主自己也注意身子,終究比不上我們男兒的。”


    “在呂統領的眼中,女子應該怎麽樣的,在家中相夫教子,上的廚房,下的廳堂?”


    “額,屬下不知。”


    上官淺也隻是隨口問問,目光看著深遠,天際已經霞光遍野了,而在群山中的雷嶺,更是要天黑地快。


    “我曾經覺得,一個女子,要想配得上一個神祗一般的男子,就得擁有可以和他並肩的力量,可是現在看來,其實簡單也是幸福的。”


    要是她不是大瀝國的公主,要是她隻是普通的閨閣女子,甚至隻是平民家中的女子,或許和歐陽錦的可能性,還要大一些。


    “公主,您是不是有什麽難過的事情?”


    上官淺收回了實現,“等呂統領有心上人了,本宮會向父皇求旨,給賜婚哦。”


    呂統領那有些黝黑的麵容頓時紅了起來,甚至不敢抬頭看上官淺,而上官淺也沒有多想,隻是挑眉說道,“本宮說的話,都是算話的,好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直到上官淺離開,呂統領還死死地握著自己手,眼底是一片堅定。


    喜歡一個女子,需要有和她比肩的資本。


    上官淺看了一下隨時準備作戰的士兵,自從隧洞被炸了之後,整個雷嶺就像是在全封閉的地方唯獨後麵的城池聯係起來。


    上官淺思索了一下,還是叫來了李將軍,“還是去守著索橋的地方,我就怕李逸塵會找人重新搭建索橋。”


    李將軍怔了怔,便去準備了,上官淺直接到了傷病的營地,雷嶺的百姓原本就不多,而邊關退出的百姓,是安置在後麵繁華的鳳城,所以大夫也不多。


    上官淺看到幾個給士兵包紮的女子,突然蹙眉,“你們是什麽人?”


    上官淺一身男裝,又是風塵仆仆,根本看不出原來清麗的容顏,也隻以為是一個統領。


    “回稟大人,臣婦是太守夫人,這些都是府中的女眷。”


    上官淺怔了怔,看著五六個小丫頭打扮的女子,突然感激地說道,“多謝夫人,也謝過太守大人了,不知大人現在在何處?”


    “我家大人在府中,突然來了這麽多的大軍,大人在安排之中。”


    上官淺點頭,果然是很有打算的人,“夫人,做這樣窮鄉僻壤的太守夫人,也真是辛苦您了。”


    那個太守夫人怔了怔,隨即搖頭,“大人說笑了,臣婦覺得很好,隻要是真心實意為百姓做事,在哪裏都一樣的。”


    上官淺點頭,目光卻停在一個女子的身上,她的服飾,要比那些小丫頭高貴許多,“那位是令千金?”


    夫人看了眼,臉上是淡淡的慈愛之色,“真是小女。”


    上官淺也沒有再問什麽,剛準備離開,就看到一個男子還有一個將軍走了進來,“公……公主,您怎麽在這裏?”


    上官淺笑笑,伸手扶住要行禮的二人,“本宮隻是來看看這些傷兵,大家無需多禮。隻要好好養傷就好,本宮保證,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說完,也不去看大家神色,隻是對著那個太守說道,“本宮謝過葉太守,如此為國為民。”


    “不敢當不敢當,這隻是微臣應當做的,隻是公主的做法,才叫下官敬佩呢。”


    上官淺也不再繼續客氣了,否則真的要沒玩沒了,直接和二人走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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