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娘和素衣都怔在那裏,這個大皇子,怎麽和傳聞的不一樣?


    卻沒有人注意到啞女看到二人鬥嘴的模樣,眼底有一絲深埋的擔憂,看看上官淺,還是繼續手裏的生氣了。


    上官淺可不準備和上官墨繼續扯淡,等把明日開張要售的東西一一盤點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她所說的那些優惠方式,也一一被列了出來,粘貼在大門上了,現在已經有百姓過來圍觀了。


    “再加上一條,明天如果是男子帶著女子來買這些東西,全都買二送一。”


    默娘對她的決定是從來都不懷疑的,而已經看過她列出其它條例的上官墨,卻淡淡問道,“為什麽?”


    上官淺終於歇下來喝著茶,理所當然地說道,“自然是有它的道理所在的。”


    “你想啊,我們大瀝國也算是民風開放了,明天可是一年一度的雪月節呢,到時候,一起出來玩的男女肯定不少,而男子為女子花錢,向來是不會心疼的。”


    “你怎麽知道?”


    “女子的直覺啊!”


    上官墨已經習慣被她噎地沒有話說,但是看到這麽信心滿滿的上上官淺,心裏有一種別樣的情感劃過。


    “嗬嗬,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又怎樣的高招?”


    上官淺挑眉,“我們要不打個賭,怎麽樣?”


    “毒什麽?”


    “你猜猜明日獲利會有多少,我說至少五千兩。”


    “五千兩!你做夢吧,就是皇城最大的酒樓,日獲利也不足五千兩,就你這麽一個小小的胭脂鋪,還想日進五千!”


    “要是做到了,皇兄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無論如何,都不為難我身邊的人,若是達不到,淺兒就去求父皇,讓你納鈺兒姐為側妃,如何?”


    上官墨盯著自己麵前那個巧笑倩兮的女子,眉角有流光旋轉,而眼眸深處,是璀璨一片,而他的身側,頓時笙歌處處。


    明知到做到這件事情很難,可是,卻還是不自主地被這樣自信的笑容感染,總覺得她說到必定做到。


    “好!一言為定!”


    上官淺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意,這個時候,那幾個孩子正回來,手裏還拿著幾張紙張,“主子,我們回來了。”


    上官淺因為身孕的原因,對孩子都很慈愛,從收錢的地方拿出一碟點心,“都辛苦了,大家分分,等一下就再午膳。”


    那幾個孩子滿頭大汗地接過點心,道了謝便歡天喜地得朝後麵走去,而上官墨正好看到了紙張寫得是什麽東西。


    “沒想到你竟然想到這樣的法子。”


    上官淺挑眉一下,“那你猜猜他們去哪裏發這些東西?”


    上官墨看著狡黠的上官淺,“大街上?”


    上官淺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半響才停下來說道,“哥哥,你是不是一直這麽正經?”


    “什麽意思?”


    看著一臉陰鶩的上官墨,上官淺也隻是無奈地搖搖頭,原本以為上官墨會猜到的,“是青樓,還有一些紈絝子弟的家門口。”


    “青樓?”


    上官淺挑眉,意思很明顯。


    “你怎麽知道的?”


    上官淺一怔,這個叫她怎麽回答,不就是上次為了追風,替他找妹妹罷了。


    “李風逸有次和大燕國官員在招紅袖裏見麵,我偷偷跟去了。”


    上官淺淡淡說道,最後看了一眼店鋪,“好了,哥哥,我們出去走走吧。”


    上官墨在她一聲聲的哥哥之下嗎,原本不大好的臉色,更是陰鶩地可以滴出墨來。


    直到上官淺上了馬車,上官墨才跟了上來。


    “接下來要去哪裏?”


    上官淺眯著眼,偏著腦袋,“去護城河邊吧。”


    上官墨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拿著花燈的少男少女,就明白了,今天是寒月節,大瀝國的習俗,把花燈放到護城河的上遊,然後到了下遊,如果能拿到自己的花燈,上麵的願望就能視線。


    上官淺不過也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子,女孩兒的心性,還是有的,可是,她卻不是來看花燈的。


    “淺兒,父皇有沒有和你提你的婚事?”


    上官淺原本還是看著路上的行人的,聽他這麽一問,也轉身看著他,一臉的不解。


    “大瀝國的女子,十六歲就定親了。”


    上官淺撇撇嘴,原來是想把自己給嫁出去,自己就不會影響他的大計了嗎?


    “皇兄應該也清楚淺兒的處境,若是現在便急急地找一個駙馬,淺兒的名聲可是盡毀了。”


    “那淺兒你可喜歡歐陽錦?”


    上官淺端著水杯的手一頓,原本滿滿的茶水撒了一半,甚至撒到了她身上的白色的狐裘。


    上官淺即刻斂聲拿出巾帕慢慢擦拭著,有些冷漠地答道,“皇兄怎麽這麽問?”


    “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想問一下淺兒你的意思。”


    上官淺把手裏已經髒了的手帕放到一側,“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你。”


    上官淺沒有辦法說自己和歐陽錦沒有關係,他是自己放到心裏的人,但是也不能直接說明自己和歐陽錦的關係,上官墨確實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全部明白了,若是自己露出了破綻,真的對此時的他們不利。


    “如實回答就好。”


    上官淺看著桌上的點心,難得覺得有些心慌,需要那什麽把心裏的空洞填滿。


    “哥哥,既然我現在還叫你哥哥,也希望哥哥你不要太逼我,我的事情,真的不想叫人過問。”


    上官墨微眯著眼,威脅地看著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可是你管我的事情。”


    上官淺突然想到了林鈺兒的事情,頓時沉默了,隻是無奈地撇撇嘴,“那就無可奉告,隻是他是我最重要的一個人吧。”


    上官墨緊緊地盯著她,那個視線,似火又似冰,叫人看不貼切,但是周身那驟冷的空氣,她還是感覺到了,隻是不知道上官墨為什麽會對歐陽錦的事情這麽反感。


    “不要和他太近,歐陽錦不是你能招惹的。”


    上官淺原本還是有些恐懼的,但是聽他這麽說,頓時也怒了,上官墨是什麽身份管自己的事情,要知道,他根本不是自己的親哥哥。


    “哥哥,到了,我們下去吧。”


    看到上官淺的逃避,上官墨還想要說什麽,卻見她已經下了馬車,那個靈活的身子,叫他不由得蹙眉。


    有些事情,還是得慢慢來,上官墨送來了緊握的手,突然深呼了一口氣,也下了馬車。


    他們沒有去源頭,也沒有到終點,可是現在中間,而花燈已經被放了下來,終究還有一艘畫舫,卻隻能在中間一點的地方緩緩挪動著,而旁邊,依舊是厚厚的冰。


    上官淺突然合手閉上了眼,一臉虔誠地說著什麽,而上官墨隻是站在一側,看著她少有的靜謐的臉龐,月色朦朧,竟然美得有些不真實。


    上官淺終於睜開了眼,看了一臉怔住的上官墨,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哥哥,你這是……看什麽呢?”


    “看你。”


    上官淺臉上的笑容掛不住,幹笑幾聲,剛準備開口,就聽他近乎柔情地問道。


    “淺兒,如果我不是你的皇兄,那麽……”後麵的話,他覺得有些聞不出來,而上官淺麵上雖然是一臉的疑惑,可是心裏卻冷笑不止,什麽叫如果,根本就不是啊!


    “你會不會喜歡我這樣的男子?”


    如果上官淺手裏有什麽東西,她一定會直接拍到他的臉上,現在,她隻是一想到他方才的話,隻是覺得惡心,徹徹底底的惡心。


    “皇兄你沒有什麽事吧?怎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呢?”


    上官墨沒有錯過她眼底的諷刺,也明白她這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可是此時那種情愫,全都噴湧了出來,把他完全淹沒了,也帶走了他僅剩的理智。


    “我沒有開玩笑,淺兒喜歡怎樣的男子?”


    上官淺眼神微閃,大概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了,看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一心一意吧,不是弱水三千取一瓢而飲,而是我是他荒漠生命中唯一一點綠意。”


    看到上官墨沒有明白的樣子,上官淺也隻是笑了一下,看到侍衛在地上撲了一層厚厚的毯子,便直接坐到了上麵,看著在河中間盞盞飄過的河燈,甚至能看到那些癡男怨女的麵孔。


    上官墨坐到她的身側,上官淺也不顧他,慢慢說道,“母後這樣一個女子,也是曾經樓蘭最美麗的女子,當年的名聲,甚至不輸於淑妃,和父皇也是兩情相悅,那麽……”


    上官淺頓了一下,“你知道嗎,母後不是身子一直不好嗎?父皇年輕的時候南征北戰,而嫁給父皇的母後,也是一直跟著的,母後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甚至是千嬌百寵也不為過,又怎麽受得了那軍旅之苦,所以身子一直不好……”


    上官墨看著自己身側那個靜謐的女子,一身純白色的狐裘,仿若人間的仙子,她的美空靈,卻又不是空洞,比淑妃那種美麗,多了一份真實之感。


    “所以,母後也隻是生下我之後,再也不能給父皇生一個太子,所以,父皇的後宮,就漸漸熱鬧起來,上官墨,他們是見過那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這樣大漠的景色,見證了戰場的殺戮,可最後,父皇還是不能隻是一心待母後。”


    上官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無後為大,又是一國的君主,父皇也動搖了,可見,再堅固的愛情,在一些事情,例如權利啊,金錢的麵前,真的是脆弱不堪的。”


    上官淺的眼眶中隱隱有些晶瑩的淚珠,而她卻始終沒是笑著的,上官墨也不打斷,隻是安靜地聽著。


    “承諾在那個時候,都是真的,可是過了之後,卻已經不再適用了,隻是一些苦苦守著承諾的傻女人,上官墨,我隻是慶幸自己知道的不晚,設計李風逸,我從來都不後悔。”


    上官淺突然伸出手,隔著手指的間隙看著湖麵上的少有的花燈。


    “我不怨父皇,因為這是天下所有男子都不過如此,但是,我總覺得我會找到一個不一樣的,一瓢而飲,隻要瓢在他的手裏,他就能一直換,所以,我不要做那一瓢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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