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芩放下手裏的東西,簡直頭都要疼了:“你別哭啊,到底出什麽事了?”


    那什麽,美人確實做什麽表情都很好看,但這麽一個大美人對著你哭,任誰都會覺得受不住吧。


    魏子芩深吸口氣,將青年拉到桌邊坐下,擺了個自認為最溫和的神情:“你看,你都這樣一整天了,又不和我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你要娶親了,以後都不會管我了。”也不知被戳到了哪根神經,白珩鼻子一皺,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


    不得不說,因為這些日子的調養,白珩至少在說話表達上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


    隻可惜說話沒問題,心智上卻依舊是個小孩子。


    “娶親,什麽娶親?”魏子芩也是一臉懵逼,他如今才十五歲,什麽時候說過自己要娶親了。


    “宋媒婆。”見對方不承認,白珩委屈得更加厲害。


    “你誤會了,”聽到宋媒婆三個字,魏子芩終於想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了,隻好解釋,“那人就是隨便說說的,又不當真,你放心,至少最近幾年裏,我肯定是不會娶親的……當然,就算我真的娶親了,也一定不會丟下你不管。”


    “所以你還是會娶親的對不對,”白珩聞言不但沒有覺得安慰,反而更加傷心道,“不行,過幾年也不能娶親,我不許阿芩娶別人……阿芩,阿芩來娶我好不好,我給阿芩做媳婦!”


    噗……


    魏子芩如果正在喝水的話,估計這會兒已經是噴出來了。


    娶不娶親什麽的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為青年補全心智的事情必須馬上提上日程了,不然等到對方清醒那一天,記起今日的場景,說不定會羞憤得想要自殺吧。


    好容易把話題繞了過去,魏子芩簡直身心俱疲,直到睡了一宿才勉強恢復過來。


    好在白珩完全是小孩心性,忘性大,頭一天還哭著呢,第二天早上聽說魏子芩要領自己上山種靈田,就歡歡喜喜的什麽難過事都不記得了。


    某種程度上,比起跟去酒樓裏麵被人圍觀,白珩顯然更喜歡陪著魏子芩去葫蘆山上的靈田。


    靈田裏麵靈氣充沛,到處都是好聞的植物清香,實在呆煩了還可以學著阿芩一起坐在田地裏打坐,運行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奇怪功法,沒有讓人煩心的陌生人,無論做什麽都一點也不枯燥。


    這一日也是一樣。


    種好了靈米,將功法運行了一個周天,魏子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低頭仔細檢查了下靈田裏的靈藥,見都沒有什麽問題後,便準備直接拉著青年下山回去。


    誰想剛從靈田裏麵出來,就看到一個人影自不遠處走來,一身黑色的衣裳,麵上帶笑,一派溫和的模樣。


    魏子芩看著隻感覺心底一緊,連忙不著痕跡地將白珩攔在了身後。


    寒月宮無涯殿殿主嶽祁,這個人不好好在極北之地裏呆著,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嶽祁:搞事情搞事情。


    第二十五章


    關於嶽祁這個人,魏子芩知道的其實並不多,隻知道他出身於寒月宮,是寒月宮下七位殿主之一。


    而關於寒月宮,這個修真界的第一門派,魏子芩知道的就更少了,最多也隻記得前世時候師父曾經反覆叮囑過,說這個所謂的第一門派行事詭異,亦正亦邪,如果不小心見到了,一定要躲得遠遠的,輕易不要招惹。


    魏子芩記憶裏師父其實並不算是多麽謹慎的人,如果連他都這樣說了,那麽這個門派就必然有其極不尋常之處。


    不過如今說什麽都沒用了。


    眼下的魏子芩不過是個修為才剛過鍊氣五層的低階修士,而他麵前的最少也是個化神中後期的高階修士,估計在對方眼裏,他根本連隻螻蟻都算不上,是否要一腳碾死了,完全隻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就在魏子芩暗暗警惕的時候,對麵的嶽祁也在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兩個人。


    不過打量也隻是一瞬,嶽祁撇了撇嘴,撣了下身上並不存在的泥土,直接問道:“你們兩個是從哪裏來的,可是這姝河村裏的人,知不知道這村子最近有沒有來過什麽陌生人。”


    陌生人?


    魏子芩心底一跳,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身後的青年。


    唯一慶幸的是,如今青年的容貌已經完全恢復了,村裏人最多也隻知道白珩是魏子芩母親那邊來的遠房親戚,並不知道他正是先前一直遊蕩在村子外麵的那個瘋子。


    定了定神,魏子芩連忙擺出一副畏懼又恭敬的模樣:“回公子的話,我們兩個都是這山下村裏的人,有沒有來過陌生人這個……應該是沒有吧,公子如果不信的話,還可以再問問別的村人。”


    “沒有嗎……”嶽祁喃喃道,忍不住猜測自己今日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不過也不奇怪,凡人的村莊簡直和螞蟻一樣多,而且來這裏之前,他也隻是在門外隨便聽了一耳朵,原本也沒大聽清楚到底是姝河村束河村還是蜀河村。


    魏子芩看著對方搓動手指的動作,心底忽然一凜,這人應該是已經動了殺心了。


    不願意考慮一個高階修士為什麽會吃飽了撐的對兩個普通人動殺心,魏子芩心思轉得飛快,拚命回想前世裏和嶽祁有關的記憶。


    “我觀公子腰上的玉牌,公子應該是極北寒月宮的弟子吧。”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魏子芩連忙開口道。


    “……不,不對,公子看起來並不像是普通的弟子,寒月宮內一共有七位殿主,我觀公子豐神俊朗,氣質不俗,又慣穿一身黑色的衣裳,如果沒猜錯的話,公子應該正是其中姓嶽的那位殿主吧。”


    嶽祁正要動手殺人滅口,免得自己暴露了行跡,聞言頓時一愣:“你認得我?”


    沒有馬上動手就好。


    魏子芩稍稍鬆了口氣,朝對麵人拱了拱手:“自然認得,嶽殿主大名,整個陀安大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子即便才剛剛踏入仙門不久,也曾聽恩師提起過嶽殿主的事跡。”


    “哦,”被人拍了一連串的馬屁,嶽祁心情不錯,神色稍緩,剛剛抬起的指尖也跟著放了下來,“你師父叫什麽,是哪個門派的。”


    “恩師姓羅,是玄光宗的掌門。”


    姓羅,羅玉書?


    嶽祁搓了搓手指,他和羅玉書倒是沒什麽交情,自然也不覺得玄光宗是個多了不得的門派。可惜,羅玉書那個青鸞火鳳的道侶卻是他熟悉的,殺一個玄光宗的掌門弟子沒什麽,得罪了妖修族裏修為數一數二的長老可就沒那麽有趣了。


    “行了,”嶽祁思忖片刻,終於還是揮了揮手,“你們走吧,本尊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們一般見識了……不過你們記得,如果膽敢把我今日出現在這裏的事告訴給旁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定一定。”魏子芩連忙點頭,一刻也不敢停留的拉著白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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