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身邊是有人看著的,她想要傳達什麽命令下去,宋漪瀾都不會不知道。除非宋漪瀾叛變了,否則便不可能會替太後去傳這樣的命令。如果說這是太後提前便已經安排好的計劃,那更不會什麽消息都沒有得到。而假若是賢親王的人,那絕不會如現在這般,隻會是直接強闖。


    本來是坐在桌邊的如太後和葉佩蘭在宮女進來傳報了這麽一個消息的時候便已經站起來身,這個時候,除了簫晟之外,她們最關心的人便無外乎是沈蔚然了。隻是葉佩蘭焦急的看著沈蔚然,卻見沈蔚然眉頭蹙起了,臉色凝重,臉上又要不加掩飾的疑問神情,卻不由微愣。


    如太後看不見沈蔚然的神情,這個時候已經說道,“然兒,你現在肚子裏有皇上的孩子,而且這兩個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不要在意這麽多,不要犯強,你先走。”哪怕不願意麵對和接受簫晟失敗的事實,如太後卻更清楚,自己一時的情緒並不能夠用來作為決策的基準。


    葉佩蘭雖然更想要知道沈蔚然為何這個時候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但她依然在第一時間就同意了如太後的話,沖沈蔚然無可置疑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沒錯,然兒你先走。”


    “母後、三嫂,不用,我們都不用走。”沈蔚然第一便搖了頭,第二才說了這麽句話。如太後和葉佩蘭自然十分疑惑她話裏的意思,沈蔚然便馬上就解釋說道,“我昨晚和皇上說好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麽意外,皇上會想辦法回到宮裏來,至少再見最後一麵。”


    “現在這些人突然出現說自己是皇上安排好的、一旦有什麽意外情況就護送我們離開的人,哪怕他們現在是這麽說的,哪怕他們手裏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沒有出差錯,這其中還是有不少蹊蹺的地方。”


    沈蔚然看著如太後和葉佩蘭,見她們也都已經從剛剛的慌亂裏平復了下來,便繼續說道,“我們現下尚且什麽新的消息都沒有能夠收到,這些人卻不但得到了消息更知道皇上沒有贏,更不說和我與皇上約定好的事情差離了去,要是真的沒有問題才不對。所以我覺得,我們都不用走,也千萬不能走。這一走沒準兒就要出大事情。”


    葉佩蘭看著沈蔚然,到底還是遲疑著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話。沈蔚然鬆了口氣,葉佩蘭已經吩咐說讓守在鳳鸞宮外的侍衛無比要將來鳳鸞宮的人擒拿下。


    這個消息傳了下去,外邊很快就是一陣慌亂和嘈雜的響動,這便等於間接證明了沈蔚然方才的話的真假性。明白過來的葉佩蘭和如太後都不忍嘆氣,更覺得有些後怕。如果她們什麽都不知道,堅持第一便要將沈蔚然給送走,誰能保證究竟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宮人再進來稟報異狀得到了平息,那些個人都已經被製服了,葉佩蘭便道將他們綁好看住,等皇上回來再裁決,然而宮外的消息許久之後還是沒有能夠再傳來。這個時候,卻已經到午膳時分了。櫻桃敲了門進來,說要為幾人準備午膳,特別請示可有什麽想用的東西。


    問的雖然是三個人,但真的要說的話,確實主要還是沈蔚然。可沈蔚然現下卻和葉佩蘭還有如太後一般,隻覺得自己實在沒有什麽胃口。因而最後櫻桃什麽意見都沒有能夠得到,隻好自己下去看著辦的準備。


    午膳送上來,沒有胃口的幾個人都不過隨意吃了一兩口,便都已經擱下了筷子。之後三人便又沉默的坐著,等著遲來的消息。


    現下正是秋高氣慡的時節,今日的天本是陰沉沉的,但到了現在卻頗為意外的放了晴。從窗戶往外邊看過去,可以看見葉子已經枯黃的高大銀杏樹正被這秋光照得熠熠生輝,每一寸地方都在閃爍著耀人的光亮。


    陽光穿過枝椏間的銀杏樹葉,最後隻投下了一片陰影在地麵。地麵鋪著一層掉落的黃色的銀杏樹葉,造就了別樣的景色。秋風也從樹木枝葉間穿過,而後再透過窗子躥進來了屋內,不大,但足以撩起頰邊細碎的發。


    沈蔚然被葉佩蘭扶著在屋內慢慢的走著算是消食,加上她確實在床上做得過於久了一些,正好可以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當走到窗邊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風景,沈蔚然莫名覺得心情變好了一些,或者應該說她不知為何就更加相信不會有事了。


    平日裏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午憩的時間了,但此時無論如何也沒有半分的困意、倦意。沈蔚然想起自己當初是如何到這個地方來的,即便過去不信現在也不由得在心裏默默祈禱,誠心禱告著神明能夠保佑一切都能夠平安順遂。


    心裏的祝告方歇了下去,門外就是一陣吵鬧的聲響,屋裏的人都蹙眉站著。兩名大宮女已經滿臉笑意走進來屋內,而後對著三個人行禮,嘴角止不住笑意說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沈貴妃娘娘!國舅和賢親王都已經被回到帝都的將士們擒下來了。皇上當下便親自公告了朝中的大臣們,西征一役大獲全勝。”


    緊繃著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鬆懈,葉佩蘭笑著笑著眼睛就紅了,如太後長嘆了一氣,臉上也是笑意滿滿。沈蔚然默默的異常誠心感謝了一番神明,她剛剛的祝告好似在這個時候都得以實現。而後,她笑著又忍不住輕撫上自己的肚腹,在心裏告訴自己的孩子,他們的父皇很厲害,終於得到了勝利。


    葉佩蘭偏頭看著如太後和沈蔚然,說,“皇上應當還要處理一些事情才能到鳳鸞宮裏來,昨晚母後就沒有休息好,現在去歇一會吧。然兒也一樣去休息一會,別是真的給累著了自己。”


    沈蔚然隻笑了笑,但心裏對於葉佩蘭的話表示認同,便準備應她一聲好。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沈蔚然感覺到自己的下腹部傳來了一陣古怪的異樣感覺,不是純粹的疼痛,卻是另外感覺的難受。


    她早便已經將臨盆前大致會有的感覺都牢牢記在心裏了,哪怕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感受,但至少能有個大致的猜測。於是,發覺到身體這些的沈蔚然,馬上蹙著眉頭看向了葉佩蘭,說,“三嫂,我好像有感覺了。”


    ☆、雙生


    沈蔚然感覺到肚子有動靜的時候雖是在鳳鸞宮,但各方麵都準備齊全,卻不必擔心有不周道的地方。疼痛比沈蔚然想像的要來的劇烈和頻繁,原本聽說別人要半天才能生下來,陣痛之間的間隔也比較長,是以在這個時候沈蔚然卻仍不禁想,或許自己很快就能好,並不會太過折騰。


    才剛剛傳來好消息,想必簫晟要回宮還需要頗為長的一段時間,忍過了又一次疼痛的沈蔚然看向了葉佩蘭,說道,“三嫂,皇上……”葉佩蘭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點了頭說,“不用擔心,我會安撫好阿晟讓他別著急的。你現在先吃點兒東西,別總說話,待會才能有力氣。”沈蔚然也點了頭。


    禦醫很快就到了,替沈蔚然把過脈便道,“娘娘有福氣,應當很快就能好,時間不會太長。娘娘身子很強健,不必太過擔心。不過娘娘現在可以先用點東西,吃飽了待會便不至於很快就沒了氣力。”另一名禦醫診脈之後說的話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這邊禦醫的話音還沒落下多會,那邊櫻桃已經端著給沈蔚然用的東西進來了房間內。平素不愛的參湯,沈蔚然也咬牙喝了下去,又用了點其他的東西,便覺得十分飽了。


    肚子的不適感變得越發的明顯起來,還有一種鈍痛的感覺一直都存在。沈蔚然不想再用了,便沖餵她的櫻桃搖了搖頭,於是東西便馬上都撤了下去。


    “皇上駕到——”


    出乎意料的一聲傳報讓沈蔚然和葉佩蘭都禁不住愣了愣,如太後卻笑著說道,“皇上來得可真是時候。”確實很是時候,沈蔚然和葉佩蘭都在心裏嘀咕了這麽一句,那邊房門已經被打開,簫晟急沖沖的進來了。


    簫晟還穿著朝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和沈蔚然目送他走時是一個模樣,但他身上明顯有傷,雖然不是什麽重傷,但是每一處都似乎在訴說著在沈蔚然看不到他的那段時間,究竟都發生過一些什麽事情。


    別處的傷或許不夠明顯到看清到底是如此,但簫晟脖頸處的一圈血痕,已經足夠說明那些事情的危險和激烈。沈蔚然看到簫晟這麽風塵僕僕的趕回來連自己身上的傷都顧不上,心中不由心疼,想和他說先讓禦醫把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還未開口便被肚腹傳來的疼痛感刺激得齜牙咧嘴到沒法說話。


    簫晟這個時候已經兩三步就走到了床榻邊坐了下來,而後握住了沈蔚然的手,一臉心疼的看著床榻上的人,恨不能立刻就替她分擔。


    疼痛好不容易過去了,沈蔚然看清了簫晟的表情,更感覺到從簫晟手上傳來的顫抖,便馬上打起了精神笑著說道,“皇上別著急,禦醫說很快就能好的,皇上先去外邊等著,讓禦醫替皇上把身上的傷口好好的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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