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應了沈蔚然一句,那邊施夷光、孟清歌都騎著馬朝她們這邊過來了。賢妃和沈蔚然騎馬迎了上去,施夷光見沈蔚然騎在馬背上,頗為颯慡的模樣,心道不過是晚上那麽一會兒卻能學到這個程度怕是唬人而已,臉上沒有笑,但與沈蔚然和賢妃說道,“想邀賢妃和淑妃一起騎馬走走,侍衛說你們在馬廄這邊,我和孟貴妃便過來了。”


    “皇貴妃娘娘美意,我與淑妃喜不自勝,便依著娘娘的意思足以。”賢妃嘴角亦沒有笑,但麵色恭敬回了施夷光的話。


    施夷光略點了頭,孟清歌這時候看了看沈蔚然,笑容明媚說道,“往日隻覺賢妃一旦坐在馬背上便是令人不由羨慕的英姿颯慡的模樣,如今看淑妃卻是有同樣的感覺。”


    沈蔚然正要回她一聲謬讚,那邊簫晟也騎著馬出現了,看著幾人說道,“淑妃昨日才剛學騎馬,便是有與賢妃一樣的英姿,朕瞧著也不過是個表象罷了。孟貴妃這般誇她,別是叫她沾沾自喜以為自己騎馬之術亦是好極了,回頭從馬背上跌下來就不妙了。”


    說話間簫晟已經騎著馬到了她們幾人麵前,而簫晟後麵跟著的是沒有和沈蔚然幾人在一起的德妃蘇瀲灩,在這秋日裏她卻是滿麵春光,眉眼間是掩不住的笑意。簫晟和不見蹤影的德妃同時出現,讓施夷光本就沒有笑意的臉更加沒法子有笑意,即便如此也不折損她半點的美。


    孟清歌不似施夷光的冷,笑吟吟的看著簫晟,沒將視線放在德妃身上半點,嬌嗔道,“皇上疼淑妃妹妹便是疼淑妃妹妹,偏要這樣嚇唬臣妾,讓臣妾心慌。臣妾瞧著賢妃、淑妃個個都是好身段、好模樣,自己卻沒和那些沾上半點,哪能不羨慕。”


    簫晟嘴角微翹,眼裏有笑意,看著孟清歌,說,“朕瞧著孟貴妃……一樣是英姿勃勃、意氣風發,愛妃何須羨慕別人?”孟清歌臉上的笑容更加好看了。簫晟在這時轉而看向多少被冷落了的施夷光,問她,“皇貴妃這是準備去哪兒?”


    施夷光垂下眼瞼卻又飛快抬眼看著簫晟,強扯出一抹笑意在嘴角邊,“回皇上的話,臣妾方才是和孟貴妃一起邀賢妃和淑妃同去賞景,賢妃和淑妃也都應允準備同去了。”斜了眼德妃再補充了句,“若不是四下裏都沒能夠見著德妃,臣妾定然也是要邀德妃的。”


    一句意有所指的話沒有讓德妃的笑變上半分,沈蔚然不覺抿了抿嘴角,便聽見簫晟又說:“德妃來找朕,便是說和諸位愛妃一起騎馬去賞景,卻不知皇貴妃歡迎朕否?”


    簫晟的這麽一句話不但護了德妃,還暗諷了施夷光,施夷光臉上強扯出來的那抹笑頃刻間就消失在了唇邊。“能有皇上同行,自是臣妾和諸位姐妹的福分。”


    當因為有簫晟的“同行”而被迫隻能坐在馬背上無聊的、慢吞吞的在宿營地四周轉上許久之後,沈蔚然深深的覺得這樣的福分真的……十分不美妙。她想多適應一下坐在馬背上跑動的感覺,現在也完全隻能是想一想而已了。


    最讓沈蔚然覺得微妙的是,無論是昨晚還是現在,簫晟都似乎很享受這樣慢悠悠的狀態。若是她知道,簫晟是念著她初次獨自騎馬,即便昨晚學得很快,到底不過是初學,萬一真的從馬背上摔下來就徹底不好玩了,大約沈蔚然心裏的這些埋怨悉數都將會轉化為其他更加糾結的情緒。


    簫晟餘光始終注意著沈蔚然的表情,見她從始至終都是一臉平淡,似乎覺得現下這般很無趣。想起昨夜帶她一起騎馬,簫晟頓時覺得自己懷裏有些空空落落。


    後宮這麽多的妃嬪,沈蔚然不是最美的那個,偏偏最是讓他覺得喜歡。在其他妃嬪那裏時常說兩句話都要覺得心煩,在琳琅殿和她相處卻從來未有這樣的感覺,光是這一點便足以他多看她很多眼。和她在一起的時候,簫晟覺得自己總能輕易感受到快樂,這樣的舒心是多少年都沒能有過的,偏她又足夠聰明,怎麽能不讓他待她有些別樣的感情?


    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三嫂終究會選擇離開宮裏,他需要一個能與他比肩的人來成為他的皇後,如今有沈蔚然在,便足以。沈相全心全意助他掃平一切,他的女兒將來成為皇後,很好。這是他在很久之前便下定的決心,除非沈蔚然背叛了他,否則這事情便不會改變。簫晟這麽想著又覺得自己該多給沈蔚然點兒信心,信她會一直對他好,信她絕不會背叛自己。


    “淑妃一副無趣的樣子,是覺得與朕同行並不開心?”惡趣味再冒上心尖,簫晟當即勒住馬兒,轉頭看著沈蔚然似笑非笑的問道。


    承受過多次簫晟突來的惡趣味,沈蔚然現在已經能夠平靜對待他突來的諸如這般的話。或者應該說沈蔚然有時候很歡迎簫晟突然的惡趣味,這樣她就可以變著法子說出心裏的話了,而簫晟既有心故意尋她的事,便說明隻是打算逗逗她而已。


    “如皇貴妃娘娘所說,能夠與皇上同行,是臣妾的福分,又豈敢覺得不開心?臣妾隻是看著這般“樹樹秋聲,山山寒色”的景象,再想到密林間豐富的獵物,便不知為何總想著讓馬兒撒開蹄子跑上兩圈。”


    簫晟既已勒停了馬,其他人自然隻能一併停了下來。再聽沈蔚然的話,分明是直接在與皇上說,她不想這麽慢悠悠的溜達,想跑上兩圈才能夠覺得痛快、開心。沒她們的事情,施夷光幾人便都隻等著簫晟接下來的話。


    “聽淑妃這麽一說……”簫晟仿佛認真的思考過沈蔚然的話一般,沉吟一聲,才接著說道,“雖覺得淑妃說的在理,但淑妃畢竟是初次騎馬,要是真的讓馬兒撒開蹄子跑上兩圈,說不準兒要將你嚇得再也不敢騎馬。”表麵上稱沈蔚然的話在理,可並沒有要認同的意思。


    “不過朕倒是有個好主意。”突來的轉折讓其他幾人都還沒能夠在心裏奚落沈蔚然兩句,耳朵裏已灌入簫晟下麵的話,“這兒離宿營地也有些距離,不若諸位愛妃便以賽馬的形式回去。不但淑妃發泄了一腔要馬撒開蹄子的熱情,諸位愛妃也能盡興一場,贏了的人自然是有獎勵。”


    無論對簫晟的獎勵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簫晟都已經這麽說了,她們沒有法子,但少不得是要為那第一或者獎勵爭奪一番。說到底,沈蔚然才是最大的贏家。她的一句話便讓皇帝折騰起這麽多人,可不是最大的贏家麽。


    “淑妃初學騎馬,若是與我們賽馬,未免吃虧。”賢妃很快便將這一點提了出來,卻不是為了沈蔚然,亦不是為了自己,隻是在順著皇帝的意思罷了。先前簫晟還說著淑妃是初次騎馬如何如何,哪能轉眼就給忘記,不過是另有所圖。


    “在這個時候還為淑妃著想,賢妃果然是擔得起‘賢’的名號。”賢妃話出口,施夷光立刻不鹹不淡的刺了賢妃一句。


    賢妃抿嘴不言,這邊簫晟已說道,“賢妃這般的人物自然不隻是擔得起‘賢’的稱號。”這樣意味不明又暗含深意的話讓德妃心中一驚,簫晟已又開口,“淑妃便與朕一騎。”連半句解釋都不願意給。沈蔚然當即謝恩,心裏卻並沒有歡喜。


    先前覺得空蕩蕩的懷抱終於被填滿了,簫晟十分滿意,牽好韁繩,低頭問懷裏的人,“坐好了嗎?”沈蔚然輕點了一下頭,簫晟便要催馬跑起來,便聽見沈蔚然低聲問,“皇上……能讓臣妾握一回韁繩麽?”


    最後沈蔚然握到了韁繩,可她卻覺得更加糾結了。簫晟非常愉快的應了她的話,將韁繩交到她的手中,然後——用他的大手把她的兩隻手完全包裹住。忍住心底想要迎風流淚的衝動,沈蔚然認命的鬆了韁繩,乖乖窩在簫晟的懷裏麵,自覺的繼續扮演好寵妃的角色。有些事情,就暫時讓它隨風去吧……


    簫晟允了施夷光幾人先行離去,她們也不想留下來看皇上和沈蔚然秀恩愛,自然是騎馬離去。昨天夜裏聽說差點兒一夜沒有睡好,現在還要就這麽看著他們如此,怕是一整天都要沒有胃口用膳了。


    到底多磨蹭了一會兒,全部追上施夷光幾人還是費了點兒時間,簫晟毫不留情的一個一個超過了她們,帶著沈蔚然第一回到了宿營地,也沒去管其他幾個人是什麽情況。


    簫晟剛剛扶著沈蔚然下了馬,那邊看見他們的簫姝立刻就咋咋呼呼過來了,待走到麵前就笑眯眯的喊,“皇帝哥哥,淑妃嫂嫂”,又嘟著嘴說,“我還在想怎麽皇帝哥哥不在,原來是帶著淑妃嫂嫂去了玩。我也想皇帝哥哥帶我去玩。”


    還沒回簫姝一句話,那邊有侍衛神色匆匆跑了過來,稟告,“皇上,皇貴妃娘娘的馬匹不知為何受驚亂踹,將皇貴妃娘娘摔下馬了。”三人聽了這話都是一驚,簫晟皺著眉翻身上馬,再次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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