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簫琰再往那邊看去,沈蔚然的身影已經消失,他便徹底收回了視線。


    沈蔚然被宮女領著到了自己的房間,荔枝和櫻桃跟在她的身後。即便條件比不得宮內,可也沒有差上多少,更沒有什麽好不知足。想到之後在圍場不知道要待上多久而大概是沒有什麽機會好好沐浴,沈蔚然當下便吩咐宮女去準備熱水。


    等到沈蔚然沐浴好擦幹頭髮出來,晚膳也已經準備好,直接送到了房間裏麵。用過晚膳還不算多晚,隻是今天早早起床又顛簸了一天,而明天隻會更加累,沈蔚然便隻想早點兒歇下。剛剛吩咐荔枝和櫻桃準備服侍她休息,外邊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接著是宮人的聲音說,“淑妃娘娘,賢妃娘娘來了。”


    賢妃這個時候過來尋她,已讓沈蔚然感到十分奇怪,再聽到賢妃與她說關於明日圍獵須多加注意的事項,沈蔚然心裏的感覺已經成功從奇怪變成了詭異。賢妃的突然示好雖讓她覺得詭異,但是聽著她那些話倒不像是隨口胡謅或有意坑她,確實有那麽幾分真心提點她的意思,沈蔚然便也都好好的記下。


    “說了這麽半天我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真是不長記性。”賢妃歉疚笑笑,又問,“淑妃可曾會騎馬?”


    沈蔚然表情真摯卻很不誠實的搖了搖頭,“未有過機緣學習,是以並不會。”


    “那淑妃明日可與我多待在一處,我自幼便學習這些,雖不敢說自己多麽厲害,但一些初學的技巧還是都清楚的。你我同為女子,教習起來也十分方便。”賢妃主動又熱情的說要教沈蔚然騎馬,並沒有別的人教她,便沒有拒絕的理由。


    沈蔚然笑著應話,說,“霍將軍赫赫威名,大啟無人不知,賢妃乃是霍將軍嫡女,常言道‘虎父無犬子’,既是如此又豈會出犬女?賢妃親自教我騎馬之術,倒讓我覺得即將占到好大一個便宜了。”


    “淑妃言重。這事情便這麽說定了,明天仍需早起,我該回去了,淑妃也早點兒休息吧。”帶著一臉慡朗的笑容,賢妃起身作別,沈蔚然也跟著起身,並不留人,便要送她。


    房門外突來的一聲“皇上駕到——”讓正往房門口方向去的兩人腳下微頓跟著又加快了步子。待走到門口時,簫晟已經邁了步子進來,身後跟著高福全和徐熹,沈蔚然和賢妃即刻雙雙行禮。


    “原來賢妃也在這兒麽?”簫晟一邊問著,一邊親自伸手去扶沈蔚然,沈蔚然順勢便起身,簫晟這才讓賢妃免禮。賢妃論起品階還要比沈蔚然高上半階,得到簫晟的這般對待,她卻麵無異色謝恩起身。


    賢妃雖本是要離開,但這會兒除非得到簫晟的允許,否則卻是沒辦法走了。簫晟牽著沈蔚然往屋內走去,賢妃便隻能沉默跟在他們身後也往屋內走去。


    沈蔚然思量著賢妃是知道簫晟會來故意來尋她說了剛才的話呢還是真的隻是巧合而已,終究是覺得賢妃沒那本事知道,估計隻是個巧合罷了。


    其實簫晟今晚來不來她這兒並沒有多大關係,如果賢妃不是特地關心她而抱著其他目的,除非她不會聽隻言片語,並且明日亦不與賢妃學騎馬,否則無論如何賢妃這個名字都能經由她的口傳到簫晟的耳朵裏麵去。


    雖然並不喜歡被利用的感覺,但在後宮裏麵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沈蔚然覺得自己還是稱得上厚道的,她做不到“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像賢妃這樣的利用她還是能夠接受。如果是前世大概她也會覺得不想讓賢妃如意,現在卻不想計較這些了,皇帝喜歡不喜歡才最重要,特別是對於簫晟這種並不風流的皇帝。


    “賢妃娘娘特地來與臣妾說明日到了圍獵的地方須注意的事情,還說要教臣妾騎馬,可算是幫了臣妾好大一個忙了。”沈蔚然一邊走著一邊與簫晟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賢妃為什麽會在這裏。


    側了頭,簫晟略看一眼跟在身後的賢妃,而後與沈蔚然說,“賢妃如此細心,你該好好謝謝她才對。這幾日忙得朕都忘記這麽件事了,她們幾個都已經不是第一次參加圍獵,倒隻剩你一個不會騎馬。朕突然想到……淑妃不會是每次看著馬匹便隻想著那馬肉的味道如何吧?”


    “原來臣妾在皇上眼裏就是個知道吃的人,實乃悲耶幸耶!”沈蔚然說完便是一聲長嘆,又一副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差點兒沒將簫晟給逗樂了。賢妃別開視線,不去看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


    等到簫晟牽著沈蔚然進了屋內,賢妃便立刻識趣的請辭離開。


    賢妃走了,簫晟卻沒有牽著沈蔚然在坐下,隻是問徐熹現在是什麽時辰了。徐熹答說剛至戌時,簫晟便與沈蔚然說,“明日學騎馬有些晚,未免要拖累別人,現在時辰不算晚。”看看沈蔚然身上的衣裳又說,“你先去換身衣裳。”


    沈蔚然錯愕,簫晟這是要親自教她騎馬不成?她是沒有什麽覺得不可以……想到反正無論如何最後都會依著簫晟的意思去做一回寒冷夜風裏發抖的人兒,沈蔚然便沒有說什麽隻吩咐荔枝和櫻桃去取一套騎馬裝過來。


    換好了衣服出來,簫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說,“帶了披風出來嗎?”沈蔚然點頭,再讓櫻桃去取。待櫻桃拿來披風,簫晟親自替沈蔚然穿好,確定她不會受涼,這才將她帶出去。


    早已有宮人在行宮外將馬匹準備好了,簫晟翻身上馬,朝沈蔚然伸出了手,“上來。”沈蔚然抬頭看著馬背上的人,餘光瞥見漫天星光,頓時又覺得也許他們真的能培養點浪漫情懷出來。


    .


    秋日夜裏比白日要寒涼得多,時不時又有幾許攜著涼意的風吹過,涼意更盛。


    沈蔚然多加了件披風並不覺得冷,與她同乘一騎的簫晟則穿得要單薄許多。然而簫晟一臉怡然自得坐在馬背上,有力的手臂環住沈蔚然再牽好韁繩,怎麽看都覺得他不但沒覺得涼還是舒服得很。


    他們已經這麽慢悠悠的走上許久了,前方有宮人侍衛提前開路,後麵還跟著一大串尾巴,真的一點都不美。從她上馬之後,簫晟什麽話都沒有。沈蔚然唯獨感覺到的是他越收越緊的手臂和越來越緊貼她後背的胸膛。簫晟到底是什麽想法沈蔚然不清楚,隻是她現在真的很想說——如果沒打算教她騎馬,那還是回去睡覺吧,真的……困了。


    硬生生壓下去一個哈欠,沈蔚然挺了挺身子,感受到她細微動作的簫晟當即往前傾了傾身子。兩個人幾乎是緊挨在一起,互相的舉動哪怕很細微也都能夠感受得到,簫晟是這樣,沈蔚然亦是。所以沈蔚然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簫晟此刻已湊到她耳邊,而後壓低了聲音,盡管依然充滿磁性,和她說,“坐穩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說完之後,沈蔚然身下的健壯馬匹已經在簫晟的掌控之下急速掠了出去。哪怕簫晟提醒了她一句,可這樣的提醒壓根兒和不說沒有太大的差別。


    沈蔚然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後一倒徹底跌在了簫晟的懷中,身後的一片驚慌的聲響。簫晟沒有走侍衛們原本便已經開好的路,而是拐到了另一條不那麽寬闊的道路上,似乎是奔著什麽地方而去。想到簫晟不知道多少次住在這行宮,又多少次都出來狩獵,不會是什麽都不清楚就敢亂跑,沈蔚然便沒有覺得心慌。


    馬匹的速度很快,加上原本簫晟便讓其他人隻能是遠遠的跟著,兼之這般讓人措手不及的舉動,最後還是將跟著的人都暫時甩開了。沈蔚然才發現即便沒有人開路也沒有火把照亮,仍舊是什麽都能瞧得很清楚,而她原先的困意在這疾馳和冷風颳著臉的痛感中消失殆盡。


    沈蔚然隻覺得自己此刻精神得不能更精神。


    將尾巴長甩開之後又疾馳了好一會,簫晟才放慢馬匹的速度漸漸恢復成先前慢悠悠的狀態。想到懷裏的人此刻一定半分困意都沒有了,簫晟立刻勾起一抹笑容,再次湊到沈蔚然的耳邊惡趣味的問她,“愛妃現在還覺得困嗎?”


    沈蔚然頓覺驚悚不已,一個激靈,訕笑著回答,“皇上明鑑,臣妾再也沒有比現在更覺得清醒的時候了。”心裏的小人卻在頃刻間將扶額、嘆氣、無語凝噎、負手望天、淚流滿麵等一係列表情都演了個遍。簫晟這是捉弄她呢還是捉弄她呢還是捉弄她呢?他有這麽無聊麽……


    簫晟聽她語氣裏滿是鬱悶和糾結的意味,嘴角的笑變得更深了些,再四下裏看了看,對這個開闊的地方頗為滿意。在這樣的地方學騎馬才能有點意思麽。生怕簫晟再說出什麽驚悚的話來,沈蔚然一根心弦繃得緊緊的,待到簫晟重新直了身子,才算是放鬆了一些。


    先前沒仔細去看,沈蔚然這會才能好好的瞧一瞧簫晟是將她帶到了個什麽樣的地方來。深秋的糙木早已沒有了夏日的茂盛模樣,甚至有的連葉子都已經掉光隻剩下一樹枯枝。他們在的這地方頗為開闊,視線也跟著便得開闊。遠處有幾棵獨獨剩下枯枝的稱得上高大的樹木,近處有一池湖水,從腳下蔓延到湖水周圍是連馬蹄都沒不了的枯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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