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剛才一樣,夏德將木偶手槍也放在油畫上,它果然在畫麵中融化,然後出現在了模型房屋的門口。


    與夏德關聯的木偶走到手槍前,卻沒有彎腰將手槍撿起來。弗裏曼先生的木偶也看向手槍,卻也沒有撿起來。


    “證件。”


    教士想了想忽然說道,夏德恍然大悟,將軍情六處的證件和持槍證一起,也變成木偶送進油畫裏。對應夏德的木偶先是撿起了證件,然後終於彎腰撿起了玩具手槍,手指甚至還做出了很明顯的確認子彈的動作。


    油畫中的木偶與現實的真人,並非是複製品或者有什麽靈魂的關聯,隻是能夠轉移傷害。木偶無法像夏德一樣使用環術士能力,但木偶至少會開槍。


    隻是,通過這種方式傳遞武器,夏德製作的木偶隻能他自己使用,無法讓弗裏曼也使用。


    但這就足夠了,讓弗裏曼太太和男孩留在門廳,夏德與教士一起拿著油畫上樓。


    油畫中持槍木偶同樣向著模型二樓移動,並在二樓客廳與繃帶木偶相遇。


    油畫發不出聲音,外麵的兩人隻能看到畫麵中木偶舉槍的動作。


    但非常可惜,即使有了左輪槍這種武器,持槍木偶依然打不過繃帶木偶。對方不僅是身材高大,而且躲避能力非常出色,並且在與被害者木偶同處一個房間時,能夠在模型內部進行短距離的空間移動。即使被打中一槍,也絲毫不影響本身的運動,甚至又給了夏德的木偶一刀。


    於是在手槍的子彈打空以後,再次負傷的夏德隻能暫時返回一樓門廳躲避。


    而因為剛才的打鬥,繃帶木偶已經來到了樓梯上,大概半個小時就能進入門廳。


    持槍木偶將證件和左輪槍拋出了模型房屋,它們立刻從油畫表麵出現。夏德為手槍補充好了子彈,但沒有再次送入油畫。


    “普通木偶的智力水平太差,比不過繃帶木偶。我想,你的木偶需要其他幫手。”


    教士忽然說道。


    “你是指弗裏曼先生和小男孩?讓他們和我的木偶一起對敵?”


    夏德指向油畫中依偎在一起的兩隻木偶,搖搖頭提醒道:


    “男孩太弱了,而弗裏曼的木偶雖然智力正常,但力量太差。”


    “我是指我自己。”


    教士很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你無法把我變成木偶,但我可以主動接觸那幅畫,讓畫麵中多出對應我的木偶。”


    夏德立刻搖頭:


    “奧古斯教士,多了更多的人也不一定有用,但一定會讓你也陷入危險,我想想......”


    他看了看手中拿著的手槍,又看了看那副油畫。


    用手絹再次將左輪槍遮起來,但之後出現的木玩具體積,卻幾乎和原本一模一樣,而並非是拇指大小。


    夏德將一比一比例的木玩具,再次丟向油畫,而這一次手槍沒有出現在房屋模型中,而是出現在了模型旁的桌麵上,而且在畫麵中的手槍,居然恢複成了真實的手槍。它太大了,根本無法進入房屋模型。


    大膽的嚐試,讓夏德又懂了一條規則,體積足夠進入房屋的木偶會保持木偶形態進入房屋模型。而體積太大無法進入房屋模型的木偶,則會出現在桌麵上,並且變成真實物品的形態。


    “這把槍還能取出來嗎?”


    見到發生了這種事情,一旁的奧古斯教士好奇的問道。


    夏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眼睛更仔細的掃視畫麵,隨後在油畫中作為背景的窗簾上,看到了非常淺的文字。


    窗簾本身是在陽光下的,這行文字的顏色又與窗簾極其相似,因此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油畫的內外,繪畫者的內外。】


    讀到這行文字時若有所思,猶豫了一下,輕聲念出了文字。隨後,夏德的手觸摸向油畫,那隻手居然伸進了畫麵內部。


    “哦?”


    奧古斯教士好奇的看著這一幕,夏德也皺起了眉頭。


    他先伸手去觸摸自己的手槍,然後成功將其從畫麵中收回。


    “這是不是意味著......”


    教士小聲的說道,夏德點點頭再次將手伸進畫麵中,但被教士攔了下來:


    “這次我來。”


    他沒問夏德是如何懂得那些奇怪的文字,畢竟夏德以前在學習會上,就展現過因為【時空】而知曉文字的能力。


    夏德告訴了奧古斯教士那些古代字母具體的讀法,教士嚐試了兩次後也成功將手伸進畫麵中。


    手伸向那隻房屋的模型,然後不出所料的無法觸碰,就好像模型外麵有玻璃罩擋著教士的手。


    隨後教士又伸向畫麵桌子上其他的物品,手持這些東西依然無法觸碰房屋模型,但這些物品都可以被拿出來。


    但不管是花瓶,腐爛的蘋果,神似古神【遠處裂痕】的雕像還是小巧的掛墜,這些都是普通物品。於是兩人猜測,這是油畫以前的所有者,嚐試著對抗房屋模型時,丟進油畫裏的試驗品。


    目前還未知,除了夏德的【玩具製造】以外,其他可以丟進油畫裏的木偶,到底有怎樣的製作條件。這幅畫在一定意義上,居然有著將木偶變成真實存在的功能。


    “我的手無法碰到模型,我們是不是應該想點其他辦法?”


    教士再次陷入了沉思,但夏德已經找到辦法了,臉上露出了放鬆的表情:


    “教士,麻煩你再出門一趟,去我家,把米婭帶來。”


    想到家裏的貓,夏德又補充了一句:


    “哦,它可能不願意讓你抱,你可以像上次一樣,告訴它我出事了,然後用衣服把它引誘到馬車上。”


    夏德遞出了自己家的鑰匙和染血的外套,見教士還是不解,便提醒道:


    “教士,我們雖然能夠將手伸進畫中,但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依然在畫麵外,所以觸碰不到畫裏麵的房屋模型。而手持畫麵中的東西時,很有可能那件東西與我們的身體,被判定為同一件物品。”


    “油畫裏?油畫外?你的貓難道可以......”


    老教士露出了笑意,了然的點點頭,囑咐夏德小心一點後,便拿著鑰匙和夏德的外套出門去了。


    趁著奧古斯教士離開,夏德也向一旁等待的弗裏曼太太交代了一下,讓她在這件事情結束後,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弗裏曼太太當然明白,畢竟自家遇到了靈異事件不是什麽好事,說出去還有可能影響孩子們以後的婚姻。她立刻拉著自己的兒子一起向神發誓,不會將整件事告訴任何人。


    但夏德依然想著,有時間讓施耐德醫生來一趟,讓心理醫生用他的能力,讓弗裏曼一家人淡忘這一切。


    醫生無法完全抹除記憶,那對大腦會造成永久性的損害。但他可以讓弗裏曼一家人對這件事的記憶變得模糊,直至在多年後懷疑這隻是一場夢。


    對於普通人來說,忘記與神秘和超凡的接觸,才是對他們好。


    算上乘坐馬車和在聖德蘭廣場引誘那隻膽小警覺的貓,教士來回一共用了一個多小時。


    而在這期間,模型房屋中的繃帶木偶,已經從樓梯上來到了門廳。為了躲避它,夏德用奇術打開了一樓房東家的門,進入裏麵暫時躲避。


    這樣做雖然有些不好,但一行人不會亂動別人家的東西,所以這也是不得已才做出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夏德剛才伸手試圖觸摸房屋模型的動作,讓遺物感覺到了更大的危機,繃帶木偶的移動速度再次加快。在教士回來以前,他在模型中,已經將三隻人偶堵在了一樓的大臥室裏麵。


    夏德將手槍再次送入油畫,三隻人偶被迫與繃帶木偶周旋。較小的木偶先跑,兩個較大的木偶合力纏住繃帶木偶,然後再依次與現實一樣離開房間。


    但即使是三個木偶與一個木偶纏鬥,繃帶木偶依然占盡了上風。雖然這次夏德沒有受傷,但寄宿著弗裏曼先生靈魂的木偶卻受傷嚴重,因為它一直在不計代價的保護小木偶。


    好在弗裏曼先生已經死去,畫麵中的木偶受傷,也隻是受傷而已。


    “是父親回來了嗎?”


    為了安全,夏德一直沒有讓小男孩再接觸或者觀看油畫。但被母親牽著手的孩子,卻懵懂的感覺到弗裏曼先生在保護自己。


    當一行三人轉移回到二樓以後,小男孩還四處張望著,似乎期待父親忽然從房間裏笑著走出來。但那位畫家是不可能回來的,如果他真的回來,夏德反而會更加煩惱。


    總之,油畫似乎感知到了畫麵外的人有辦法對付它了,所以給了畫麵中的繃帶木偶更多的力量。


    而隨著繃帶木偶的行動變快,被遺物影響的夏德與男孩也變得越來越危險。遺物的低語要素,已經在影響男孩了,就算有夏德在一旁看護,如果這件事不盡快解決,男孩變成瘋子大概是最好的結果。


    好在,奧古斯教士成功的帶著米婭回來了。


    那隻警惕的橘貓果然不讓奧古斯教士抱,而是跟在教士身後跳上樓梯。見到坐在客廳中的夏德,貓立刻興奮的撲了上來。


    一直在緊張的夏德,看到熟悉的貓終於笑了起來。抱著米婭,他不住的撫摸貓咪的頭。橘貓“喵~”的叫著,隨著夏德的撫摸,毛茸茸的小腦袋也在晃動,讓他能夠更好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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