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縴手戳了下九公主的腦袋:“你還笑得出,今兒這齣,可嚇得我心肝到現在都還一顫一顫的呢。”


    九公主放鬆地靠在石塊上,閉著眼睛道:“我瞧你挺鎮定的,還以為你不怕呢。”頓了頓,想起了那太子的話,心情有些陰鬱,“那……太子說我們是物品,沒有想到他們竟是這種心思來朝……”


    四公主聽見她低沉的語氣,手在池中劃了一下,掬起一捧水潑向九公主的麵頰:“那勞什子斷袖太子說的話,你也當真。”


    九公主睜開眼,瞧見四公主瑩白的肌膚上道道青紫,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是她拉著她爬山的。


    九公主一笑,身體挪近四公主一些,伸手彈了彈麵前女子吹彈可破的肌膚,心中懊惱不已:為什麽自己的還是平的,她不過是小了四公主兩歲而已,真是氣人!什麽時候才有淑妃那樣傲人的身姿呀!


    寧月被她彈得一跳,接著雙頰羞紅,一隻手擋在自己胸前,另一隻手開始往九公主身上招呼,數落道:“小九,你這個死蹄子,你姐姐我你也敢……調戲!”


    九公主哈哈笑開:“就摸了,你能怎麽著!”


    “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哈哈哈……”


    九公主滑溜溜地挪遠了些,不斷地向四公主潑著水,四公主被淋了一頭一臉,眉目間更顯風情。


    兩人笑了好一會,才漸漸地停止了玩鬧,九公主有些泄氣:“不管那太子說的真假,可足夠讓人震驚,如果真的被這樣的皇子選中,我們以後可該怎麽辦呢,豈不是剛離狼窩又入虎口!還有父皇,父皇是真的想讓我們聯姻!”雖然他不喜歡自己,忽視自己,從沒有關心過自己,她也怪過他,可遠遠沒有到恨他的地步。且他在她的心中一直是偉大的帝王,也一直敬仰他、崇拜他,現在聽見有人這樣嘲笑,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


    最關鍵的是,兩人說的那些話,她心裏隱隱覺得很對……


    四公主見小九終於明白了這些,倒有些欣慰:“這就是之前我想跟你說的,嫁人……也許並不是你想得那麽好,”她柔柔一笑,伸手摸了摸九公主的頭,“你看父皇宮中有多少女子,有名份的宮妃隻有那麽幾個。我們還是公主,就已經這般待遇,以後嫁入其他的國家,她們哪裏會管我們是不是公主,一樣的忽視、冷落,說不定比這宮中更難。”


    九公主低頭,片刻後她仰起頭,眸中滿含希望的問道:“四皇姐,那我們不嫁了好不好。”


    四公主一笑,這笑容如牡丹綻放一般雍容華貴,她輕聲道:“這哪裏是我們女子說了算的呢。”


    九公主攥緊的手打向水麵,頓時水花四濺,九公主豪氣萬丈地吼道:“以後,本公主的命運,由本公主做主,誰也無法左右。”


    四公主麵無表情地拂去臉上的水珠,沒有好氣地道:“等你下輩子投胎做了男子再說吧!”


    九公主不服氣地翻了翻眼皮:“女子怎麽了,我是公主!已經是國中尊貴的女子了,難道還不如那些個男人。”片刻後想起今天的這一出,那晉國的皇子在榮國這般猖狂,頓時又有些泄氣,“這個世界太多的不公平,就算我身為公主又怎麽樣,有比我美的,有比我地位高的,有比我擁有更多先天後天條件的……而我有什麽,我唯有做好自己,努力做好自己,不能讓誰都可以欺辱我!”


    四公主大概聽夠了她的宣言,飛了她一記眼刀,沒有接話。


    九公主又是一拍水:“糟糕,忘記問律皇子那太子是哪個國家的了!”


    四公主驚訝:“我也沒有瞧清楚……這怎麽辦……”


    “是我大意了。”


    “這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隻要他沒有發現我們是何人,且衛國的皇子也瞧見了,他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九公主不放心:“還是明天問問祿兒吧,她定然瞧見了。”


    “也好。”


    ……


    夜晚,天清月明,微微缺了一口的月亮如同在麓山上般,碩大、皎潔,草地上是一頂頂白色的帳篷,被點點的火把照耀如同節日盛會。


    總有膽大和不甘心的黑衣人三番兩次地挑釁榮帝的行宮,被榮帝的暗衛一一扔出來,有的還倒掛在行宮的城牆上,以儆效尤。


    雖然如此,還是有人前赴後繼,樂此不疲,讓榮帝不勝其煩,有些後悔讓這些個蠻夷之國一起來參加秋圍。


    寧辭站在山腰的行宮中,望著下麵的星火。


    他雖然還是很瘦,但他的身體已經大好,寧辭手中輕撚一片嫩葉,思考著這幾天該怎麽“表現”,才能讓各方都“滿意”。


    趙德拿著羽毛大氅出來,輕輕地披在寧辭的身上,瞧見寧辭那如名家雕刻的五官,啞聲道:“殿下,外麵風大露重,咱們進去吧。”他們殿下這一年來,沒一天不是在憂思著以後的路,整個人看著瘦弱無比,著實讓人心疼。趙德又道,“昨天貴妃娘娘還特地派嬤嬤前來問殿下這邊需不需要多派一些護衛,從夜宴後,娘娘已經派人問過三次了,都被奴才推脫掉了,不知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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