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羅浩因軍務進宮麵聖,和姬伯雅商量增加邊防駐軍一事,兩人直談到吉尚宮開始布晚膳才停下。


    羅浩擔心自己打擾姬伯雅用膳,遂先行告退。


    當他修長健壯的身軀忽然轉身之際,姬伯雅竟急急出口相留:“太傅請留步。”


    等羅浩轉身又麵對她時,她才覺得自己唐突了。想起自己受傷那日,她竟然死活抓著人家太傅不放,就連禦醫給她開過藥,宮內女醫官欲給她上藥包紮為她寬衣時,她都死死拽住羅浩的儒袍衣角,羅浩隻能背過身。後來她聽吉尚宮說太傅大人直到她體力不支昏睡過去,才得以脫身。事後,朝中確實也有些流言傳出,私底下還有人揣測羅浩會不會通過女王陛下篡位。


    故此羅浩行事都十分低調,而且盡量避免和姬伯雅單獨相處,就怕人嚼舌根。若不是細作送來急報,言梁國和雍國國內兵馬調動頻繁,對這事他不敢馬虎,才來找姬伯雅商議增兵一事。


    此時被姬伯雅喚住,羅浩也是一怔,隨即聽見姬伯雅輕聲相邀道:“太傅留下陪朕用膳罷。”她也不用詢問的語氣,直接幫他做了決定。


    羅浩無可推脫隻得留下,吉尚宮早有準備,當即多排了一人的禦膳,布好菜後領著一眾侍兒悄然退下,寢宮裏隻剩女王和太傅二人,兩人坐在塌上,之間隔著放置禦膳的矮幾。


    “太傅莫要拘束,自便就好。”姬伯雅臉頰微紅,但卻一派自然地邀羅浩用膳。


    羅浩雖為九宮宮主,卻也是常年在軍隊裏摸爬滾打慣了的主,行事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說用膳就捧起碗箸端端正正地用膳,而他骨子裏透出的清雅即使是做吃飯這種俗事也不減分毫。


    清、雅、剛、正,他成熟的男人魅力都展現在姬伯雅眼前,真箇兒迷死人不償命。


    羅浩目不斜視,當然不曾注意姬伯雅在偷眼瞧他。姬伯雅隻覺得奇怪,她明明是一國之君,要什麽就有什麽,偏偏連瞧喜歡的人一眼卻要這般躲躲閃閃,她好沒用。


    正尋思著怎麽開口打破僵局時,忽然發現羅浩用左手拿筷子在用膳,再去瞅他右手,卻見他手掌上布滿斑斑駁駁的結痂,結痂處還有新舊血跡混在一起,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揪心。


    姬伯雅十分訝異,她自己的傷早就結痂脫落開始長起新肉,怎麽羅浩的傷還未痊癒?於是忍不住問道:“太傅,你右手的傷讓禦醫瞧過了沒?”


    羅浩攤開右手掌一看,淡然一笑道:“怎麽沒給瞧,軍醫天天監督著給上藥,太醫院那幫老醫官都快被臣氣進棺材裏去了。”


    “哦。”姬伯雅單手支頤,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羅浩也感慨道:“不是醫官們不濟事,而是握劍、寫字、吃飯總之做事都要用右手,所以傷口老是癒合又裂開,前幾日把臣身邊的軍醫氣急了,沒收了臣的佩劍不說,還要臣用左手吃飯,臣一直慣用右手,左手不習慣,第一天吃飯時礙於麵子一點菜未夾,光喝湯了,一連餓了好幾頓,豈不可憐。”他一直就把姬伯雅當做小時候抱在懷裏哄的小嬰孩,和她說話從不覺得尷尬,很自然。


    可以說自從他師傅仙逝後姬伯雅是占用他精力最多的人,說他把這孩子拉扯大也一點兒不為過,姬伯雅脾氣死倔,隻要一鬧脾氣隻有他能捋順這小母獅子的毛,現在她長大了還好,十三歲以前連吃飯都要他來喂,要不就不吃。還常常不讓羅浩回府,非要他留在宮中陪她。


    要不是那年她纏著羅浩讓其給她講故事,不講便不從他身上下來,羅浩無奈隻得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給她講些三山五嶽的趣事,講完後她從他身上依依不捨地縮下去時,卻發現羅浩月牙白的儒袍正麵衣擺上有一朵紅艷怒放……


    她永遠都記得住浩叔那時的臉色,紅的好像傳說中某種動物的屁股。而從那以後,她的浩叔便總是有意在躲著她。


    現在想來真是羞死人了。


    那個時候吉尚宮說來了初潮後她就從女孩變作女人了,可是她仔細想來,覺得自己距離女人總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兒,但缺些什麽她自己又說不明白。


    不知道是否是本能的驅使,姬伯雅搶過羅浩的碗筷,笑道:“那就該聽軍醫的話,不許用右手,吃飯若是不方便,朕來幫你。”


    說著她便將菜夾到他嘴邊。


    “陛下……嗚……”羅浩才剛開口,姬伯雅一筷子東西已經填了進去。


    “小時候浩叔餵朕,如今朕孝敬浩叔,名正言順,誰敢說半句閑言碎語,朕要那人的腦袋。”姬伯雅也不給羅浩強辯的機會,一個勁填肥鴨似的往羅浩嘴裏塞。


    這下可叫羅浩難為情死了,他堂堂七尺男人,都三十六歲的人還要人來喂,傳出去都丟死人,這輩子他也不用再去做人了。


    這投懷送抱爭著吵著要伺候他的女人可是從金陵城南排到城北,不是他眼光高看不上眼,而是那些女子都不能給他師傅對他的那種微妙影響。好不容易等到了千離這孩子吧,可那孩子眼裏隻有那個捨棄王位落跑的孬種,豈不是孽債。


    他一雙銳利又深沉的眼盯著姬伯雅,以前師傅把受傷的他撿回去時,也這麽餵過他吃東西。


    那一個慧黠又嫻熟的女子,已經埋在記憶深處;而這一個靈動且清瑩的女子,卻忽然在心裏發了芽。


    忽然覺得心裏一燥,他覺得不太妙,他一向坐懷不亂之人,卻忽然沒了自製力,隻想把眼前牽引他心魂的女子推倒。


    腦中這麽想,而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當壓在姬伯雅身上時,他才猛然有一絲清醒,眉頭擠出好幾道褶,薄唇艱難地吐出一口怒氣:“姬……伯……雅……”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這孩子居然對他下迷魂藥……


    她抱住他腰身美美一笑:“浩叔,從了朕吧。”她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如此流氓,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可是她想做一個完整的女人,她需要他。


    乍一聽到姬伯雅如此直白的言語,羅浩有種如遭雷劈的錯覺,自古隻有男霸女,幾時聽過女強男一說?


    奈何身體裏顛鸞倒鳳的迷魂藥作怪,他隻能硬繃緊身體如頑石一般一動不動。本來清幽的秀目因自我克製而布滿紅色血絲,看起來除了嚴厲外還有些猙獰。


    “陛下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麽?”暗啞的音色中浮出不安的躁動。


    “朕很清楚。”姬伯雅纏住羅浩的眼光絲毫不閃爍,雖然她的話說得輕鬆自然,但她含嬌帶怯的秀顏已經將她完全出賣。


    羅浩優美的唇線彎起若有似無的弧度,即使身下人已經貴為女王,可還是難改那讓他哭笑不得的孩子氣。


    他忽然右手握成拳並高高舉起,姬伯雅以為羅浩要揍她這個胡作非為的君主,哪知她緊閉眼良久都不見疼痛襲來,隻有額間猶如蜻蜓點水的溫柔一觸。


    原來,他隻不過輕輕地敲了敲她的額頭以示懲戒。


    “陛下已經是一國之君,莫要和臣胡鬧,失了君臣禮數。”羅浩輕身從姬伯雅身上撤下,本想旋身避走,哪知藥性作用迫得他站不起身,隻能如硬石一般坐在塌邊,正心靜氣。


    姬伯雅也起身跪坐在他身側,執起他好看卻也修長的右手扣在自己手中,他掌心的火熱撩的她心兒發燙,而觸到那些粗糙的結痂更是讓她倍感心疼,她輕俯下身子,用溫熱的舌舔舐他的傷口。


    他渾身一滯,忽然腹下那酸酸癢癢的濕意讓他臊紅了雙頰。


    他猛然收回臂膀,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仿佛呼吸都能動搖他的意誌一般。


    而他越是避忌,內心的欲望越是膨脹,她的一雙玉臂像蛇一樣將她緊緊纏繞,他就快窒息了。


    腰間的蟒帶被她卸下,而他身上月牙白的儒袍也隨即被褪下,腦中茫然之際,卻還能聽見背後傳來衣物摩擦的窸窣聲。


    她是在寬衣?


    他的血脈在飛速流竄,腦子裏禁不住胡思亂想,留著舊時刀疤的後背上早已經冷汗淋漓,然而他渾身卻熱的難受,就想抱上一塊冰紓解,最好將他內心不安分的悸動凍凝住那就再好不過了。


    倏然間,一對冰涼貼上他滾燙的身軀,不僅僅他自己溢出一聲悶哼,就連主動黏上來的女人都發出不可抑製的喟嘆。


    冰與火的結合,竟是如此美妙。


    他從未這麽敏感過,背上的一對兒飽滿是那樣柔軟,他多想轉過身一窺她皓瑩的嬌軀,若是摟住她的纖腰縱情揮灑男兒豪情,這一生也沒白活了。


    肌膚間的摩挲讓她的身體悄悄起了變化,而他就感覺像是柔軟的泥土裏迸出兩顆紅豆,那挺立的觸感化作縷縷相思把他包裹成繭縛住。


    她在惑他破繭而出。


    姬伯雅緊緊將他環住,冰涼的紅唇順著他的背脊一路吻向上,直到咬住他已經通紅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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