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千離都依三師兄。”她打心眼兒裏喜歡他,有他寵著、憐著,人生得此良人,夫復何求。


    “以後就喚我的名字,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他吻她,非要她改口,不改就不放開她。


    她一張小口開開合合半天,才小聲喚道:“仲羽……”


    他聞她這一聲嬌喚,吻得愈發深情。


    千離粉拳握成拳頭猛捶他肩膀:“你這個不講信用的傢夥,說好了叫你名字就不吻了的,騙子……嗚……”


    再罵!再罵他就再吻久一點,哼,小東西!


    雍景王元年,雍國同封國簽下休戰書,休戰的條件是雍國歸還晴川平原,裁減軍隊十萬人,並年年向封國進貢,而且送十九殿下軒轅琪到封國做質子。


    雍國內滿朝上下皆有不甘,但礙於四麵楚歌的形勢所迫,不得不止幹戈,休養生息再做圖謀。


    燕京王宮內,靈瑤已經貴為王太後,聞得休戰協議後怒氣沖沖跑去景陽宮找軒轅無塵理論。軒轅無塵不喜以前大勝宮這個鋒芒畢露的宮名於是命人改成了景陽宮。


    靈瑤一進殿便喝退所有宮人,自從她當上王太後,再不如以前溫婉柔和,完全是一副唯我獨尊、說一不二的霸道樣,而且對以前軒轅欲寵幸過的女人下手都非常狠毒,或賜死或趕出宮削髮為尼,就算沒有被靈瑤點到名的人也隻能老死宮中再無出頭之日,所以整個內宮裏的人全都懼怕靈瑤。內宮裏的人不禁懷念起以前東宮還在時的好時光,那時宮裏哪像現在這般人人自危,此時再細細回想東宮以前的所作所為,其實也不怎麽覺得她惡了,比起靈瑤,以前的正宮王後真的算仁慈的。


    靈瑤看見軒轅無塵坐在案前閱摺子,不由緊走幾步將軒轅無塵手中摺子拂落,厲聲責問道:“整個雍國就快毀在你的手裏了,還看奏摺有什麽用!軒轅氏的人有這麽懦弱的嗎?你居然同意這麽有辱國體的休戰書,這簡直是在葬送你祖宗的基業!”


    軒轅無塵不緊不慢地拾起地上的摺子,重新翻在手裏批閱,同時嘴上還對靈瑤回道:“朕這麽做正是在為宗族開創萬世基業。”他回得異常沉穩,毫無戲謔之態。


    靈瑤再多說他兩句,他也不回了,直到覺得厭了、膩了,他才稍微揚起劍眉,淡淡地問母後一句:“父王身在金城郡求凰宮,王太後是否想去陪伴?”也許是離開母後的時間太久了,他對母後早無依戀,看見她掙名逐利,醉心於權位,他更是感到厭煩,一句也不想聽她絮叨。


    “你這個不孝子,你連本宮也要幽禁?”靈瑤大聲質問。


    “朕隻是想父王一個人在求凰宮會寂寞,你們夫妻情深,母後去陪駕有何不妥。如果母後不願意去,那麽在這個宮裏,請安靜一些,朕喜歡清靜,特別是在朕閱奏摺的時候,沒有大事最好別來擾朕。”


    軒轅無塵說完放下摺子,冰沉的眼光對上靈瑤的丹鳳眼,靈瑤幾乎站不穩,她沒想到自己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竟對她如此冷漠。


    “朕會定時給母後請安,母後還是先回宮罷,朕一會兒還要出宮巡視,就不送母後了。”說完,軒轅無塵便喚侍監送王太後回宮。


    靈瑤一拂袖,帶著比來時更大的怒氣轉身回宮。


    軒轅無塵搖搖頭,喚出幾名侍兒,對其吩咐道:“去王太後身邊好生侍候著,留意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常情況及時向朕稟報。”


    侍兒喏一聲,去壽仙宮做事兒去了。


    這便是王室,哪還有半點親情,他連親生母親都不敢信任,而唯一他肯去信任之人,卻又不在他身邊,師姐才離開不到一個月,他就好想好想她,尤其是在夜裏,他更加想她陪在身側。


    他隻對自己說不急不急,她早晚會是他的,這樣他每日才能睡得著。


    而在封國,姬仲羽帶千離回金陵後,直接將人領進後宮,這讓千離很不高興,她本想先回衛侯府去看望爹,看看他老人家過得可好,再去太師府找師傅,訴訴滿肚子的委屈,還想去找千禧一起去金陵城好吃好玩的地方轉轉,讓他一盡地主之誼。本來滿心期待的自由,卻又被姬仲羽丟進牢籠,她如何不氣。


    姬仲羽也看出來她不開心,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是真不敢再把這個“肉包子”放出去,他怕再來個有去無回。所以為討她開心,他準許綦渺可以進宮探望千離,有時候太師羅浩來勤政殿找他議事,他還會去讓宮人叫她過來和師傅一敘,至於出宮遊玩,他當然是盡力擠出時間親自陪她微服出巡,知她有撐傘的習慣,他不僅找回了她以前的青竹傘,還常常替她把著,兩人總是靠在傘下,無比甜蜜。


    這一天,內侍監來到她的小夜居向她稟道:“叔夜姑娘,陛下讓奴才給姑娘送一名婢女來侍候姑娘以後的飲食起居。”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千離一邊擺弄手裏的小玩意兒,一邊回道。她還不太習慣別人喚她叔夜這個名字,然而千離這名名聲太惡,萬萬不能再用了,她也不想連累仲羽,改個身份也不錯,就當新的開始。


    “別說笑話了,你要是能打理好自己,豬都能上樹。”門扉後轉出一女子,說話十分直接。


    內侍監正要訓斥女子說話沒有尊卑,千離卻已經一聲驚叫撲到女子身上掛住,她不是在做夢吧!


    千離都沒怪罪,內侍監也不好多說什麽,悄悄退了下去。


    這時千離笑問:“采兒姐姐,你怎麽在這裏?”


    綦連採兒將她從自己身上拎下來,才翻著白眼道:“我以為你死了,所以離開雍國準備四處走走,哪知被人給抓到這裏來,你心上人請我來侍候你。”


    綦連採兒挑起千離下頷左右看了看道:“這麽瘦,一定沒有好好吃飯。”


    咦,千離睜圓眼睛,她的采兒姐姐真厲害,這都看得出來,仲羽陪她用膳的時候她會老實吃點,其他時候不餓的話她就省了。


    “再瞧瞧這頭髮,嘖,真是有夠亂。”綦連採兒抓起一把她蓬亂的短髮左挑右揀,並把她按在梳妝檯前,動手給她梳頭。


    片刻,便把她收拾得妥妥噹噹。


    千離看著銅鏡中的綦連採兒,問道:“采兒姐姐,你是自願留下來陪我的嗎?”


    綦連採兒點點頭道:“不知道為什麽,跟在你身邊我覺得很愉快,也很想照顧你,怕你一個人被人欺負。”千離老好人一個,綦連採兒真是替她憂心,這樣純厚之人竟然能夠平安長那麽大,難道真是老天疼愚人?


    “哼哼,天下就采兒姐姐最愛欺負我,莫說別人。”千離樂,有綦連採兒在她身邊,她一下子開朗許多,不說多餘的情感羈絆,曾經日日夜夜的朝夕相伴,已經習慣成自然。


    人終究不能獨活,還是要有伴兒才行。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封穆王寵幸一名來歷不明的女子很快在金陵城傳開,就連一直養在深宮,不問世事的長公主姬伯雅也略有所聞。


    這一日,王後蘇瑾來找姬伯雅談心,封國內宮由於前代君王為王後而廢後宮,現任君主也隻娶了蘇王後一人,所以內宮之中女眷不多,能夠交心之人太少,一個王後一個長公主遂走得極為親近,再加上長公主雖然頑皮,但卻平易近人,蘇瑾做人也是一團和氣,兩個女子在宮裏相交不淺。


    說起王弟帶回宮的女子,聽說已經一月有餘,但她還沒見過,但聽侍兒們說起那女子,言其美若天仙,姬伯雅不禁打量起坐在對麵的蘇瑾。


    梁國蘇王族的女子一向都有絕代風華之貌,就和傳說中的蘇妲己一般,有著讓人驚艷的美貌,她姬伯雅自認自己模樣已經算是絕一代之麗了,可是在蘇瑾麵前,也不得不承認輸人一籌。


    那蘇瑾可謂是天然無瑕的美玉,舉手投足間都是嬌滴滴的萬種風情,而且王族之女,又帶著天生的貴氣,完全是那種女人見了嫉妒,男人見了失魂的尤物,而且據說蘇王族之女都有迷惑男人的本事,可是這樣的女人都沒有辦法讓王弟動心,那麽那個叫叔夜的女子又該擁有怎樣的美貌才揪住了她那冷情王弟的心。


    忽然姬伯雅見到蘇瑾潸然落淚,不覺心疼,取了自己黃鸝啼春的繡帕給她拭淚,她也知道自己的王弟確實冷落了人家,所以對蘇瑾一向照顧有加,可是就算自己再怎麽會說,會勸也比不上王弟一聲噓寒問暖。


    此時姬伯雅越是安慰,蘇瑾哭得越厲害,後來幹脆扭著姬伯雅失聲痛哭。


    姬伯雅問她:“好妹妹,莫要再哭了,有什麽事告訴姐姐,姐姐替你出氣。”


    蘇瑾擦拭掉眼淚,才小聲哽咽道:“陛下從來沒有碰過我,就連大婚那日洞房花燭夜也隻是進門說了聲抱歉便不知去向,姐姐,我該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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