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難道就放任那女人這麽囂張嗎?”千鶴替師傅叫屈。


    “陛下護著那個女人,凡夫俗子是動不了她,但是我問你千鶴,什麽比九五之尊的王上還大?”靈瑤捶了捶被自己壓酸了的胳膊,千鶴見了,忙接過手替靈瑤拿捏。


    同時又思考著師傅的問話,回道:“陛下再大也大不過天。”


    “那師傅我便讓天來收拾那女人,你說陛下還保得了她嗎?”靈瑤輕揚纖長羽睫,一條比一條更狠辣的jian計如毒蛇一般悄然盤踞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對千鶴附耳道,如此這般。


    千鶴聽後露出拜服的神色,回道:“千鶴全聽師傅差遣。”她師傅的心機她若是學到一半就夠她受惠一輩子了。


    “千鶴,你是師傅唯一的弟子,雖然不能正式拜入九宮作門人,但師傅器重於你,也有心讓太子收了你,以後有你在太子身邊侍候,師傅也放心了。”靈瑤老狐狸一隻,豈又不知怎麽收買人心。


    千鶴畢竟還太年輕,想起軒轅無塵豐神俊朗的模樣,不禁雙頰飛紅,嬌羞道:“一切由師傅做主。”


    翌日,千離早早起床梳洗打扮,俗話說得好: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軒轅欲怎麽看怎麽覺得千離那眉不是為他在畫,那金釵也不是為他在戴,那胭脂更不像是為他而紅。於是鐵了心要為難封國來的這位使節,據說來的是龐氏未來的繼承人,龐奴這個名字他不怎麽熟悉,但是禧公和古玉公子這兩個稱謂即使是在雍國也是赫赫有名。


    前一個名字是因為那男子的戰績,後一個名字是因為他的風流,但不論哪一個,都代表著一段傳奇,那一個在戰場上讓人聞風喪膽,而在溫柔鄉裏卻又風雅多情的男子,直教人想見上一麵,再與之一決高下。


    朝上,軒轅欲高坐龍台,左右東西二宮隨駕坐於旁側。


    當一位身穿紫服的俊挺男子悠然踏入大朝殿,站在玉階下同軒轅欲對視時,龍座上的軒轅欲方才冷起眉目,想起上一次眼底之人也曾站在這裏,雖然挨了他一巴掌,但那人一雙傲人又不屈的眸子卻讓他記憶深刻,當時隻是驚訝於一個隨侍竟然有此等派頭,現在再現,原來他本就是人中龍鳳。


    軒轅欲本就存心想羞辱龐奴,於是拿他的名字開涮,遂道:“禧公這一次來怎生不扮作奴才了?和你名字不符。”


    千離聽了狠橫了軒轅欲一眼,千禧最忌諱別人提他名字,搞不好會惱羞成怒的,她頗有些擔心的看了眼千禧,卻見他麵上流溢的笑意始終未變,行了禮後回道:“上一次陛下不是嫌棄我身份低微,不夠格在你麵前開口,所以這次我換了個身份,以免陛下紆尊降貴同一個奴才商討兩國邦交,怕辱沒了陛下的身份。”


    千離輕抬手掩住一張唇,將笑吐進掌中,她怎生忘了,千禧的嘴是最痞的。這時倒有些同情起軒轅欲來,笑覷了眼她的大王夫君,心裏念道:軒轅欲啊,你若是再和一奴才計較,可就有失身份,自降人品了。


    軒轅欲見沒占到便宜,隻得暫時收了聲勢,總之人在他的屋簷下,總會有向他低頭的時候,他不急這一刻,然心裏卻對麵前這位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少年另眼相看,他閱人無數,能在他麵前談笑自若的人,他是第一個。


    千禧接著呈上文書,言受封穆王所託,欲和雍國修好,止幹戈於晴川平原,千禧說:“我家陛下為表修好的誠意,願將剩餘三分之一的晴川平原劃給雍國,權當是給師妹千離的嫁妝,我家陛下說‘一疆易得,知心人難求’。希望欽王能像對待晴川平原一樣珍視師妹。”


    千離雖說是王後,但生活和囚禁並無太大區別,想不到姬仲羽已經提前登基為王,穆王,穆者,溫和且嚴肅,又兼靜默之君,那樣的君王她也好想一睹其天容。看來她真該快一些建立起自己的耳目,她不能再這樣眼盲耳聾下去。


    她麵上佯裝平靜,內裏卻澎湃難平,她心裏的那位殿下,已經是堂堂君王,作為他的臣,她欣喜也欣慰。她也願意留在軒轅欲身邊,暫止兩國幹戈。是的,隻是暫時,天下隻可有一位君主,成王敗寇,最大的戰爭才在醞釀之中。


    軒轅欲強按下心底醋意,側首盯住左首的千離,見她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神遊之態,遂探手抓了千離長袖下握緊的一雙拳頭。


    千離忙將繃緊的身子放柔,回望向軒轅欲,卻見他笑裏藏刀道:“穆王對你這個師妹真是有心吶。”


    千離隻得僵硬一笑,不予回答。


    這一年來,封雍兩國惡戰連連,的確需要休養生息,軒轅欲得了晴川平原,雖然還想乘勝打擊封國,但是綿延無盡的秦嶺是封國天然的城牆,要想一舉吞併封國確實太難,遂也打算暫停兵戎,等兵強馬壯之日再行征討。


    封穆元年,即雍欽王十八年,封雍兩國因一女子而停徵伐,自此,一位紅顏正式登上歷史舞台,她攪亂一池春水的同時也亂了天下這盤棋局。


    當日,雍欽王在後宮設宴,百官陪席。


    千禧做人極為慵懶,且又受不得拘束,所以不喜應酬,然而有美人坐懷,一切便另當別論。


    隻見他懶散地坐在軟席上,袒露出胸前大片象牙色的肌膚,紫衣華服裹不住他不羈的天性,本來給他斟酒布菜的侍兒早被他拐進懷裏。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能出現在宴席上的女子,即使是宮娥也都是養眼美人,此時侍兒的宮裳被褪至腰間,窈窕的上身隻剩一件綠萍白菡萏肚兜,在千禧懷中慢扭蛇腰,撚指賞玩千禧腰間佩掛的紫色印綬,那印綬即等同官印,昭示了他的身份、地位以及權利,這些都令女人趨之若鶩。


    “這有何好玩的?”千禧飲了一口酒悉數呷進侍兒口中,然後將酒樽立在矮幾上,端了盤鬆子放在手邊。“美人若是能將鬆子投進酒樽裏把酒樽填滿,本公就把印綬送你。”說完,他先做了個示範,鬆子輕鬆入樽。


    侍兒嬌笑,遂十分起勁地投鬆子玩樂。但卻沒有千禧那般身手,屢投不中,最後倚在千禧身上撒嬌道:“都是大人亂動,害婢子投射不中。”


    千禧扶正侍兒柔軟的身子,舌尖舔上美人玉脊,一路下滑,而眼光卻悄然朝向禦桌後的千離,這世間有美人無數,卻隻有他眼中這一位能撥動他的心弦,她一絲淺笑便能讓他心兒發燙,她一聲嘆息也會讓他渾身變涼。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她不會是屬於他的女人,可是他卻怎麽也忘不了關於她的一切,而且越是想忘卻越是銘刻於心。


    他掩下眸光,抬起嬌喘籲籲的侍兒下頷,笑道:“不中就不中罷,本公身上卻又一物,絕對百發百中,美人可願親身一試?”說著輕點一吻落在其頰上。


    侍宴的女子本不是第一次侍候男人,千禧一番話她豈能不明深意,明明春心蕩漾卻又欲拒還迎道:“大人,你壞死了。”


    一旁皇甫垚見千禧越來越胡鬧,不禁咳嗽兩聲叫他檢點,千禧不但不聽,還把膝上美人往皇甫垚懷裏一丟,樂道:“來,有福同享。”末了,扯過另一位侍兒,又玩將起來。


    皇甫垚趕緊將懷裏半裸的溫香軟玉往外拋,狠瞪了千禧好幾眼,不再管他死活。


    侍兒還待要纏皇甫垚,卻被軒轅無塵拉進懷裏,她跌入太子懷中,本來還欣喜不已,哪知軒轅無塵卻是一臉陰霾,低聲道:“滾下去,叫所有侍兒離那男人遠點,這三桌不需要人侍候。”


    太子一臉欲殺人的模樣,嚇得侍兒諾聲退開,向來傳言太子冷漠無情,今日所見果然不假。


    禦桌後,軒轅欲看千離瞅著禧公目光不移,便拉了千離入懷,笑問道:“禦妻莫不是也想玩投壺之樂?”


    千離收回心神,伏在軒轅欲胸前回道:“那遊戲,以前我們幾個師兄弟常在一起玩,他們皆是我的手下敗將。”


    軒轅欲聞言不信,那幾人身手皆已近出神入化的地步,而千離,他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麽能耐。


    千離隨手拿過桌上一盤鬆子,玉臂一揚就向不遠處的酒樽潑了過去,然後才對軒轅欲道:“這遊戲不在於誰投擲的精準高,而在於誰先把酒樽填滿,一粒一粒的投那多費時,我這一盤子下去,瞧見沒,酒樽滿了。”當年,她也是這般贏的。她還記得本來誌在必得的千禧輸了後瞪了她好久,害她到現在心裏還毛毛的。


    “你倒是會取巧。”他輕柔地揪住她的下頷笑道。忽地,他對她以前的生活感興趣,遂又問道:“你們以前還玩些什麽?”


    “哈,那就多了。”千離也來了興致,遂滔滔不絕起來,說起過往趣事,千離滿眼放光,看上去愈發動人。


    她邊說邊把酒灌進肚子裏,不一會兒臉上落上紅霞,整個人媚態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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