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雞,


    被方老莊主帶走的江雲舟掙紮回頭,那還未說出口的名字隱約是和陸小鳳鬥嘴時江雲舟諷刺陸小鳳的綽號。


    立於原地的陸小鳳看著漸行漸遠的那一行人,敏銳的視力把那失血蒼白的嘴唇裏含著的三個字以及他目光裏隱約的求助看得清楚,然而他卻沒有辦法繼續將江雲舟帶去少林寺。


    “江玉,為什麽這時候你就不否認自己是紅衣妖人了……”陸小鳳想不明白一直都抵死不認的江雲舟會認罪了一般毫不反抗任由方老莊主綁了他帶走。明明之前還裝暈裝得好好的,為何一聽到那十字刀疤就失常?為何江雲舟睡覺的時候總會下意識摸心口的刀疤?為何那幾晚都做著那樣子的噩夢?


    陸小鳳有太多的想不明白卻又抑製不住心底的隱隱猜測而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


    ……


    被帶走的江雲舟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然而方老莊主唯恐事情有變硬是在江雲舟身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繩子然後用馬車拉著他趕路。隻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這待遇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過也幸虧他經常睡睡醒醒,昏迷的時候多醒來的時候少,這一路上減少了不少折騰。


    然而不幸的是真氣肆虐發作起來次次都痛得他血氣上逆,不過江雲舟卻並未像之前那樣昏迷著昏迷著就沒氣了,這樣也好,畢竟路上沒有一個叫陸小雞的人再替他續氣。


    “莊主,紅衣妖人又吐血昏迷了,這次我沒辦法弄醒他。”


    “無礙,將他扔進地牢鎖著。”回到方家莊,老莊主那雙疲憊老眼裏閃過亢奮的精光。


    於是離死差不了多遠的江雲舟就這麽被人丟進地牢裏。


    當一個人影偷偷打開牢門走進又冷又暗的地牢時,那手腕腳腕上鎖著鐵鏈的江雲舟仍舊沒有甦醒。


    輕手輕腳走至江雲舟的跟前蹲下,他伸手捏起江雲舟的下巴仔細端詳他那張臉。


    “可別凍死了。”鬆開手由得江雲舟的腦袋耷拉下來,他竟然將一床厚棉被墊在江雲舟涼涼的身體之下,阻隔了地氣對江雲舟體溫的繼續掠奪。


    “我還在想你什麽時候會出現呢。”


    誰知那昏迷中的江雲舟突然睜開了緊閉的眼皮,那黑眸裏頭的光芒太過犀利,在這昏暗的地牢裏就像狼眼般駭人冷冽。


    “竟然沒有暈迷?”方老莊主驚詫地睜大一雙老眼。


    “我又怎麽可能捨得暈過去呢?我可是一直等著你來的啊,嗬嗬……”江雲舟笑得像狐狸般妖媚而又危險。


    “玉郎啊玉郎,這樣對你便宜爹爹可不太孝哦。有你這樣鎖著老子虐待的麽?”


    “怎麽知道是我?”當方老莊主不再用蒼老的聲音說話,滿臉皺紋再配以少年郎的聲音著實驚悚,但比不過一個’方老莊主‘攜著被子偷偷溜進地牢裏來看江雲舟更驚悚。隻見他笑嘻嘻地揭掉臉上的人皮麵具,沒想到方老莊主的臉背後竟然真的是江玉郎。兩個多月未見,這江玉郎竟然混成了方家莊的老莊主還未被人發現。


    “第一,我可沒殺什麽姓方的小子。你這方老頭兒如何這樣清楚我心口上的傷疤?我平時可沒有在荒郊野嶺山溪小河裏洗澡的嗜好。”江雲舟伸出食指在江玉郎的鼻子底下搖搖,仿佛在說江玉郎道行還不夠深。


    “第二,至於江湖上盛傳的紅衣妖人謠言,這可不是謠言呢,奪人真氣化為己用,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有誇張,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如此清楚北冥神功的秘密?除了你,還有誰這麽清楚我的相貌?我平時奪人內力的時候可是戴著麵具的。”喉嚨一甜,隻感覺血氣又上逆了。


    “至於第三嘛,你爹爹我口味可是很刁的,不是隨便一個男人都能入得我眼。”鐵鏈聲嘩啦嘩啦響,江雲舟不以為意地伸手擦了擦嘴角再度溢出的血絲。從一路上對他的內傷發作都能熟視無睹袖手旁觀就知道了,對付江玉郎這個小狼崽子可不能像對付陸小鳳那樣用哀兵政策,看他眼底裏流露出來的精光,隻怕他越是處境悽慘這小狼崽子就越興奮。


    “那我能不能入得了爹爹的眼?”果然,江玉郎不再掩飾自己的真麵目了。學著江雲舟的語氣親昵地喊著他爹爹,江玉郎把手伸向了江雲舟的腰帶。


    “那方姓父子呢?”腰帶被解開的江雲舟淡定自若得很,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拿來練功了。”江玉郎輕描淡寫的語氣透著他本性裏頭的冷血殘忍。


    “原來你這段時間都鳩占鵲巢躲在方家莊裏練。功麽?想必江湖上那些所謂被紅衣妖人殺死的人都被你用來練九陰白骨爪了,這樣子敗壞你爹爹的名聲好麽,小玉郎?”


    “我爹爹是江南一代仁義大俠江別鶴,可不是什麽紅衣妖人,江別鶴的兒子才是紅衣妖人。”江玉郎眯眼微笑。


    “再者,陸小鳳把你當成了我來追拿,那是他自己笨。”江玉郎將那條腰帶捏在指間,即使毒如蛇蠍滿腹詭計,隻要看著江玉郎那英俊溫潤的臉龐就會被他的笑迷得忘記一切。


    “嗯哼?一直監視著我?”衣領滑下,江雲舟半個肩膀露出來了。


    “是啊,若不是一直監視著你,我又怎麽知道我最愛的爹爹竟然被人吃了?”江玉郎貼著江雲舟的耳朵低語的時候舌頭已經舔進了那敏感的耳朵裏,然後身體極其敏感的江雲舟果然起了反應,當即讓冰涼的鐵鏈嘩啦抖動了。


    “可別亂用武功哦,我倒是無所謂再一次被你吸走內力,爹爹你可別忘了陸小鳳一直都追查著紅衣妖人的,搞不好那個多管閑事的陸小鳳此時正在方家莊裏藏匿著呢。你一旦用了北冥神功奪我內力就是在不打自招,那麽把他耍得團團轉的把戲就全都白費了。”


    把江雲舟壓在身下的江玉郎笑得可愛極了。


    第17章 被哀兵了


    “你對陸小鳳好像很了解嘛。”當身上最後的衣物被江玉郎剝去,脖子上吻痕紅艷的江雲舟依舊泰然自若,丫的態度簡直就像在說老子睡過的男人多得是,活脫脫就是一個傲嬌女王等待被伺候、伺候得不舒服還不耐煩的女王樣,江玉郎就別想看他會有小處男般的緊張羞澀憤怒之類的情緒了。


    “即使九陰真經天下第一,以你才苦練了這麽短的時間,武功想要超越那靈犀一指還不夠格。假若此時陸小鳳找到這兒來了你可別露陷的好,我授你九陰真經不是為了讓蠢貨糟蹋了它。”雖然江玉郎的武功貌似增進不少,但是江雲舟仍舊毫不客氣地奚落江玉郎的急功近利,明明他都將內功心法外功武功路數全套九陰真經授與他了。不過事實上江玉郎的行事作風倒是挺像江雲舟的,不同的是江玉郎對外人心狠手辣,江雲舟則是對自己心狠手辣,要不然此時江雲舟便不會因為想趁機擴展經脈增進武功而被真氣肆虐得吐血了。


    “該不會你以為陸小鳳會像你一樣蠢?”江雲舟繼續奚落這個事實上並不笨而且明顯聰明過頭的江玉郎。


    因為陸小鳳太聰明而且也太老江湖,江雲舟在陸小鳳身上花的心思可謂之多了,然而效果卻是顯著的。江玉郎假冒了紅衣妖人的身份,殺人練功還特意嫁禍於江雲舟徹底敗壞了江雲舟真實長相下的名聲,但江雲舟比江玉郎更絕,在陸小鳳麵前故意遺漏一點半點的蛛絲馬跡誘導陸小鳳往不堪處想,成功塑造了一個有著悲慘過去、還被人控製著的孌奴形象。偏偏還這麽湊巧的,江玉郎要假扮成方老莊主出現在陸小鳳麵前,要知道陸小鳳這古代名偵探對犯罪的氣息總是特別敏銳的。在被迫分別時那無助回眸之後,江雲舟知道這陸小鳳便不會對他袖手旁觀了,誰讓這俠義心腸的陸小鳳如此愛多管閑事呢。


    “沒有關係,被你逃過一次就絕對不會有第二次,剛好被他看到更好,爹爹你就趁現在好好想想待會兒該用什麽藉口解釋吧。”江玉郎不為所動繼續,當他暖熱的胸膛貼上江雲舟涼得像死人的肌膚時,離斷氣不遠的江雲舟竟被他的體溫暖得清醒了些,然而此時清醒卻並非好事。


    “唔---臭小子,”倒抽一口冷氣。


    江雲舟竭力喘著氣,鐵鏈聲嘩啦啦響,手腕腳腕上的冰冷和身體的灼熱刺激纏繞在一起,讓江雲舟難受得不行。不是辛苦的難受,而是該死的太刺激了。這次會死的吧,會被這狼崽子整死的吧。


    大腦空白的那十幾秒裏,江雲舟以為自己這回真嗝屁了。當發黑的視野再度緩緩恢復清晰,看到江玉郎那張臉依舊在自己眼前,而後身體的感知因為恢復意識而再度接駁上,江雲舟脆弱不堪的清醒被摧毀得支離破碎了。


    “臭小子,你,想弄死我嗎……”


    一口氣喘不上來的窒息扼住了江雲舟的喉嚨,像斷了生命之線一般,斷了意識,忘了呼吸,也闔上了眼皮,徹底關閉了眼眸裏靈動又狡猾的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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