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曜垂眸看著棠溪夾到碗中的鴨腸，眉心微微地攏起來。
“沒事，不會有味道的。”棠溪瞧見了他微蹙的眉頭，笑著解釋，“我都處理好了。”
衛景曜看了一眼，還是動起了筷子夾起來，棠溪沒有蘸辣椒醬，隻是醬油，隻有淡淡的鹹味，入口的鴨腸清爽中帶著一點點的脆口，完全沒有想象中的膻味，反而是染上了清湯的淡香。
看著他眉頭舒展開來，棠溪就知道他適應了，眉眼裏的笑意更濃，“怎麽樣？”
“很不錯。”衛景曜放下了筷子，抬眼再去看棠溪的時候眸中也染了幾分笑意，“謝謝。”
“不客氣。”棠溪笑了笑，轉眸去看齊天樂，這個家夥看到衛景曜吃了，也趕緊試試。
結果現在小半碟子的鴨腸就少了二分之一了。
看得棠溪哭笑不得，“急什麽？還有其他的配料呢。”
“那可不成，好吃的就應該先吃。”齊天樂放了一小半進去，也沒有完全夾到自己的碗中，用公筷挑了一半放到衛景曜麵前的調味碟上，“為什麽非得留到最後呢？”
棠溪愣了一下，這是一個好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討論的好時機，“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不留下？”衛景曜又夾了一條齊天樂放過來的鴨腸，放了一會兒已經有些涼意，眼下入口是正合適的。
棠溪搖頭拒絕了，“回家再吃，不打擾你們了。”說著，棠溪揮了揮手，轉身出去，到門口又回頭，“明天見。”
“好！”齊天樂的腮幫子鼓/鼓的，忙著吃東西，但也朝棠溪揮了揮手，等她走遠了，看不到身影。
齊天樂嘴裏的東西也都全部咽下去了，他看了看衛景曜，“每次棠溪回去你都不揮揮手的，多不好意思啊。”
“眼神到位就好。”衛景曜懶得理他，繼續低頭吃東西。
齊天樂誒了一聲，“說真的，我一看到這個玩意就感覺吃不下去。”齊天樂的筷子上夾著一串鴨腸，“以前在廚房的時候我見過他們殺鴨子，那味道可真的無法用詞語來形容。”
“我估計，你要是在場，肯定得暈過去。”齊天樂回想起以前貪玩，尤其是知道了衛景曜對食物這一方麵的排斥，他老是去廚房裏看，有什麽東西是可以讓衛景曜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吃得下去的。
然而，那一天，正不巧，碰上了廚房殺鴨子。
齊天樂也好奇，就蹲在旁邊，可沒有想到鴨子的膻味那麽重。齊天樂剛蹲下來就熏出了惡心，差點就吐了。
這件事還被父親說了好一會兒，這要是換做在戰場上，豈不是直接給暈過去了？
鬧得齊天樂為此做了特訓，被迫天天去廚房看殺魚、殺雞、殺鴨子，得虧家裏沒豬，不然齊天樂還得看怎麽殺豬。
不過，這個也沒有什麽問題，他爸還特意帶他去屠宰場，看了好幾天的殺豬。
那尖叫的聲音，齊天樂現在還能回想起來。
瑟縮了一下，齊天樂連連搖搖頭，企圖將那些不美好的回憶全部拋出去。
“你說的是如果。”衛景曜看著滿桌的食材，還有白霧氤氳的火鍋，現在還有些恍惚，這兩個月以來，他的身體一點點地往好的發展。
齊天樂：“……”
——
棠溪踩著夜色回來，還想著棠記關門了，萬萬沒有想到棠記的大門還開著，而且還擺了火鍋，熱氣氤氳的火鍋看著很有家的味道。
棠溪忍不住走快了兩步，剛踏進大門，就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誒，”毛若蘭從院子裏出來，看到她後滿臉的笑容，“你爸爸他說入冬了，別在院子吃了，吹風怪冷的。”
前兩天還是在院子裏去，但風吹過來，菜一下子就涼颼颼了。
一點熱氣都沒有，怎麽保暖啊。
於是就搬進來了。
“都有什麽菜？”棠溪沒看到肉類的，隻看到了素菜。
毛若蘭想了一下，“肉片和鴨腸，這兩樣絕對有的。”提到鴨腸，毛若蘭就想起了小輝，“你弟弟最喜歡這個了。”
不僅如此，唐韻兒也喜歡，以往有的時候，毛若蘭都會買多一點回來，讓姐弟倆吃個夠。
想到這裏，毛若蘭的眼裏的光彩黯淡了些許，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你先去洗手，小輝等會兒就洗完澡出來了，肯定會黏著你的。”
“好。”棠溪在旁邊的椅子上放下了書包，起身進去洗手，而毛若蘭則是留在大廳裏擺碗筷，準備吃飯。
院子裏黑漆漆的，隻有廚房門口有光透出來。
棠溪到水龍頭這邊，剛開水，棠為民就出來了，“溪溪，進來，別用冷水。”
這會兒的天，水龍頭的水特別冷，洗一下準保雙手都紅透了，一陣子緩不過來呢。
不像是鄉下的水井，冬暖夏涼。
“沒事。”可話是這麽說，棠溪還是進廚房裏麵用溫水洗手了。
看了一圈沒見許清和，倒是有些意外，問棠為民，“爸，許清和呢？”
“今晚不留下來吃飯？”自從許清和認了棠為民夫婦做幹爹幹媽之後，幾乎每天都留下來吃飯了。
棠溪這會兒沒看到，是挺意外的。
“沒，你/媽媽說家裏沒有醬油了，清和出去買。”棠為民在切著肉片，許是不大適應，總是很慢。
棠溪洗了手後就站在旁邊看著，沒說要幫忙，就靜靜地看著。
“溪溪，我做的不對？”被女兒看著，棠為民心裏有些發虛，悄悄地瞄了她兩眼。
棠溪搖頭，“沒有，就是沒看過爸爸你做菜。”
以前在唐家的時候都是唐母下廚房，她也曾提出過要幫忙的，但唐母說，她的手是用來讀書的，不是去廚房做這些活的。
偶爾，棠溪也會悄悄幫忙，但被發現之後，唐母非但不會高興，還會責怪她浪費時間。
有這個時間就應該好好地去學習，練字也行，做什麽都不行，總之就不需要去做家務。
次數多了，棠溪也就不做了，隻在廚房裏看唐母是怎麽做的，她也會說，因為逢年過節的時候要去周家。
周家人會問，棠溪就挑些來答。
外人就知道她——棠溪是會做飯的。
而在家的時候，棠溪卻從未見過唐文聰進廚房做個飯，哪怕是盛飯，都是唐母代替的。
現在回來了，棠溪是知道棠為民負責晚餐，可很少會去觀察。眼下看著，棠溪覺得很奇妙，有種別樣的感覺湧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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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景曜看了一眼，還是動起了筷子夾起來，棠溪沒有蘸辣椒醬，隻是醬油，隻有淡淡的鹹味，入口的鴨腸清爽中帶著一點點的脆口，完全沒有想象中的膻味，反而是染上了清湯的淡香。
看著他眉頭舒展開來，棠溪就知道他適應了，眉眼裏的笑意更濃，“怎麽樣？”
“很不錯。”衛景曜放下了筷子，抬眼再去看棠溪的時候眸中也染了幾分笑意，“謝謝。”
“不客氣。”棠溪笑了笑，轉眸去看齊天樂，這個家夥看到衛景曜吃了，也趕緊試試。
結果現在小半碟子的鴨腸就少了二分之一了。
看得棠溪哭笑不得，“急什麽？還有其他的配料呢。”
“那可不成，好吃的就應該先吃。”齊天樂放了一小半進去，也沒有完全夾到自己的碗中，用公筷挑了一半放到衛景曜麵前的調味碟上，“為什麽非得留到最後呢？”
棠溪愣了一下，這是一個好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討論的好時機，“你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不留下？”衛景曜又夾了一條齊天樂放過來的鴨腸，放了一會兒已經有些涼意，眼下入口是正合適的。
棠溪搖頭拒絕了，“回家再吃，不打擾你們了。”說著，棠溪揮了揮手，轉身出去，到門口又回頭，“明天見。”
“好！”齊天樂的腮幫子鼓/鼓的，忙著吃東西，但也朝棠溪揮了揮手，等她走遠了，看不到身影。
齊天樂嘴裏的東西也都全部咽下去了，他看了看衛景曜，“每次棠溪回去你都不揮揮手的，多不好意思啊。”
“眼神到位就好。”衛景曜懶得理他，繼續低頭吃東西。
齊天樂誒了一聲，“說真的，我一看到這個玩意就感覺吃不下去。”齊天樂的筷子上夾著一串鴨腸，“以前在廚房的時候我見過他們殺鴨子，那味道可真的無法用詞語來形容。”
“我估計，你要是在場，肯定得暈過去。”齊天樂回想起以前貪玩，尤其是知道了衛景曜對食物這一方麵的排斥，他老是去廚房裏看，有什麽東西是可以讓衛景曜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吃得下去的。
然而，那一天，正不巧，碰上了廚房殺鴨子。
齊天樂也好奇，就蹲在旁邊，可沒有想到鴨子的膻味那麽重。齊天樂剛蹲下來就熏出了惡心，差點就吐了。
這件事還被父親說了好一會兒，這要是換做在戰場上，豈不是直接給暈過去了？
鬧得齊天樂為此做了特訓，被迫天天去廚房看殺魚、殺雞、殺鴨子，得虧家裏沒豬，不然齊天樂還得看怎麽殺豬。
不過，這個也沒有什麽問題，他爸還特意帶他去屠宰場，看了好幾天的殺豬。
那尖叫的聲音，齊天樂現在還能回想起來。
瑟縮了一下，齊天樂連連搖搖頭，企圖將那些不美好的回憶全部拋出去。
“你說的是如果。”衛景曜看著滿桌的食材，還有白霧氤氳的火鍋，現在還有些恍惚，這兩個月以來，他的身體一點點地往好的發展。
齊天樂：“……”
——
棠溪踩著夜色回來，還想著棠記關門了，萬萬沒有想到棠記的大門還開著，而且還擺了火鍋，熱氣氤氳的火鍋看著很有家的味道。
棠溪忍不住走快了兩步，剛踏進大門，就喊了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誒，”毛若蘭從院子裏出來，看到她後滿臉的笑容，“你爸爸他說入冬了，別在院子吃了，吹風怪冷的。”
前兩天還是在院子裏去，但風吹過來，菜一下子就涼颼颼了。
一點熱氣都沒有，怎麽保暖啊。
於是就搬進來了。
“都有什麽菜？”棠溪沒看到肉類的，隻看到了素菜。
毛若蘭想了一下，“肉片和鴨腸，這兩樣絕對有的。”提到鴨腸，毛若蘭就想起了小輝，“你弟弟最喜歡這個了。”
不僅如此，唐韻兒也喜歡，以往有的時候，毛若蘭都會買多一點回來，讓姐弟倆吃個夠。
想到這裏，毛若蘭的眼裏的光彩黯淡了些許，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你先去洗手，小輝等會兒就洗完澡出來了，肯定會黏著你的。”
“好。”棠溪在旁邊的椅子上放下了書包，起身進去洗手，而毛若蘭則是留在大廳裏擺碗筷，準備吃飯。
院子裏黑漆漆的，隻有廚房門口有光透出來。
棠溪到水龍頭這邊，剛開水，棠為民就出來了，“溪溪，進來，別用冷水。”
這會兒的天，水龍頭的水特別冷，洗一下準保雙手都紅透了，一陣子緩不過來呢。
不像是鄉下的水井，冬暖夏涼。
“沒事。”可話是這麽說，棠溪還是進廚房裏麵用溫水洗手了。
看了一圈沒見許清和，倒是有些意外，問棠為民，“爸，許清和呢？”
“今晚不留下來吃飯？”自從許清和認了棠為民夫婦做幹爹幹媽之後，幾乎每天都留下來吃飯了。
棠溪這會兒沒看到，是挺意外的。
“沒，你/媽媽說家裏沒有醬油了，清和出去買。”棠為民在切著肉片，許是不大適應，總是很慢。
棠溪洗了手後就站在旁邊看著，沒說要幫忙，就靜靜地看著。
“溪溪，我做的不對？”被女兒看著，棠為民心裏有些發虛，悄悄地瞄了她兩眼。
棠溪搖頭，“沒有，就是沒看過爸爸你做菜。”
以前在唐家的時候都是唐母下廚房，她也曾提出過要幫忙的，但唐母說，她的手是用來讀書的，不是去廚房做這些活的。
偶爾，棠溪也會悄悄幫忙，但被發現之後，唐母非但不會高興，還會責怪她浪費時間。
有這個時間就應該好好地去學習，練字也行，做什麽都不行，總之就不需要去做家務。
次數多了，棠溪也就不做了，隻在廚房裏看唐母是怎麽做的，她也會說，因為逢年過節的時候要去周家。
周家人會問，棠溪就挑些來答。
外人就知道她——棠溪是會做飯的。
而在家的時候，棠溪卻從未見過唐文聰進廚房做個飯，哪怕是盛飯，都是唐母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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