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季是那個人,但那個人不隻是鄭季。


    鄭季,隻是“那個人”的其中一個身份。


    回到帳篷的蘇搖鈴,將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生的一切梳理了一遍。


    按照孟老的意思,隻要活著,就有可能被感染,被控製,而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種所謂的“控製”“感染”是如何進行的。


    唯一知道的是——隻有死了才能避免這樣的“感染”。


    但一旦死了,也逃不過被“鄭季”吞噬能量的結局。


    這和很多規則一樣,看似是相悖的,但蘇搖鈴知道,一旦出現矛盾的規則,那一定是因為自己沒有找到其中的原理,所以才看起來認為是矛盾的。


    這個玉珠也沒有孟老說的那麽好用,激發的瞬間出發毀滅性的力量,範圍不大,威脅卻不小,足以把自己的骨灰都揚了。


    【他顯然就是為了借你的手對付別人,又或者是想要借別人的手對付你,你可千萬不能相信這個老頭啊。】


    之前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說話的是程序生命,也就是蘇搖鈴在鮮花城收入瘋狂之書的那個“東西”。


    之前他一直很安靜,也很低調,但它似乎十分排斥孟老。


    蘇搖鈴問:“478933,你最害怕什麽?”


    478933是程序生命的名字,它的身份就是它的名字,準確的說,它叫做【初級實驗員478933】。


    程序生命回答,“這還用問,我當然最怕死了。”


    作為“自認為的”某種高等生物,程序生命肯和蘇搖鈴簽訂契約,成為它曾經看不起的“低級生物”的召喚物,就是為了“活下來”。


    蘇搖鈴:“那好,瘋狂之書裏封印了一隻e級的活屍,個月內,弄清楚那屍體裏究竟有什麽古怪,否則,我就讓你從瘋狂之書裏消失。”


    程序生命:“等等……?!”


    什麽叫做從瘋狂之書裏消失,你直接說把我滅了不就行了?


    “為什麽是我?”


    “既然你說孟老的話有問題,那你一定看出來問題所在,你和這具屍體一樣,都是遺跡裏的封印的東西,你應該有辦法。”


    程序生命:“我跟它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啊,我哪有辦法??”


    老餘那一頁灰了,777又在出外勤,不然這兩個召喚物高低要出來吐槽程序生命兩句——“太沒職業素養了,老板給你布置任務,那是給你表現的機會,至於能不能完成,有什麽困難,那是你的事情。”


    蘇搖鈴:“你不是實驗員嗎,我把12頁的這具男屍給你研究實驗,我隻要結果。”


    程序生命有些著急:“可是我這個專業不對口啊,死而複生的原因有那麽多,我怎麽能研究的出來這一個。”


    蘇搖鈴:“研究不出來,那你也沒什麽價值,不如去死吧。”


    程序生命:“??”


    你才是大魔王吧!這是什麽反派發言啊!


    蘇搖鈴沒給程序生命喊冤的機會,直接給了它一個禁言,沒有拿出結果之前直接讓它閉嘴。


    切爾諾斯說,“這個程序生命的話不能相信,不過老頭或許也不是什麽好人,這些狡詐之輩我見得多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隻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麽都能利用。”


    “他近不了鄭季的身,便把玉珠給你,讓你去替他做這件事,說了一大堆哲學話語,又是認親,又是賣慘,還俯仰天地,展望古今,說白了,目的不就是誆騙您去送死嗎?”


    蘇搖鈴給切爾諾斯喂了十幾塊霾石,“不過,有一件事老頭說的沒錯。”


    切爾諾斯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它回答道,“沒錯,這個叫做鄭季的人,的確可能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蘇搖鈴:“不,我說的不是這句話。”


    切爾諾斯:“?”


    “那是?”


    “創造他的神,可能真的是我媽。”


    五日後,有秦兵來報。


    孟老死在了帳篷裏,是壽終正寢,大概是把任務發出去了,死的時候很安詳,雙目緊閉,麵帶微笑。


    按照他的遺言,蘇搖鈴為他安排了挫骨揚灰什麽都不剩套餐。


    但最後還是用他的衣物,立了一個衣冠塚。


    孟九遠遠來送了一程,她沒說話,也沒到墳前祭拜,隻是隔著百米的林木,看了一眼,又走了。


    披麻戴孝的隻有孟山一人,他還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或許意識到了孟老的離開代表著什麽,但也並沒有完全理解。


    江陵隻是告訴他,從此以後,他沒辦法跟在一個比自己更高的人身後了,在他身前,沒了遮擋,日後,他需要一個人麵對發生的一切。


    王齕將孟山帶在身邊,教他行兵打仗,教他兵法,卻從不讓他上戰場去親曆任何一場戰鬥。


    王齕從十歲開始入軍,起初一直做的是後勤兵,直到他十五歲,才斬殺了第一個敵人。


    如今他未到十,卻獨自領軍數十萬,在整個秦軍裏,數百年以來,都未曾有過這樣的先例。


    這正是因為他從十五歲之後,就見多了死人,見慣了戰場。


    不經曆實戰,就沒有經驗,不經曆慘烈的現實,隻會把人命當做數字,把戰事當做故事。


    但他並不想讓孟山看見真實的戰場,至少現在不行。


    他們被迫走上戰場,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改變天下人的命。


    但這個世界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至少,這個世界的孩子們,不應該從小學習的不是仁義禮智,而是如何斬首如何殺人。


    就連丁進,偶爾也會和孟山聊聊天,教他識字。


    他常和孟山說的話是——“小子,你的運氣很好,也很不好,運氣不好,是因為你生在這個時代,這個時代,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但你的運氣也好到了極點,因為你的身邊,有那麽多人在保護你,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外麵撿垃圾吃,有時候連垃圾都沒得撿……”


    “說這個幹嘛,記住了,無論是那個白胡子爺爺,還是先生我,又或者是蘇仲,王將軍,江符師……我們很快都會離開你的,你的路,最終必然是你一個人走。”


    孟山懵懵懂懂間,大概聽進去了些什麽,他仰著頭問:“你們都要死了嗎?”


    丁進“呸呸呸”了幾聲,“說什麽晦氣話!我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但說完這話,他還是會補上一句,“這個世上,有多少人能活到百歲呢?唉……”


    能活到四十歲,便已經算是長壽了。


    秦趙兩國之間的決戰,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這四十萬人命,真能染紅雒水嗎?


    這四十萬人命之中,十幾歲的人有多少?二十歲的青壯年更是數不勝數。


    他們誰又能有活到百歲的機會呢?


    從年後開始,秦兵就瘋狂攻擊趙軍陣地,大戰不多,小戰不少。


    丹水東北方向,從南往北,趙軍構築了條堅不可摧的防線,一條自丹水最北段開始,從北往南,一直到泫氏,第二條從長城上的故關起,沿著小河穀往南,同樣延伸到泫氏。


    這兩條防線雖然都是從北往南,但並不是一個北方的,如同v字形,都在泫氏交匯。


    第條同樣是從故關起,沿著更東邊的大河穀往南,延伸到米山。


    這條防線,自北至南,形成了一整塊鐵板一般的防禦陣地。


    不僅如此,在這條防線的,那座橫亙東西的山脈之上,廉頗還令人修建了一條易守難攻的長城!


    東西,南北互相支撐,


    山脈,河穀,城邑連成一片!


    按理來說,依據這樣的堅固陣地,趙軍完全可以主動出擊,將千裏迢迢,翻山越嶺跋涉而來的秦軍打退!


    但情況卻並非如此。


    於是,戰事陷入了雙方都難受的局麵。


    秦軍打不退,趙城攻不破!


    王齕好幾次想,若是白將軍在這裏,即便對手是老謀深算的名將廉頗,這威嚇天下的武安君應當不會像自己一樣,如此無力,也如此拖遝。


    他手上空有幾十萬大軍,卻拿廉頗的堅固防線毫無辦法!


    逢戰必勝——究竟是什麽樣的人,究竟有多強大,才能以凡人之軀,做到這四個字?


    而蘇搖鈴,近日也很忙碌,很少去王齕的營帳裏參與決策和討論,來的都是江陵和陳燁,陳燁負責出戰,江陵負責出主意,江陵也和蘇搖鈴一樣,很少直接領兵上戰場。


    因此,陳燁和孟九成了目前王齕手裏最能信任,也是最堪大用的兩名將領。


    渭陽方麵來信,催促他盡快進行決戰,解決這一長達一年多的對峙局麵。


    秦軍遠地作戰,再耗下去,無論是兵力還是國力,都耗不起了。


    時間眨眼間,來到了五月。


    此刻的河穀之中,兩隊人馬正在交戰。


    鄭紅的麵具已經變成了黑色,這個麵具是他獲得的強大道具,也是他的主武器之一,隻不過別人的主武器是攻擊類型的,他的主武器卻是強化型的,紅麵具代表他和麵具互相依存,互相寄生。


    然而,之前的那場大火,讓他不得不加深自己和麵具之間的聯係,過度強化自己的身體和元素力量。


    他活了下來,也變得更強大,但代價卻是這麵具永遠都摘不下來,甚至隱隱還會有操控他的感覺。


    原本活著回去的他是要把趙詳砍成兩半的,但鄭季攔住了他。


    對,這個其貌不揚,但深的趙王信賴的年輕人,居然出現在了趙軍營地當中。


    “這是廉將軍的意思,你又何必和趙詳計較。”


    鄭季勸解他,“他不過是不滿趙王,而你又是趙王的心腹,是從邯鄲來的人,歸根結底,還是我考慮不周,原本以為你來了可以在戰場上發揮作用,讓王看見您的實力,沒想到廉將軍竟然……”


    也就是對方是鄭紅,才能被他騙過。


    換做是江陵或者蘇搖鈴在這兒,鄭季的半個字都不會信。


    他既然如此能掐會算,怎麽會算不到廉頗對鄭紅的漠視?


    趙王“器重”鄭紅,一是因為鄭季每天玄學洗腦,二是因為是他十分迷信,廉頗就不同,他隻看實力,隻看誰能領兵打仗,像是鄭紅這樣的“關係戶”,因為和鄭季關係好,又和趙王關係好,就被派來戰場,還想領軍數萬,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鄭紅很快被鄭季說服了。


    因為和紅麵具的更深度融合,他的身體虛弱了好幾個月,那場大火對他的傷害反而不大。


    後來一段時間,在鄭季的運作下,鄭紅也開始慢慢領著少量的人馬,負責抵禦秦人的進攻。


    他的單體戰鬥力不用說,以一敵百絕無問題,可問題在於,對麵的秦軍足足有數十萬!


    就算是每次來“騷擾”他們的並不是秦軍的全部軍事力量,那也夠嗆了。


    更何況,秦人的將領,還都是一些神出鬼沒的人。


    比如,探子莫名其妙瞧見丹水附近數萬大軍來襲,等他們增兵泫氏時,才發現真正來襲的隻有數百人,反而是米山被大量秦軍圍攻,差點淪陷。


    又比如,當他試圖用金元素凝聚成的風暴掀翻秦軍的前鋒部隊時,竟然從秦軍前麵的戰車上浮現數張防禦力驚人的符咒,擋住了他的元素攻擊!


    還有,夜裏行動前去偷襲的小股部隊,沒有傳回任何消息,便悄無聲息的全軍覆沒了。


    同樣神秘失蹤的,還有在城外巡邏的百人部隊。


    總之,隔差五不是有秦人來襲,就是有趙軍組團失蹤。


    好幾次他趕到現場的時候,連趙軍的屍體都沒看見!


    媽的,同樣都是玩家,怎麽對麵跟開了掛一樣?


    怎麽一個比一個邪門!


    究竟誰才是這個世界最恐怖的存在和最大的威脅啊??


    玩家就不說了,秦軍之中,就連普通的將領也十分恐怖!


    比如,眼前正在和他們交戰的這隻秦人部隊。


    鄭紅有印象,領頭那個將領也喜歡帶著麵具,擅長馬戰,砍人頭是一砍一個準,比普通士兵還狠,戰場反應能力快的驚人,比如這一次遭遇戰,原本是不必要發生的,他有把握可以在天黑之前撤回泫氏。


    但對方偏偏在最短的時間裏,預判了他的路線,截斷了他們後退的路,緊跟著,就是毫不猶豫的襲殺。


    一開始的時候,他手下的兵有足足兩千人,而對方隻有一千人!


    是誰給的這個瘋子膽量,敢對自己兩倍的敵人發動圍剿?!


    瘋了,秦軍都是瘋子!


    而且,鄭紅還聽說,秦人從之前占領的韓地征召了大量的韓人充入軍中,遠遠超過當初趙軍抽走的韓人數量。


    之前是趙韓攻秦,眨眼間又變成了韓秦攻趙。


    而秦人更是許下重諾,隻要能獲取軍功,哪怕是韓人,也給封爵分地!


    秦地廣闊,對於底層民爵來說,哪怕分到的田宅隻有一間幾畝,也好過自己之前一窮二白,又是平民之身。


    而趙國就不同了,大量的良田好地,都在趙王以及宗室手中,隨便一個什麽君,手裏就是幾十萬畝田地。


    難怪秦軍都不要命的打。


    鄭紅有些後悔一開始選擇了趙軍陣營,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別的可選機會了。


    打了一天一夜,對方隻少了兩百人,自己這邊卻死了一千人,在這樣下去,又是一場全軍覆沒的戰役。


    那場大火之後,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和成績,絕不能在這裏功虧一簣!


    全軍覆沒並不是最壞的結果,最壞的結果是他全軍覆沒了,而秦軍隻是有部分戰損!


    鄭紅知道鄭季能控製死人,他不是笨蛋,雖然察覺到有些不對,但別無他選,隻能相信鄭季,尤其是鄭紅已經愛上了某種“腦花”的味道,除了鄭季,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給他每個月提供“食物”。


    既然最後這支趙軍都逃不掉了,那不如和之前一樣,大膽舍棄他們,隻要能殲滅這支千人的秦軍,斬獲那個秦軍將領的人頭,那也不虧!


    於是,鄭紅手中凝聚出的金元素風暴,對準了對他毫無防備的趙軍。


    眨眼間,最後的一千人也死的幹幹淨淨。


    秦軍被這詭異的一幕驚的不敢上前。


    隻有馬上那沉默寡言的麵具將領,壓住了恐懼萬分,試圖逃走的馬兒,往前走了一步,吐出一個單調的詞語,“斬首。”


    哪怕是死了,也必須斬首!


    “你們以為自己還有這個機會嗎?”


    鄭紅同樣騎在馬上,他冷冷看著開始行動起來的秦軍。“接下來,才是你們真正的噩夢。”


    鄭紅當然知道鄭季此刻不在這裏,但鄭紅一直都有一種感覺——鄭季無處不在,他時刻都在窺視這裏發生的一切!


    既然如此,那麽鄭季也應該明白,他此刻殺死所有趙軍的原因!


    果然,倒下的趙軍突然開始抽搐扭動。


    他們驟然間睜開了幾乎看不見眼黑的眼睛,以極其恐怖的姿態站了起來,擁有了比之前更快,更恐怖的速度和力量,而且,他們不會懼怕死亡和痛楚,這是最強大的死人軍團。


    一個趙人的死屍,就能殺死五個不要命的秦兵!


    局勢瞬間顛倒!


    戰場變成了人間地獄,哪些哪怕是被砍掉了手腳的趙兵,依然能凶悍地爬起來,狠狠地撕咬啃食那些落單的,或者摔倒的秦兵!


    騎在馬上的秦兵將領並沒有被眼前集體詐屍的詭異局麵嚇到,而是吹了口哨,遠處很快響起了相同的口哨。


    口哨聲此起彼伏,將此地有活屍的消息傳了回去。


    眼看秦兵的數量在飛速減少,但那馬上的將領卻似乎一點都不驚慌,不斷的砍殺靠近自己的活屍,很快,他身邊的無頭屍體就堆積成了一個圓圈!


    鄭紅早就盯著他的人頭很久了,待他砍殺的筋疲力竭,他才驟然出手,直奔將領而去!


    然而,下一刻,從那將領的身後叢林裏,道劍光衝天而起!


    瞬息間,劍光就奔向鄭紅而來。


    鄭紅臉色突變。


    草。


    怎麽又是雲霧山的那個家夥??


    他立刻收住身勢,迅速躲入身後的屍潮背後,開始以最快的速度後撤,試圖脫離戰場。


    雲霧山的人來了,這數百的僵屍遲早會被陳燁砍光腦袋,更何況還有那些砍頭比砍樹熟練的秦兵!


    現在不逃,日後就逃不掉了。


    “援兵已到,”


    此刻,那馬上的秦兵將領高聲喊道,“隨我將旗,殺!!”


    剩下的不到兩百人的秦兵原本已經快要絕望脫力,渾身浴血,此刻聽見自家將領的喊聲,看見那天上飛來的白光,瞬間振作了起來。


    他們聚集在同伴屍體的背後,聚集在秦兵將領的身側,聚集在漆黑的將旗之下——


    那玄旗之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孟”字!


    “殺!!!!”


    “殺!!!!!!!”


    衝在最前麵的人,被僵屍咬斷了動脈,血液噴湧,但身後的人立刻上前,一刀砍下那活屍的頭顱,緊跟著,沒有任何猶豫的繼續往前衝。


    隨著陳燁趕到現場的,還有一千援兵!


    “隨孟字旗,殺!!”


    “全殲敵軍!”


    “悉數斬首!”


    陳燁抬頭,看見那舉著孟字旗,帶著麵具掩蓋身份的將領,正是孟九!


    他看見了鄭紅逃竄的方向,但並不著急。


    他和孟九的目標是眼前的死屍,至於鄭紅,自然有人去對付。


    此刻的鄭紅頭也不敢回,正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逃離戰場!


    他知道那數百的僵屍隻能堅持幾十分鍾,不,或許隻能堅持一刻鍾,他必須立刻離開。


    【走!】


    鄭紅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鄭季的聲音。


    鄭季在他麵前,雖然總是說什麽“啊抱歉考慮不周”“怠慢您了,請見諒”之類很禮貌很尊敬的話,但鄭紅總是越來越覺得鄭季這個人深不可測。


    無論死了多少趙兵,丟了多少城池,鄭季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無論得了多少軍功,殺了多少秦兵,他也隻是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因此,這還是鄭紅第一次聽見鄭季如此慌亂的語氣。


    【這是陷阱,我還是低估他們了!】


    【快走,有什麽保命的東西,全都扔出來!】


    鄭紅察覺到不對:“等等,我怎麽能聽到你說話的聲音,你在哪裏??”


    【現在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馬上就來了!】


    【我已經發動周邊隱藏的所有死屍,立刻趕來保護你,現在,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那裏!】


    附近,原本毫無動靜的樹叢下,猛地坐起來一具趙兵的屍體。


    一隻烏鴉正在落葉之中到處尋找腐臭氣味的來源,突然間,一隻腐爛的手從那堆落葉和枯枝裏伸了出來,死死抓住烏鴉,將其活活捏死!


    而另一哥方向的洞穴裏,爬出來數百個身穿普通平民衣服的趙人和韓人死屍。


    這些屍體從四麵八方而來,目的地隻有一個——


    鄭紅逃離的方向。


    【不對,現在不要往泫氏的方向走,立刻掉頭,去秦軍所在的南方!】


    鄭紅忍不住道:“有病啊!剛才是你讓我以最快的速度回來的,現在調轉方向去秦軍方向,不是自投羅網?”


    他已經來不及返程了。


    趙軍大營當中,鄭季正坐在黑暗裏,臉上滿是怒氣。


    好,很好。


    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鄭紅有多重要。


    【蠢貨,這是一場針對你的設計,他們要殺的是你,又怎麽會不在你回泫氏的路上設埋?】


    鄭紅腳下的動作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不想往前走,而是因為他根本無法前進!


    路還在那裏,但前麵有一道無形的空氣牆。


    而罪魁禍首,顯然就是他四周那密密麻麻,掛滿了符咒的樹木!


    這是符陣,目的就是為了困住他。


    他一個高級玩家,難道還能怕了對方不成,大不了一換一,他活不了,對方也別想好過。


    【一換一?你太天真了】


    【他們手裏有對付我的東西,如果用那個東西來對付你,你有一百條命也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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