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此話一出,迪更斯也是一楞:“天下竟有這麽巧的事?我們是戰友來著……”


    迪更斯好奇地摸著透明的牆壁若有所思。


    “還是沒趕上……哥哥已經前往釋光穀工作去了……看樣子,他是剛走。”女孩失望地從門的一側轉了過來:“……你研究什麽呢?這是我家……”


    望著內中一覽無餘的陳設,迪更斯自言自語道:“透明度如此高的居所……你們的**問題……”


    “這不用替我們操心了。”女孩解釋道:“隻有其他種族人來了,我們才用考慮這個問題。因為對於光族人來說,這些光線可以輕易透過的水晶根本就是不透明的。”


    “啊!太神奇了!”迪更斯恍然大悟。


    “我們在城中用石料建了酒館,以便外來種族的商人居住而不影響到光族人的正常生活**。”女孩繼續說道。


    “真是周到。”迪更斯讚歎不已。


    “你顯得很失望。”托皮瑟從身後出現在他耳邊陰魂不散。


    迪更斯一掌將它拍倒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堂堂正人君子!”由於重掌正中鼻子,倒在迪更斯的高大身影之下,托皮瑟再次寂寞橫流。


    “走吧,你說過要我帶你去見長老的……不管你來此究竟是什麽目的。”說罷,女孩為迪更斯帶路,走向了城市的方向。


    “繼續向我講解關於貪生和怯死的區別吧……”迪更斯請求著。


    原本輕鬆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重壓抑起來……於是乎又聽到了女孩的歎息聲:“唉,好吧。你已經知道了,噬光者沒有光源提供光明是無法生存的,而光之國內總共有20個釋光穀需要持續釋放光芒才能維持整個國家的照明。”


    “釋光穀?”迪更斯插話:“就是剛才我們登上的那種山嶺麽?”


    “對。”女孩繼續說道:“你要知道,光族隻有很小的幾率才會生下光源,不管父母是否是光源,那幾率是不變的。”


    “……有多小啊?”這是跟在後麵的托皮瑟插的話。


    女孩回答了問話:“光之國有十餘萬噬光者生活在這片光明大地上,而你知道嗎,現今存活的光源,隻有120人……”


    迪更斯頓時一驚:“隻有……120人……千分之一的幾率……”


    “不到千分之一。”女孩更正道:“而這120人,要保持20個釋光穀長明不滅,也就是說,平均每人每夜要釋放將近兩個小時的強光才能保證全國人的生存……這對他們來說是多大的付出你知道麽?”


    到這裏,女孩望著迪更斯的眼中似有淚光閃動……迪更斯明白,她的哥哥便是光源,看到自己的哥哥每日高強度的燃燒靈魂釋放光芒,回到家中疲憊不堪,做妹妹的定是十分的心痛。於是不敢貿然發表意見,隻是連連點頭稱是。


    女孩心中漸慰,繼續帶路:“而這為了全族生存而整日辛苦付出的120人,卻恰恰是唯一擁有戰鬥能力的那120人……”


    迪更斯已經漸漸明白了,卻繼續聽女孩說著。


    “如果無法避免地被卷入戰火,出戰的,不可能隻是像上次哥哥幫助你們那樣隻有一人……那麽,倘若有幾人不幸戰死的話,剩下的光源要維持20個釋光穀長明將更加困難甚至無法維持。基本上可以說,如果有光源死去,我們生存的區域就會減小。釋光穀熄滅,隻能勉強維持19個……18個……甚至更少……直到能夠生存的區域人口飽和……光族人會逐漸減少,光源的出生也會相應減少……逐漸的,光族可能會從世界上徹底消失掉。隻因這一次戰火的犧牲……”女孩有些激動,說到這裏停頓了下,平複心情後繼續說道:“所以說,光源們不是貪生,為了保衛光族,他們毫不畏懼與入侵者殊死拚鬥。但是,他們確是怯死,害怕死亡會帶來種族生存的困境……”


    迪更斯頓陷沉思……本來帶著莫大的希望,覺得求到援兵勢在必得。但是在聽完女孩一席話之後,他開始感覺到一絲絕望……


    到迪更斯愁眉不展,體貼的光族女孩急忙緩解沉重的氣氛:“……大哥哥,我們來聊一些其他事如何?”


    “哦?好啊……”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也看得出女孩的用意。若不領情,便是太不懂得交情了:“恩……上次見到尤索奇,看到他白色長袍上有個肩章,那是光源的標記麽?”


    “對呀。”女孩急忙接過話題:“不過白色長袍才是光源的象征,肩章隻是為了標明編號用的。”


    “光源要編號麽?”迪更斯接著追問。


    “當然要編號,編號由1一直到120。越靠前,證明魂力越強。這樣才好排班,保證平均分配這120人,讓所有人付出平等。”女孩解釋道。


    “魂力越強的話,戰鬥能力也越強大的吧?”迪更斯猜測著:“你哥哥尤索奇是多少號來著?我還真沒太注意。”


    女孩避爾不答,轉移話題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閑聊一路不覺疲倦,竟已進入了城市之中。隻見腳下所鋪竟然也是水晶所切割的路麵,兩側金字塔形的水晶建築大小不同形狀卻大同小異。滿眼眩目,看著身周圍穿梭著的人群,托皮瑟不覺歎道:“小哥……快看!這街上的人們同這女孩一樣穿著暴露!這國家果然民風奔放……”


    “閉嘴!你又不寂寞了是不是!”迪更斯低聲喝止,隨後低頭前行。


    沉默下來,是由於迪更斯感受到了身周光族人眼光帶來的壓力。


    “這……這是普利加爾的軍人!”


    “就是這個人!他要將我們卷入戰爭!”


    “把他轟出去!他沒有權力打破我們安寧的生活!”


    四周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看來,自己來求援的消息已經散播開了。他顯然非常不受歡迎。沉默不語,迪更斯低著頭,慎重地邁著步子緊跟帶路的女孩。


    “耀光壇到了,十位長老都在裏麵。”女孩來到一座造型不同於其他的巨大水晶建築麵前停住了腳步。


    迪更斯抬頭觀看,這建築遠大於其他的水晶金字塔,沒有頂,像是一座圓形祭壇,正前方是階梯,一直通向上方的水晶廣場。估計女孩口中的長老們就在廣場的盡頭。


    剛要抬腳蹬上水晶階梯,隻聽身後一個聲音喊道:“放肆!你一個外人也想隨隨便便去見長老麽?!”


    回頭看去,卻見路邊行路之上側臥一人……他用手支著頭,似乎喝醉了……一身白袍,兜帽遮住了臉。


    從穿著上分辨,迪更斯知道,這是一名光源。隻有光源才用白色長袍將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噬光者才不會這樣,他們巴不得少穿點,能夠更多的吸收光線。未能答話,那人已經遙遙晃晃站了起來。


    除下兜帽,曼提斯看清了他的相貌。年輕人,按人類相貌而言不過50歲左右年紀(25歲左右)。一頭亂七八糟的長發似乎久未打理,滿嘴胡茬顯得十分埋汰。迷離的雙眼隨著身體擺來擺去,明顯醉得夠嗆。他一步步晃過來,出口便毫不客氣:“你給我滾出去!這裏……不歡迎外來人……”


    “……請你禮貌些。”見到已有旁人圍觀過來,迪更斯言語間多有忍讓。


    “你來幹什麽?普利加爾的軍人……哈!還是個殘疾!廢物!”那醉鬼繼續抽瘋。


    迪更斯強壓怒火繼續忍讓:“……如果沒事,我要離開了。”說罷便要登上耀光壇。


    ‘啪’的一下,醉鬼已經抓住了迪更斯的肩膀:“給我站住!你上去幹什麽?想要求長老出兵拯救你那可憐的國家麽?哈!”


    迪更斯甩開那手回身正色道:“不錯!抵禦末世之亂應該團結!即便是地處隱秘的光之國,也應出力!我知道出兵對你們來說可能會造成國家的損失!但是,如果此時逃避,等災難降臨,將是比任何損失更為恐怖的滅頂之災!”


    “哈!可笑!”醉鬼哈哈大笑,向迪更斯啐了一口:“什麽滅頂之災末世之亂!隻是因為你們太弱了……普利加爾弱小的人類!實話告訴你!我們不會傻到出兵的!因為隻要我們不出去打他們!他們便不敢來惹光之國!就算他們不識相真的打來了,光族戰士也會將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滾回老家去!你們所說的危險……對我光之國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你……你太小看曼提斯了!”迪更斯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說你們弱小不服氣麽?”醉鬼挑釁道:“不服比劃比劃?”


    “好啊!你個醉猴子!如果我贏了,你不能阻止我上耀光壇去!”迪更斯怒從心頭起,隨即拔出了蘇比埃弗之劍。


    “大哥哥!別!你不能和他打!”女孩突然急道,隨後衝著醉鬼厲聲喝斥:“伊哈克!你別在這撒酒瘋!出兵與否要長老們裁斷!你憑什麽私戰來使!”


    酒鬼隻是憨笑不止並不回應。


    “別拉我,穿著暴露的姑娘!這是尊嚴之戰!”迪更斯說罷便要上前,女孩突然攔腰抱住了迪更斯大喊起來:“不要去!你不可能打贏他的!他會殺了你!他是個喝醉的瘋子!心狠手辣的瘋子!他真會殺了你的!”


    迪更斯這時才留意到了醉鬼長袍上的肩章,上麵赫然印著數字‘2’!心中大驚,這醉猴子竟是光族第二強的強者!?他明白,隨便一名光族戰士便有不輸於奧圖斯國王的實力,自己絕對不是對手……更何況是第二強大的光族戰士!自己實在太衝動了!頓時感到後悔……


    “放心,打完這場,不管你是否還有活氣,我都會把你扔出光之國的!哈哈哈!”醉鬼連連大笑。


    “我,代表普利加爾皇族的朵麗思?安普魯斯!以及在場所有普利加爾將士!求你!迪更斯將軍!一定要為西方世界求來光之國的援軍!你是這片大地最後的希望!”


    突然想起了妻子朵麗絲的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承諾。迪更斯聖劍緊握,輕輕推開了抱在身上的女孩:“謝謝你,穿著暴露的女孩……這一戰,我非打不可!而且,我不會敗……就算拚掉性命,我也會打倒眼前這醉猴子,上得耀光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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