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腹背受敵,情況跟預想的不太一樣,王難並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側耳聽了下:“嗬嗬,你真是太瞧得起我了,最多堅持一刻鍾。”


    “好。”


    張梨花沒在多說,張梨花根本不敢停留,拎著屠夫刀跟在老人身後。


    王難的身體彎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狀態,他的肚子仿佛就像是帶著拉鏈一樣,隨時可以打開。肚子裏出來一個渾身是毛的小人,一口咬掉了王難的頭,瘋狂瞬間彌漫在整個空間。


    王難的身體暴漲了數倍,他衝到了通往地下一層的樓梯口。


    木屑紛飛,濃重的腐味不斷地刺激著張梨花的神經,他不禁回頭,身後的場景讓他心驚肉跳。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順著老頭剛才走的路,來到了拐角處。


    推開鐵門,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這裏絕對不是什麽普通意義上的太平間,這裏就像是一個藏屍窟!


    一具具屍體就像是酒窖裏的葡萄酒,碼放整齊,不同的是,每具屍體上都有一根紅色的管子,插入他們的身體。


    藍衣服的老人蹲在牆角,似乎在給其中的一個屍體梳頭?


    張梨花壯著膽子走過去,看到老人懷中的女人倒是一臉的平和,緊閉雙眼,臉上的笑容很祥和,跟這裏有些格格不入,她的身上管子很多,四肢和胸口各一根,而且明顯比別的屍體上的管子粗。


    老人撫摸著女屍的頭發,嘴裏不斷的碎碎念:“我今天做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孩子們說,晚上要回來,我一會兒還得去買菜,剛才在門口碰到了個小年輕,跟咱龍龍長得可真像,我都差點沒忍住……”


    “你說,龍龍要是活著,也該有二十七了吧?”


    老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張梨花,眼中滿是深情的跟懷中的女人嘮嗑。


    環顧四周,張梨花似乎察覺到了腳下有規律的跳動,看來,這裏已經非常接近目標了。


    王難那邊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張梨花把人骨手把件掛在脖子上,以防萬一。


    看著人骨雕刻,想起了劉麗那有些病態的神色,白色的骨雕上麵的臉漸漸和劉麗的神色融合。


    “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麽!”


    打定主意,張梨花繼續往前走,胸前的人骨雕刻臉上的表情似乎是起了變化。


    這是張梨花第一次用人骨雕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大腦深處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被扯得生疼,人骨雕刻散發著灼熱的力量,不光灼燒著他的皮膚,還有腦海中的記憶。


    張梨花更深刻的體會到所謂的能量場,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為什麽會讓吳老那麽敬畏。這裏給人的感覺,確實很不好,要不是張梨花心理素質好,他早就崩潰了。


    這個人骨雕刻,憑他現在的實力,完全沒辦法操控太久,能一次保命的機會已是勉強。


    人骨雕刻散發熱量的一瞬,這裏立馬變得不一樣了,臭味已經被血腥氣壓製住,管子裏的紅色液體流動的更凶猛了。


    張梨花來到了房間的最後,這裏的地麵凹凸不平,發出了撲通撲通的聲音。


    王難已經抵擋不住了,退到了距離老人五六米的位置,他身上覆蓋了一層黑毛,那些黑毛粗且硬,像是豬鬃,似乎是能灼燒到怨念。


    有王難在這裏吸引病患的注意力,張梨花才能繼續探索。


    張梨花隻覺得鼻下一片濕熱,伸手一摸,這是流鼻血了?


    啪嗒!


    一滴滴鼻血恰好滴落在人骨雕刻上。張梨花覺得大腦似乎已經不受控製了,各種雜七雜八的念頭一瞬間湧入腦海,如果他沒有完成過那些命懸一線的任務,恐怕現在就已經倒下了。


    數十次的生死考驗,讓張梨花的心態和意念都達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強度。他雙拳緊握,咬住雙唇,摒棄心中的雜念,即便是幻像叢生,他也要看看這深埋地下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人骨雕刻散發出蓬勃的力量,在不斷的交鋒中,深埋地下的東西也暴露出了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它根本動不了!


    心髒暴露在張梨花的麵前,身後病患的幹擾暫時被王難擋住了,阿威站在張梨花的肩膀上,弓著腰,身上的毛根根炸立!


    此刻,老人懷中的女人麵色有了變化,她的表情不在安詳,而是變得不安,驚懼。


    老人似乎不願看到妻子受到半點傷害,衝向了張梨花。


    “孩子,別……別再傷害她了。有什麽報應,衝我來,衝我來啊!”


    張梨花此刻根本無法停手,如果繼續放任不管,那些幸存者恐喪命隻是遲早的問題。肩膀上,阿威似乎感受到張梨花的意誌,直接跳下來,攻擊地麵上粗粗細細的管子。


    血腥味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濃度,人骨雕刻露出了個嗜血的笑容。它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有吸引力的東西,就像是下山的猛虎遇到了美食……


    隨著地麵上達到管子被不斷破壞,王難那邊的壓力驟然減小,病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各種情緒,王難看到難得的機會,似乎是想要狠狠的撈一把,張梨花一個眼神過去,“王難,先這樣,你別衝動,把你弟弟收回去!”


    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張梨花不想大開殺戒,隻要暫時能保住幸存者就好,他現在周旋在病患、幸存者、還有這些屍體之間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不知道多少危險隱藏在黑暗中!


    聽到張梨花的勸說,王難的身體漸漸起了變化,體表黑色的硬毛漸漸消失,那個熟悉的身影再度警惕的盯著麵前的病患,他們的動作遲緩,大多數都已近不動了。


    老人站在張梨花麵前不斷哭訴,“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的,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聲音有氣無力,帶著絕望和悲傷,似乎老人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到底是誰?”張梨花盯著老人問道。


    “我曾經是這裏的一名焚屍工,這裏是我工作的地方,也是我的家。我的妻子也在這裏,我們曾經在一起生活了近五十年,有四個可愛的孩子。她一直任勞任怨的為這個家操勞,可後來,她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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