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原來你喜歡投懷送抱?”男子神音溫潤優雅一同他的外表,“那日一別,甚是想念。嗬……我的金卡呢?”


    男子輕輕一笑,俊美的臉映在易輕狂放大的瞳孔之中,聖潔如同雪山之蓮,清雅幽香的氣息隨著話音飄過來,此時此景,一朵雪蓮在眼前盛開,觸之可及,幽香襲人。他的手臂緊緊摟著易輕狂的腰身,姿勢曖昧緊貼,眼角唇邊俱是優雅溫潤的弧度。


    易輕狂早在撞進他懷裏身子一麻之後便不能動了,此時連頭皮都是麻了。


    那天,她耍賴還不完,走的時候更是順手牽走了他的金卡。


    “不過沒關係,一張金卡而已,你想要,盡管開口要,我還會不給你嗎?明召天還真是小氣。”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易輕狂沒有因為這話而放鬆警惕,這種被製的情況下說這些話簡直是詭異的很。這男人腦子有問題不成?他們很熟?這個危險的男人到底是誰?


    男人繼續道,“其實,毀你一家絕品和所有丹藥,不過是象征性的過場,不然被你偷走了東西卻不做點反應怎麽行?”


    什麽意思?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之前在自己這裏失了麵子,這個場子找是一定要找回來的,不過錢什麽的就無所謂了。不能讓人以為他不如她,被算計了都沒辦法還擊。


    是這樣嗎?這是什麽邏輯?腦子有問題!


    “雖然不夠了一張金卡的數目,多的,就當我送你的好了,喜不喜歡?”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曖昧的姿勢下,仿若情人的呢喃。


    易輕狂始終沉默,狀似驚呆實則不動聲色的摸索著這個男人的性格。


    男子的手臂仿佛輕輕搭在她腰間一般,卻令人沒有一點反抗之力,更別說渾身發麻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的易輕狂。此時,那手臂略微一緊,又聽他道,“你怎麽不說話?是嚇到了?還是仍舊在記恨著我?”


    易輕狂暗地裏磨牙,真想放一個秦浮空在牙齒間,狠狠的研磨,磨成齏粉。怎麽能不記恨?在賭坊她可是吃了虧的,若不是明召玉出現……。


    “唔……”他想了想,恍然,隨即渾身一抖,一件黑色的披風罩了下來。渾身氣息也是一變,優雅不改,溫潤不變,卻有一種黑暗陰邪的氣息釋放開來,瞬間籠罩了緊貼著他的易輕狂。


    易輕狂對這種轉變極為震撼,這種輕狂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個人居然能有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一則天堂,一則地獄。猶如一人的兩麵,左麵神祗,右麵惡魔。


    感覺身上有軟軟的狀似衣服的東西罩下來,那感覺卻隱隱有些熟悉,心中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幾乎到了令她心驚的地步。


    寬大的黑鬥篷隨風浮動在空氣中,將兩人籠罩。


    男人在外袍罩落的瞬間,隨即換了一副嗓音,那聲音優雅溫潤依舊,卻帶著陰邪的笑,狀似體貼道,“還是你覺得這個聲音太陌生,那我換一個你聽聽看。”


    之前的聲音優雅溫潤,仿若情人的呢喃,而這個聲音總雖然溫潤,但溫潤中透著濃濃的陰暗邪佞。


    正在思想逃生之法的易輕狂,豁然間這聲音在耳邊炸響,明明是低低的聲音平淡的話語,偏偏聽在她耳裏如同驚雷,那聲音緩緩和記憶中的一個聲音重合,變為一個。這聲音她死也不會忘記!


    易輕狂連腦子也僵住了。


    你妹!


    秦浮空!


    ……


    空氣和時間都有一瞬的停滯。這個男人居然是秦浮空!可是他身上怎麽會有藥香?之前她記得的的確確是沒有的。她之前以為他是明王,就是因為明王有宿疾,需要長期服食丹藥,身上有藥香也是正常的事情。那他……突然,腦中閃過在北域的記憶,那時候,秦浮空被明召天所傷,應該很重的樣子,難道他是因為受傷,才需要大量服食丹藥來治療?靠!原來她弄了個大烏龍!


    秦浮空一直欣賞般的盯著易輕狂的每個表情或者呆滯。


    將易輕狂喚醒的,是明是的吼聲。


    “易輕狂你在哪?”


    聲音還很遠,她瞬間回神,用盡全力怒罵道,“逃!快逃!”


    她沒有先罵他,而是先喊了一個逃字。因為她必須防止秦浮空鎖住她的聲音。秦浮空和另一個高手在,他一個藍階九段怎麽敵得過?現在逃還有一線生機。


    在北域的時候,她和明召天不過初初相識,秦浮空便用她的命來試探明召天,試探她在明召天心中的位置,果然,在那個時候秦浮空已經確定了她是明召天的弱點。因此,在她幾乎一到明都,便親自趕來,設局等她。若不是當時出了意外,她被明王救走,秦浮空早就得手。今夜他再次設局,引她出宮出城,一舉成擒。


    從這些事情裏她可以推斷出一些秦浮空的性格和做事原則:凡是對明召天有威脅的事情,他都要做上一做。


    所以說,他怎麽會放過明是?


    明是聽見她的聲音沒有走,反而朝她的方向過來。易輕狂心裏怒罵,不知道趕緊躲啊,她都示警了!想再出聲怒罵,聲音卻已經像是被鎖定,再也沒有辦法說話。


    “看來,這個明是對你還是挺不錯的。”秦浮空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唇邊笑意更加優雅溫潤,“挺麻煩的,殺了吧。”


    易輕狂聞言大駭!要殺了明是她怎麽和明召天交代啊!奈何她做不了任何動作。隻能任由秦浮空帶走,眼睜睜看明是越來越遠。


    然後,藍色戰氣一閃。


    *


    “為何沒殺了他?”


    秦浮空立在崖上,狂風鼓動他雪白的衣袍,獵獵飛舞,發絲飄揚卻不亂,眼波流轉,優雅溫潤依舊。他沒有回頭,衝著從遠處趕過來的飛羽問道。他知道,明是沒有死。


    “殺不了。我們的消息看來有些陳舊,明是不是藍階七段,而是九段。和我實力相當。”


    高等級的戰氣修煉者一般都會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如明召天,明是就是如此。


    “不過,他也討不了好,我有心算無心,還是勝了他一籌,而且,還下了毒。”飛羽望著明都的方向,冷煞一笑,“幽冥之花。”


    秦浮空從容轉身,眉梢微微揚起一個優雅的弧度,點點頭,笑道,“也和死差不多了。”


    “不敢違抗領主命令。”


    “不過不是沒有生機,隻是……明召天會那麽做嗎?”


    高崖之上,野草叢中,一個金色的身影倒在地上。


    人事不知。


    *


    易輕狂失蹤了!在夜晚外出查看被砸的店鋪之後。


    “君王,我們查遍了城內所有人家,都沒有找到易參謀……”明非躬身道,發跡隱隱滲出汗水。


    明召天後來不放心,跟著出去,卻發現明是拖著重傷的身體回來。


    喀喇――


    明召天手下的案幾生生被抓了一塊下來。周身冷氣逼人,生人難以接近其五米之內。俊臉僵硬幾乎變了形,狹眸中暗紫流光如粼粼水麵浮動不休。


    咬牙道,“秦、浮、空。”


    已經一天過去了。昨夜他一看到明是,就發覺事情不對。到了城外一找,早已沒有了蹤影。


    “明是的傷怎麽樣?”


    “傷倒是沒什麽,隻是那毒……”


    明非沒有說下去,浮空領最陰毒的毒藥“幽冥之花”。七日之內,額頭之上生長出七色花骨朵。再七日,花開,一日盛開一瓣花瓣,盛開之時流光溢彩豔麗無比,那是仿佛燃燒生命的怒放。七日之後,花謝。而花謝,就是斃命之時。


    要解救,除非有解藥。否則需在花瓣盛開的那一刻,一片剜掉花瓣,七日才能剜掉七片。同時,需一個戰氣強者輸入戰氣,整整七日不能停歇。七日下來,怕是要耗幹了所有戰氣,而戰氣修煉者一旦戰氣耗盡,付出的代價相當大。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戰氣會一點一點慢慢恢複,等同於重新修煉,隻是速度會更快,但最多也隻能恢複到之前五成的水平。


    這個人隻是明召天來做,換其他人,萬一支撐不住七天,明是必死無疑。明召天一旦救了明是,就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毫無還手之力,並且最終失去一半戰氣,那恐怕才是真的如了秦浮空的意。


    紫階之上,每一段都是一個幾乎不能跨越的鴻溝。而強大如明召天,失掉一半戰氣的話,至多在三年內恢複到五成――初入紫階。即便這樣,也給了對手極大的可趁之機。


    想秦浮空若是知道了明是還活著,定會冒險試探刺殺明召天。


    明非眼光閃動,他不知道君王是不是會救明是,若是君王救了明是,卻將自己置於險地,他寧願君王不救。


    明召天眼中閃著幽光,“讓暗部的人都動起來,注意信號。”


    “是。”明非目光閃動,最終下定了決心一般,“君王,明是……”


    明召天打斷,“我不會讓明是有事。”


    明非聽著那果斷的聲音,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君王,我來就明是。”


    明召天搖了搖頭,麵色沉靜如水,其下卻是百般心思波濤暗湧。


    輕狂……你千萬不要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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