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古默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軒轅成,目光爆出恨意。他父親多年前被偷襲,筋脈損傷極為嚴重。


    他古家多年未查出頭緒,卻沒想到是軒轅成!


    輕狂此時也極為意外,卻也有些了然。軒轅成把古默白從小培養起來,萬一他古家有了軍隊,又有一名藍階修煉者,勢力過大了怎麽辦?豈不是要顛覆了他?


    所以傷了古默白父親的,就是軒轅成。輕狂此時有些懊惱的皺了眉,她怎麽才想通其中關節?


    “弓箭手準備!”古默白堅毅的臉龐緊繃,揚手指揮,“射!”


    此時,他已經對軒轅成沒了一絲的情誼,什麽多年培養?此時都成了笑話!枉他之前為了這份義,差點害的輕狂為他喪命!


    此時怒氣與仇恨紛紛化作青色流星般的箭矢,朝著軒轅成射去!


    軒轅成一驚,但是這之前已經來過一次,被他破了,他怎麽還會怕?


    藍色的戰氣圍繞周身,再次將萬箭停滯在身外,隨即砰的一聲,箭矢化作青色星芒,碎裂開來。


    易靖南冷哼一聲,他早就想動手了,不過礙著輕狂的朋友還想報仇,這才晚了一步,此時他渾身戰氣外泄,卻沒有再用軒轅氏的戰技。因為他軒轅成不配!


    易靖南身形疾飛,一瞬便到了軒轅成的眼前,藍色戰氣對上,瞬間炸開,軒轅成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便被擊飛,噴出一口鮮血!


    緊接著,他身後的金甲侍衛卻突然出手,將他又打到了廣場中央。


    “你們……”軒轅成果然是藍階修煉者,這樣重的傷,卻還是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他指著身後的金甲侍衛。


    “我們不為卑劣小人賣命!”一個侍衛這樣喊道。


    “我們不為卑劣小人賣命!”


    ……


    整個殿前廣場此時群情激憤,喊聲直衝天際。


    易靖南皺了皺眉,不再看他,“想當年你我兄弟三人在西華殿把酒言歡,何其歡快。如今卻成仇敵,世事難料,軒轅成,我不殺你,你自己了斷吧。”


    軒轅成踉蹌著走了幾步,形容狼狽之極,指著易靖南道,“你不敢殺我,我就知道你不敢!我……”軒轅成驀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心口插著的一隻金色發釵,上麵朵朵梅花綻放,竟是極為熟悉的樣式。


    軒轅成感覺心髒一震抽痛,不可置信的抬眼看著那形容瘋癲的女子,“文殊……這是我送你的釵……你……當日肯為了我……”


    當日侯文姝可是願意為了他犧牲色相換取噬骨之毒!


    “哈哈哈!為了你?當日是為了我的孩兒!”侯文姝將金釵插在他心髒,瘋狂的笑了起來,“你的釵?那就還給你!靖王不出手殺你,我敢!我終於……”她笑聲突然一頓,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一隻手伸向虛空,喃喃道,“孩兒,娘來了……”


    軒轅成收回還帶著絲絲藍色戰氣的手,另一手撫著汩汩流血的胸口,悔恨道,“賤婦……我就不該……”話音未落,軒轅成突然失力,滿麵不甘,倒地不起。


    軒轅成一死,現場久久靜默。


    很久,輕狂緩緩舒了一口氣,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軒轅成最終不是被她殺死,也不是被她父親,而是被那個他負了的女子,侯文姝。


    侯文姝出身世家,卻也免不了這樣的命運,歸根究底,還是她太弱小,對於家族來說太弱小,對於皇權來說同樣太過弱小,弱小到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那生來便注定被世人所憎恨的她,又會有怎樣的下場?她背後沒有家族的力量,自身實力也不夠強大,未來的路也許會更加難走。


    如今隻有她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


    輕狂微微低頭,暗自握緊了拳。


    靜默之中,卻有人顫抖著雙唇,怎麽也沒有叫出那句“父皇”。


    轉身離開。


    易靖南緩緩朝輕狂走過來,看著他一直悉心保護著的孩子,傳音道,“輕兒,你可想好了未來的路要怎麽走?”


    輕狂麵露詫異,她聽見易靖南接著道,“如今軒轅成已死,輕兒,你是要默默無聞躲一輩子,還是披荊斬棘逆天而行?無論你做什麽樣的決定,爹都支持你。”


    輕狂心裏一震,她爹竟然為她想到了這些?要麽庸碌混沌一輩子,要麽逆天改命。


    隨即,輕狂麵色變得堅定起來,嘴邊也露出一個笑容。她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怎麽做了嗎?如今還要她爹來提醒她嗎?輕狂笑得越發自信,衝易靖南點點頭。


    “侍衛兄弟們!”輕狂轉身飛上了天空,揚聲道,“如今軒轅成已死,你們自由了!從今以後,沒有人再會脅迫你們做任何事情!有我易輕狂在一天,我就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對著我爹發誓,對著北域的蒼天發誓,對著我手裏的兩大神器發誓,若違此誓,眾叛親離!”


    眾人的目光此時集中在天空中的那個金色的身影之上,震撼難以言表。


    她在保護他們?發重誓來護他們!


    那是誰?是東籬帝都學院年僅十五歲天才,是眾人敬仰愛戴的靖王的女兒,是擁有兩大神器的奇女子,是麵對軒轅成這個藍階高手依舊麵不改色的勇者!


    更加是那個唯一一個發誓保護他們的人!


    喧嘩聲愈發擴大,每個人的心都被震撼著。


    古默白仰望著天空中的那女子,瞬間明白的她的意圖。他毫不猶豫的單膝跪地,揚手做拳,高聲宣布道,“我古默白在此發誓,永為易輕狂效忠,肝腦塗地!”


    輕狂麵色未變,隻是袖口中的手已經握緊。


    “有這麽護著兄弟們的人,我們怕什麽?”一個身著金甲的漢子高聲道,隨即跪倒,高聲道,“永為易輕狂效忠,肝腦塗地!”


    “神器選擇的人會錯嗎?我也願為您效忠,肝腦塗地!”


    “靖王的女兒我們相信!為您效忠,肝腦塗地!”


    ……


    士為知己者死,隻有愛兵之將,才能夠得到將士的擁戴。


    輕狂聽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麵色整肅,高高在上的接受眾將士的禮拜。


    輕狂開口道,“不願繼續從軍的,現在便可以退伍,我從不勉強任何人。”


    眾人全部跪地,哪裏有願意離開的?他們都是青階修煉者,身在騎兵護衛隊這支精銳部隊,那絕對是榮耀之事。他們對強者更是有一種崇拜的心態,更何況是擁有兩大神器的易輕狂!


    狂熱的眼神紛紛射向空中的那一人。


    古默白望著輕狂,然後深深的拜了下去,“恭喜女皇,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易靖南聽著眾人山呼,同樣望著空中的輕狂,緩緩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意。他說是讓輕狂選擇,但他始終還是不希望她庸碌躲藏一輩子,軒轅家的血脈不能這麽平庸!


    靠著旁人庇佑,總是不如自己有實力,強者的路,需要她自己走。


    他這個做爹的就來幫她開辟道路!


    古默白聽聞包圍華西殿便知道不對,因此早做了布置,宮內整個被騎兵護衛隊控製,消息捂得嚴嚴實實。


    而就在不久前,宮門之外,曾經發生過這樣的對話。


    “如今易輕狂被困華西殿,看來是軒轅成要對付她,用不著我們出手了。”夏家家主夏淵從宮門走出,在自家馬車麵前站定,悠悠道。


    “華西殿周圍至少五百青階修煉者,看來是用不著我出手。易輕狂樹敵太多,哼,早晚是這個下場。”侯家家主候德冷笑一聲,在夏淵身旁稍作停留,話鋒一轉,“不過,夏家主最好管一管你的兒子,莫讓他出來作亂,上次那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族地被偷襲,府庫洗劫一空,若不是他侯家不止那一個寶庫,侯家豈不是要垮了?!那個什麽少爺,候德思來想去,就隻有夏煜這個可能。夏煜借著約他見麵,引他離開,趁機派高手偷襲了侯府,清空了寶庫,甚至將他兒子侯至恒打成重傷!


    “那事不是我夏家所為!整個寶庫被清空,什麽空間戒指有那麽大的空間?我夏淵自問從來未曾見過。”說道這裏,夏淵麵色一變,氣怒道,“昨夜偷襲我夏府就是你侯家的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放了火燒我夏家,至今府中仍舊一團糟,風水被你破壞殆盡,侯德,這口氣我夏淵也咽不下去!我之所以對你好言相待,隻是擔心有心人從中挑撥,憑白讓旁人得了利!”


    他這麽一說,侯德心中也有些疑惑,那天最後和他對上的可是個藍階修煉者,但是據他多年探查,夏家至今隻有夏淵一個藍階高段修煉者,隻是他並沒有排除最近夏家才招攬到或者有人進階的可能,並且所有線索都指向夏家,這才一直認定是夏家所為。


    若是真的是受人挑撥,那會是誰?侯德疑惑。他也是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


    “無論如何,等我將事情查清楚,是不是你夏家,自然知道。”侯德說完,一甩袖子上了旁邊侯家的馬車。


    “夏家憑白受襲擊,也不會就此罷休!”夏淵受著窩囊氣也極為不舒坦,冷哼一聲上了馬車。


    兩人都認為輕狂會被軒轅成擊殺,今後便少了個仇敵。他們哪裏知道半路殺出個易靖南,事情來了個大逆轉,東籬已經換了天。


    那個天還是他們共同的仇敵。


    翌日天還沒亮,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皇帝駕崩,靖王回歸,新皇登基,靖王攝政!


    民間以及各大家族全部沸騰了起來。


    靖王竟然沒有死!所有帝都百姓則是心心念念著靖王,想當初靖王在的時候,普通丹藥是不貴的,帝都學院是不講究門第的,對民眾是和藹可親的。這樣的靖王回歸,消息便如春風吹綠楊柳,一傳十十傳百,一大早就傳遍帝都,上到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幾歲的孩童,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而夏侯兩大家族則是亂了套,那靖王他們自然知道,那是個極為正派的人物,人品戰氣都沒的挑。他們也知道靖王出現的太過巧合,他一出現,軒轅成便死了,這是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的!軒轅靖甚至成了攝政王,軒轅烈那個身子算是廢了,做了皇帝想來也沒什麽威脅,如今東籬是攝政王軒轅靖說了算!


    他們甚至連輕狂死了沒有這樣關鍵的事情都來不及去想,實在是這消息太過突然,震得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同時帝都學院的眾人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輕狂一夜未歸!生死未卜!


    夏寒賦,白會長,靈兒,葉雨薇,於明遠等人齊聚藥師協會的小院。


    “不行,我們進宮去,怎麽也要將輕狂的情況給打探出來!”於明遠皺緊眉頭。


    “我寶貝徒弟八成出了事,對,我們進宮去!”白會長聽了這消息急了。


    “走!”夏寒賦頂這個黑眼圈,猛地起身,說走便走。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烏甲的士兵走了進來,攔住他們,“大統領有命,讓我等定要攔住各位!”


    一個騎兵護衛隊小分隊整齊的列在門外。


    ……


    宣政殿正是每日早朝的地方,此時宣政殿外布滿了侍衛,清一色的騎兵護衛隊精兵!


    大臣們的心一直吊著,早早就來到了殿上站著,互相之間也不多交流,隻是交換眼色。


    如今靖王回歸,這事情其實眾人都是懷疑的。畢竟靖王可是死了十二年了,一個死了十二年的人突然複活,還成了東籬的攝政王,這事情太過傳奇,難以令人相信,到底是真是假還沒人能知道。但是他們中間有的是見過靖王的人在,一見麵便知真假。


    夏淵侯德兩人也在場,他們對此也是疑惑不解。


    “攝政王到!”


    一聲通報聲傳來,眾臣紛紛回頭看向殿外。他們看見一個深藍色蟒袍的男子,他麵容方正,穩穩邁步而來。


    “噝――”他越走越近,有的朝臣已經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雙眼看著他。


    果然是靖王!


    他怎麽還會活著?又突然以攝政王的身份回歸?!


    “靖王?!”


    “真的是靖王!”


    “靖王您當年去的突然,學生竟然未曾見到您最後一麵,抱憾至今,卻不想恩師沒有死……”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眾人的驚呼中,甚至有靖王當年的學生在場。靖王當年的學生,竟然已經成了東籬重臣。


    易靖南年紀不到四十,正是成熟有深度的年紀。他走上殿前,環視一周,“各位故友抱歉了,本王當年假死,實屬無奈,如今回歸,也是情勢所迫。”


    “恩師,如今皇帝已死,我等自願擁護您為帝!”幾個官居三品的人極為激動,齊齊道。


    此話一出,夏侯兩家的家主則眯了眯眼睛,對各自勢力的官員使了眼色。靖王攝政他們已經不樂見,還要擁他為帝?


    “幾位大人,話可不能這麽說。先帝死的蹊蹺,靖王回歸的時間也巧了,這是在讓人不得不聯想。還未查清真相,你們卻急著擁立靖王為帝,你們可有將先帝放在眼裏?簡直大逆不道!怎麽也應該由先帝之子軒轅烈殿下登位,而不是靖王!”有人跳出來,越說越激憤。


    易靖南淡淡的瞟了那人一眼,卻令那人心頭猛地一震,隨即他收回眼光,易靖南道,“大家記住,本王是攝政王,因為新皇已經繼位,今日早朝,便是謁見新皇之時!”


    “什麽?!新皇已經繼位?”眾大臣驚呼。


    新皇即位他們怎麽不知道,現在是先斬後奏,殺他們個措手不及了?


    不過侯夏兩家家主卻偷偷鬆了口氣,既然靖王如此堅定,軒轅烈已經繼位,那麽事情還沒有太糟。


    不過下一刻,便是他們色變之時。


    殿外,太監尖聲通傳,“女皇駕到!”


    眾人又是一驚!女皇?!繼位的不是軒轅烈,而是軒轅博蘭?!這怎麽可能?


    那軒轅博蘭恃寵生嬌,仗著軒轅成的寵愛就無法無天,受她氣的官員們可是不在少數,他們大多數礙著軒轅成不敢怎麽樣,戰氣更是平平。即便這全都不算,單憑這次,他們的女兒在赴軒轅博蘭之約的時候受了害,他們就絕對不會同意她繼位。


    靖王怎麽會同意軒轅博蘭登位?同時,他們心中也有疑惑,因為軒轅博蘭昨天的情形……實在是……她今天還有那個能力?


    可是當眾臣往殿外一瞧,便通通呆滯了一瞬。隻見一個麵容清麗,一身淡金色龍袍,氣質高貴的女子緩步走來。


    那裏是什麽軒轅博蘭!


    那條淡金色的絲帶更是令眾臣陷入震驚,難以回神。


    淡金色輕紗眼帶,那可是易輕狂的標誌!


    極為的是易輕狂?這怎麽可能?


    “易……易輕狂?”侯德難以自抑的喃喃道,麵色震驚難以言表。


    “怎麽是她!”夏淵的震驚隻比侯德更多。


    此時,眾臣聽到兩人的話,終於肯定了來人的身份,心中掀起了更加巨大的波瀾。


    新皇居然是易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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